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古剑 第418章 无责任番外：守约之设宴【2】

陵越目视前方，声调清幽：“你的猜测没有错。那位前辈的确是师尊的道侣。但师尊腰间所悬的九龙缚丝剑穗，却有另一番波折。师尊一共得到过两枚九龙缚丝剑穗。一枚系韩前辈所赠，一枚系燕国皇室专管皇族之事的宗正卿所送。韩前辈善于风水堪舆之术，亦是盗墓世家的胤息。那枚九龙缚丝剑穗乃韩前辈盗墓所得，恰好便盗的是师尊俗家——慕容家的墓。韩前辈盗墓的本意是劫富济贫，但偏偏这么一枚剑穗她却未曾换做金银分发给需要帮助的人。进得琼华派，见得师尊乃琼华派的执剑长老，管理五灵剑阁，以为师尊能够为这枚剑穗寻得相配的佩剑，便把此枚剑穗交给了师尊。但韩前辈并不知道燕国皇室的规矩。在将剑穗交给师尊的当晚，师尊一眼就瞧出了这枚剑穗乃燕国皇室之物。加之这枚剑穗一眼便可看出是个古物，师尊便已然断定这是燕国皇陵的随葬品。知晓是本家之物，师尊这才接纳了这枚剑穗。虽然嘴上答应韩前辈要给这枚剑穗寻得一柄相配的佩剑，但之后师尊则去寻了那位前辈询问这枚剑穗的详情。后来，师尊前往邺城，即慕容家的都城，寻得宗正卿，道明来意，送还剑穗，亲自随宗正卿前往这枚剑穗持有者的皇陵，完璧归赵。那时，师尊已经与那位前辈结为道侣，遂顺道就去拜见了燕国可汗。师尊的父亲乃燕国皇室的亲王。师尊虽然已经出家修道，但仍旧隶属燕国皇室的宗祠。师尊还有几位兄长。其长兄承袭其父爵位，亦是亲王。师尊同样拥有这等尊荣，遂不仅仅获得可汗的祝福，也从宗正卿那里获得一对剑穗，自此便与那位前辈彻底结成道侣。”

往前走了三步，负手在后，声调沉闷：“屠苏...这些旧事依旧乃古钧叔叔所述。你来天墉城之时，是为五岁。我比你稍晚一些。来到天墉城之时，已经六岁。那时，师尊单独居于临天阁。我被师尊安排在玄古居，与我们后来那般样子别无二致。只是那时的文治武功皆由师尊亲自所授。四年之后，我才见得你。在那四年当中，古钧叔叔照顾整个临天阁和玄古居的琐事，红玉姐则驻守剑阁，管理剑阁。因那时天天都要和师尊见面，不仅仅学习知识，也获得他的言传身教，遂许多事还是和后来有所不同。在前来天墉城之前，我和兰生并非出生普通人家，也并非因瘟疫分离。那时...”

喉头发紧，硬是吞咽了一下，这才继续干涩地讲道：“那时，我与兰生刚刚经历国破家亡，死命逃离，这才没有落得被屠杀的结果。但在逃亡途中，兰生体弱，无法支持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如此才生了病。幸得之前还在太师的教导之下学得辨识基本的草药，如此我才将兰生安顿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独自去给他寻找可以退烧的草药。但就是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待我回来之时，见得的是满地的血迹，兰生不知所踪。我被吓得魂不附体。待得我回过神来，才发觉我已经被一只妖物给盯上了。那时，国破家亡之殇，幼弟丧命之痛，让我体无完肤。那一刻，我抱了必死之心，想用赤手空拳，将那杀了我弟弟的妖物给撕个粉碎。然而，这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所获得的，也不过是一身的重伤。幸得师尊路过，将妖物斩杀，也救了我一命。自那之后，我便随师尊去了燕山的别居，在那里休养。后来，师尊收我为徒，我也正式跨入道门。”

缓缓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休养好之后，便随着师尊回了天墉城。来到天墉城，稍作修整之后，就由红玉姐领着我熟悉天墉城的一切，古钧叔叔从旁提点一些事情。在那一个月中，古钧叔叔会在晚膳之后，于玄古居向我一一交代师尊的喜恶以及师尊的一些旧事，然后便是教我跟师尊交往的分寸和规矩。师尊的喜恶，我一直牢记在心。师尊的旧事，我只是记住，若无必要，绝不多言。这也是那次在始皇陵中，我提及师尊旧事，红玉姐以玩笑的姿态提醒的缘由。弟子妄议师长之事，视为不该。尤其，韩前辈一事，是师尊心里过不去的一个坎儿。至于与师尊交往的分寸以及规矩，这对我来说，倒是一点也不难。无论是何处的帝王之家，这么些规矩不过大同小异罢了。后来，便开始好生学习。再后来，便是你来了。”

缓缓睁开眼，眼神深邃：“那天，恰好是师尊允许我休息的日子。以往在我的眼里，师尊都是十分强大的，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师尊。但在那天，我见得师尊脸色极其不好，嘴角渗血，还周身气息波动剧烈。这明显是经历了一场巨型打斗之后才会有的状态。我很担心他。尤其是稍稍靠近之后，我便能感觉到不仅仅是你的身上有很浓重的邪煞之气，连同师尊带回的那把看上去就很邪门儿的剑，以及师尊的身上都有很浓重的煞气。当时，我真是被这种情况给吓傻了。还是古钧叔叔当机立断，找来红玉姐先行照顾你，他先扶着师尊回房休息。我被吓得愣在原地，待得回过神来，这才看见古钧叔叔向我走来。古钧叔叔的脸色也不太好，我那时觉得，他应当是忧心师尊才会如此。我也忧心师尊的情况，便迎了上去，询问情况。但那时古钧叔叔却一脸沉痛，还一副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意味，我感觉我的心都停跳了。那时，我感觉到十分的无助，从未料想师尊那么强大，竟还会变成这副模样。还是后来跟来的红玉姐，将我的怔愣唤回。红玉姐前来，也同样是询问古钧叔叔，师尊的情况如何了。或许那个时候的古钧叔叔和红玉姐对焚寂一事有一些猜测，以及对焚寂有一定的了解，这才那般忧心忡忡。古钧叔叔只是回给红玉姐一个摇头的动作。那时，我只感到冰寒彻骨。红玉姐紧锁眉头，问起了古钧叔叔，是不是要去找太华山的葛山君。葛山君医术精湛，也是师尊的朋友。但古钧叔叔却拦住了红玉姐，说是师尊吩咐过，只需暂且照料好你便好，他歇息一阵就没事了。师尊已经做下了吩咐，自然也只能照章办事。之后，红玉姐就去照顾你了。古钧叔叔也不知道在计量什么，最终领着我回了房，告诉了我关于乌蒙灵谷以及焚寂的事情。后来我问他，师尊为何会前往乌蒙灵谷。他告诉我，你是师尊的故友之子。当时，我第一个反应便是，你应该是韩前辈的后代。但稍稍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分明韩前辈亡于寒气发作，这般情况是根本就不可能留有后代的。我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此，他才告诉我，乌蒙灵谷的韩家是韩前辈所处韩家最近的一个分支。师尊之所以跟每一届的谷主以及大巫祝都有交情，就来源于此。当年，你母亲感觉到焚寂的封印松动，担心焚寂破印而出。一方面联系幽都，希望其派遣法力高强者来帮忙加固封印。但被派遣而来的巫祝——风广陌却迟迟未来，你母亲担心焚寂一旦破印而出，将掀起血雨腥风，遂赶忙派遣她豢养的海东青前来向师尊求助。但那时清和真人正与师尊有要事相商，并不在临天阁，遂那只海东青转道太华山。就是这么一阵折腾，师尊在得到传信后立刻启程乌蒙灵谷，也终是晚了一步。这才带回了已经被焚寂煞气侵袭的你。但当时，师尊并未直接将你带回天墉城，而是先去了幽都。幽都的职责便是看守十大凶剑。所以，才有后来风晴雪对你的穷追不舍。那时，师尊是希望能够借由幽都的力量，将焚寂剑灵以及煞气导回焚寂内部，并且将焚寂交给幽都，他将你带回抚养即可。那时，整个乌蒙灵谷唯你还存活，其他人全部阵亡。在道明来意之后，幽都的主事嘴上答应得极好，会按照师尊的意思去做。但真的到了祭起血涂之阵的时候，幽都却存了杀人封印之心。是师尊察觉不对，这才强行破阵，反其道而行之，如同你母亲般将剑灵以及煞气推回你体内，切断焚寂与血涂之阵的联系。那血涂之阵有夺人生息的力量，也是由此师尊被夺取生息，这才受了伤。之后，师尊打算带你离开，但幽都却要阻拦。甚至不仅仅是他们的主事人，还有十大长老全都参与，阻拦师尊。那时，也不知师尊作何计量，没有用古钧，就用焚寂与他们战了一场。师尊本意不想伤及幽都，但他们确实无理取闹，不得已动用了一分焚寂的力量。虽然得到了摆脱阻拦的结果，但...如此也伤及了师尊。之后，回程途中因受到血涂之阵的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