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走至姜溯床榻前,谢疏与一旁婢女确认才把视线看向床榻上的人。
姜溯迷蒙的眸子在看清人影的一瞬间脑海瞬间清明。
“疏公子。”姜溯开口。
“阿溯,”
“我怎么会在此处?”姜溯撑着身体靠坐在床榻上,她抬眸向着床前的人询问。
谢疏身侧的手微动,但最终还是克制着站在原地。
“那日我与婢女原是要去玄道观中祈福,在去的路上遇到了昏迷的你。”
“多谢。”姜溯挺直身体,淡淡道谢。
“阿溯,不用与我道谢,你也曾救过我。”谢疏声色清润,面色温柔。
一旁的婢女低着头唇边带笑,脸上也带着喜悦。
姜溯动了下身体想要起身下床,可身上虚弱,她身体无法做大的动作。
轻喘着气仰靠在床榻上,谢疏移开视线向一旁的婢女看了眼。
婢女走上前,“姜姑娘,你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一些时日。”
顺着她的动作姜溯又重新躺了回去,“那就,多打扰一些时日。”
语气疏离客气,谢疏面容又一瞬的黯淡,低垂着眼睑,“醒来还未用饭,阿溯想吃些什么?。”
谢疏唇角带笑,语气温柔。
“清淡些就好。”姜溯又道:“多谢。”
“我先吩咐人去做饭食。”谢悯转身走了出去。
躺在床榻上,姜溯对着屋中的婢女道:“我这里不用人侯着。”
“是,姜姑娘。”婢女躬身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在屋中只剩自己一人时姜溯抬手聚集着魂气,可手中只有几丝微弱的气体,即可间便消失不见。
姜溯心空一阵绞痛,她抬手捂着心口眉头皱起。
“为何会这样。”
从功德殿出来时她使了传送番把洛赋他们一行人送了出去,眼看着阴气将要在玄道观肆虐,姜溯只好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器皿吸取阴气。
可为什么她的身体现在竟使用不了魂气,吸取阴气对她的身体虽有影响但并不大,现如今是因为什么她不得而知,只能在此处先养着。
“谢悯。”口中呢喃出声,姜溯有片刻的失神。
“公子,您找我。”谢安走近院中就被等着的谢晦抓着,说是公子找他。
知晓公子是为了何事,谢安如平常一般走了进来。
“柳絮怎么死的。”谢悯坐在窗边的小榻上,看着手中关于隐卫探查的信息。
“公子,柳姑娘的死是因为院中走火。”谢安如实说道。
视线朝着谢安扫过去,“谢安,”谢悯沉了脸色,沉甸甸的威压在谢安周身环绕。
谢安恭敬解释道:“公子,府中探查确实是死于走火,说着他停顿片刻,
表小姐此前感染风寒,不过几日光景竟然卧榻在床,此事探查蹊跷,但属下探查受阻。”
谢安把探查结果汇报给谢悯,听到受阻,谢悯眉间一凝,“这宅中有什么阻碍。”谢悯视线看向窗外出生询问。
面上挣扎浮现,谢安最终还是选择如实禀告给公子,“公子……是,是夫人。”
话音刚落,谢悯周身气息瞬间凝滞下来,极强的冷冽之意从谢悯身上蔓延出来,向着四周压制。
“夫人。”重复读者这两字。
“去查,让隐卫去查,若是有人阻拦,直接处理。”握紧手中的小泥塑,谢悯平静下达指令。
谢悯下了命令,动用隐卫则表示谢家不能干预。
隐卫是谢家每任家主的私人隐藏的暗处势力,这些隐卫从小便被培养,谢安谢玄这几人都是从隐卫中挑选出的佼佼者,剩下的则就是在暗部护卫。
这势力不听从谢家其他人的指令,只有一个首领,他们不受谢家约束。
“阿溯,还未有消息吗?”垂眸看着桌上的信笺,谢悯问道。
屋外侯着的谢晦提着药箱,身旁站着与谢安一同回来的谢绫。
谢绫静静站在一旁,面容冷漠。
“怎么这个样子?”谢晦语气疑惑,面露不解。
他们与表小姐交集不多,谢安谢绫表情都这般凝重,公子让隐卫去探查实情,确实不像是以往的作风。
谢绫瞥了一眼谢晦,“谢晦,你不懂,表小姐是个很好的人。”
“且,我有种感觉这件事不简单,总有种风雨欲来之势。”面容严肃,谢绫出声。
“并未有消息。”唇角平直,谢安回复。
“少主,谢玄有消息传来,说您让他做的事已经办妥,过几日便能回来。”
谢玄回来了,谢悯脑海中闪过一抹思绪,被他迅速抓住。
“去查查族中那几位高人是否在。”
谢安一怔随后面容恍然,迅速道:“是,公子,属下这就去。”说完拿着剑躬身退后然后大步离去。
谢安走后谢悯视线盯着手中信笺上的字,这是玄道观探查的信笺。
除了在驸马与道长口中吐出的消息,还有探查出玄道观的情报相结合,呈现在谢悯面前的竟与自己所猜测相差不大。
唇角浮现一抹讽刺的笑意,眸中带着异常的色彩,谢悯心中久未提及的那个想法又逐渐浮现。
“想毁了这虚伪肮脏的一切。”
玄道观,众人信仰参拜心灵归属的神圣之地竟然出现大肆谋害无辜之人性命。
到底是什么样的权力会让皇家道观出现此事三年之久,驸马都参与其中。
这种种迹象和这一路来与阿溯在途中所经历之事都指向了一个地方。
眉眼间浮现厌色,谢悯抬手揉着额间,视线移到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小泥塑身上。
神情柔和下来,“阿溯,若是你在这些都会变得很容易。”
低声轻柔喃喃道,谢悯眼底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信任。
姜溯这几日身体好了不少,她便不在床上一直躺着,但谢疏一直看着她她也不好出去透口气。
谢疏是她从前来京城接受委托时无意间救下的,相处段时日,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救了,这就是因果。
“小姐,公子在外面等您。”婢女在姜溯身前恭敬道。
躺在院中的姜溯睁开了那双淡漠眸子,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阿溯,这边来。”谢疏向着她笑的温和。
“怎么?“看着面前的马车,姜溯眉眼疑惑浮现。
“你身体还没大好,今日我刚巧要去玄道观中带你去玄道观中走走,散散心。”谢疏朗声道。
玄道观,到嘴边的拒绝被姜溯堵了回去,她淡淡感谢。“多谢”
随后自己上了马车,谢疏神情落寞的收回递出的手,唇边泛着苦涩的笑意。
转身回车上时,他面容依旧温润。
“走吧。”向着车外吩咐,驾车的仆从缓慢稳当的驾着马车。
“母亲,听说最近谢少主因为身体有恙闭门谢客,我们今日过去是否太过唐突。”
周宴坐在马车中面露担忧看着面前的母亲。
正在整理着衣袖的周家家主夫人收回了手看向自己的女儿。
她眼中的慈爱和骄傲涌现,拉过女儿的手,“小宴,如今你们年岁早已过了适婚的年龄,近日来世家之间涌现的非议你应该也听到了。
周母说起这些非议面容淡了下来,“前几日让你去玄道观修行,是让你别被这些妄议影响,如今谢悯身体抱恙我们应当前去探望,也借此机会与谢家主提下你们的婚约。”
周宴握着母亲的手,虽然知晓这样贸然前去礼数有失,可……,眼中神色逐渐坚定。
“她心悦谢悯,已数年之久。”
“宴儿听父亲节母亲安排。”她恭顺开口。
周母拍了拍女儿的手,看着女儿身上的世家小姐的端庄,她面上的神色越发满意。
马车缓缓在谢宅门前停下,谢家守门的仆从过来核实身份和拜贴,随后向着后方示意打开大门。
周家一行马车进到了谢家,向着谢家主的院中方向驶去。
谢家主已在自己的院门前迎着,周父从车上下来,“谢家主。”拱手行礼。
谢老爷子伸手带着笑意回礼,视线向着后面的周宴身上看去。
“小宴也来了。”
“谢阿爷。”周宴端庄回礼。
周母拉着女儿的手走上前去,面带担忧道:“谢叔伯,谢悯的身体可好些了?”
谢家主眼中精光一闪,原来冲着悯儿来的。“还未曾好,我也好几日未曾见到他的面了。”
说着又抬手道:“里面聊。”
“倒是担心谢悯了,都忘了进去。”周夫人笑着道。
随后向着自己丈夫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向着谢家主主院而去。
在前厅坐下,周家主抿了口仆从端上来都是银针白毫,看向坐在主位的谢家主。
“谢伯父,小辈不跟您绕弯了,小辈此次来是想问咱们两家的婚约。”
周母放下手中的茶盏,带着笑意“伯父,小晏和谢悯年岁早过了成婚的年岁,伯父也想看到谢悯成家有人伴在身侧吧。”
面对两人的攻势,谢家主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盏中的茶水,随后抬眼道。
“这事是谢悯的父亲当时说的玩笑话,我以为周家应当是知晓的。”
他说的随意,面上带着些笑,但这话一出周家人都变了脸色。
“伯父说的话是否有些不妥,我女儿与你家谢悯的婚事世家都是知情者。”周父面容沉了下来。
“此事是我儿开的玩笑话,至于为什么其他世家都知晓,那就请问周家人了。”谢老爷子端起茶盏抿了口,面容再不似方才随和,语气严肃。
周母握着手中的帕子面上紧张浮现,很快隐藏下去。
“谢伯父,您这样说是何意?难道是想悔婚吗?”她出声质问。
一直坐在旁边的周宴在桌下拉了下母亲的衣袖,让她不要对谢老家主失了礼数。
谢家主暗中瞧见心中叹了口气,他是喜欢周宴这孩子的,世家培养出的小姐,礼数周到也有当家主母的能力。
可是这种事不是他喜欢谁就能替悯儿决定的,谢悯的婚事该有他自己做主。
“这是在质问老夫吗?”杯子被重重的搁置在桌子上,谢老爷子面容沉了下来。
周家人心中一惊,周母知晓自己的言行有失,她面带愧意。
“周伯父,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哼。”谢家主冷哼出声。
此时有仆从从外面跑来,面上带着焦急之色,“家主,夫人去了少主的住处。”
“什么!”心中一惊,谢家主起身神色焦急的离去。
周家人面面相觑,最后周夫人道:“我们一同前去。”
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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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从前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