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学生被傅司摆了一道,虽然气的在寝室里嗷嗷乱叫,却也只能认命。
谁让他们脑子没有转过来了?等到第二天,爱德华又来找周澍和傅司,彼时两个人正好要去图书馆,爱德华一行人就将他们拦在了路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卑鄙小人。”
“字正腔圆。”周澍点点头,赞许道。
“我们想了一下,阴险狡诈是你们的本性,读书背书也是你们的专长,我们应该比一点别的。”陆雅雯一本正经的说道。
周澍都懒得理她。
“你是怕我们吗?”陆雅雯问道。
周澍淡定的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是觉得我听不出来,你是激将法吗?”
傅司显然也不想留在这边听他们废话,拉了拉周澍的衣角。
“那就是怕了吗?”陆雅雯看到了傅司的小动作,轻蔑道。
她是爱德华的发言人,说话的姿态虽然没有爱德华那么暴躁狂傲,言语里满满都是刻薄。
“你先说说比什么吧,要是用脑袋撞树这种事情,我认输。”周澍从容礼貌。
陆雅雯冷笑一声,道:“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比试?打篮球。”
“哈哈哈。”周澍一听这个就笑出了声。
爱德华见状,问道:“笑什么?”
“你知道我走路为什么会瘸吗?”周澍不等他们回答为什么,便道,“愿意接受你们的比划是觉得咱们同一起跑线,智力相当,要是比体育的话,我腿断了,你们是不是也该把自己的腿打断,咱们来公平比试嘛。”
陆雅雯一时不知怎么反驳才好,想了半天,道了句:“你耍赖。”
“如果你们偏要承认自己是脑残,我也勉强认同大家都有缺陷。”周澍似笑非笑的问道,说着还有些骄傲的看傅司一眼,都说了,我可以搞定的。
傅司回以微笑,你没说,我也知道你可以搞得定。
“你……你怎么这么会狡辩?”陆雅雯觉得自己三观都有些崩塌了。
周澍一脸无辜的反问道:“你们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还有些腿瘸的高中生,你们再这样我可要倒在傅司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以前遇到的人那些学霸都不是这样的,他们惯例挑衅对手,他们争强好胜,死要面子,还受不了刺激,每次都被他们小团队欺负的颜面尽失,最后在比赛中失了水准。
他们也是看中了周澍有腿伤,想要在球场上占便宜,结果……结果他却落落大方的承认了,非但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还被倒打一耙。
此时正好是下课时间,来来往往的同学都很多,昨天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现在大家都好奇的围观。
“好了,别哭了。”傅司拍了拍周澍的肩膀。
周澍立即趴在傅司肩头上,假装在哭。
“不要脸,简直太不要脸了。”陆雅雯三观都碎了,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哇,那些外国人好不要脸啊,明知道周澍腿受伤了,还要跟他比打篮球。”
“还说很多气人的话。”
“我们周澍那么坚强阳光的人,都被欺负哭了!心疼。”
“谁敢欺负我们大学霸,问过我了吗?”狗哥的声音忽然在人群中响起,带着自己的一帮小弟们过来。
一群水军,你一言我一语,勾勒出了几个人欺负周澍的事情。
周澍用力揉了揉眼睛,让眼睛红一点,道:“大家别大家,要对外国朋友有礼貌,我不就是受了点委屈嘛,没什么的。”
茶言茶语!
陆雅雯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绿茶了。
大家看他们的眼神更加鄙视了,完全没有一开始那种羡慕的神色。
她还在科普中看过,中国人最喜欢八卦了,今天的事情肯定马上就会传遍学校。
陆雅雯觉得自己没有颜面出门了,拉着不明所以的爱德华以及同伴离开。
爱德华还以为大家都在支持他,还不想走。
陆雅雯赶紧跟他解释了一下现状,他大骂了一句“**”,气急败坏的走了。
下次一定要在竞技台上,让这两个人下不了台。
他们一连几天没有出门,生怕被人嘲笑,等到再想去找周澍他们麻烦的时候,却发现全校放假了,所有人将教室收拾的干干净净,而且带队老师也给他们发了一些须知,原来高考来了。
他们不需要担心被人指指点点。
周澍趁着放假这几天,去医院做了复检,脚的扭伤是彻底好了,还是要注意不能剧烈运动,什么长跑之类的也先不要参加了。
老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要休息个三个月。
周澍谨遵医嘱,跑什么长跑?以后都不跑了。
他要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学习中去。
当然是跟傅司一起学习。
他晚上打了个电话个傅司,想要告诉他自己脚好了的好消息,他还没有开口,便听到傅司沉沉的声音传来,道:“周澍,我爷爷……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周澍脑袋“嗡”了一下,这半年来,他跟爷爷也熟了,经常去看他,那个知识渊博的爷爷,平时看着严肃,对待他和傅司都十分慈祥的老爷爷。
他原来还是一位院士,曾经是国家航天工程的专家。
他一直以为爷爷只是身体有点虚弱,需要在医院里调养。
为什么忽然一下就去世了?
周澍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爷爷的病房已经空了,傅司站在医院的走廊上,背影萧条,身边有个护士姐姐在安慰他。
“傅司。”周澍叫了他的名字,小跑到他身边。
傅司回过头,眼眶红红的,湖泊色的眸子染着水雾,像是湖泊起了雾气,像是湖边落了红枫。
“傅司。”周澍又叫了他一声,不知如何安慰。
傅司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里。
他好像哭了,他脖子里湿湿的,傅司最重要的人离开了他。
周澍只能无声的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的,安慰他,陪着他。
除此之外,什么话都说不了。
他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觉得这一切都离自己很远,可是看到傅司哭了,他也很心疼,像是一颗巨大的石头,压在自己的身体里,所有的感官都往下沉,一直往下……
以及一种莫名的恐惧,至于恐惧的源头,他没有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