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女声里裹着惊诧和不可置信的两种意思,似乎听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楼道内烟雾缭绕,在又一缕烟丝渐渐消散,才露出女人的清晰面庞。
两个身着西服,脖子里挂着工作牌的女人负手而立,她们人手夹着一支香烟,靠着身后的墙壁,分享着当下最爆破的八卦。
“确定,都上新闻了,昨天晚上刷到了,靳二少亲口承认的,订婚宴就在今晚。”另一个女人弹了弹烟灰,向同事分享她得到的最新消息。
那个靠着墙面的女人咂了咂舌:“我还以为是乱搞的,玩玩也就是了,没想到会真的要娶他,一个男人……”
“就是说,不过能拴住靳家的二公子,靠的应当不只是脸。”
另一个人女人吐出一口气,摇摇头叹道:“别人不知道,这云肴……还真不一定,前段时间惠晟的少爷为了他打人的事……”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掐灭了手上的烟,一个中年男人路过,瞧见她们,问道:“干什么呢?”
“付老师,”一个女人先走了出去,热情地来到了付良的面前,笑着说:“我们就抽根烟,聊聊八卦。”
付良并没有听到两个女人的谈话内容,却好像早已经知道,他扯唇道:“又聊云肴?”
两人面面相觑,被猜中了也不做辩解,只是笑眯眯地和他分享:“付老师,云肴是您的学生,关于他要和靳家二少订婚的消息,您听说了吗?”
付良的眉头肉眼可见地局在了一起,他是个经历过大是大非,快要五十岁的男人了,听得这个消息也难免收不住脸上的情绪,抽动了下嘴角说:“工作时间就谈工作,少扯些八卦,这是别人的私事,我不感兴趣。”
说完,付良抬步离开,果决地似乎对这个话题很不待见,两个女人被轻微训斥,相视一笑,闭嘴再没谈,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付良推开工作室的一间门,里面清瘦的背影立在长桌前,那笔墨蹭脏了白皙纤细的手腕,而主人却浑然不觉,仍旧埋头理着杂乱无章的画稿。
“付老师。”画室里还有另一个人,率先发现了付良的出现,随着这一声,那穿着天青色针织马甲的男生也回过了头,灯光底下漂亮的侧颜像旁边的画架上精修的杰作一般。
让人分不清虚实。
“师父。”云肴轻唤了一声来人,把手边的稿件归置好,“就快整理完了,您现在要吗?”
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但也不失小心,画稿是脆弱的纸张,经不起折痕和磨损,云肴小心翼翼地将画稿收拾在一边,苍白的指尖和纸张别无他异。
“不。”付良摇了摇头,来到了云肴的身侧,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抬手示意另一个人先出去,那人心领神会,快步离开了。
“有什么事吗?”云肴看见同事的离开。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的恋情。”付良摸了摸鼻子,有些难以启齿。
云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看着付良,付良移开了目光说:“只是闲谈而已,我听说……你和靳家的二公子,要订婚了?”
云肴低下眸子,摸了下画具桶里的一支笔杆:“嗯。”
“今天?”
“今晚。”
“今晚?!”付良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云肴,这个时间让他没有任何准备。
“对呀。”云肴转头看过去:“您从来不对我们的私生活感兴趣,今天怎么了?”
付良是这些人的老师,是他们工作室的领头羊,是一直以来为云肴传道受业解惑的师父,他的专业能力不容置疑,付良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埋头专注自己的事,打听自己的学生和手底下员工的私事,那是一直没有的。
但今天,这个对象不是别人,是他最得意最欣慰的学生和京州最权贵家族的恋情,和别人不同,付良听起来只有担心。
“如果我不问,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付良眉眼藏着忧虑。
“没有什么可说的啊,只是一个订婚而已。”
“可那是靳家,靳家在京州什么地位你不懂吗?”
京州商圈耳熟能详的大家族非靳家莫属,上到老人下到孩提,靳家人物的名字多多少少能念得出一个,人说靳家每一辈都出人才,是个基因血统强大优秀的氏族,之所以能这么多代屹立不倒,并非前人的基业打的牢固,究根结底是因为每一代都有辈出的人才,才能让这个家族荣耀不衰。
而在京州,用一手遮天来形容靳家又有什么可夸张的?
“那老师是想要知道些什么呢?”云肴问。
这真叫付良说,他也说不出来了,是了,他想要知道些什么呢,别人的私生活,感情问题,身为老师的他又能插手什么?
付良久久没有回应。
“没事的话,我先去把这个送给玉姐。”云肴抱起整理好的画稿,抬步走了出去,在转过身那一瞬间,他的眉眼变得黯淡无光,充满了疲惫,不见半点今晚订婚主角的期待和欣喜。
不出意料,许多人听说了他今晚订婚的事,玉姐也是一样,对他说什么恭喜,云肴笑着回应,只不过,提前恭喜什么呢?
是否能够顺利,都是未知数。
回去的时候,云肴被老板传唤,那很少出现在工作室的老板,亲自过来批准他今天早点下班,还说了很多让他好好休息的话,云肴没感受到什么温暖,只有可笑。
可笑那些送上来的温暖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他背后的权贵。
头顶的太阳照的人眼睛发酸,云肴走在被炙烤的下班路上,路边的大爷坐在伞下卖报,摊位前没有一个人,旧时代获取信息的方式已经不再流行,匆匆而过的新时代人类没谁回头看那摊位一眼。
云肴在摊位前停了下来。
他拿起一张报纸,看着时下最火热的新闻,横在最中间的是一张彩色照片,里面是一个男人端着酒杯,正笑着和别人说话。
“靳家二少的秘密情人,颜值完胜当下最顶流的他”。
真会危言耸听啊。
云肴买下了这张报纸,欣赏着被拍的出色的靳家二少,之所以纷扰不断,正是因为靳家在京州的影响力,导致他这位“神秘情人”也要分这流量的一杯羹。
报纸上的新闻没看完,云肴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来电人,眼角下藏着几分疲惫。
“我下班了。”
·
花乐今天生日,没有邀请到云肴来,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他刚结束一夜的晚班。
宋文舟坐在她的对面,问她结果如何,花乐丢掉手机说:“他刚下班,今晚还是要去。”
宋文舟的眉眼沉了几分,酒吧的灯光掩下了那份微弱的失落。
“舟哥,我说你真的,他马上要跟别人订婚了,你都不着急?”花乐皇上不急太监急,看着这两人的感情没有开花结果,花乐很抱不平。
宋文舟笑笑:“我哪有资格跟靳家二少争人?”
“可瑶妹跟靳家二少也不是正缘啊。”
“这是什么话?”
花乐叹口气,有口难言:“你看着好了,今晚订婚不会顺利的。”
宋文舟皱眉。
花乐说:“靳二少点头没用,在靳家……那个人是完全控权的。”
“家主?”宋文舟猜测,靳家掌权的人,一直都是家主,可这家主是谁,宋文舟是没打听过的,只知道刚刚上位,手段很是厉害。
圈内飘着不少他的风流新闻,厉害到只让人看见脸,就忽视了那些凌厉的手段。
·
下午四点,云肴收拾好自己,锁上了房门,从楼上下来。
他打电话给公司人事,把自己后面两天的班次给调了一下,为了今晚。
“他就是云肴……”
旁边走过的人轻声交谈,以为云肴没有听见,并小声嘀咕着什么,在九和苑,云肴就是风暴的中心,他所出现的地点,一定得惹起一番热议。
不为什么,因他谈了一个男朋友,因为男朋友的身份过分高贵,因为他就要嫁给他的男朋友。
好在云肴已经习惯,他懒得回应那些非议一点。
阳光依旧灼热,云肴从小区里出来,抬起雪白的手臂挡住视线,另一手去接正在响的电话,手忙脚乱的样子被车内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去,并毫不吝啬地夸他可爱。
“什么?”云肴捂着听筒,站在烈阳低下,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可惜没挡住头顶炽热的光。
电话里的男声说:“说你可爱,我的未婚妻,怎么就生得那么漂亮。”
云肴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的一辆白色跑车。
“不晒得慌吗?”男声说:“往前走两步,到车里来。”
通电话的他就在对面,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正在对他笑着的俊颜,从云肴的距离能看到男人身上打着的领带,穿着的西装,那得体的模样,全都是因为今晚。
他就是被热议的另一位主角,是他云肴的未婚夫,今天晚上是他们的订婚宴,出身平平的他嫁给靳家的贵公子,就如同别人说的那样,三生有幸,鸡犬升天。
云肴走到车门前,男人没有率先打开车门,靳辰从车窗里伸出手,握住云肴的指尖,揉了揉那细腻的肌肤,抬头对他说:“准备好了吗?”
云肴对他点头,他生得太正,总让靳辰晃眼。
“明照这段时间有来骚扰你吗?”靳辰搭在车窗的手骨节分明,报纸上的照片还是保守,他把这个相貌妖冶的男人拍的收敛太多。
云肴摇摇头:“……没有再看见他。”
明照是惠晟的公子,三番五次来找云肴,说得好听点叫追求,难听点就是骚扰,他总是说云肴是他的真爱,闹得工作室里的人都在看这公子哥的笑话。
当然,这笑话也容易外传,传进靳辰的耳朵里。
“还算有分寸,”靳辰叹道:“稍微警告了下他家的老爷子,很听话,是他妈干大事的人。”
靳辰的语气里有几分讥讽。
云肴很不喜欢听他讲脏话,但是有时候,少爷脾气是难免的,京州是靳家的地盘,靳家的少爷,当然可以为所欲为,放肆又无畏。
“上来,我哥在等着了。”靳辰吻了下云肴的手,推开了车门,无论抚摸这只手多少次,他都像第一次那样痴迷。
靳家二少是个重度手控,在京州早已经不是秘密。
而云肴……
就是那个撞进少爷的绝对领域中,绝对的猎物。
下本写《全校都喜欢声名狼藉的他》
A大有个知名美人教授,凭借一张脸,硬生生掰弯了无数男同学。
然则,美人教授绯闻不断,私生活糜烂,被包养,和学生勾勾搭搭,小三,离婚,出轨……
宋云谏在A大任教多年,关于他的八卦数不胜数。
可依然不乏冲着那张脸和身段来的追求者。
宋云谏去相亲,每一个相亲对象听说他的事,都摇摇头,表示再貌美也吃不下。
直到有一天,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坐在他的面前。
“我很想听听你的事迹。”
宋云谏:“**,被包养,小三,先生想听哪一版?”
“都来一遍。”
宋云谏说完后,对方表示:“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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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靖琛是亲朋好友口中的黄金单身汉,学历高,长得帅,短短几年他的名字在商界如雷贯耳,无数人前赴后继,他却无动于衷,传言说是性冷淡。
而替朋友相亲时,凝神看着貌美的男人,却半点移不开视线。
对方却说:“我身经百战,傅先生却是个性冷淡,很明显,我们不合适。”
对方付了咖啡钱,潇洒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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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A大来了一位新教授。
听说了这位教授的丰功伟绩,宋云谏十分崇拜,欢迎大会上,他发现新教授竟然是他的相亲对象。
傅靖琛:“又见面了。”
宋云谏看着他,彻底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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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谏声名狼藉。
傅靖琛交口称誉。
A大的师生经常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前者有多烂,后者就有多赞。
然则,某天夜里的教室,傅靖琛坐在椅子上,腿上坐着长发及腰的宋云谏。
宋云谏低声:“有人……”
傅靖琛扭过头,锐利的视线投向窗口处的黑影,“同学,你确定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后来事情被澄清,宋云谏的课被坐满。
同学:“宋老师,接受师生恋吗?”
老师:“宋老师,有结婚意向吗?”
校长:“云谏啊,我女儿挺不错的……”
门口黑着脸的傅靖琛扒着门框:“给我媳妇介绍女朋友,该不该询问一下我的意见?”
总是被弄的汗涔涔的宋云谏,腰软得抬不起来,他回眸盯着男人,再也不信什么性冷淡的传言。
傅靖琛覆在他背后,轻笑道:“我的性冷淡,就像宋老师的身经百战,经不起半点试探。”
◎声名狼藉清冷受×沽名钓誉腹黑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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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