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如果是缺心眼的脑残,一样会被云世人干净利落清除出去,甚至清除者动作会更迅猛。
在沙漠和海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可我现在并不在沙漠也不在海里,我在天上,在云朵里。我一直住在凌空的云海边,天边的云轨上,列车每晚都鸣笛,还会变身为大轮船。也不只是晚上,只是一天中,晚上和清晨时,声音最清晰。这里的人,管我住在这里的这个地方叫云世。我从没有去过云下,可庄天文常常不在云世,我很想念她,也想过去云下找她,但我实在讨厌那个地方。
凌晨3:24,天空游轮鸣笛启航,白日天光逐渐苏醒,天光已微微醒来。这艘游轮就是天空号游轮,我对它的声音最熟悉。为了能亲眼近距离好好看一看天空号游轮,我走了好久,才走到这里来。那是一艘难以描述其巨大的游轮,蓝天不过是它停留的浅滩。我走在云朵上,上上下下地好好把它看了个遍,那真是跟天空一样美丽的游轮。
作为生而为云世的人,我实在不理解庄天文的纠结,她在云下作为那里的人生活过一段时间,就变得那样沉重和忧郁,我真是心疼她。可我不知该怎么帮她。她似乎总是被残忍对待,以至于,她总是忘记,她并不是云下人,她拥有云世。
庄天文曾回过「故乡」,就是她在云下被那对便宜父母抚养长大的地方,回去后,她竟然变得绝望,还几次三番生了必死之心,如果不是她实为云世人,她可能已经死了。那是剧烈的失望带来的无法排解的痛苦,她真的恨死那对便宜父母。被他们抚养长大,剧烈的恐惧,被根植入心,她一直在害怕,从而看不清实相,不停徒劳折腾,却始终无法成功也无法寻得一处归处。那对便宜父母,其实从没有真正进入过人世的生活,而庄天文也只是摸了个小边,她一直在想的是,替他们也摸摸,希望能带他们进入真正的生活。可是他们实在太令人作呕和失望。云下讲究信息和资源,他们知道的信息少得可怜,根本是一无所有,负资源。如果说觉醒了一点的父母,会让孩子感觉不是时刻都生不如死,那么庄天文的那对便宜父母,就是绝无一丝一毫觉醒可能的蠢东西。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庄天文感受到自己的弱,彻骨的无助。他们该死,该下地狱。
我看不得庄天文为那样的蠢东西痛苦,无法解脱,于是我想,如果我能让天空号游轮带庄天文的那对便宜父母看一看真正的世界,让他们体会到庞大的自由,会不会,他们就不会让庄天文那么难受了。可我错了,大错特错。
我将天空号游轮停在天边,我进入那对便宜父母的家,天呐,那里贴满了墙纸!我实在震惊得无法置信!我观察那便宜母亲,却发现,她根本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她就根本认为那非常合理,那只是日常生活中日常的一切而已。我不知道她是已经被洗脑到看不到也听不到,还是她本来和他就是同一种人!那铺天盖地的恶心的墙纸上,都是男人的恶臭的丑陋的真实意识的呈现,而且,那墙纸已经很旧很旧,也就是说,庄天文从小,就生活在贴满了这个墙纸的这个家之中。哦,后来我知道,墙纸是那个便宜母亲帮忙贴的。
于是我杀了他们。非常残忍地杀了他们。那个便宜母亲的死,让庄天文难过了很久,我本来想去安慰她,她却在这时,认识了庄紫荷。我不好意思去打扰她们,于是没有出现。
可那件事到底改变了庄天文,她变得不一样了,她来找我,她将我送上云霄后又说她对不起我,因为她竟然产生了想侵蚀我污染我的想法。她已经认为自己不配为云世人了。她已经认为,自己和云下那对便宜的父母一样脏污丑陋了。
我真的好难过,我好心疼她,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她解脱……
庄天文那对便宜父母,虽然愚蠢至极,却是天生的逼疯他人的好手。他们是有意一定要逼得人发疯那种人。于是他们被我用相同手法弄死,当然不光是那一种手法,总之他们被我进行了无间折磨。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
庄天文醉醺醺地邀请我给她画像,我画了她的骨头给她看,她有最精致坚韧的骨头,那是最无上的艺术品。庄天文拿着那幅画醉醺醺地笑了,她问我,她这样的人,拥有这样好的骨头的人,是不是可以重来,她没有被击溃打败是不是,她从不曾被毁灭是不是……我终于安慰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