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水时代 第11章 1-11

末世成了一条分界线，人口骤降城市新起，曾经非常有难度的信息建设在这个新生的年代变成了相对容易达成的顶层设计。

甄凤带着童年停在一间房门面前，甄凤没有敲门而是停下脚步，童年也没多问跟着站停。

童年突觉微微不适歪了歪头，约合五分钟后甄凤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声音。“进。”

甄凤推开门前，童年问：“您不用让智明质暗者再看看我的意识岛吗？”基本的安检也要做吧。

甄凤按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说：“刚才不是看过了吗？”

童年点点头：“哦，”怪不得刚才他有一种去特籍所复查的感觉，原来每次在特籍所复查更换意识贴片都会被智明质暗者连接意识岛，进行意识探查。

甄凤推开门示意童年进入，童年也不再啰嗦直接踏入房间，他有诸多担忧却在近在咫尺时无法停下，他想进去看看司苍布。

这次甄凤没有跟上而是顺手将门关好，站在转角的赵然斌托着便携光屏走出来。

甄凤：“怎么样？”

赵然斌：“他内心反映到意识岛上的信息蛮多，能问出来的都是关键要点。他的信息接受反应整合的速度非常快。几句话之间不仅迅速分析了利弊，还顺便连在特籍所复查时有智明质暗者共同连接意识岛都推断出来了。我拜托梅长官调取了特籍所童年的治疗记录，梅长官说童年若不被重击意识岛陷入被动休眠，应该有那个资质在维原子冲击波结束前靠持续的游离意识能量熬成超特人。”

在悬浮城历史中针对于维原子冲击波的解释中有明确表示：第三个冲击波后超特人和普特人之间的壁垒已经产生，在此之后不再会有普特人能完成超特化成为超特人。

历史里没有真相，只有历史编写者引导观看者思考路径给到的定式信息。十年便是一个时代，四十年足够掩埋末世初的很多细节。

事实上第三个冲击波之后只锁定了百分之九十八普特人超特化突破概率，而真正的超特化壁垒则出现在所有维原子冲击波结束后，随着游离意识能量的弥散特人才逐渐失去了超特的机会。

截止于目前特人也不是百分百不能进行超特化，如果有足够的意识能量有可能令有天赋的特人冲击超特化。只可惜意识能量已成为超级能源的转换介质，富裕的意识能量都已给河图洛书守护者用来转换出更多的特能珠用于核心机。

悬浮城的整体稳定远远超过某些个体的突破，久而久之这些信息被隐藏在历史中，成了知晓者三缄其口的秘密。

话分两头，童年不知道外面人对自己的评价，人心多纠结，迈进来时义无反顾而站玄关又踟蹰不前。傻子也能猜到即将面对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好再次见到少将。

司苍布：“进来吧。”

童年无法再拖，屏住呼吸走进房间。

此处像是末世前的病房，墙壁的颜色更深沉显得冷硬，全开放的格局一眼便能看透所有。床沙发饭桌办公桌一应俱全，却没多少生活气息。

司苍布正坐在饭桌前看着童年的方向，而童年有些晃神。

说实在的，童年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叫来做什么，与其说作为普特人无法拒绝军方的邀请，不如说他也无法拒绝可能见到司苍布的事实。

话说的再大气，但谁都抵不过和倾慕对象可以面对面的诱惑。即便是两条平行线，也总有那么一刻想要试试，哪怕擦个边也好。

兵来将挡，童年顶着司苍布的目光坐在餐桌的另一侧。

这不是正常的工作环境童年没那么强劲自我约束力，他怕自己的声音泄露自己的秘密。他躲避和司苍布对视，他也知道司苍布一直盯着自己。

“给，”司苍布推过来一本书。

童年接过，下意识反问：“什么？”

一本诗集，很明显是对方不知道从哪儿随手拽出来的。纸质书成了上个时代留下的珍贵遗产，如今的特人想看什么直接在区块信息池搜索即可下载到自己的区块内，用便携光屏怎么也比带一本书方便。

“念。”

“……”童年忍不住抬眸直视司苍布，后者则转开眼神喝茶，这让童年有机会多看几眼。

童年发现司苍布后颈两侧和太阳穴都贴着意识贴片，手腕和颈侧也贴着生理生化功能检测贴片，有地方正在搜集司苍布的意识、生理活动数据。

童年在这一瞬很讨厌自己的联想力，纵观前因后果最大可能是这里有人怀疑自己的某些行为会缓解司苍布意识爆裂程度，所以才将自己请到此处。

即便这样想过分拿自己当回事儿，但童年既然猜到便不可能装作无知无觉问少将：为何要自己读诗集。

童年只能说：“少将，您要不要换个相对舒服的位置？”

司苍布听闻不多话起身坐到沙发里将腿搭在茶几上，童年翻了几页找了一首长诗缓声念了起来。

童年的声音节奏平稳，念过一次便记住了内容忍不住微微侧头用余光观察司苍布，后者仰头靠在沙发上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酝酿浅睡。

童年动了个小心思，他把记住的诗句又重复了一遍而沙发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其他地方也没给任何指示。

看来对方不需要童年读什么特定的内容，需要的是他自己的声音或存在？

追根究底此时的情况足够莫名其妙。

童年无法不将这一切怪异掺着幸运按在自己头上，他心里有一点点窃喜和恐慌。

照目前所得的信息来推断，悬浮城最强的超特兵人也许需要一个刚意识重建三年多特人的声音。

这好比童年去买彩票，后来发现彩票数字可以在开奖时抄上去一般，给人在极端运气下的不真实感。

倾慕追逐的[秘密]在自己眼前毫无抵御的睡去，这对于暗恋者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可童年依旧自持没有任何动作，稳稳的坐在餐桌处行使着自己的任务。

虽然房间内只有童年和司苍布两个人，但童年不会单纯的认为他和司苍布在独处。

肉眼不可见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摄像头盯着他们，而司苍布身上的各项仪器一直在传输监测数据。

童年可以想见若自己有什么怪异举动，别说司苍布捏死他跟捏个小蚂蚁一般，哪怕司苍布真的失去了意识他也别想做什么。

那又想做什么呢？童年问自己，他好像很想碰碰司苍布的衣角、然后…想到这里作为男人思绪不免走向旖旎。

童年把眼神从司苍布身上错开看向窗外，面上仍是温柔的微笑但心里唾弃着自己，把那些想要抱过去的念头都扔到了九霄云外。

幻想是单身者得到多巴胺的好方式，但有些爱慕可以深沉到不忍碰触，无论多近多远只要对方不动自己都可以守在原地。不需要回应、不需要答复、甚至不需要对方的笑容，只盼望对方能够顺顺利利。

童年足足念了一个半小时，直到司苍布的呼吸绵长沉深才缓缓降低声音，像是逐渐关闭的智能音箱，最后一个字消失在他的气音中。

童年体贴的又在凳子上坐了半个小时才蹑手蹑脚的想要离开，他自觉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却在走到玄关时感到一丝被勾住的惊悚感，回头他看到司苍布已睁开眼盯着他。

司苍布的眼底有微微红丝，显然是好眠被惊醒。

“我以为你睡着了，是我脚步太重了，不…不好意思，”童年有些局促，他为了不发出声音还脱了鞋穿着袜子走在地毯上，没想到这也能吵到少将。

司苍布趴倚在沙发靠背上半张脸都被埋在他的肘间，童年只能看到对方挂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童年没有多言连呼吸都屏住了，不知何解他觉得自己左小腿处像是被什么扫过一阵麻痒，他忍不住抬起右脚蹭了一下痒的位置。

司苍布眼睛一眯，不再盯着童年。

没有叫自己继续意味着不需要继续，童年：“那我先离开，如果…少将再见。”他本想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让甄副官联系自己，却又觉得这话说的太自负。

“嗯。”

童年听到应答立时推开房门离开，带上门时看到等在一旁的甄副官。

果然房内的一切都有人时时刻刻关注着，童年在甄凤的目光下将鞋子穿好。

甄凤：“给。”童年接过甄凤递过来的瓶装水，甄凤见童年没喝也不劝，而是说：“为什么让你过来，你应该很清楚了。”

第二次司苍布还是睡着了，谁都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童年：“这种情况多吗？”

“指什么？”

“意识爆裂有相应的意识梳理作为对策，这种需要多吗？”童年说着下意识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喉结，是声音吗？

甄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童年又问：“那我遇到的这个情况是针对个体的巧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