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有些变得朦胧,慕容幽静抬头一看,是月食。随即看到赵亦风在四个方位上都放了一个空碗,随后从袖口处拿出来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丝心蛊虫放入碗中,倒上一点酒,丝心蛊虫瞬间融化,变成了一碗血水。
慕容幽静背后发寒:“你在做什么?”
“只有这样,宁儿才会彻底好起来,与我长相厮守。”赵亦风有些疯魔。
一提到尚宁儿,赵亦风便本性大露,阴险地看着慕容幽静:“只要你死了,宁儿的病就会好了!”赵亦风嘻嘻地笑道,一边从背后掏出在火把下一闪闪的刀。
“等一下!”慕容幽静:“你应该是要四个人吧?现在赵月儿还好好的,你光杀了我也没用,还有,月食是有时间的,一旦过了时间,你这个阵也就不攻自破了。”
赵亦风仰天长笑:“你还不算笨,但是……呵呵。”
“慕容姐姐!”
是赵月儿的声音,怎么会?
慕容幽静抬起头,赵月儿一下扑到了她的怀里:“是…是她…”
这下全明白了,慕容幽静看着不敢和她对视的枚儿,心底叹息,败在了自己人手里,所以她和赵月儿的毒,都是枚儿动的手,怪不得他们没有丝毫察觉。
慕容幽静看着依旧脸色惨白的尚宁儿,赵亦风将外衣脱下给尚宁儿披上。
赵月儿很害怕,她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被枚儿带到了一个密道里,然后就到了这里。
“尚宁儿,你可真有手段。”慕容幽静突然看着尚宁儿笑了。
尚宁儿愣了一下,回视着她。
慕容幽静对赵亦风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的计划都这么的顺利,你在作案的过程中几乎没有一点障碍,无论是下毒还是杀人,好像早就有人帮你安排好了一样,你只需要出面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但开封府却很快就能怀疑到你身上,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你,你就像个木偶人,像个……替死鬼。”
“你在胡说什?”赵亦风冷眼看她。
慕容幽静拍了拍赵月儿的手,安抚着,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回想一下你的杀人动机,如果我没猜错,尚宁儿告诉你,她的病是齐淑儿害的吧?再想想你现在的这个阵法,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书房里的秘术?这一切都很明显,尚宁儿是背后怂恿者,商英是杀人计划的提供者,你不过是他们的棋子,替他们扫清障碍。哦不,严格来说,商英也是一颗棋子。”她看着尚宁儿:“你恨他吧。”
尚宁儿的手心缓缓握拳,有些虚弱地靠在赵亦风身上:“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慕容幽静看着尚宁儿:“曾经你只是嫉妒,嫉妒她们的家世,后来你变得贪婪,变得丧心病狂,你看不惯所有出现在他身边比你优秀的任何一个人。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听说了皇上有意将赵月儿指给赵亦风,所以对赵月儿动了杀机吧?”
赵月儿愣了一下:“怎么会?父皇从来没和我提过,而且……他可是我堂哥。”
“因为这本来就只是皇上的玩笑话,他知道你被冷冥拒绝了,所以特意说给冷冥听的,而那时候,枚儿也在,所以她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尚宁儿,而她信以为真了。”慕容幽静原本只是猜测,但看到枚儿出现在尚宁儿身边的时候,她就能确定,这一切背后的指使者,是尚宁儿。
恐惧的人都会有依赖和倾向性,枚儿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靠近尚宁儿更多,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的主子是尚宁儿。
赵亦风看了眼尚宁儿,对着慕容幽静冷笑:“你怕是不知道宁儿病得有多重,她哪来这么多的心思想这些?”
慕容幽静挑眉:“是么?”
尚宁儿弱不禁风地适时咳了两声。
“可惜了这么多年的奇珍异草。”慕容幽静盯着尚宁儿问道:“你病了么?”
尚宁儿举起的手绢停滞在了半空中。
“虽说商英这么多的秘术之书大部分都是假的,人世间哪有这么多怪力乱神的事情?”除了她死后穿越来了这里这件事情……
慕容幽静道:“赵亦风,你觉得一个父亲将女儿卖进青楼,这个女儿对父亲还会有什么恩情可言么?那为什么尚宁儿要帮着她憎恶的父亲隐瞒身份,还给他他想要的荣华富贵?”
“你闭嘴!”尚宁儿指着慕容幽静,眼神狠辣。
这是赵亦风从来没见过的尚宁儿,环着她腰间的手微微一松。
慕容幽静笑着:“装不下去了?你之所以一直帮着商英,是因为他给你提供了装病的药物,再高明的大夫都难以诊断,但其实这套做法他在扬州行医骗人的时候就已经屡试不爽了吧?”
“正因为他知道你的把柄,你对他亦有所求,所以你才会留他到现在,不然以你的手段,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慕容幽静看到赵亦风变了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相信一半了,一半,足够了。
赵月儿越听心里越是发寒,这是个多可怕的女人。
尚宁儿知道大势已去,她也没有办法辩解,冷笑着:“所以,我早该除了你。”
在王府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尚宁儿就直觉她不简单,第二次和展昭一同来试探,她才下了杀心,当时慕容幽静就已经怀疑到他们了。
“宁儿……所以她说的都是真的,你一直……在骗我?”赵亦风一步步后退,看着尚宁儿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慕容幽静趁机解开了赵月儿手上的捆绳,她拖延的这段时间,足够让冷冥和展昭他们找到这个地方,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赶到,低下头轻声对赵月儿道:“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回头,一直朝山下跑,明白么?”
赵月儿有些害怕,她眼里噙着泪,但还是很坚强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