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燕玲还是没能憋住,忍着羞耻心来到了草木繁盛的后院,时闻怕她一个人出事,就具现出一把枪交给她,让她快去快回。
“我的天,这也太社死了。”燕玲一想到永夜世界外的人,通过直播得知自己在草丛里上厕所,就感觉一阵阵窒息感袭来。
速战速决后,燕玲从草丛里出来,往前院方向走,走着走着,她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可一回头又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燕玲握紧手中的枪,继续往前走,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挥之不去,她忍不住再次回头。
身后只有草丛,就连那沙沙声都只是风轻轻吹动造成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燕玲便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打算继续往前院走。
没想到一回头,一抹红色立即占据了她的视野,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手里的枪到时间消失了。
火堆旁的时闻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段蒙,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发现燕玲离开已经超过了五分钟,正想着会不会出什么事,想要起身去找人,就发现她人回来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时闻看着慢吞吞走回来的女孩问道。
“路上捡到一个东西,耽搁了一下。”说着燕玲将手上的红色布偶拿了出来,“这布偶挺好看的。”
时闻盯着燕玲手上,穿着大红衣服梳着麻花辫的布偶,忍不住皱了皱眉,“不知道哪里的娃娃你就敢随便捡?把它扔火里烧了吧。”
“啊?这么好看的布偶烧了,多可惜啊。”燕玲说着摸摸布偶的头发,有些舍不得。
时闻皱了皱眉,奇怪地盯着燕玲看,“你进入永夜世界的次数比我多,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也是不忍心浪费,好啦好啦,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说着,燕玲干脆地将手里的布偶扔进火里,这东西遇火烧起来后,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股味道让醒着的人闻着感觉不是很舒服,而昏迷状态的邓玄闻到这个味道,猛地睁开眼睛,直接朝火堆扑过去,不顾火焰的热度,直接伸手去抓布偶,火焰在他的手上留下了好些个烫伤的痕迹。
“梦梦……不疼啊……”邓玄拿到布偶后像个神经病一样,就只跟布偶说话,也不再干着冲进房间的事了。
见到这种情况,时闻也没再提将布偶烧掉的话了,如果布偶能让邓玄安静,不再想冲进房间,那也没必要一定烧掉,毕竟今晚的重点是守夜,不让女鬼离开这个地方,只要不开门,一个布偶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当然,前提是村长提供的情报正确,如果这个情报是错误的,那村长提出守夜的任务,就完全是消遣人,不过像现在这种情况下,村长应该是没有那个闲心的。
之后的时间里,除了发生过两次邓玄抱着布偶,试图再次闯入房间的事情外,整个守夜任务顺利到不可思议,没有众人想象的恐怖事情发生。
第二天天一亮,村长就带人打开了门,看着还在清醒状态的时闻三人,张口就道:“好了时间到,该带它上山,重新制成人偶了。”
说着,村长叫出来一个年轻的壮小伙,他正是昨天被时闻套话的阿宝,“他会跟着你们上山,在众位先祖的墓碑面前,将人偶重制。”
阿宝是个肤色黝黑的汉子,此时正不言不语地站在村长旁边,那沉默寡言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想象,他是不是被村长训了一顿才变成这副模样。
村长等人的到来动静并不小,吵醒了睡着觉的其他人,牧元修和高峰还算好,正常睡醒不至于迷糊太久。
邓玄就不太好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怀里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布偶,忍不住使劲挣扎支吾着让别人放开自己。
高峰走过去将他嘴里的布团取出来,问他,“你该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吗?”
邓玄摇了摇头,他的记忆就只停留在跟踪时闻的时候,后面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想着,他怒瞪着时闻道:“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时闻眨了眨眼,没想到还能天降横祸,“我能对你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死活要闯进房间的,这种事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邓玄想着揉了揉被绑麻了的手脚,不管他怎么回想,都想不出自己后面做了什么事情。
在邓玄纠结记忆的时候,村长带人打开了房间,将里头的棺材抬了出来。
“符纸完整没有损坏,棺盖也没有开启的痕迹,守夜很成功,目的已经达到了。”村长仔细端详着棺材说着,然后看向时闻等人,“起棺上山吧,唯一要记住一点,没到地方前棺材绝对不能落地,一旦落地就全完了。”
因为棺材里就一个人偶,重量几乎可以不计,而棺材并不算重,几个人商量着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上山,每十五分钟换一次人。
这次有阿宝的加入,燕玲不用抬棺,只用在前边开路,毕竟山路难走,偶尔有个山野虫兽也并不稀奇,有个人在前面探草驱赶小动物,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海龙村所背靠的大山并不陡峭,一路上都走的还算平稳,阿宝在不抬棺的时候,会主动给燕玲带路。
海龙村的先祖在山的正中间位置,选了一块风水宝地作为埋骨之地,阿宝带着一行人走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
期间发生一件小事,就是抬棺地人发现,这棺材竟然越抬越重,好在及时发现不对,进行了人员补替,才没有发生如村长所说,让棺材落地的这种情况。
到达目的地后,几个人将棺材放到众多墓碑前,然后就扯到一旁喘口气休息,唯一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的阿宝,跑到棺材面前,准备开棺。
棺材被钉上几根长钉,阿宝用他那黝黑粗糙的手,熟练地将钉子拔出来,这个过程他没有利用任何工具,纯粹只用手来,看得几个人都愣了。
之后他从附近找来一些枯木枝,在棺材旁生起了火,棺盖开启后,阿宝从里头抱出来一个穿着嫁衣的人。
盖头一掀时闻就发现了,这新娘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人偶,只是比起那个时候,现在的人偶更像人了,皮肤再没有陶泥的质感,反而在阿宝手下,像真正的皮肤那样,是柔软的。
而下一秒,阿宝眼睛眨都没眨,直接就将人偶的手脚掰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然后就将人偶,一部分一部分地投入火中,整个过程寂静无比,除了火舌舔舐人偶躯干发出了燃烧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动静,好像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夺走了一样。
“你这么熟练,经常干这种事吗?”时闻凑到阿宝面前问道。
阿宝看了眼时闻,不知道是不是此时太过安静,他需要有个人说说话,只听他平静地来了一句,“家里姊妹多,没办法。”
“什么意思?”
“没有人想亲手处理自己的亲人,都是换着来的,家里姊妹多,自然处理地也多。”说着他将一部分躯干投入火中。
听到他的话,时闻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这就相当于交换杀人,只要杀害亲人的不是自己,负罪感就没有那么重。
“哪怕不是亲自动手,可你依旧杀了人,你的姊妹也怕你吧,她们看你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你懂什么!”寡言的男人突然爆发,他的面色铁青,急于否定着时闻的言论,就好像否定了,脑海中姊妹嫌弃的记忆就不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