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蛇 第14章 大厦血案

因为出了事，刚开业没多久的恐怖推理馆被勒令停业整顿。推理馆老板任锋被这事情弄得上火，四处求人帮忙，最后还是通过吕哥找到了杨轩含。杨轩含原本还打算有时间和朋友一起去体验体验，这下就用不着了。

警方根据任锋和乔婵等人的口供，当天晚上来玩的就乔婵和她的几个朋友，没有其他人。而DM李南白是任锋花高价从别处挖来的，因为她在带恐怖剧本方面经验非常丰富。而那天乔婵他们去的时候只有李南白在，自然就由她来带队。

但任锋说，李南白平时工作非常认真，自从开业以来，由她带过的玩家满意度是最高的。不仅该体验的都体验了，玩的也很尽兴。所以任锋对李南白的工作还是非常满意的，一直感叹没白花钱请人来。

可偏偏这次李南白带的玩家出了事，而她本人也失踪不见。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李南白伤人，但从现场的状况来看，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第二天，景苑分局就开始调查李南白的成长背景和生活经历。李南白出身于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而李南白从小到大学习成绩一般，考的大学也是普通大学。但认识她的人都说李南白性格挺乐观开朗的，平时和同学朋友相处的也不错，并没发现有什么心理疾病之类，也没什么异常行为，更没听说她跟别人产生过什么大的冲突。

那么问题就来了，一个心里正常、行为正常、非极端性格的人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思来想去，还是要问问嫌疑人本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之后，景苑分局就联合了市内其他各分局寻找李南白的踪迹。但找了一周下来，李南白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晚上八点，西浦新世纪大厦。

这座大厦一共八层，一到五层这个时间点基本没人了，安安静静的，漆黑一片，四周的店面空空荡荡，成堆的货物放在角落里用布蒙着。

再往楼上去，隐约可透过来点灯光，还有零星的说话声，陆陆续续有家长过来把来学习的孩子接走。人声渐少，整座大厦愈发安静。只有老式扶梯运行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厦内，在每个寂静的夜晚都显诡异。

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扶梯上。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头上的帽子压得很低。但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大厦内光线偏暗，时间也不早了，家长都忙着把孩子接回家，没人注意到这个身影的存在。而那个身影似乎也不打算张扬，由始至终都安静地乘着电梯。一直坐到八楼，那个身影才从扶梯上走下，随即便消失在阴影中。

随着七楼最后一家店的员工关灯离开后，整座大厦只有八楼还有两家亮着灯。这两家店里的员工也都在收拾会客区的卫生，收拾完就可以换衣服下班。

忽然，其中一家店的灯闪了两下，收拾卫生的员工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地抬头看向灯，看了一会，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刚才只是错觉。她又低下头继续把桌面的垃圾都丢到旁边的垃圾桶。

就在这时，两家店里的灯同时剧烈地闪动起来，员工们都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门。因为两家店中间只隔着另外一家店，距离很近，员工跑出来后立刻凑到一块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都没注意到，光线一亮一暗间，被阴影覆盖的角落里，多了个人影。

那人半抬着头，注视着不远处那几名神色慌乱的员工，鲜红的嘴唇忽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咧开，露出里面的森森白牙。

“砰”地一声，所有的灯光同时被掐断，大厦内瞬间一片漆黑。忽然陷入黑暗的员工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够呛，站在一块不知道该怎么办。

员工A抿着唇说：“会不会是停电了？”

员工B说：“有、有没有可能是电压不稳？”

员工C看了看四周，声音颤抖地提议：“要不咱们赶紧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收拾。”

其他几名员工都点点头，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就着那点光亮各自回到店内准备换衣服离开。然而，就在他们背后，一个人影正在慢慢靠近。

突然，一家店内的更衣室传出惨叫声，紧接着第二声惨叫也传了出来。另一家店的员工衣服刚换到一半，闻声正要回头往外跑，就感觉背后被人猛地一拉，撕裂般地疼痛让他发出了比刚刚两声还大的惨叫声。他忍痛回头，借着手机的光，他看到一个人正把刚刚从他背后撕下的皮肉放入口中，兴奋地咀嚼着。他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登时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西浦分局就接到报警电话说，新世纪大厦里发生了血案。

接到报案后，乔阙立刻带着人赶到了现场。警方先将整座大厦的所有入口都围住，又打了120急救电话，然后乔阙便带着两名刑警和痕检人员直接乘扶梯上了八楼。

八楼的走廊上，那两家店的门口散落着斑斑血迹，有带着血的脚印夹杂其中。因为闷了一夜，这一层楼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儿，越靠近店门味道越大。痕检人员立刻取出工具包，开始逐一采集现场的痕迹和物证。

报案人正是那两家店中间的那家店的员工。他今天比往常早来了十分钟，一上八楼就看到了满是血迹的现场，当时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动都没敢动，直接打电话报了警。直到警察来，他的身体还在不住颤抖。据他说，他昨晚六点下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晚上就搞成这样了？

两家店门都没关，店内的会客区也是一片狼藉，桌子上，地面上，都有滴落的血迹。乔阙顺着地面上的血迹走，越往里地上的血迹就越多，一直走到更衣室内，乔阙才看见倒在血泊中都已没了小半个身子的两名员工。另一家店的更衣室内，一名员工少了一条胳膊，后背的皮肉也被撕掉了很大一块，此时正气息奄奄地侧靠着墙壁。两间更衣室的地上俱是大滩大滩的血迹，墙上镜子上也有飞溅的血迹。现场如此惨烈，看得刑警们直呼“残忍”。

乔阙让一名刑警联系了这两家店的店主和大厦的值班人员。值班人员说昨晚大厦的供电系统出了问题，他去配电室查看情况了，并没听见惨叫声。警方表示要看一下大厦内的监控，尤其是昨晚五点后还亮着灯的楼层，结果发现这座大厦的监控不仅没两个好用的，就算好用，画面也非常不清晰，根本辨认不出昨晚现场都有什么人来过这里。

乔阙掏出手机给于秦风打了个电话，于秦风接通后他交代道：“秦风，去交警队调取一下周围路段的监控录像，看看昨晚五点到今天早上八点这个时间段，都有什么人靠近过这座大厦。”于秦风领命，赶紧带着人去了交警队。

这个筛查其实非常有难度，一来这座大厦虽然不受人待见，但位置着实不错，周围客流量非常大，尤其昨晚五点到今早八点这个时间段包含了两个交通高峰时段，筛查起来要花上不少时间。二来，这座大厦疏于管理，一到晚上就漆黑一片，只要穿件颜色深一点的衣服，晚上基本就和大厦融为一体了。

不多时，急救车到了。急救人员看到伤员的惨状，也不由惊了一身冷汗。大家不由分说地帮忙把人抬上担架，但由于大厦内的电梯已经许久不用，只能走扶梯，众人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抬到急救车上。不过三名伤员实在被发现的太晚，这会生命体征已经十分微弱，问话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乔阙看着奄奄一息的伤员和惨不忍睹的现场，心中气愤丛生。其实他这几天原本打算来这座大厦逛逛的，但石廊村的事还有些后续事宜要处理，就暂时没抽出空。没想到再来时，事情已经发生，甚至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不过没等乔阙再多想，两家店的店主一前一后到了。看到自家店变成了凶案现场，两位店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他们之所以还坚持待在这栋大厦，无非是因为这里的租金实在便宜，况且这年头什么生意都不好做，两家就决定暂时待在这里，等来年境况有所好转再看，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乔阙先问了一些和案件有关的事情，他们昨天走得都早，对后来的事情全然不知，能提供的线索也十分有限。

“最近这里来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两家店主仔细回忆了一下，都摇了摇头。

店主甲说：“从六楼到八楼这几家都是做少儿培训的，来的人除了孩子就是家长，基本没有来这里闲逛的人。”

“每天来学习的孩子姓名和家长的联系方式你们店里都有记录吧？”

两位店主都点点头：“有的。”

“方便提供一下最近三天的吗？”

“可以的。”

末了，乔阙问：“这座大楼以前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其中一位店主哭丧着脸说：“您也知道，很多人都说这楼风水不好，不适合做生意。其实我们也觉得不好，管理不好，还破，就是租金便宜。但要说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还真没发生过，最多是电梯坏了，水管爆了之类。”另一位店主也点头认同。

乔阙点点头，叫来旁边一名警察去和两位店主取记录，他自己则在这层楼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