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只想搞学习 第9章 没人要的小孩

童颜感受到自己的脸被轻轻的捏了两下，他正舒服的还想蹭一下，就见对方已经收回了手。

“怎么了？”

“没什么，你是属狗的么？还喜欢蹭人？”褚限转身捡起书包，手里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软乎乎的触觉。

刚好赶来的警察，一过来就控制住了那几个小混混，然后朝童颜直接走了过来。

在看见童颜跟褚限的时候，他们还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参与斗殴的居然是一中的学生，不过很快也就想开了，一中不仅学生学习好，很多家里都是有钱的，是容易被那些社会青年盯上。

再一看那个白嫩嫩的小同学，警察叔叔觉得自己想的应该没错了。

“刚刚谁报的警？”

“嗯，是我~”童颜赶紧走上前，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泪水，鼻尖上的疼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这个询问的警察四十多岁，刚好有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儿子，但是学习不太好，所以他一见到一中的校服，语气便更好了些。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警车，童颜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刚刚因为打架而担心害怕的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了，此时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他这一举动被旁边的褚限看在了眼里。

在车上，童颜就已经委屈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连他手上被石子硌着的细节都说了出来，重点说了自己被烫伤的鼻尖跟褚限被五人围殴的场景。

褚限在一边听的，眉毛都竖了几下，看到那几个被他说的连连安慰他的警察，他对这个同学有新的认识。

进了派/出/所，那五个人抱头蹲在墙角，褚限拿了两个书包，肩上一个，手里一个，正做着笔录。

童颜则是在跟他爸妈打电话，说的声泪俱下，报告一结束他就转了身，停止了抽噎，皱了皱还有些疼的鼻子，眼泪汪汪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褚限身边。

“小同学，他们为什么要找你麻烦？”童颜愣了一下。

“因为我要去帮我同学，他们不乐意，还找个人盯着我，然后剩下的五个人去揍我同学……”

做笔记的女警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两个学生，被打的那种干干净净，去帮忙的这个狼狈不堪。

去帮忙的这个说的比被打的说的细节还多，另一个则是一问一答完全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刚做完笔录，这边童家爸妈已经过来了，童妈见到自己儿子这样，眼泪当场就控制不住了。

“我的天呐，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的？疼不疼？你这小脸都破相了。”

褚限在童家爸妈进来的时候已经起身打了招呼，他那个眼泪有点多的同学，此时嘴已经被他妈掰开了，连牙齿都检查了一圈，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样的家庭才会养出这样的小孩。

“同学，你爸妈呢？什么时候来？”帮褚限做笔录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警，可能因为刚开始工作的缘故，业务不算很熟练，声音很小，还红着脸。

“他们来不了。”褚限说话的时候眼神从童颜身上扫过，他无所谓的说着事实。

“我爸妈帮他签字。”正在被检查牙口的童颜还注意着这边的情况，一听要褚限叫家长，马上着急的示意自己老爸赶紧过去看看。

“警察同志，这两个小朋友我一起带走，他们两个是朋友。”

“好的，那您在这边签个字。”

年轻的女警得到答案，马上拿出了已经准备好的文件。

童颜跟褚限被带走的时候，派出所里的那六个社会青年正义愤填膺的质问凭什么那两个能走，而他们要关三天？

而警察叔叔则是严厉的告诉他们“凭什么？凭人家是好好学习的学生，你们是无事生非的混混。”

……

“小同学，等会儿你去我们家吃饭吧，我们饭都做好了。”童妈搂着自己家的孩子，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小朋友，露出一脸慈爱。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回家吃。”

“别啊，我妈做饭可好吃了，顺便你也认认路，下次就能去我家找我玩了。”

童颜说的很期待，夜色中的路灯刚好照到他还带着些泪痕的脸上，这让褚限想到了他家隔壁那只等着他喂食的金毛。

“不用了，我家里有吃的。”

童颜没能让褚限跟着自己一起回家，但总算是让他坐上自家的顺风车。

一路上，童颜同学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他跟褚限是怎么英勇抗敌的，中途报警、铁头功，硬是被反复的说了三四遍，最后他一个人说的口干舌燥的喝了几口水。

而褚限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边，盯着窗外的景象不知道再想什么。

从派出所到褚限家开车就用了十几分钟，他在路口下了车，说是去小卖部买点东西。

童颜扭着脖子往后瞅了很久也没见褚限出来，泄气的瘫坐在后面。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学习特别好的同学？”

一听到这，童颜又来了劲，他怕爸妈对褚限有意见，于是把褚限学习怎么厉害，爸妈对他怎么不好，添油加醋的一直说到了家。

童家爸妈这段时间没少从儿子嘴里听到有关这个小孩的事情，所以他们对这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特别是说到这孩子爸妈不管他，这又让原本子嗣单薄，一千年才有小崽童家大妖精格外的母性爆发。

褚限从小卖部出来，刚刚那辆车已经不在，他看了一会儿那车驶去的方向，然后拿着泡面跟火腿肠进了小区。

小区的门口还挂着那副扎眼的横幅，不知道再过多久，那些人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状元。

刚走进大门，隔壁的大金毛就已经在栅栏外摇着尾巴等待自己的到来，褚限拿着火腿肠喂着它，揉着它的脑袋，告诉它等会儿给它弄吃的。

别墅的客厅里，小腹突出的年轻女人，正抓着男人的手告诉对方，隔壁的狗又在叫了，孕妇是不能跟宠物离的太近了，而且那只狗没事就叫，吵的她休息不好，旁边都没人了，这只狗小区不给直接处理掉么？

“我问了，李老爷子的儿女明天回国处理后事，到时候应该会把那畜生带走。”

“是么？不会被你家好儿子给收养了吧？我看他还准备了狗粮去喂呢。”

“他想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我不答应他还能怎么办？”

这对话被进来的褚限听到，他没什么反应，照样去准备了狗粮。

“小限回来了啊？这都八点半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有没有吃饭？要不要我叫阿姨做点吃的？”女人挺着肚子，说出的话，完全没了刚刚的刻薄。

“这么晚回来，还有的吃？给他惯的，谁都不许给他弄吃的。”男人看都没看回家的儿子，语气中的责备早就溢出天际。

女人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褚限，连连帮着说话。

“老公，你别这样么，他还是小孩子。”

褚限没去听这对夫妻一唱一和的数落自己，从一个就比自己大六岁的女人嘴里说出自己还是小孩子，这简直就是可笑。

路灯下，那只大金毛似乎还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它用力的摇着尾巴看着褚限。

褚限有这家的钥匙，是李爷爷为了方便他过来吃饭特意准备的，就跟这金毛一样，他曾经也会因为没饭吃，饿着肚子蹲在栅栏边上等着别人来送吃的。

可是现在，已经没人会等他了，他告诉自己，人总是要死的，至少李爷爷陪了自己整个童年，这让他显得不那么可怜。

李爷爷说这金毛很通人性，像个小孩，稍微对它好一点，它就跟着一辈子，有的时候跟动物相处，反而比跟人相处放松的多。

褚限之前不太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的确觉得跟狗比跟褚家旺在一起舒服，至少狗不会咬他。

褚家旺不同，作为一个父亲，他就是会缘无故的打他。

不过现在好了，他现在16岁了，褚家旺已经不敢对他随便动手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没人要的人，但至少有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李爷爷愿意教他，愿意给他一口饭吃。

李爷爷的儿女早就出国了，老伴在六年前去世的，李奶奶去世的时候，李爷爷跟他说，他日子估计也不多了，但是很想看着他长大。

褚限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他小的时候不太懂，为什么褚家旺要那么讨厌自己，也不懂自己的母亲为什么直接就离开了，他明明就是大家眼中最棒的小孩。

已经吃完的金毛开始在褚限身边撒娇，它用大脑袋蹭着褚限的手，或许是看出了褚限心情不好，它哼唧的想要去舔褚限的脸。

金毛的这一动作，突然跟某个人重合，那个没心没肺的小矮子。

……

童颜因为今晚光荣负伤，吃完饭写完作业，就抱着自己的花盆放在桌子上，他郑重的告诉爸妈，今天他必须睡在客厅养精蓄锐。

于是，半小时后，童家的客厅的灯已经熄灭，清冷的月光从窗户中透了进来，电视上的青龙正在腾云驾雾，电视前面的桌子上两大一小的花盆，排成一排，一根硕大的千年人参正在抖着叶子，另一盆茂盛的薄荷也正在伸展着枝叶，而中间那个花盆中小拇指那么粗的人参娃娃，正昂着脑袋盯着电视里的大青龙。

第二天早上，童颜被童妈抓着擦了点烫伤膏，清凉的味道熏的他老以为自己要流鼻涕。

今天早上童妈煮了粥，煎了饺子，还特意打了豆浆，童颜动作很快迫不及待的吃了几口就往外冲，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散发，他对昨天发生的事情后知后觉的肾上腺素飙升，特别想找褚限聊一聊感受。

童颜一路狂奔，被隔壁那只血统纯正的哈士奇拽着主人跑了两条街，等到了地方的时候，童颜差点没被累哭，他双手撑着腰，站在这个豪华的小区门口喘了三分钟粗气，直到等来了那个上次眼误的保安大叔。

“嘿，小孩，你朋友让我跟你说，他今天有事请假，让你别等他了。”这保安的帽子都戴歪了，看着特别像是糊弄小孩的。

“我说真的，你再不去学校可就要迟到了！”那保安见那个鼻子红红的小孩还在那转悠，忍不住又提醒了一遍。

童颜看了看手表，时间的确快来不及了，路过的那只流浪猫再次出现，直接给了他两巴掌，吓的他转身就往学校跑，一边跑，一边骂，你们干嘛不是要咬我就是要打我！

坐在送葬车队中红着眼睛的少年，突然看见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