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北区。
几近黄昏,枫叶树相伴的街道下,落满了黄色树叶,卷起一阵微风弥漫在空中。一家名为二十多年老医馆的店铺寥若星辰,前台的木桌前倚着一个女子,长发及腰身着白衣,手拿蒲扇正悠悠地扇着风。
“大夫大夫!”小憩间,便听见门外一阵喧闹,花秋抬起惺忪的眉眼瞧了瞧,伸了个懒腰让来者坐下。
老婆婆怀中的小孩子一脸痛苦,几番挣扎喊着自己痛,花秋挑了挑眉盯着小孩子,孩子微张小眼睛看了看花秋又开始喊痛。
“大夫,我家孙子今天早上就在喊痛,去了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您给看看吧。”
老婆婆急的满头大汗,看着怀中叫痛的孩子也是心疼。
花秋将头发别在而后,将脉枕拿了出来,示意让孩子的手放上去,尽管小孩子乱折腾,花秋依旧能有法子治他。
她道,“小朋友,明天是不是考试呀?”
小孩子不哭了,“你怎么知道?”
花秋撇唇,将脉枕收了去。
“孩子没病。”
老婆婆似不信,厉声道,“没病为什么喊痛!”
花秋抬眸看了眼老婆婆,无奈道,“行吧,我开些药。”
小孩子继续哭闹,花秋道,“我开些药,明天就不用考试了。”
小孩子立马不哭了,从老婆婆怀里跳了下来,“真的吗?”
花秋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老婆婆,伴随着几声责骂后,婆孙俩才离开了老医馆。
天边像是血红的晚霞,落在地平线的最后一刹那乍放光芒,花秋隐隐约约感觉今天有些不对劲。花秋收起卷门之后便点燃了烛台,尽管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年,仍然不懂那个名叫灯泡的东西为何而亮,她仍喜欢像那时在天宫点燃的火烛。
天宫之处,并非原本的缥缈之地,血红弥漫了天际,让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了,烛火连着天烧成火云,天渊之间一抹蓝色的光线乍现,恍惚了所有人的视线,花秋置身当中,顿时觉得浑身发热,她冒着虚汗,顿时睁开了眼睛。
中医馆内烧成了一片,她坐在火海之中,只觉得闷热,她这才发现是自己失手打翻了烛台。
卷门外想起了声音,花秋被呛得不行,119的声音此起彼伏,蓝红的灯光落入了花秋的眼睛,那人穿着一身消防服,急匆匆地朝着花秋跑来,喧闹声中花秋仿佛看见了火光中那一抹闪亮,接而她闭上了眼睛。
花秋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梦里的一切都让她格外的惊心动魄,昏暗的房间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醒了?”
“师父?”
花秋看着周逐木走进了病房,原本吊起的一颗心也松了下来。
周逐木看了看她,又道,“你的中医馆没了。”
花秋忽而反应了过来,“师父,那个消防员在哪儿?”
“哪个?”
“算了,可能我看错了。”
“花秋,今天来了个病人,和你的气息很像。”
花秋一愣,坐起身看向周逐木,“人呢?”
医院走廊安静地出奇,整个医院都是周逐木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花秋都是第一个知道,虽然周逐木不止一次这样告诉花秋在某个人的身上有她的气息,尽管也不止一次错误的判断,但花秋也仍然乐此不疲。
“她叫白纤,职业是演员,年龄22岁,车祸进来的,我检查过她的身体,发现她的的气息有灼烧的痕迹。”
花秋顿了顿,“灼烧?是烈火灼心?”
周逐木不敢确定,只有领着花秋朝住院部走。
病房的灯微亮,花秋和周逐木进去的时候,陪床躺着一个小姑娘,蓝色床单上的少女正打着点滴。
她面容姣好,清秀且白嫩,看起来就像是小白兔,这是花秋的第一感觉,她仿佛能想象到少女睁开双眼后的人畜无害。
微凉的月色下,少女的身体没有任何微变,只有车祸的轻微擦伤泛红。花秋微微皱起眉头,将手掌置于少女肋骨之处,泛红的光芒之中,倒映着花秋和周逐木透明的身体。
周逐木扶着花秋的时候,是有一刹那的讶异。
少女微皱的眉头仿佛牵制了花秋,她不由的皱起眉头,仿佛痛苦与灼心之痛都她能感同身受。
“是她?”
花秋点头,“等了二十二年,终于来了。”
自花秋的中医馆没了之后,周逐木便让花秋进了他的中医部,整日乐得悠闲,偶有几个从走北区的老人来找花秋看病,而更多地时间,花秋都在听着中医部的几个小护士说八卦。
“你说那个明星住在我们医院?”
“可不是吗?这几天粉丝和记者把医院堵得水泄不通,我男朋友都接不了我。”
“为啥?”
“车开不进来啊。”
花秋翻了个白眼,觉得有些吵闹便想离开这里。
“花医生,还没下班喃!”
花秋并没有停下步子,而是摔门离开。
“白小姐,按照恢复程度,您已经差不多了。”
白纤耷拉着脑袋将视线移到了自己的左肋骨,自住院第二天起,白纤自己都能感受到,那个做了手术的伤口,并不是格外的疼痛。
“周医生,你们的技术太好了吧。”白纤崇拜地说着。
周逐木低头写着记录表,并未回答。
白纤肤白貌美,连说起话都是娇滴滴的,“周医生,我经常都有心痛的症状,你能看吗?”
周逐木低眉看着一脸可怜状的白纤,用笔尖敲了敲资料本。
“我们中医部有个叫花秋的医生,她应该能帮你...”
花秋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口站了很多人,都扒拉着窗户朝中医部看,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便从捡药部的小门进去了。
“花医生。”
“?”
“有患者找你。”
白纤在办公室等了很久,助理周粥帮她拦住了身边要签名和合影的人,她真觉得如果医生还不来,她恐怕就要被那些人踩着去找白纤了。
少女浅浅呼吸着,带着黑色口罩坐在椅子上,一头黑长直发如瀑,就算没有化妆,依旧是美的不像话。
伴随着几声吵杂,白纤偏过头看着从人群中走出的人,她穿着一身白大褂,一头波浪卷格外扎眼,碎发下的脸精致且不修边幅,本应随性的风格却格外的让人觉得风情。
那双眼睛妖媚且狭长,让白纤有片刻的不寒而栗。
花秋不是不认得白纤,就如同现在白纤站在她面前一样,就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白纤并未思索左右,她打从看见花秋的第一眼起,便觉得她一定就是周医生所说的花秋,仿佛人如其名,如花一般娇艳,如秋一般清冷。
白纤让助理将办公室的人都去散开,片刻之后,整个房间只剩下她们俩,花秋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饶是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小白兔。
“姐姐,你当我的私人医生吧。”
花秋冷冷相望,听着白纤柔里柔气道,“我是个演员,没办法经常来医院,就像刚才的情况姐姐也看见了,所以,你做我的私人医生吧。”
花秋不语,听见白纤此番话,心中顿时明白一定是周逐木的推波助澜。
片刻后,寂静的办公室响起了花秋的回答。
“不。”
花秋并不想做白纤的私人医生,她虽确定了自己的神力在她身上,但她更多的时间,要耗费的精力并不在此,一个已经是明面上的小白兔,不管走到哪里,她都能第一时间赶到身边。
至于私人医生?
大可不必。
白纤看着花秋那双清冷的眸子正在思索,她也不恼,只是仍旧不依不饶的缠着她,哪怕花秋已经拒绝,但白纤始终觉得还有回旋之地。
“姐姐,我这里痛。”白纤指了指心脏,皱着眉头又盯着花秋看。
花秋早已经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只是微微闪过一眸,便看穿了她。
“...”
奈何白纤软磨硬泡都行不通,花秋冷得像目中无人。
白纤深呼了一口气。
“姐姐,开个价吧。”
“皂七让你今晚去找他。”
“知道了。”
周逐木看着花秋,听说了白纤要让花秋做她的私人医生,倒也是心下了然。
花秋对着这偌大的写字楼便是头疼,她也不得不佩服皂七他们,自她从虚境之画苏醒之后,便得知了他们在这座城市开了家事务所,表面上是帮着凡人打官司,实则暗箱操作着神族事物。
“殿下?”寻哩惊讶于在这儿看见花秋,自打她在走北区开了家中医馆,几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皂七喃?”
“上神在办公室。”
花秋皱眉,乘电梯朝顶楼前去。
皂七依旧是一身低调的西装坐在办公椅子上,看见了花秋便顿时尊敬起来。
“殿下。”
花秋摆了摆手免去了这些繁文缛节。
“殿下,今夜老时间,还请劳烦万柳河堤走一趟。”
花秋道,“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神力拥有者,我要把寻哩带走。”
皂七点头,自然是答应。天空之中忽而闪过雷电,皂七头疼,窗外起了狂风,雷雨交加格外骇人。
花秋离开事务所的时候,办公区里忙作一团,几声悲天悯人的哀嚎声犹如杀猪一般此起彼伏,惊叫道。
“何方道友在此渡劫啊,可否小点声,事务所很忙的!吵死了!”
花秋无奈的摇头,刚和寻哩一起出了事务所,便看见停在路边的黑色保姆车上走下了一人。
花秋示意让寻哩先走,她朝前走了几步,便看清了来者。
“姐姐。”
“你在这儿做什么?”
尽管已是夜里,白纤依旧戴着帽子,她看了看天,说道,“我问了周医生,他说你来这儿了,明天我们就要进组了,我来接你的。”
花秋无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天边再次闪过雷电,吓得白纤一个机灵。花秋皱眉,一把拉过了白纤朝保姆车走去。
她隐隐约约觉得今晚不对劲,但她想先将白纤送回还是更加安全些。
“姐姐,你不带东西吗?”
“不。”
花秋关上了门,白纤道,“那我们走吧。”
开车师傅问道,“白小姐,我们去哪儿?”
花秋看了眼白纤,正巧对上白纤那双明亮而又软软是视线。
只听得白纤道。
“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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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她是她一生的栖息地,也是她唯一的搁浅地。
林歌遇见郁雅的那天,在高二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
那个女孩拥有着精灵一样的眼睛,懵懂地看着每一个人,带着友好与善良。
成为同桌的两人没有一次交集,直到前桌说小话的声音传入了林歌的耳朵。
“她俩可真配,一个不爱说话,一个不能说话。”
林歌抄起手边的课本砸向了前桌。
“再说一句,我让你这辈子说不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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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雅再次见到林歌,是大学放学后的大街上。
林歌穿着一身黑色的毛衣,被人拍了拍肩膀,然后转回头看向了郁雅,眸子里皆是冷漠与陌生。
直到有一天,林歌在和她吵架的是时候,郁雅摘下了助听器,她看着林歌的嘴型问她为什么不离开。
郁雅指了指自己,又伸开五指左右摆动了几下,然后握成了拳头。
她说,‘我舍不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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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