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整个青春等你 第17章 第 17 章

回了宾馆，葛岩仍在熟睡中，我忍不住又掏出那张照片，捏在手里，看看葛岩又看看照片里的女孩，女孩的鼻梁很高，很像是美国人或是英国人的鼻子，鼻头却很小又有典型的东方美，她涂着深红色口红，显得有些妖艳，然而张扬的笑以及一双顾盼有神的双眼散发出一股青春清纯的气息，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照片里的一切与我相隔太远，我没有住过那种奢华的别墅，没有穿过华美的礼服，当然也没有参加过正式的宴会，所以被照片里的一切深深迷住，羡慕起照片里的女孩，甚至幻想自己某一天也能穿上那件坠地礼服，在美妙的幻想中，我沉沉地睡去，悄悄地踏入梦境，梦里我变成了照片里的女孩，穿着缀满玛瑙的华美衣衫，穿行在一座漂亮宫殿的长廊里，宫顶是繁复而古老的花纹，印刻着古老的传说，一群人簇拥着我，她们唤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在长廊的尽头，一个身影闪过，我提着裙摆追了去，想看看那人的脸，然而那长廊实在太长，总也跑不到尽头……

醒来已是第二天，睡意朦胧中，模糊地看到葛岩用衣袖一遍遍擦拭着照片，削薄的嘴唇紧闭着，脸上乌云密布，那张照片一定对他非常重要，意识到自己的口水沾到了照片上，我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葛岩依然小心翼翼擦拭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许久才将照片放到钱夹里，“今天俱乐部活动，一块儿去玩玩，走吧——”在转身的瞬间，他忽然说道，没等我作答便走出了房间，留我在原地傻傻发呆：“那女孩是谁呀？她跟阿岩……”

不容许多想，我又匆匆随着葛岩去了活动现场，其实也不是非去不可，当然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东川！

东川不仅没有南方特有的细腻，甚至可以用粗犷来形容。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南方该是河湖交错，水网纵横，山清水秀，极具灵气；或是古镇小城，曲径回廊，田园村舍，魅力无穷；又或是吴侬细语，江南丝竹，别有韵味……去了东川，你会发现你错了！语言再丰富多彩也失去了色彩，语言变得苍白，无法表述出它带给我的震撼。

东川是一个因铜而生的城市，素有铜都之称，而因铜而生的还有世界闻名的泥石流，在这里可以看到几乎所有种类的泥石流，被称为世界泥石流博物馆，提到到泥石流，大多数人会想到灾难、死亡等等，然而东川的泥石流却把赛车越野联系起来了，那里的越野被称为泥石流越野。

那次活动的赛区主要设在小江峡谷，在那个频发泥石流的峡谷两边，不断流淌的泥石流使那里形成了一道奇怪的风景，一条公路沿江而下，可以直接到达小江与金沙江的交汇口，这条破碎的峡谷里一片荒芜，黄色的山脊连绵不断，枯草随风沙左右摇摆，只有剑麻、仙人掌一类抗干旱的植物露出一丝绿色，蜥蜴自如地穿梭在长满荆棘的草丛中，但是，几月未降水滴，一场暴雨使得东川小江河道江水湍急，泥石翻滚，在进入东川的山路上，每隔几十米就会有落石碎土堆积路旁，极有可能遇上山体滑坡！

到了赛区，最先看到的不是穿着赛车服的车手，而是穿迷你裙的车模宝贝，真是应了那句话，有车的地方就有美女。第二看到仍然不是穿着赛车服的车手，而是各家媒体记者。

“上次拿到冠军，这次有几成把握？”

“有压力么？都怎么排解的？”

“有加入其他车队的想法吗？”

“考虑继续拉赞助吗？”

……

我对赛车不懂，所以听着那些问题就一头雾水。

“身边这位美女是？”

“聊聊你的感情问题嘛……”

我们刚钻出车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全是摄像机，一个个问题如同连珠炮，费了好大的劲才摆脱掉。

我追随在葛岩身后，也见到了其他的赛车手，他们拥着葛岩，吼着要出去大喝一场，对葛岩的到来很是兴奋。

那里交错着许多泥土路，即使是水泥路也布满泥泞，没走多远，我白色的凉拖上沾满污垢，染脏了脚趾头，我撩起裙摆，细心擦拭着，暗暗抱怨不该到那种地方去，要去也该穿着T恤牛仔裤球鞋，而不是白色连衣裙和凉拖啊。

其中穿着红黑相间赛车服粗狂男车手一直盯着我看，抓着下巴，坏坏一笑：“谁家媳妇呢？”

“呃……”

粗狂男狠狠拍拍葛岩的肩膀，一笑，说：“来来，跟美女免费合影啰……”

一群人不怀好意，将葛岩挤到我身边，于是我俩表情奇怪地拍了张合影，穿着连衣裙文静瘦弱的女孩，挤在一群高大威猛的赛车手身边，实在是不和谐。

虽然过去很多年，脑子里依旧回放着东川越野赛的波澜壮阔。

我站在大桥上，打着遮阳伞。

欢呼声起，一时间引擎声轰鸣，贴满LOGO的赛车沿泥石流河道疾驰而下，突然间一辆红色赛车杀出重围，冲向江面，瞬间水花泥浆四溅，从桥上俯瞰非常壮观！

在那之前，我对赛车一无所知，根本不感兴趣，当看到葛岩驾驶着红色赛车，驰骋在沟壑纵横的泥沙地，如履平地，我彻底被震撼了，这家伙车技太棒了！

葛岩安全到达终点，我才长长吁了口气，他下了车，脱下赛车服，扯下被汗液侵湿的手套，顺手甩给了我。

“你……”我刚要说话，一群漂亮的车模宝贝涌来，将葛岩围住。

“真帅！可不可以跟我拍张照？”

“我也要！”

“我先来！我先来！”

……

我在人群外默默站了会儿，抱着葛岩的赛车服和手套爬上了车，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是吃了未熟透的杨梅。透过车窗看那张不冷不热的脸，忽然间想起他孤独地坐在大树下的场景，那是班级的组织的一次郊游，所有人都自得其乐，只有他远远地坐在一旁。

“吃吧……”

我在他脚边放了苹果和一块香草蛋糕，他却无视我的存在，就如同忽视那些漂亮性感的车模宝贝。

我没心思看其他人的表演，因为前一晚落枕，脖颈又酸又疼，觉也没睡好，闭上了眼，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一双眼紧紧盯着我，吓了我一大跳。

“我在哪儿？”

葛岩挠挠后脑勺，浅笑着说：“昆明啊。”

“昆明？！”我惊叫道，去东川只是为了找蒋云，蒋云没找到，白白兜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了。

葛岩露出一脸讶异。

“怎么不叫醒我？！”我跳下车，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刹那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没有人可以让时光倒流，没有人能够回到当初，也没有办法挽回一段失去的感情。

“你怎么了？”葛岩担心地问道，我只是摇摇头。

越野俱乐部的一群人兴奋地谈论着，说要参加什么酒会。

“酒会？什么酒会？”我有些吃惊，想起葛岩钱夹中照片上的场景。

“管他是什么酒会，去玩玩就好……”

……

葛岩有些吃惊说：“他们没跟你说要参加酒会么？”

“说了，但是——”我面露窘迫，“我不去了，又没有什么礼服，去不了——”

葛岩打量了我一番，淡淡说：“穿这个就行啊——”

“不行，不行，那种正式的场合怎么可以穿这种衣服，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你不去，你干嘛？”

“我——我——”我难为情，一时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好吧，跟我来。”

葛岩带我去了高档服装店，挑了件浅白色吊带长裙和一双银色高跟鞋，配了一个白色鹅蛋包，之又做了个发型，还画了妆！照镜子的时候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第一次那么喜欢镜子里的自己，太美了！温婉安静，粉嫩的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没有过多装饰的浅白色修身长裙更显清新淡雅……

我对着镜子欣喜地欣赏着，直到葛岩再三催促，才恋恋不舍地走开，其实我看中的是那款深红色抹胸公主礼服，就像葛岩钱夹里照片上那女孩穿的那款，我曾幻想自己穿上的样子，但是那件礼服标价是8888！我望而却步。

葛岩对于穿着总是很随意，大多是黑色的T恤，而且总是同种样式，当他换上西服，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神采奕奕，更像是极有修养的富家子，而不是没有父母的孤儿。

美轮美奂的吊灯映照着金碧辉煌的大厅，仿佛走入宫殿，金色的灯光下尽是举着酒杯的人。

大厅入口，一对看上去是夫妻的正笑容满面与人交谈，夫人穿着深v领拖地的长裙，虽然已到中年，但是身形依然保持的很好，我从傍经过，看到她的皮肤很细腻，保养得如同二十七八岁，她优雅的举止、尊贵的气质吸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