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自己感觉到了,他或许察觉了更多:你...似乎有未尽之言。
他摇了摇头,就事论事,并没有带着什么偏见:没有什么未尽之言。我只是确实这么感觉的罢了。她提供一个假的地址,这难道不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吗?可她自来了入驻芙蕖师姐那边之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做别的什么事。就算是怀疑她有什么问题,怀疑的程度也仅限于此了。
他这般话,相当的中正。
也是以事实来说话。
由此,也让自己有了关于她真实身份的猜测:这...难道她真是苗疆女子,但因为中原人对她们有那么一点点偏见,她想进入天墉城,这才写了个假地址?
他对自己的这种猜测有着一定的认可: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苗疆的女子善于用毒,且相当的热情奔放,中原男子是有点招架不住。
被他认可,自己的心头略微有一丝微甜飘过。但想起有些事情来,那甜味便一闪而逝,由一片又一片接踵而来的乌云驱赶:我离开之前,瞧她和芙蕖师姐似乎还真有点姐妹花的样子。最近,芙蕖师姐是不是都没去过碧云阁?
他对自己竟有这般猜测,还有点惊喜:不错~出去一趟,你这是开智了?还是去偷吃胡桃[565]了?
只是那眼角的弧度,却让自己明明白白的知道,他这是调笑。
虽然自己已然从他的这话中察觉了事情原本的样子,但在心头乌云一片一片倾轧过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再次确认:真的?
应当是觉得自己的反应很无趣,遂他整体的表情也趋于了平板:嗯,最近天天拉着风晴雪到处游逛,估计连碧云阁的门朝哪儿开都忘了。
听到他这么说,自己感觉到内心的乌云毫不客气的又增加了一朵:这...
他对此却是个说不上来的态度:这个事情么,好也不好。
自己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好?也不好?
他眉眼间透着阴郁,语调也带着几分凉意:差不多应该是这个样子。现在芙蕖师姐跟风晴雪这如胶似漆的模样,其实有点像是找到同龄又合适的玩伴一般。尤其她们现在同住一屋,又一副谁都插不进去的样子,算得上从某种意义否认了芙蕖师姐前往碧云阁那么频繁,且还是在大师兄不在的时候,是因为喜欢百里屠苏这个茬儿。算是从一定程度上解除了这种飞醋的危机。而风晴雪那边,因为跟芙蕖师姐走的相当的近,又是陵端给招进来的,芙蕖师姐这下子更是不会分任何的目光给陵端了,我确实有些担心翡翠谷试炼的事情。难保这心胸狭隘的陵端不会作个大妖,出这口恶气。
他这种推测,自己能够有六分确认应该是会真实发生的,由此也呼吸一滞:...你那边的人...
他轻微地锁着眉头,对手中簪子的把玩也停了下来,整个人都泛滥着忧心的气息:这其实才是我最近几日无法安眠的缘由。在你刚刚走了之后,我就收到消息,陵端的很多喽啰趁着夜色和人不注意的时候前往翡翠谷,不知道是去探查地形,还是去搅扰那些精灵的。每天都有去的,有多有少,真的不知道是去干嘛的。我抽了个时间,趁着他们离开了,前去看过。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那些精灵也好端端的。我感觉,他们这么轮番的前去,应该是去探查地形的。而探查地形,则很有可能是要利用地形做些什么。我对此很担忧,顺便的,我也探查了一下地形,发觉那边的那个地形真的不怎么样。一个口袋状的样子,又刚好是个凹凼,想要安插人进去观察的话,最好就是站在口袋的边缘。而我能想到这么个位置,在探查了地形之后,他们肯定也能想到。以往,安排那几位同僚去观察的时候,也是占据的这么个方位,既可居高临下的看个别人,也可全方位的看整体情况。这般,按照我的预计,怕是无法安排那几位前去了。如果陵端真要做什么的话,他的喽啰肯定是要给他圈场子的。在这么个情况下,若是硬要前去,跟那些喽啰之间发生了冲突,怕是让这个本身就有点复杂的事情更加复杂了。
听着他的描述,自己在心底里暗暗勾画着翡翠谷的地形,在审视之后,自己发觉还是有隙可趁的:要不在口袋的口子守着?这般,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便可迅速解决。
然而,此时他的表情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不可。那个位置...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会是掌教的人去占,轮不到我们的。
自己感觉这情况转换得太快,都懵了:掌教的人?这是...
他又开始把玩起那只簪子来,为自己解惑:这是由口袋型的地形所决定的。口袋型的地形,非常有利于将敌人全部奸杀,只需要守好口袋的口子,在口袋的边缘安排万箭齐发或者直接倒油,再扔火把即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关于这百里屠苏去监考的事情,掌教有过犹豫吗?掌教能够在上一轮的角逐中胜出,你不能小觑他的能力。这次的事情,其实相当于给百里屠苏一个表现的机会。跟陵端主动请缨的事情,性质是差不多的。搞得好,有些莫名其妙的流言便不攻自破,且也让天墉城的甲级弟子认识这个空降的执剑长老二弟子,给百里屠苏树立点儿威望,让他能够稍微担得起他这个已经拥有的名头,方便日后行事,或者说方便给大师兄这边添砖加瓦。搞得不好,则会助长那些流言,且还会给陵端造成百里屠苏很好欺负以及掌教也不过是他陵端手中的一枚绝杀棋子的认知,最后会导致他作更多的妖。并且,流言和陵端作妖之间,还是个相辅相成的关系。如此,会有怎样的影响,你心里也大致清楚。陵端作更多的妖,也许在他那里,是比较单纯意义上的,我看你百里屠苏不爽,就想整你!咋地?如果不考虑现在这个掌教之位的争夺的话,那么就是个非常简单的弟子间的矛盾和摩擦而已。或者说是人与人之间最普通的矛盾而已。但若是结合现在的局势,陵端这么做,在别人的眼里,就不再是私人的矛盾,而是阵营之间的倾轧。陵端这么一个阵营的领头人,如此针对百里屠苏,而百里屠苏现目前又没有下场跟这些人竞争掌教的席位,且他算作是某种意义上的大师兄这个阵营里的人,那么这在其他几个阵营的眼中,那就是陵端这个阵营在针对大师兄这个阵营,且陵端好像还发现了大师兄这个阵营的软肋。软肋这种东西,尤其在竞争的时候,是最不应当出现,且最不应该暴露的东西。如果陵端次次都成功了的话,这不仅仅说明了百里屠苏是大师兄最大的软肋,也说明了大师兄这边算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他们可以钻营的地方实在很多,尤其是以百里屠苏为缺口的。你得知道,瓷器虽然精美,但只要有一个缺口,最终的结果绝对不是保持瓷器最初始的缺口状态,而是这个缺口会越来越大,最终导致整个瓷器变成碎片。而目前大师兄这边又是份额最大的,你想想,这对他们来说,是不是极大的诱惑?是不是有谋划的必要?其实,若百里屠苏是单独一个阵营的领头人倒还好,这般就是陵端这个阵营和百里屠苏那个阵营之间的倾轧。这般,不牵扯到大师兄这边的既得份额,百里屠苏那边无论成功与否,都对大师兄这边影响不大。如此,大师兄这边也稳妥很多,且可以转圜的机会也很多。可偏偏情况不是这样,就真的比较糟糕了。再说,那几位又不是耳聋眼瞎,搞不好就会暂时和陵端结成同盟,专门盯着百里屠苏整。你也知道,现在大师兄真的挺忙的。不仅仅是他在的时候都可能看顾不过来,也是他经常都要外出的看顾不过来。这真的挺危险的。掌教那边,应当是觉得出事的可能性小,遂才会同意。且有可能他也有在这个事情上,大师兄和陵端两边都既给打一棍又都给点好处的意思。打一棍么,主要是陵端本身做事就不靠谱,出纰漏么,简直就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出了点儿纰漏,也正好可以敲打一下,让陵端稍微收敛一点。否则,陵端再这么搞下去,对他竞争掌教席位可没有任何的好处,且说不定还会往他身边聚集更多的臭鱼烂虾。这些臭鱼烂虾,又能够成什么事呢?除了搞幺蛾子以外?天墉城要的继任者,绝不是臭鱼烂虾的领头人。毕竟,陵端是掌教带回来的,陵端几乎长在天墉城,掌教对他还是存在某种程度上的私人感情。有哪个做师父的,愿意看着自己的徒弟堕落?但若是无法阻止,又处在这么一个关键的位置上,确实除了放逐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而百里屠苏那里么,主要是因为他年纪小,对天墉城的认知又是白纸一张的状态,大师兄还似乎有意在遮掩跟天墉城有关的一切,又有些在他人眼里的金屋藏娇,百里屠苏的性子又冷冰冰的,跟所有人都很疏离,唯独亲近大师兄,这般情形下,其实真要说起来,还得没人有这个算计他的心思,否则他真的是处处都得被人给算的死死的[566]。这般么,他对天墉城的规则不了解,想要出点儿纰漏什么的,也还是比较容易的。哪怕是点儿瑕疵呢。如此,也刚好可以敲打一下百里屠苏。他不是还呆在那个只有大师兄和执剑长老存在的玄古居,他呆在的是有着成千上万人的天墉城,别还保持着以前的那一套行事准则,这在这里吃不开。而且,这里最有权威的人,不是执剑长老,而是掌教。算是从某种程度借着这个批评的机会,给百里屠苏更新一下他所处环境的认知。百里屠苏和大师兄不同。
565胡桃,就是核桃,在汉朝时期就已经引入国内了。
566阳阳这话也的确是大实话哈~老板么,其实就是利用的这些啦~
怎么说呢?算得上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经历,苏苏的人格是不完整的,以及性格上也存在些缺陷,所以就真的是被老板算的死死的。其实,老板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经历,人格和性格都存在缺陷。但相对来说,老板要好很多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5章 尽心竭力养仙根,闻说惨祸心境平【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