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枪!”有人说。maxreader
美奈子一跳转身,一只脚狼狈地踏进了一潭雨水中,枪嘴向那人的声音摆过去。
“别开枪!”那人又说。
美奈子没有开枪了,因为现在她听出这个人原来是渡边。
渡边微笑道:“我算不算救了你一命?”
“也算是了。”美奈子无法不承认,因为,假如不是多亏渡边那一箭,那人很可能已从背后开枪把她打死了。
“以后小心点,不要用太多的子弹和弄出太多的声响。”
“我还要你教吗?”美奈子吃吃笑。
“我们分手吧!”
这时,他们听见一阵奇怪的尖锐声音。似乎有人正在吹哨子。
“那是什么声音?”美奈子问。
“去看看吧!”
他们分头进发,但是转了好几个大圈,都找不到什么对手,后来他们再碰头,连劲树也到了。
“怎会一个都找不到?”美奈子惶惑不安的问道。
这时,渡边是正站在一块比他们高得多的岩石上面。抬头向前望望,忽然伸手一指:“看,他们走了!”
劲树和美奈子也爬过去,果然看见那些都已回到海边的打手,正在爬上他们的游艇。
“这是什么意思呢?”美奈子皱着眉头:“也许他们认为对手太强,所以放弃了吗?这不象山部一见,山部一见这个人很小气的,你侵犯了他,他非报复不可!”
“我相信他们是要放弃!”渡边说。
“你有什么想法呢?”劲树问。
“我认为他们要等天亮。”渡边说:“他们认为天黑对自己不大有利,我们在岛上反正是逃不掉的,所以不如等天亮再战!”
“如果他们天亮了才来,我们是很难抵抗的。”美奈子担心地说:“他们人比我们多!”
劲树只是喃喃地咒骂起来。
“我们得想个办法!”美奈子说:“等到天亮,我们就死定了。”
“也许。”渡边说:“我们可以等他们睡着了之后游泳出去,夺回一艘游艇!”
但是,海面上的活动已经证实他这建议的行不通的,因为四艘游艇(包括渡边他们自己开来的那一艘游艇)都开动了。
三个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要开着那些游艇环岛巡逻着,一则避免渡边他们登船偷袭,二则可以防止他们游泳逃走。
“这真是好极了!”美奈子冷笑:“现在我们变成有如瓮中之鳖了!”
“天很快就会亮的。”劲树指出:“这里是热带地方,四点多五点就天亮了!”
渡边抚着下须。
“渡边,”美奈子讽刺地说:“你这个智多星可又有什么主意呢?”
渡边沉吟着说:“让我们等着看吧,起码天不会马上就亮的!”
海面上,那四艘游艇以很慢的速度在行驶着,并不断用船上的灯在水面照射。
如果他们游泳逃走,自然是会给照到的,而且,即使逃得过他们的照射,能否游到那陆地也是个问题。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不愿意时间过去,分秒必争的时候,时间就似乎过得特别快。
“很可惜横村只有一套潜水用具。”渡边说:“不然我可以潜水离开了!”
美奈子笑起来:“我们不如抽签吧!谁抽到长签谁就得到应用潜水衣的机会!”
“别傻了!”渡边用眼瞪着她:“让我穿吧!我出去!”
“你要丢下我们,独自逃走吗,你这个懦夫!”美奈子讽刺说。
“不,”渡边摇摇头:“我有一个计划,不是很有把握的,但总要试试!”
十分钟之后,渡边已经穿上了全副潜水装备,到达了海边。
他悄悄地潜进水中。那几艘游艇只是在离岸远的地方巡罗,对水边发生的事似乎漠不关心的。
渡边顺利地潜入海底。
夜间的海底漆黑如墨,望着天空,也是半明半暗的,简直比地狱还可怕,就象处身于虚无之境,如果渡边不是早有夜间潜水的经验,也许他也会吓得不敢前进的。
渡边踢动着脚上的胶鞋,前进着。
现在似乎全身都是武装,因为,除了手上拿着射鱼枪之外,他的两腿之上还插着五六支鱼矛。
横村放在小屋里的潜水武器,简直给他全部带去了。
这些额外的武器增加了重量,也对他的动作的灵活程度起了若干限制。不过,他还是可以前进的。
游了一程,他就冒出水面,看看后面,又看看前面。后面几个人头正在水面浮着。美奈子等几个人正远远地游着泳,跟随着他。
而前面,一艘游艇正缓缓地接近。
渡边再次潜入水底,加快踢动双脚。
他需要把握好时间和方向,计算得很准确才能实行他的计划的。
不然,就要在海中捉迷藏捉到天亮了。
他也果然计算得狠准确。
终于,他和那船的船底距离只有十五尺了,他提起鱼枪,准备着。
船行驶得很慢,船上的射灯照下水中,那射灯的反射使船底也相当亮,渡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螺旋浆正在转动着,运行着。
他瞄准,扳机,把鱼矛发射出去。
鱼矛拖着条长绳,直窜向那船底螺旋浆。鱼矛尾部拖着那条长绳是渡边绑上去的。
这鱼矛穿过了浆叶和螺旋浆之间的缝隙,但并没有经过,因为螺旋浆的转动把绳子绞住了。那条绳子被螺旋浆绞着,收回来,把鱼矛也拉回来,终于,鱼矛到达了螺旋浆那里,“格”一声梗住了。起先,船的引擎声是圆滑的,但现在却变得象在咳嗽了!
渡边已经从腿上拨下了一根鱼矛,再装在鱼枪上。不过他用不着再向那引擎发射一抢,因为鱼矛和蝇子已紧紧地把螺旋浆缠住了。船已无法再向前面行驶。这时,船上的人已发觉不对头了,有一个人走到船尾。这个人是负责驾驶的人,他从引掣的声音里觉察出是螺旋浆被什么东西缝住了,于是这人就出现在船尾,向下面张望。这样张望,当然是望不见什么的,不过,这是下意识的反应,他一只手拿着一只手电筒,另一只手那着一把枪,身子俯出去,向船尾的水中照射着。
他照不见什么,只是忽然听见“锵”的一声。
一支鱼矛从旁边的水面飞上来,刺进了他的肩。
他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回船中。
有二个他的同伴跑过来,把他扶起了,看见他肩上的鱼矛,其中一个低声道:“蛙人!他们潜水出来了!”
这样说着时,有一粒小小的东西飞上来,落在他们的脚边。
那是一粒渡边那种药丸,药丸上的红线已经拔走了。这颗药丸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其中一个提起手中的机枪,拾起了手电简,走到船边去,用手电筒向水中照射。
他看见那全副蛙人装备的渡边正一翻身,潜入水中。他连忙扳动枪机,向水中猛烈地扫射着。
扫射了一秒钟,药丸就在身后爆炸了。
这船上是一共有四个人的,还有一个留在舱内把着舵。
这人被爆炸声引出来了,看见他那三个同伴都倒下了,甲板给炸了一个洞。
这人很机警,他并没有马上走到他的同伴们身边,而是走到船边,绳梯是垂下伸入海水中的。他预料在这种情形之中,一定会有人企图登船了。
他的所料果然不差。
他看到美奈子正沿着绳梯爬上来,于是他就举起枪向美奈子瞄准。
但更远的地方“铿”一声,一支鱼矛闪着光直飞过来,又刺进他的肩。
这个人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捧着肩惨叫着,滚来滚去。美奈子爬上来,跑到他的身边,一脚把他手中的机枪踢飞了。
她把那机枪抓起来,冲进船舱中巡视了一遍,发觉没有人,便再跑上来,对水中招招手:“行了,上来吧!”
渡边叫道:“给我电筒!”
美奈子把一只电筒丢了下去,渡边稳稳地接住了,随即又潜进水中。
他游到船尾之下,在螺旋浆的地方,在电筒光照耀之下,他用刀子把绳子割断了,把断绳拉下来,又把那已经扭曲的鱼矛也拿了下来,于是螺旋浆便没有了障碍。渡边又浮回了水面。
在劲树的扶持之下,渡边也上到游艇上,这时,美奈子也把游艇开动了。
渡边四周望望,视线之内,还没有另外一艘游艇的影子出现。
“他们不会知道这件事!”渡边说。
的确,四艘游艇是相隔很远地环岛巡逻着的,以收均匀之效,但是因此也不能守望互相支援了。
“你以为他们有机会用无线电报告了这个消息吗?”劲树问道。
“我看没有了,”美奈子说:“他们大概还来不及这样做,不然,无线电一定还在不停地吵!”
渡边认真地回想刚才的情形,也相信船上是还没有机会报告其他游艇上的人的,因为时间很急促,螺旋浆发生故障的时候,他们大概还不曾发现有异常,到渡边的射鱼枪发了第一枪,他们就根本不会有机会去碰无线电了。一切都是在几秒钟之内便完结了过去。
“干得真不错,”劲树摇摇头赞叹道:“我们还不曾成功呢,还有三艘船要解决!”
“少说话,多做工作吧!”美奈子说:“如果不早点准备,就什么都干不来了!”
于是他们开始准备。
第一件工作就是把船上的武器都搜集起来。山部一见的势力果然是够大的,带来的武器是犀利而充足的。
他们取得了那些武器,也就成为了一艘很有杀伤力的船了。
“我希望下一艘就是山部一见乘坐的船,解决了山部一见,就解决了一切!”劲树说。
“我也相信!”渡边说着,一面用望远镜向海面上了望;“他们来了!”他忽然说。
美奈子在驾驶舱里不知弄了些什么,游艇便整艘震动起来了,马达发出咳嗽般的声音,船就停顿在那里,不再前进了。
渡边拿着望远镜望着,吃吃笑起来:“我们希望得对了,山部一见果然就在这船上!”
“那我们就用不着太辛若了。”美奈子说:“只要解决了山部一见就行了!”
山部一见那艘艇慢慢接近了,看见自己的友船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山部一见就觉得很奇怪:“用无线电问问吧!”
他的一个手下用无线电发出召唤。但没有回音:“他们不回答!”那个手下报告说:“一定出了事。”
“妈的!”山部一见喃喃地咒骂道:“靠过去,靠过去!”
两艘游艇渐渐地靠近了,山部一见看见对面那艘游艇上面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他疑惑地说:“他们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一定出了意外!”他其中的一个手下说。这句话实在是没有意义的,谁都知道一定是出了意外,不然也不会如此了,问题是出了什么意外。
山部一见这艘船上有四个打手。
两艘游艇的距离渐渐缩短,四个打手的其中三个都站到了船边,手中的机枪举起来,戒备着。
二十尺,十尺,接着,又有一颗渡边那种奇怪的药丸丢出去。
渡边伏在那里,身子给拦挡着,因此对方看不见。他就是这样一挥手臂,把那颗药丸丢了出去。药丸刚好落到了那三个打手的身后,而照例,他们又是没有发觉。这药丸是一件那么细小的东西,它丢过来,是很不容易察觉得到的。
接着药丸便爆炸了。
那爆炸力不太大,但是也不小,如果让他在身边爆炸,那爆炸力是相当强的。
其中一个打手给炸得飞离船沿,“扑通”一声跃进了水中。
另外二个也给震得丢了手提机关枪一时呆住了。
这边船上,渡边和美奈子等人就站起来,手中的轻机枪指着他们。“好了!”劲树大声叫道:“不要动!”
甲板上剩余的那二个打手已经给那一下爆炸震得三魂失去了七魄。他们再也没有抵抗的意志,只能在那里瑟缩着。但是,第四个打手却是机警的,他马上就扯掣开倒车,游艇的马达忽然又大响起来,开始倒退了。
美奈子手上的轻机枪响起来,一排子弹扫过去。那打手在驾驶舱中尖叫一声,便倒了下去。子弹是穿过了驾驶舱的墙板而射中他的。游艇失去了控制,就无目的地在兜了一个圈子,又靠回来了,与渡边他们的船一撞。
两艘船上的人都给震得东倒西歪了,不过以渡边恢复得最快,渡边一跳就跳起来,飞身跳到了隔邻的船上,美奈子紧跟着他。
山部一见是一个很机警的人,当船靠近的时候,他已经躲到船舱中一个最安全的角落,因此他既未给炸中,也未给射中。他那个位置还可以有利地看见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他手中也抓住了一挺机关枪,在戒备着。
但是两船一撞,连山部一见也失去了平衡,他滚在地上了。当他狼狈地抓起机枪再爬起身时,渡边和美奈子已经跳了过来。
他再爬了起来时,只看见美奈子一个人,正在向他疾冲过来,他便连忙举起机枪,把枪嘴伸出那破了玻璃,要向美奈子射击。
他这动作实在是很危险的,因为美奈子的动作比他快,美奈子的手中已经举着一挺手提机关枪了,如果要的话,美奈子是可以先把他射得一身都是子弹洞的。不过,美奈子并没有开枪。
因为渡边已经到了山部一见的旁边了,就蹲在墙外。
当山部一见的枪嘴一伸出来,渡边就把手中的枪作捧用,而向上击去。
山部一见还没有机会开一枪,枪已给击得脱手飞出去很远了。
跟着,渡边就冲进了驾驶舱之中去。
山部一见还要从地上拾起一把手枪,但渡边及时一脚踏住他的手背,使他的枪抬不起来了。山部一见一抬头,渡边的拳头也就击了过来,击中了山部一见的下颌。
山部一见尖叫一声,打着转跌到对面。他撞在墙壁上,渡边一跳向前。
想不到山部一见也不是弱者,而且斗志也真够旺盛,虽然早已注定失败了,他还是要挣扎到底!渡边一接近,他就缩起两脚,撑了出去。渡边猝不及防,给踢中了腹部,人也向后面跌去,一直跌出了门口,撞在船栏上,差点没有被翻下海去。
正在和劲树制服船面上那两个打手的美奈子叫道:“唏,渡边,需要帮手吗?”
“不必!”渡边倔强地叫着,又直冲进到门里。
山部一见正弯腰拾起那挺机关枪,又是来不及了,渡边直扑过来,于是他放弃机枪,拳头一挥,击中了渡边的牙床。
渡边的冲扑路线马上改变了,撞到船的舵盘上,一时震得满天星斗,呆在那里。
没想到山部一见这个老家伙原来是这么难对付的,他之所以能盘据着黑社会的重要地位,果然有道理!
当渡边就这样呆在舵盘边的时候,山部一见又跳前了一步。
山部一见伸出一只脚,向渡边的腹部直撑过来。渡边抖擞精神,及时从呆木中醒了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山部一见的脚便撑了一个空,刚好伸进了那象一只大马车车轮一般的舵盘里。
在同一时间,渡边把舵盘一扭。
山部一见的腿被舵盘撬得差点断掉了。身子不得不跟着转动,便倒栽倒在地下,渡边仍然继续扭动,使他的双腿撬在那里,再也脱不出来了。
“不!”他尖叫着求饶:“不要!”
渡边恨恨地放下手,山部一见连忙把腿抽出来,已经变成了跛子似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还反抗吗?”渡边咬着牙。
山部一见只是恨恨地咬着牙,没有做声,不过脸上是一副敌视的表情。
“好了,”渡边指指无线电:“山部一见,你想活下去,你就用无线电把其余那二艘船谴走吧!”
“你们——想怎样处置我呢?”山部一见呐呐地问道。
“这正是我们现在要研究的一点,”渡边说:“但你不谴走他们,我们是不能安安静静地谈的!”
山部一见沉默了一下:“恐怕这是不可能的,渡边,你知道我这个手下上海吉姆,他是一个不屈不挠的人,连我都叫他都不听的,他知道我有危险,会拼命冲过来的!”
“嗯,你最好相信这话,”美奈子也附合道:“那家伙是疯了!”
“那我们只好杀死他了!”渡边咬着牙道。
“看来非如此不可了!”劲树说。
“但姑且让我来试试吧!”山部一见说着把无线电筒拿下来。
“他已经知道这边的事吗?”渡边问。
山部一见点头:“我一见这边这船没有回音,我就通知那另外二条船!”
“他们正在来了。”劲树也指出。下远处两艘游艇的灯光正住接近。
山部一见拿着听筒,旋好波段,对里面说:“上海吉姆,上海吉姆,我要和上海吉姆通话!”
“我在这里,老板!”上海吉姆的声音接上了,虽然通过无线电,他的声音也还是尖锐如一个孩子。
“上海吉姆,听我说。”山部一见道:“你们先回到城里去吧!”
“为什么?”上海吉姆问。
“我要在这里和他们谈谈。”山部一见说:“我们可以和平解决这件事!”
上海吉姆怀疑地沉默了好一会。“不!”他的声音又传过来:“我不相信!”
“你听我说,上海吉姆——”
“他们炸了那船。”上海吉姆道:“这件事是不可能和平解决的,我猜你是给他们捉住了,而他们逼你和我通话,要谴我走!”
山部一见苦恼地看了一眼渡边。
“但别怕,老板,别怕!”上海吉姆的声音在叫:“我会来救你的,我会把他们一个个杀掉。”
“上海吉姆,别傻——”
“我来了!”上海吉姆叫道。已经截断了他们的无线电联培,不再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他要来了。”山都一见恐惧地抖一抖:“这个人是疯了,很难对付!”
山部一见这个应该是天下怕地不怕的人,但他反而害怕这后生小子,这个飞仔模样的上海吉姆。
“怕什么?”劲树不屑地说,“他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但他的枪法是了不起的,”山部一见摇着头:“再加上他的胆量——而且,他有一件你们都没有的武器,他有一把装了望远瞄准镜的长枪!”
“你在开玩笑!”渡边一震。
“我不是在开玩笑,”山部一见说:“这孩子是喜玩枪的,而且喜欢用枪!如果我们没有猜错,他会把船停在你们射不到他,但他射得到你们的地方,把你们逐个射死!”
“妈的,”美奈子骂道:“为什么我们不也带那种枪来?”
渡边沉吟了一下:“停在我们射不到的地方吗?只要他肯停就行了,你们等在这里,我回到邻船去!”
“你打算干什么?”美奈子问。
“当然是下水,”渡边说:“我的潜水用具还在那边!”
“噢,下水!”劲树恍然地点着头:“你是说,你又要你的老诡计了?”
“是的。”渡边说:“事实证明,我的老诡计是可行的!”
这样说着时,只是有了子弹射来的声音!
“伏下来!”渡边警告的叫。但是每一个人都早已伏了下来。
渡边迅速地跑了两步,好像一只大跳蚤一般跳到了邻船上。有几颗子弹逼着他,但是没有打中他。
渡边在甲板上伏下来,通过船边的爬水洞向远处望望,远远那二艘游艇已经停了下来了,显然上海吉姆现在是正在那上面用装了灭音器的长距离步枪向他们射击着。
渡也找回了他刚才脱下来的那副蛙人装备,迅速地穿上了。子弹仍不断地一颗一颗射过来,虽然没有射中什么,却使他们抬不起头来,而且距离是那么远,他们的轻机枪也没有还击的能力!
渡边迅速地穿上了那副潜水装备,然后便跳进了水中。他沉了下去,慢慢踢动脚鳍再浮上水面,看清楚那艘游艇所在的方向,便在潜回水底游过去。他心目中的计划和以前是一样的——把上海吉姆的那艘船爆破。
渡边还有不少那种爆炸药丸。
水底是一片漆黑的,望向上面,则是一片银灰的亮光。渡边逗留在水面之下几尺深的地方,踢着水向前游着,射鱼枪对着前面,以减少阻力。
他现在已经认清了目标了。枪弹是来自左面的那一艘游艇的,这表示上上海吉姆是在左面那一艘游艇上,而渡边最要紧的就是把左面这艘游艇解决掉!
渡也踢着水,尽可能快地前进,一面希望美奈子他们不会给上海吉姆射中。他们大慨不会那样无济于事的,他们都是老手,他们不会误走到枪弹射得着的地方。
渡边只有趁上海吉姆还没有采取另一种行动之前游过去,把上海吉姆这艘游艇炸瘫痪的!
渐渐,前头那银色的海面出现了一个鞋形的黑影。那就是一艘游艇的船底了。渡边冒出水面来看看,他看接近他的就是上海吉姆所在的那一艘。当他看着时,这船的掌舵的窗口便闪火花。那是从枪嘴吐出来的火光,上海吉姆仍然在射击。
渡边又沉回水中,潜近那艘游艇的船底。
月光透进水中来,他可以相当清楚地看到船底的情形。
船壳是长满了藻类的,中间也有一些海藻,尾部的螺旋浆停顿着。渡边游近螺旋浆,扳住了船舵。
他现在的处境是相当危险的,他要祈祷上海吉姆不会决定在此时发动马达,不然那就很糟糕了。螺旋浆会把他抢过去,切断他一条手臂,一条腿,或甚至把他绞成肉浆的。
但渡边还是镇静从事。他从容地从袋里取出几颗他那种药丸,逐颗塞进了螺旋浆周围的缝隙里。
然后,他把最后一颗上的那条细红线扯掉了,一翻身,向水底直潜下,双脚拼命踢着,以增加速度。
几秒钟之后,爆炸声就来了。声音在水中是很奇怪的,不象是声音,而是声音与震动的混合。好象给卷进了一阵狂风中似的,渡边打着转,完全失去了控制,在水中翻滚着,连上下都分不开,好象风中一片落叶。
当他终于停了下来时,他就连忙踢动脚鳍,向光亮游去。
因为他知道光亮的方向就是水面。他冒出水面的地方距离那艘游艇有一百码了。
那艘游艇的情况是不大妙的,因为他已经倾斜了。还不至于沉没,但是已经倾侧了。当然也已不能行动。
可以看见上海吉姆焦急地在船栏边跑来跑去,望着水中,奇怪究竞发生什么。
渡边看一看另一艘游艇,那一艘仍然是完好的。他如阿防止上海古姆转到另一艘游艇上去呢?
但是看着时,那另外一艘游艇却开动了,正在离开上海吉姆那一艘,而在他离开了很近的时候,上海吉姆才发觉了。他狼狈地又连忙跑到另一边船边,手舞足蹈地叫骂着,但是没有用,那艘游艇对他的叫囔而不闻。
渡边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一定是山部一见的命令。只有上海吉姆一人是不肯服从山部一见的命令的,当他看见上海吉姆的船不能动时,山部一见便从无线电中下令另一艘离开,免得给他利用。
上海吉姆叫不住那游艇,便又把枪举了起来,向那艘游艇疯狂地射击着。
那上面的人既然是他的同伴,大概早已猜到他是干什么而有准备的,所以并未被他射中。这艘游艇很快就去远了,只剩下上海吉姆所乘的那一艘,瘫痪在那里,进也不得,退也不能,只好随着潮水漂流着。
渡边满意地潜回水底,向他来时的那只游艇游了回去。
当他到达的时候,上海吉姆仍没有停止他的射击。
每一个人都受着子弹的威胁,所以仍然伏低着。渡边从船的另一边,子弹射不到的那边登上去。
“好了!”美奈子说:“开船吧,先驶离它的射程再说吧!”
船开动了,也渐渐地远离了上海吉姆。渡边在子弹射不到的那边动手把潜水衣脱下来。
山部一见坐在里面的地上看着他:“干得真不错,渡边,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做的!”
渡边耸耸肩:“为了性命着想,就什么都做得来了!”
山部一见取出一根香烟来点上了,深深地吸着:“现在我们到哪里去呢?”
“到岛上去取回秋叶!”渡边说:“美奈子在他身上有许多计划!”
一颗子弹“啪”的打中那本来已经破了的玻璃,又使几片碎片落下来。
“上海吉姆现在大概肺部气炸了!”渡边吃吃笑。
“这个傻瓜,”山部一见摇摇头,叹口气:“事情过过去了之后我跟他谈谈就没事了,只要他的火气一平,就很容易讲话。”
这之后枪弹就没有射来了,大慨已经离开了射程,上海吉姆虽然在开枪,枪弹已不能到达。
“我看,”渡边站起来,伸伸懒腰:“山部一见,我们应该来谈判一下了。”
“很好,”山部一见点点头:“当然你是不会杀死我的!”
“我们在这件事虽是敌对的,但实在,我们大家都不想成为敌人!”
“说得很好,”山部一见点着头,这个凶恶的人现在似乎变得相当谦虚了:“我们都是不好惹的人,一定要火拼的话谁都不敢保证谁先倒下来的!”
“所以我们还是保持朋友的感情好一点,”渡边道:“你说是不是?”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山部一见点着头:“我已经失败在你们的手里,你们不要杀死我,我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我们都不想杀死你,”渡边说:“但我们也害怕如果放了你,你会回来报复,所以我们要你先答应不究既往!”
“你们敢相信我的答复?”山部一见难以置信地看着渡边。
“一个大人物是不轻于允诺的!”渡边说。
“如果我不答应,你们就会杀死我了,”山部一见说:“不过,也并不是因为这样而答应你们!我是真的不想和这一级的人再火拼一次!”
“那也好,我们就握手作实吧。”渡边要山部一见伸出右手,山部一见就和他握手了。
“这一次的事,”渡边又说:“我们不会宣扬出去的,只要你也禁制得住你自己的手下,就不会有人知道了,这样于你的面子也没有损害!”
“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山部一见点着头。
“那么我们现在只剩下两件事要做了,”渡边说:“就是去找秋叶!”他向劲树:“第二件事就是去找你的爸爸,我已替他证明了他虎父的虎子,因此你应该给他一张账单了。”
“你有权这么做的。”劲树笑笑。
“渡边,”山部一见看着他:“你果然是一个好手!你反正是替人工作的,何不许替我工作呢?”
“我替什么人工作都行,”渡边说:“只要不是长期的工作,只要价钱够高,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做一次难做的工作,就找我好了!”
美奈子看着渡边:“你似乎忘机了我。”
渡边微笑:“刚才我只是谈生意,现在谈个人的问题。美奈子当你解决秋叶的问题之后,你得给我一个电话,那么我们会去赌场,”渡边说:“我们会在赌钱。”他苦笑道:“我希望:每一次都赢,不然……”
他们乘坐的游艇在大海飞速地前进着。
这时,渡边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把她拉近自己,动作十分轻柔。
所以,现在她就被他抱在怀里,双双看着黑色的海面,而她的背脊就为他结实的胸膛所保护着。
接下来有一段时间里,他们谁也没出声说话。渡边先是伸手去摸抚她的秀发,继而用他的脸去贴吻她的发丝,使得她在温暖的夜间空气中依旧打了个冷战。
末了,他终于低语道:“嫁给我,美奈子,我需要你!我爱你!”
她轻轻地合上眼帘,可以感受到胸口下的心儿正猛烈地击向她的胸脯,甜蜜与喜悦,疑问与困惑涌上心头。
她抽开身子去,再不与他相倚偎。
“你是在开玩笑吧,你知道我不会嫁人,更不会嫁给你!”美奈子说。
“我爱你,我从未这样爱过一个女人,从没有向人求过婚。”渡边说:“我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向你求婚,而且是刚刚决定的!”
“当我反抗你,你又为什么要我?”她简单明了地反问。
他转过头来看她,她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却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戏弄意味:“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打消我想要娶你的念头吗?”
她的笑声向海上传开去:“渡边,”她说道:“我认为你之所以想要娶我,就只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我显然引发了你潜在的征服欲。”
“不,这并不是真的。”他抗议道,声音低沉,含有浓厚的喉音:“我并不在乎你如何对待我。我只是想夜晚当我躺在床上,你用双唇亲吻我,喃喃地告诉我,你也爱我。”
随着他的描述,美奈子仿佛感动自己很快被融化一般立在原地不动,有种感觉是她在多年血雨腥风的日子里从未体验过的,在过去的日子里,她从未把任何男人看在眼里,装在心里,也从未爱上任何一个。只觉得对渡边有一种渴求,有一种依靠。不,我不能嫁人,嫁人之后就会失去多年来自己为之奋斗所得来的一切。
她的声音变得嘶哑:“那就是你想要娶我的方法?”她的话一说完,人就已经被渡边拉进怀里去。
“我要你的反抗,我要你的意愿,我要你一切的一切,美奈子,但这些部不重要,我只想听你亲口对我说句话。”
他的嘴唇就顶着她的颈项,**在冲击着她,迫使她虚弱下来。“我早就说过了。”当他的双手抓住她,他的双唇吻烫她的肌肤时,她更感到无助。
他的嘴唇带着激情覆盖了她的双唇,把一切理智都给吻化了,而她的身躯似乎就已经完全瘫向他,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触摸,但却无法感觉到自已的身体,她是夜晚的天空,而他还用双手翻动这些星星,促使它们相互撞击,发光并且歌唱。
随着他双唇的离开,她的朱唇即暗寂下来,不再发光,也不再歌唱。
她不晓得自己的双手是什么时候抓附在他肩上,直到此刻,当她感到他试着松开它们时,她才意识到,“我们到了。”他通知她。
她一点都不知道他们接吻了多久,还有他们象刚才那样拥抱了多久。她唯一知道的,就只是当他松开她时,她感到无比地空虚。
眼前要美奈子站开,需要借助她很大的意志力,才能办得到。
一想到渡边也居然能如此地自我控制,收放自如,美奈子不禁一阵寒颤,比起他来,她的定力显然差得太远。
美奈子垂下眼去,试着压抑在吼间滚动的笑意,以及烫热的双颊。庆幸光线幽暗不明,减轻了他不少局促不安的感觉。
走出码头,他们拉住了一辆的士。当他跟司机交待好他们的目的地之后,美奈子即忙不迭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你会在乎司机怎么想我们吗?”她对他耳语。
而他即提起一只手,以一种占有的意味摄住她的臂膀,教她感到自己很快被他所融化,然后,一言不发地凑上去,以吻代替他的回答。
他的吻里带有一股汹涌的激情,她晓得那是自刚才在游艇上,他放开她之后一直保存到现在的。
这么说来,在过去的十分钟里,他并不真如他外表所表现的那么冷静。
她的这点发现,再加上他此刻流露出来的激情,而使得美奈子感到兴奋不可抑制。
她用一种连她自己都为之震撼的热情吻着他,她一生当中从没感受过如此磅礴的激情。它并不止于单纯的性需求,它更是一种深刻、原始的需求,迫切地想和他合二为一。
“我想要你。”她好似哀求地低语着:“噢,老天,渡边,我从没有象现在想要过任何人!”
当她听到这些话从她自己口中说出后,猝然地,她完全清醒过来。
在过去的几天里,她不惜费尽全部心力,试着说服他接受她并不爱她的事实。就连她自己,几乎也快这么认为。但是眼前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居然亲口告诉他,她迫切地想要他。不!这不是真的,她并不想要他!
以她这样的成熟年纪来讲,她大可毫无掩饰地坦承自己对他在**方面的迷惑,但若是以她身为一个冷血杀手来讲,她知道类似这样的迷恋,将不利于她将来的事业。而且她也了解。可能触及她的最可怕的是,当秘密的内在声音开始催促她把她的麻烦,有时甚至是对他生命的操纵权,转交给另外一个可以托付人的强壮手里。
而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渡边又是她遇到的男人里最具有威胁性的一个。因为此时她的内在声音催促她放弃的不止是她的独立,更包括她全部的**,以图抓住这男人。而这还是具有双重危险,因为他显然非常能胜任她的托付,并且必然会乐意接受她的托付。
自从第一次与男人幽会以来,美奈子选择男人的第一项条件,便是要求对方不但要了解,而且能接女权运动,她从不愿和任何大男子主义者来往,那怕是对方再富有男性魄力。
可是,如今当她面对象渡边这样一个大男子主义者时,她却忍不住地要往他所设好的陷阱跳下去,成为他的俘虏,为他所控制。
而他又拥有一项最不利于她的有力武器,便是他对她所具有性吸引力。
她以前也热恋过一个男人,她甘心受制于那人,忍受他达三年之久,探究其中根本的原因,便是他擅长利用肉欲使她无法自拔。每当他们之间出现争执,他就会挑逗她跟她**,等完事之后,她的态度就会软化下来,而温驯地听令于他。
感谢上帝,她总算度过了那场恶梦,而踏入江湖。眼前这个渡边比那男人更胜一筹,因为他除了拥有潜在的性魄力以外,在个性上更有许多令她欣赏之处。
这一次她若陷进去,恐怕再也没法自拔。
除非地及时煞住,美奈子自我提醒着,现在就采取行动,从此自绝于他。
计程车停了下来,渡边也便放开她。
她步下车去,就站在旅馆前面的行人道上,尽管迎面吹拂过来的夜风相当的暖和,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
她就站在那里,试着重新取得自我控制。试着不去害怕当他告诉他之后,他所可能出现的反应。
当计程车开走后,她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臂,引来他的目光。
“渡边,”她屏住气息地开口道:“求你,可否……”她连忙做口深呼吸,以稳住自己。她告诉自己,她不需采取低姿态,用乞求的口吻对人说话。“麻烦你,我想要自己另外订一间房间。”
他没说话地一点头,仿佛他早已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
接着,他们相偕进入旅馆。
美奈子几乎不相信这就是他的反应,她不禁要怀疑他的这种反应,究竟是代表什么意思?一路上,她不断地做出各种想和他上床的暗示。如今,事隔不到数分钟,他又怎么晓得她已经改变心意?
订房间时,美奈子取出她的信用卡,出了自己房间的住宿费,再接过房间的钥匙。
渡边的手续也跟她一样。随后,当他们一起走进电梯后,他即放下手中的东西,腾出手去搂她。
直到这时,她方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原来他认为她之所以要求另外订房间,不过是为了避嫌,免得来招旅馆工作人员的侧目。
事实上,他压根儿不晓得她已经改变心意的事。
不能再与他缠缠绵绵下去了,必须与他快刀斩乱麻,美奈子心里思忖道。
他轻轻地吻她一下,电梯几乎马上就又开了。一言不发地,她领先走出电梯,往走道走去。旅馆开给他们的房间显然是在同一层楼,但至少中间还隔着一个号码。美奈子此刻的心情错综复杂得很,她一方面既渴望他的亲吻和爱抚,另一方面则又下定决心待会儿要坚定地拒绝他。两个迥然不同的意念在内心交战着。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的盘算完全错了。两个房间不仅是隔壁而且可以相通。那些该死的旅馆接待员居然这样安排,美奈子一边拿钥匙去开门,一边在心里暗咒着。
她用力地吸口气,可是当她正要开口告诉渡边时,他却已打开他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不由得她的心一沉,也跟着走进自己的房间。当她才一掩门,就听到他已经在隔壁房间敲着那扇相通的门。
她应该开门,她不能隔着门,象个处女一样地对他吼叫,她起码还亏欠他一点义务——面对面用文明的方式告诉他。
美奈子缓缓地步向相通的门,再一把扭开门锁。他并没有在另外一边等着。他只是敲了一下,然后就走开了。他抬起头看见她进来,走过来不过一句话,就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她让他吻着,因为他的吻是那么地令她感到难以抗拒,可是她接着就轻柔地推开他。“渡边,”她苦难地开口道,她的声音是一种沙哑的低语。动一动舌头,她又再试一次,“渡边,我——”
噢,老天,他将不会相信她下面要说的话,她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眼前的这种情况,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在夜里十一点钟,拒绝另外一个男人?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十八岁的处女身上,或许可以原谅。但是她早过了那种年少单纯的阶段,不应该到了这个节骨眼才拒绝他。
尤其象他这样一个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他在等着她继续下去。末了,女性主义给了她力量,他对她的身体又具有什么样的权利,什么也没有。不管她这样临时退出对她而言,是有多唐突,多冒犯,但这终究不是像吃脆饼,或者相偕去看电影那般单纯。这是一个很深入的给予与接受,所以她当然有权利改变主意,临阵打退堂鼓,不止是她,任何女人都有这项权利。
“我很抱歉,”她面不改色地说着:“我知道我让你存有其它的念头,但是今晚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不管他在过去片刻里,所等待的是什么,但绝不是这样的结果,他的双手扶在她的手臂上,她可以感受到它们不自主地一阵紧压。
“自己一个人睡?”他重复着,咬字十分用力:“你什么意思,自己一人睡?”仿佛他不相信似的,又仿佛她的这句话毫无意义似的。“你是说,当我们做完爱之后,你要回到你的房间去,孤枕独眠地度过剩下的夜晚时间?这又是为什么?”
“渡边,”她说道,正好及时避开他的热吻,不过热潮的感觉依然传遍她的全身。“我一点也不想跟你**。”
这一次,他的手抓得她感到疼痛。“你想。”微笑地告诉她:“你当然想,那是个谎言。”
他们眼睛盯着她,目光就如同在半个小时之前,她曾经是其中的一部分的夜空那般幽黑,而当他看她的眼神,但他一向看她的眼神——足以反映出当他热情地对她微笑时,她曾表现出来的模样。
他的这种眼光真会把她给融化了,所以她受不了地垂下眼去:“不。”
她强打起精神,断然地说道:“是我使你会错意了,我很抱歉。”
他再也无法沉住气了,粗暴地,他对她说道:“从没有一个女人象你这样地想要跟我**。”
他按住她手臂上的双手微微地摇撼她一下,仿佛是要摇醒她似的:“我看出来了。”
“不。”她再次否认道。
渡边的双手垂落下来,站后退离她一、两寸。她几乎要跟上去伸手去碰他。
“你在颤抖。”他用温柔的声音指出说道:“那是因为我们若不相碰,你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没作声。
“过来,到我这来。”他轻柔地命令她,他的声音就象动物毛一样地拂抚过她,无形的物质却带给她具体的感觉。
象中了邪一般,她情不自禁地倾向他,倾向声音。
直到感觉到自己背脊的动作,她才晓得自己做什么,随即就僵硬了下来。
“渡边。”她沙哑地说着。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
“你想跟我**。”他又一次肯定地说:“你的身体告诉了我。”
他的一双手按在她肩上,她的眼睛斜视了它一眼,随即就又无助地垂下头去,“说出来,就说一次,只要一次,然后你可以说任何你想说的话。我将不会去听它们的,我只会对你**,即使你大喊不要,甚至踢我,抓我,我都不会停下来的,美奈子,你可以使尽全身的力量反抗我。”
光听他的这番话,她的全身就已经涌起一阵快感,差不多就因此而晕倒过去。噢,老天,他会是一个多好的情人!
“不要!”她近乎呜咽说道,挣扎地控制自己的声音,“求求你。”
“求求你。”他重复着,而他根本不会尝试了控制他的声音,那是一种饥渴的性呼唤,“美奈子,碰我,吻我。我将会使你忘掉一切的,真的,我可以做到。”
他可以,她知道他可以,而这正是危险所在。他会使她忘了过去生命中所受的教训,他会使她多年来的努力心血付诸东流,他会使她重新回到男人的阴影下生活。
他实在是太危险了,要比以前遇到的男人危险百倍,甚至千倍。
在她的生命中,从没经验过象现在这样的感受,而他根本还没碰他。
可想而知地,她若真是让他爱她,而让他轻而易举地再次进入她体内,那种感觉将会令她为之疯狂。
一想到她过去遇到的男人的名字,美奈子即感到有一道冷流贯穿过她被火热**冲昏了的脑子。
被迫地,她拼命地去想那过去伤过她心,折磨过她的人的名字,借以熄灭她心中的欲火。
每呐喊一次那男人的名字,她的**就随之消退一些。
终于,她的欲求全部化为冰冷的恐惧。
然后,美奈子向后退,“渡边。”她终于有足够的自制力可以正视他,“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美奈子。”他热切地告诉她,“我可以改变你的心意,嗯?你是知道的。”
即使现在,美奈子知道,他若一把抱起她,再次带她上床去**,她也会屈服的。
“是的。”她承认说道。“但是,我们两人之间已经完了,请你不要那么做。”
“不,这仅仅是个开头。”他的声音逐渐在恢复平稳,“在这以后,我们更会有无数次**的机会。假如,我现在不顾一切地强行向你求欢——就象你或许很想要,但你却不肯说出来——你或许也会很喜欢,很快乐地享受其中的乐趣。可等到事后,你很可能会埋怨我。而且往后一直地会记得过强xx过你,尤其在你生气的时候,你更会记得它。”
他顿了一下,才又接下去说道:“可是,美奈子,当你对我生气的时候,我要你记得我们**是最美好的,会使你转怒为喜,而开心地微笑起来,这才是我所希望的,你了解吗?”
“而且,就是我自己,也需要拥有一份美好的回忆。”他继续说着:“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远离硝烟弥漫的尘世,一起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她了解他的意思,但他却不明白她的心思:“是的,我了解,可是,渡边,为什么——”
他俯下脸去吻她一下,“因为,或许并不是真的不想要我,所以我必须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当我明明晓得自己可以跟你**时,却没有这么做。因此,你今晚若是真想要我话,那么你就必须说出来。”
她笑了,笑声颇为不稳。
他是在试着扭转形,把两人的地位相对换。
“渡边,”她才一开口,随即又思索沉默下来。
在她过去的性经验里,她现在所使出的这一招,可以说是最文明——也是最温柔——的方式。
要是我真象他所推测的一样,不过是为了故作矜持,那么无疑地,他这样策略必须会很奏效。美奈子暗地对他称赞着,他不愧是一个**圣手,因为现在我必定会迫不及待地对他投怀送抱。
她向后退:“谢谢你,渡边,”她仍然坚持着:“现在就让我们互道晚安。”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开门之际,他却忽地一个箭步靠上前去阻止她,并且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再次感到他的强壮,紧抱住她,使她无法移步。“不过,我今晚将会疯狂地想上一夜,而你也是一样。”
“当你独自躺在床上时,你会回想着我对你**的情景。”
逃避地,她甩甩头去。
但他却出其不意地凑上前来戏弄她的双唇,直到它们饥渴地张开。
紧接着他开始吻她,直到她好不容易才冷却下来的感情复燃起来,然后他才放她走。
同样的,她的呼吸亦十分沉重,而且看起来仿佛懊恼自己刚才的举动。
“现在,”他有些喘息地说道:“我是休想睡着了,而你恐怕也是一样。”他倒退回自己的房间去。
“锁上你的门。”他交代,“因为夜里,我一定会想去找你,假如你改变心意的话,只要把门锁打开,而不一定要用言语告诉我。”
由于她是如此无法自制地颤抖着,所以她几乎无法按下门锁。随着她用力一按,可以清楚地听到一声卡啦。
她背倚着门,疲乏地哆嗦着,挣扎着不要让自己再去打开这门锁。
至于渡边那边,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门既没关,也没上锁。
美奈子闭上她的双眼,知道他随时都在等待她的出现,一想到这个事实,她相信自己真会如他所说的,一夜休想睡得着。
接下来,每一样触及她的东西,也足以令地感到快发疯了,淋浴的温水使得她战栗起来鸡皮疙瘩,围身的浴巾使得她烫热。当她梳头时,她无法不去想及他的脸曾在她的发丝上,他的呼吸还留在她的脖子上,连穿在身上的睡衣,也象是在他的手中抚摸她,而对床单的触觉更令她难以忍受。
黑暗中,美奈子清楚地躺在床上,聆听从他房间传来的任何细微声响,但是却什么也没听见。
他是否跟她一样,就躺在床上,如他所说的,正等待她的过去?
此刻,她内心的**有增无减,恰似一把烈火般地燃烧着她。
她相信那一定是受了他的感染,是他借着空气向她散发过来,绝对不是全部由她本身自行产生的。
美奈子在被单下烦躁不安地翻过身,埋怨为何这些旅馆会都没有冷气设备,难道他们没有一个人了解现在有多热?这时,有些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但窗帘却关闭着,闷得很难受。
美奈子索性将被单一掀,起身下床来,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在回床的半途,她突然想到到把睡裤脱掉,又不盖被单地躺在床上。
噢,太棒了,现在她可以瞧见整个月亮,看着星星闪烁的天空,她好奇地想着,不知道在渡边的床上看去,天空会是什么样子的,又当他压在她身上时,他的头是否会挡住她的视线,使她不再看到月亮……
喔,老天,她好想哭,只是因为纯粹的性需求,她好想要他。要他的亲吻和爱抚,没有了他的亲近,她又将如何是好?不止是今晚,还有未来数不清的夜晚,她又该怎么度过?
因此,她很清楚,这种欲念会一直持续下去,不会因为她今晚的克服,就消失无踪。
话又说回来,她今晚是否真的战胜它,还是个未知数,毕竟长夜漫漫,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有可能放弃挣扎。
此刻,他就在隔壁房间等着她,她可以感觉得出来,他正在等她过去亲吻他,告诉他她想要他。这不是他刚才在游艇上所形容的吗?
一想到他就这样躺在那里等她,美奈子的胃一阵绞痛,“渡边,渡边,”她一声声低唤着他的名字:“求求你过来找我。”
他不是说过他会来吗?他不是说过只要她把门锁打开的话他就会明白她已经改变主意了?
只是,她的心锁一旦开启,她是否又能再教它恢复原状?因为那正是她所必须做的,不是吗?假如她让他接近她,那么她势必得有把握下次能拒绝他。
她的独立自主和职业上的成功是经过她多年的艰苦努力才拥有的,所以她务必很小心地去维护它。
她一定得让他知道,老是占有她的身体并不表示他就拥有她的生命。
我得跟魔鬼打一次交道,她突然变得很清晰地想着,我可以一边玩火,一边还假装不会被烧着。
事实上,她现在就已经在燃烧,再坏的情形也不过如此了。
只要一夜就好,她央求着,却不知是在跟谁央求,只要今晚一夜就好,真的,我保证。
不可能有危险的,就只有一夜罢了。
她坐起来,看着相通的门,铜制的门把就浸在银色的月光下,她只要将它一转,就可以再次邀他品尝芬芳的**了。
她早已不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没有理由因为过去不懂如何保护自己而残留的影响,来担心自己独立自主的个性和以往的成就毁于一夜春风。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需求正透过墙壁,就如同物理的热一般,直逼她过来,而她又是个血肉之躯,又怎能不受吸引?
她每次一动弹,她全身的肌肉会千方百计地想把她拉向相通的门口去。
再度的,美奈子摸下床来。踱向窗口,站在那里凝望旅馆的院子,再过去就是海。
从远处传来的海浪声,在她听来就象是一首诱人的性旋律,随着它的一起一落,她内心的要求更加增强了。没有男人,甚至过去与她幽会过的哲学教授也不曾如此温柔地对待过她。
仿佛被一块磁铁所吸引地,美奈子终于不可避免地移向相通的门口,恐惧和期待在她内心交相迭起,她是在愚弄自己吗?
不!他要他就在隔壁等她,他说过他会等上一整夜,即使现在,她都可以感觉到他在等她。
不出声响地,美奈子谨慎地扭动门把,让中间的锁跳上来。
然后,她停了下来,一只手握住门把。
现在,她可以回床上去了,一切都留给他去决定。他要是真的想要她,想要到来试门,那么他就会发现门并没锁,而要是他没来……
可是她自己的需要,又该怎么办呢?她就站在这里,全身因为对那个男人的需要而燃烧发烫,难道她真的准备再回床上去,而被动地等着他是否想要她?她要他,她大有权利这么说,不是吗?
而他要是已经改变了心意,她也有权这么说。
美奈子发现自己竟然在黑暗中带着复杂情绪而微笑了。除了原先的恐惧,更有一种她所不熟悉的喜悦——跟她下一步就要扮演的积极角色有关。
他就躺在床上,身上映着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一道道月光。
他的眼睛张开着,目光如喷火般地向她看来,仿佛是他的意志把她引到这里来的。
他很快地半坐起来,用双肘支撑着前半身来,两只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盯着她看,仿佛不敢确定站在眼前的她究竞是真实的,还是出于他自己的**所刨造出来的一个幻想。
所以,接下来有好长一会儿工夫,两人就只是借着隐约可见的月光互视着,谁也不曾移动一下。
然后,他重新躺下去,微微地闭上眼睛。而美奈子则光着脚丫,无声无息地走过地毯,向床边移动过去。
他就在梦中等着她走过来用双唇亲吻他,喃喃地告诉他,她想受他。
他伸出不隐约的双手去捧住她的脸,动作温柔得叫她感到难以承受。他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好长一段时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凝视着她。
后来,他开始吻她:“你很美。”他的声音很轻柔,他长长的手指沿着她的眉梢摸到她的下巴。“你真的很漂亮。”他暧昧地笑着。
她躺在床上,月光也照在她光滑的身上。
“亲爱的。”她呢喃地说,手却伸向了一个最不严肃的地方。
他的双手也摸住她的rx房,盖在她那胀胀鼓鼓的rx房上,他的手已经伸到乳罩下去了,他的手指摸索着她的**。
“噢,渡边……”她感到**硬了起来,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让他把她拉向他,她感到他的xxxx已顶住她的大腿,她不禁小声的呻吟起来。
他正在脱她的衬衣,“心肝,我们来**吧,这次我们干个痛快,来吧,心肝。”
她不再坚持了,开始脱下衬衣,她的乳罩也松开了,当它们落在地上时,她轻轻地说:“亲爱的,来吧!”
他也在迫不及待地脱去自己的衣服。
一分钟后,她就躺在床上,把腿大大地分开,她见他已爬到床上跪在她身边,她能够看出。她兴奋起来了。
她向上迎着他,他在她两条肉感的大腿间飞快地动作着——
“进来吧,亲爱的。”她喘着气叫道。
他伏在她身上,探找着她的地方,他找到了,她再次呻吟起来。
他开始插入,但突然停住了,一阵痉挛,他射xx精了。
“呵,上帝。”他叫起来。
美奈子无力地躺在那里,两眼盯着他那张痛苦的脸。
一分钟后,他翻身下来,快要哭了,美奈子爬下床,揉揉他的头,走进浴室。
他听见水声,她回来了,重新坐到他的身边。
“我很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烦恼地说。
“没关系,我还会让你快活的。”她笑着说。
他阴冷的表情渐渐在消失。
“你指现在?”
“对,我们现在还要来一次!”
“真不错。”
“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吧。”
他盯着她的rx房,“我一摸rx房,就成了高射炮,连续勃起对我并不困难。”
“好,你还是仰躺着,我在上面。”
“等等!我不习惯一个女人睡在我上头,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为了使你更容易坚持住,使你射xx精的机会更少一些。”
“我看不见得。”他反驳说。
“别小孩子气,渡边。当你勃起时,就躺在那,如果你感到不能坚持了,就告诉我,我会止住你的射xx精,然后,我再抚摸你,直至你再次勃起。”
“这听起来很不错,听你的。”
他们肩并肩躺在床上,美奈子开始用手触摸他,她的手指越过xxxx,以免太刺激他。
一会儿后,她也仰面躺下,指示渡边也来抚摸她。
当渡边的手摸到她的rx房时,他即刻便勃起了,她都感到顶住她了。
她摸下去,完全勃起了,一点也没有问题了。
“很好,躺下,渡边。”
他很顺从地仰面朝天躺下,美奈子跪了起来,文雅地翻身上去。
她一点一点靠近他,直到他的xxxx顶部顶着了她那绒黑的xx毛。
他的眼晴闭着,他的表情变了样:“我——我要……我感到——”
她立刻把手伸下去,摸到了他的xxxx顶部,用手指捏住挤压着。
“他妈的,”当他的xxxx软下去时,他说: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你能再次勃起。”
“什么时候?”
“耐心些,今晚我们一定会很快活的。”
仍然骑在他身上,美奈子的手指拂过他的脸,脖子,胸脯。
他自动地抬手寻找她的rx房,立刻,他的xxxx又开始膨胀和举起。
她再次把他的xxxx对准自己的xx道,他又再次警告她,他要射xx精了。
她抓住他,挤压他,延续他的高xdx潮。
美奈子重新仰面躺在床上,让他转身对着她。
美奈子抬起膝部,分开了两腿。
渡边在两腿之间压了下去,他那硬挺的xxxx慢慢地插了进去。
他没有问美奈子的感受,她那愉快的表情已向他证明了他想知道的事。
“噢,天,”当他继续插进去时,她叫了出来。
后来,她挺身抓住他,她的脸扭曲了,他能感到她已达到了高xdx潮。
歇了一会儿后,他退了出来,翻身躺在她的身边,从她臀部的运动他能看出来,她还想有更多的刺激,他伸出手指摸到阴蒂,来回地擦动,很快,她就达到了第二次高xdx潮。
不久,她又有了第三次高xdx潮。
然后,她浑身无力地躺在那儿,疲软了。
过了几分钟,渡边的xxxx不是硬挺的。
“渡边,我准备好了,真的,你……”
“准备好了。”
“这次将会更有趣。”她气喘吁吁。
他又再次将xxxx放入她那湿润的xx道口,然后开始慢慢地动作。
“噢,噢,我喜欢这样。”
“我爱你。”
突然,她的手抓住了他的双肘,使他更慢了。
“渡边……”
“什么?”
“你真爱我吗?”
“爱你,我要你,我要娶你。”
“娶我?我不会结婚的。”
“答应我,做我妻子吧,我一定会使你幸福的,我们远离尘世,去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好吗?”
美奈子的眼睛恍惚了,思绪也飘远了:“不,我不能扔下我的工作……”
“宝贝,我们何不尝试过一种新生活呢?不再涉足江湖。”
“那……?”
“答应我吧,美奈子。我们会过得很快活的,以后,你再给我生几个孩子,漂亮的孩子,好不好?”
美奈子沉思了片刻,“好吧,我答应你!”
“噢,谢谢。”他动作更快了,不到两分钟,他又射xx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