玉 第15章 失踪的女孩

“什么时候？”季春溪好奇道，刚刚有关于灯中人诞生的信息吗？没听到，灯中人需要怎么诞生来着？

“灯中人产生的条件有两个，一个是不因外界因素而死亡的胎儿的灵魂，而且这个灵魂没有经历过轮回，要是新生的魂体，另一个便一个是有成魂潜力的新灯笼，二者缺一不可，既然纪娘是在年前滑胎，他家应该买了许多东西，里面指不定就有一个特殊的灯笼跟那个万中无一的胎儿的灵魂进行了融合，成为了灯中人。”宿凛霜开始啰啰嗦嗦地解释，季春溪听到后面眼神都涣散了，黎希一直在心里语音转文字，随便企图记住这两个条件。

“不是我说，凛霜哥，你记灯中人的产生条件做什么？”

“有段时间对轮回和轮回盘感兴趣就学得杂了点。”

“行吧，那我们去帮忙找找那个小女孩吧，她既然问过灯笼的事，那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今天本来都要走了，怎么突然提出想帮忙？”宿凛霜拽住想要跑走的季春溪的衣袖。

“有点好奇昨晚的那两个男孩的关系，还有那女孩失踪了，好歹是条人命。”季春溪其实也不大清楚自己怎么就说要去帮忙，明明这件事确实跟他们没关系。

“那我们先去莫家看看。”宿凛霜提议。

黎希没什么意见，毕竟自己是有求于人才跟他们一起，等了那么些年，左右也不差这几日，更何况，他也好奇。

“听说这个时间，纪娘都上山拜佛去了，我们应该能看看莫家那个断了腿的当家。”季春溪回忆了一下昨日那个大娘说的话，提醒道。

“那更好了，纪娘跟鬼山佛牵扯过深，有她在，很难打听出什么。”宿凛霜敲响了莫家的门。

“谁啊？莫秙，耳聋了？去开门。”一个男人声从厚重的门板后传来，听起来很暴躁。

黎希站在后方，看见季春溪转过头来看着他，指着门板皱眉摇头。

“请问，”一个棕色皮肤的男孩推开门，伸出头，看到三人，说道，“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我有点事想问问你，方便进去聊吗？”季春溪见他就是昨晚站她床头的孩子，走上前。

“当然。”莫秙让开，领他们进了堂屋。

刚进屋子，那个男人的叫喊声便清晰了许多。

“莫秙，又耳聋了，听不见我叫你吗？”

“有客人。”莫秙喊了一句，请三人坐下，歉意地笑了笑，问道，“可以说了吗？”

“我想知道你跟灯中人的关系。”

“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莫秙把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

一个月前，莫父又喝的烂醉回来，把今日抄书赚来的铜板扔在桌上，莫秙跑上前，递了一碗水给莫父。

纪娘扛着锄头回到家，抓起桌上的铜板数了数，深呼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你一天也就只能赚这么几个钱，还拿钱去喝酒，马上就要交束脩了，既然在外边花了钱，今天你就别吃饭了。”

“这不是有钱拿回来，说什么说，不吃便不吃，就你这手艺，还有，就莫秙这脑子，还交束脩！给他配个太傅都学不明白！”莫父喊出声，握着碗，摇摇晃晃走向卧房，留下一路蜿蜒的水迹。

莫秙站在墙边，看着这场闹剧，面无表情，努力忍着，免得自己笑出声。

纪娘见到地上蜿蜒的水迹和低着头很落寞的莫秙，坐回座位上，实在没有心情做饭了，挥挥手招他上前，说道：“厨房里还有些番薯，自己煮了吃。”

莫秙点点头，去了厨房，纪娘叹了口气，数了数手上的铜板，算着今年的菜钱，有些无措。

纪娘娘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就普通农户，家里种着几亩田，平平淡淡、节节约约地就能过好日子。

纪娘还小的时候就帮家里做农活了，勤快肯干就是这个村子对农人家最好的评价，她总是弯着腰的，弯着腰除草插秧，弯着腰割猪草，弯着腰捡麦穗，这倒也没什么不满足的，家里人都勤快，一年能吃得到点肉沫沫，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弯腰流汗地把日子过下去就可以了，但村里还是有人家不用弯腰的，可以挺背直腰的，莫家不只是个小地主，还是个读书人家，当时莫家当家的就考了个童生。

那时候，纪娘干着活，抬头看见了年幼的莫父，他生的白净，身上穿着藏蓝色的衣裳，虽然抱着书，却在左右张望，好似在躲着什么人，莫父注意到纪娘，鬼鬼祟祟地招手示意她上前，纪娘放下杂草，用手背摸了把脸，走上前。

“你可否帮我个忙？”

纪娘点点头。

“谢谢，请带我去你家躲躲。”

纪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着眼前少年白净的脸，不由得带起路来，等回过神来，她已经把鬼鬼祟祟的莫父带回了家。

莫父关上院门，长舒一口气，纪娘带着他躲在厨房。

“你不问我在躲什么吗？万一我是个坏人，你怎么办？”

“我觉得你不像坏人。”纪娘搪塞道，毕竟她也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刚刚只想着他的脸了。

“谢谢，我叫莫禾，也是这个村子里的。”

“我听说过，我叫纪古，我听说过你。”

至此之后，两人熟悉了起来，莫禾时不时躲来纪家，纪娘偶尔还被邀请去莫家玩，到了后面，莫禾一不见人影，莫家人就上纪家来找，最后往往是两家一起找人。

再后来，两人长成了少男少女，情谊颇深，莫家当家身子不好，用了许多银钱，所以莫家希望媳妇勤劳能干，能当得起家，自然就看得上纪家，纪家本就是穷苦人家，听见莫家有此意，也不要什么彩礼，就为自己家的儿子求了个县里学堂的位子。

两家皆大欢喜，就这么，两人喜结连理了，后来，莫禾没考取什么功名，却仍追求着风花雪月，纪古接着算着柴米油盐，风花雪月没给莫禾一个前程，柴米油盐磋磨掉了纪古对莫禾的崇拜，最后，酒精给了莫禾安慰，纪古望去了莫秙的学堂路。

可惜，莫秙既不喜欢学习，也没天赋学习，就算日日挑灯，也没借到一缕光来变得灵光，去年，纪娘又怀上了一胎，也不盯着莫秙学习了，莫秙时常从家里跑出去，纪娘也不大在意，时常摸着肚子，见莫禾喝得醉醺醺的，也不吵了，顶多就冷笑一声。

可惜，在临近过年之际，纪娘因为身体原因没有保住这胎，自那以后，纪娘便更执着于莫秙的学习状况，每次黄昏，莫家便传来无休的争吵，后来，每次清晨，纪娘都会上山，也不知怎么的，迷上了祭拜山上的佛像，好歹她好像放弃了一样，没再看着莫秙和莫禾。

“所以，你为什么要我们看顾好灯笼？”季春溪不解。

“它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莫秙卡了会儿壳，回答道。

“学堂是怎么样的？”黎希好奇一下。

“挺有意思的，让我知道了很多事情。”

“所以你见过灯中的精怪吗？”宿凛霜追问。

“它是我朋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

“什么时候？”

“就前几个月，好像就在我父亲断腿的前几天。”

“谢谢。”宿凛霜道谢，三人转身离开。

“如果你们找到灯中人，能不能告诉它，我很想再见见它。”

“当然。”季春溪挥挥手，应了下来。

“还是感觉那里怪怪的。”三人走到院外，季春溪忍不住抱怨，“到头来，他还是没说，他是怎么认识灯中人的嘛。”

“嗯，感觉他的记忆很零碎，我们再去找找那个女孩好了。”宿凛霜收紧袖口。

“那我们去哪找？”黎希疑惑。

“先去看看她父母，问问信息。”

三人又开始奔波，问了好几个人后，总算找到了在外奔波的女孩父母，他们看着憔悴，眼眶发红，女孩母亲时不时还垂泪掩面，两人见到三人，不由地停住脚步，疑惑地望着三人。

黎希和季春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宿凛霜走上前去。

“大娘，我们是来帮忙找人的，可否同我们讲讲你家女儿的事。”

“哦，你们是昨日来的贵客，麻烦你们了，我女儿昨天还好好的，也没找莫家那小子玩，很早就回屋睡觉了，也没见她说什么。”

“她经常喜欢找莫秙玩吗？”

“一直都挺喜欢的，现在没有以前找他找的勤快，抱歉啊，说了些无关的事。”

“无事，请问你知道纪娘去哪了吗？”

“她一大早上就上山了。”

“目前你们已经找了什么地方？”

“村里，田里，田地附近的小树林，通往城里的大路小路，都找了，现在打算上山找找。”

“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宿凛霜告辞，同春溪和黎希一同离去，商量一下，决定上山看看。

黎希从袋子里掏出小麻雀看了看，嗯，它叽叽喳喳的，很是吵闹，好像对黎希随便把它踹到袋子里的行为很不满，给了黎希一飞踢，又啪叽一声掉回他手上。

直到黎希掏出米粒，它才安静下来。

纪古：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出自《氓》）

季春溪：忙忙碌碌又一天

黎希：我是背景板，不要找我聊天，谢谢

宿凛霜：一村子人说话含含糊糊的，感觉啥都没问出来。

莫禾：年少不努力，中年醉醺醺，儿子不努力，一生醉醺醺。

作者：实习，实习，学习，学习，都挺没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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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失踪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