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们的品格[娱乐圈] 第47章 后生（9）

说起来，将人民币花束的钱从天而撒，并看着人们抢夺捡拾，是上辈子艾莉在宿舍里跑火车的时候说过的一个愿望。此刻她抱着近十万元人民币站在真实的三次元人群中，几乎可以断定，只要将钱撒出去，便能看到一幅盛景。可她竟然毫无撒钱的**，想象这那副人间美图，甚至不禁感到刺目。

她倒是有一个利用这些钱的想法，只是碍于这钱归根结底属于霁闻溪，而不太好开口。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句：“钱是最新一期□□中的奖，大风刮来的。”

艾莉摸着耳机匪夷所思：“你不会又猜中我想干什么了吧？”

霁闻溪：“你要习惯。”

艾莉翻了个白眼。

霁闻溪：“但你知道，郭美希为什么会摔坏别人的手机么？”

艾莉：“我怎么知道，我打算一会儿去问她。”

霁闻溪：“如果她愿意说，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艾莉沉默了，确实如此，如果她能说，刚刚龙景问话时她就该已经说出口，再不济也该告诉钟弈。

霁闻溪：“我在网上找到个帖子，楼主自称她的同班同学，很了解她。里面爆料了郭美希的很多令楼主看不顺眼的富家女生活习惯，还说她成绩极差却因为家庭背景而得到了优秀学生奖励。跟帖中也有自称同学者附和，不少人信了。”

艾莉听了不禁好奇：“霁老师，你这个经纪人当得这么闲的么？”

“我在候机，很闲。”

话音刚落，艾莉又听见了方周的声音，“你闲，只要艾莉需要的时候你就闲，你滚去当她的经纪人吧！”

艾莉尴尬地咳了一声。

霁闻溪：“别听他的，我确实在候机。”

艾莉皱眉：“那个被摔手机的同学就是楼主？”

霁闻溪：“应该是。”

如此，原委便清楚了。

艾莉穿过人群的时候，听见有人小声并且带着怀疑地口吻叫她的名字，接着，经过口口相传，她的名字被更多的人以更大更确信的声音念了出来，待到站在龙景和郭美希身边之时，在场只要是知道艾莉其人的人，都已经知道她是谁。

因此，人群聚得更多了些，合着“有明星？”、“艾娘娘和龙景？”、“我认得，不过不喜欢”等等一点也不掩饰的语言，手机拍照的声音也更参差。

见郭美希睁大了眼睛望着她，艾莉凑过去对她耳语：“我是钟弈搬来的救兵。”

郭美希瞬间降低了敌意。

“先不需要理会群众，解决两个孩子之间的矛盾，你自己来。”霁闻溪这样说。

艾莉看到站在郭美希对面的是个女孩子，说：“不论如何，她摔坏了你的手机，应该赔偿。你的手机什么型号？多少钱买的？”

每到这个时候，群众总是不会吝啬自己凑热闹的精力，很快，几人从官网上查到了手机的售价，与该女同学所说一模一样，七千五百元。艾莉托起怀中的人民币，笑道：“正好派上用场。”

金钱对人们注意力的吸引能力远远大于半红不红的明星的脸。龙景帮艾莉拆开这坨人民币中的一叠，100张中数出75张，交给对面女生，让她清点一下。

女生托着钱的手微微颤抖，毕竟平时都是转账操作，好久没有一次性经手过这么多现金了。她结巴着说：“不、不用……”

艾莉：“不行，赔偿是应当的。”

她想郭美希这边的债算是还完了，但是女同学那边还欠着郭美希一些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债务，却不好还。

看着女生数钱的时候，霁闻溪说：“如果只是想带走龙景和郭美希，现在就可以走了。”

艾莉沉默。

霁闻溪：“但你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艾莉被说中了，不自觉地去摸耳朵，顺手挠了挠耳机。

“如果现在走掉，群众的注意力会一直集中在郭美希和龙景身上，毕竟这场冲突的焦点一直没有转移过。”霁闻溪说。

艾莉看到有人似乎在录像，举着手机缓慢地沿着人群边沿移动，似乎是想要拍下欺负郭美希的同学的正脸。她皱皱眉，又一想，这人群里不知有多少人在录像，拦不住的。

霁闻溪仿佛与她的思维同步，“人群里有一些拍视频的，发到网上之后，大家只会知道郭美希摔了同学的手机，她会被扒皮，逃不掉一场舆论暴力。这种情况，要保护她，其实和我们洗白艺人时使用的公关方法是一样的。”

“无非三个步骤：转移视线、引入新话题、升华主题。”

艾莉原本是只能听而不能同她对话的，不然在外界看来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在自言自语。但此刻她实在忍不住了，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都集中在数钱女生那里，捂着嘴小声说：“你这是在教我公关技巧？”

“是。”

艾莉哭笑不得，她觉得自己一个艺人，学公关手段有个屁用。但是龙景已经向悄咪咪自言自语的她投来了怀疑的目光，她只能回以微笑，再也不敢随便和霁闻溪说话了。

接下来的三分钟里，霁闻溪简单粗暴地讲了讲公关，也就是舆论控制的基本法。

就像被蚊子叮了个包，你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包上面，越搔越痒。此时，如果让身体的其他部位疼痛或瘙痒起来，你会发现这个包便不是那么痒了。转移视线是公关的最基本技能，比如艺人被控出轨的时候，就把转移话题说原配有多么不称职；被控金钱纠纷的时候，就着重打一打感情牌。

而要想公众的视线不是到别处转一圈又绕回来，就一定要让转移的新话题比原来的错处更吸引人、更有争议。此时人们若在这个新话题上起了纷争，那么人类就会显露出他们健忘的本性。

而最进阶的公关人员，要能够让这个新话题，在纷争中体现某种价值观。将当事艺人摆在弱势位置，引起人们的同情；或者当事艺人在这个纷争中占据道德高地，就能一举反败为胜。

艾莉听得还挺起劲儿，边听边惆怅，心想自己当年被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霁闻溪这么高端的经纪人帮自己公关呢？真是时不我与啊。

女同学的钱很快就数完了，她攥着钱，讪讪地说既然赔偿了自己便要回家了。

霁闻溪：“拦住她。”

艾莉没多想，便以还有事为由留她。看来这学生平时人缘并不太好，周围有几个明显与她敌对的同学，见她开始心虚，便帮着艾莉一同拦她。她一脸赌气地站在了原地。

这时，人群里出现了窃窃私语，这窃窃私语渐渐蔓延成了郎朗高谈。大家都说，为什么两个盯着戏妆的明星会如此准时地赶到现场？为什么艾娘娘如此浮夸地抱着那么多现金而来，而且刚好能当场花钱？

这一切的炒作气息太浓厚了，傻子才会信！

艾莉和龙景对视一眼，龙景脸上写满了懵比。他毕竟年轻，没有被群众指着鼻子审判的时候，敢于坑爹，自以为便是强大。

艾莉也有点慌，镜头恐惧从脚底慢慢向上爬，控制住了她的双腿，企图继续向上攻略。

霁闻溪（冷漠不带语气地）：“这些钱是剧组刚发给我的工资。”

艾莉定了定神，调整入戏状态，对大家做出无奈脸，“这是剧组刚发给我的工资。”

有人说：“现在哪有发现金的。”

艾莉痛心疾首，“文化业税率太高了，我们不得不以各种方式合理避税啊……”

一半人唏嘘，一半人不信。

龙景：“大家还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来。”

艾莉惊诧地望着他，没想到这小伙子还挺上道，一看仇恨值都吸引到她身上了，马上开始坑姐。

路人甲并不敢直接问，只敢和身边人絮叨：“是问鼎发的工资？这么少？”

路人乙接下茬：“你傻么，这肯定不是全部啊。”

艾莉哭丧脸：“这就是全部。”这还说多了呢，其实她从《问鼎》这部戏赚到的钱远远没到十万。

群众们集体发出质疑的哂笑。

霁闻溪：“你们看到的那些爆料，比如片酬上千万，那都是安成碧那个程度的人才有的待遇。娱乐圈的贫富两极分化根本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艾莉照着说了。

霁闻溪：“我合作过的艺人里倒是有一个，明明是顶级流量，却坚持压低自己的片酬，他是娱乐圈的良心。”

艾莉一边念台词，一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群众们对该良心艺人表现出了高涨的好奇心，霁闻溪：“方周。”

艾莉：“……”

霁闻溪：“他真人比电视上帅气许多，温柔谦逊，对身边的工作人员特别好。希望喜欢他的人继续喜欢，不喜欢的人了解一下。”

龙景：→_→

艾莉lay了。她脑海里不停地滚动着方周私下里的样子，就在回忆他的暴风怒吼和安成碧对他的性能力攻击之时，还要睁眼说瞎话。她内心不禁土拨鼠尖叫：霁闻溪这也太敬业了吧，什么时候都不忘帮自家艺人报纸糊墙！

这场闹剧演到这里，群众的注意力已经彻底被引火到了艾莉身上。君不见，龙景和她妹妹站在一边一脸看戏的样子，要不是因为他们也站在圈里，可能还要跟着大家拍两下巴掌。

既然话题中心已经偏移，那么按照霁闻溪刚刚为艾莉讲解的公关步骤，接下来就来到了扎根新话题的阶段。

霁闻溪让她提到方周当然不仅是因为敬业——

“说起方周，我就想起我们之间的合作；说起我们之间的合作，我就想起《影帝的贴身杠精》。明年年初，由晋江原著改编的网剧即将正式开机，我将扮演杠精韩微微。该剧言情**两开花，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经纪人是艺人的产品经理，而市场调研是任何一个产品经理的重要职责。霁闻溪当然手握数据，知道艾莉主演《影帝》这部戏，在中学和大学生群体中的反对声是最高的，尤其以高中生为首。高中生学习压力大，是追星和看小说方面最凶猛的群体，而他们处在一个三观尚未建立完全的年纪，易被煽动，一旦世事不合其意，便很容易进行过激的反对行为。

因此，艾莉看到，学生们尽管还不太敢说话，看她的眼神却已经变的尖锐。这时便就差一个勇者带头了。而比起大人，十几岁的学生显然更容易勇敢。

一勇者说：“不尊重原著的瞎改，还有脸说。”

龙景觉得应该帮姐姐一把：“小说搬上荧幕，需要一些改编。”

一个女生说：“改编不是乱编！”

此时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校门口的明星出现，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围观者。艾莉放眼望去，只能看到无尽的头顶而看不到外围。

霁闻溪抽空指点道：“一会儿到了时间，大部分学生必须去上晚自习，所以人群一定会散开。剩下的围观大人都是些不明就里的——这附近没有什么写字楼，只有老式居民区，关注娱乐圈的年轻路人并不多——你们离开时他们不会坚持追随。记住，艺人身陷冲突时，一般以迅速脱身为上策，只有能确定群众的聚集一定不会成为麻烦时，才能打持久战，用以达到其他目的。”

艾莉看着颜色越来越深的天空和刚刚突然亮起的路灯，心中不由得对霁闻溪佩服几分。

在霁闻溪给出的台词的引导下，现场已经不再是吃瓜群众对明星的围观气氛，而变成了艺人与提出争议的观众们的平等交流。

艾莉继续念霁闻溪提供的台词：“说乱编，有什么根据么？”

学生：“男变女！”

艾莉：“体谅一下吧。我国不允许同性主角公然谈情说爱，变成男女爱情和变成社会主义兄弟情二选一，哪一种都不是我们愿意见到的啊。”

另一学生：“与变性无关！已经有大V号贴出你们的剧本片段了，将原著改得一塌糊涂！”

艾莉：“那是草稿第一版。”

又一学生：“后面的版本也泄露了，台词天雷不堪入目！”

艾莉：“那是假的。第一次泄露之后剧组严加管理，再没有泄露过。”

艾莉一边说，一边惊叹，霁闻溪回答得几乎毫无思考时间，流畅得仿佛□□新闻发言人。这是对《影帝》这个企划可能被质疑的问题，有着多充分的准备啊。

但是好几个学生仍然翻着白眼表示她的解释力度太小。龙景拽了拽艾莉的袖子，轻轻摇头，暗示她不要再和她们解释下去了，会没个头的。艾莉对他笑笑，让他放心。

按照公关步骤，新话题已经站稳脚跟，下面就是升华主题阶段了。

“你们都是从哪些大V那里看到这个剧的消息的？”艾莉问。

学生们便纷纷说出一些用户，都是比较著名的娱乐消息分享博，但是不一会儿，他们自己便争执起来了。有的学生说大V甲是个专门抄袭别人消息的号，人尽皆知；有的学生说你们还看大V乙？他没发过几个真消息；还有的说，都省省吧，消息最开始是豆瓣上传过来的……

艾莉：“你说得对，最早的消息确实是豆瓣那个用户放出的。不过那个用户，其实是我们剧组自己的账号。”

学生们小型地炸了一下，紧接着便有人说：“是你们对家的账号才差不多吧？”

另一个人说：“就是他们自己的账号！前期自黑炒作，常规操作！”

一通饭圈用语纷至沓来，不一会儿，一个凿凿结论便在学生群体中诞生了：有关《影帝》这部戏剧本的所有负面消息，都是剧组自己放出来的。

这时，艾莉笑了笑，“抱歉，同学们。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我们剧组的账号，这只是我的臆测。”

人群静了两秒，然后沸腾起来。大家都不傻，知道艾莉的意思说他们轻信网上信息，且成了造谣传谣过程中的一个环节。

可是他们得出的凿凿结论到底是不是谣呢？终究没有人知道。

聪明如龙景和他妹妹，已经猜到艾莉到底想说什么了。郭美希有点紧张，目光盯着刚拿到七千五百元钱的同学，似是生怕她逃走。那同学面色难看得很，四下望望，却没有找到溜走的余地。

而龙景若有所思地望着艾莉，有些失神，似乎再想更加遥远的事情。

霁闻溪：“我们《影帝》剧组，因为这些假消息，不得不承受各方质疑。即便是到时候网剧播出，水平高于平均线，但人们会带着已有的初印象，怀疑地看。它需要比正常的剧强出许多才能得到一般程度的认可。”

霁闻溪：“郭美希也一样，她是我朋友的孩子，平时很文静。因为某些同学的恶意发帖影响到了她的正常生活，才会激动之下摔人手机。帖子会沉，会被删，但是从今往后人们提到她总会有这样一个模糊的印象：她‘蠢笨且行为不端’，她‘富有却家庭不幸’。郭美希摔坏别人手机的债已经还了，但一些同学欠她的债，恐怕难以还清。”

艾莉静静地听完了这两大段话。若当成台词来背，这难不倒她，霁闻溪自然是知道的。但她在复述完第一段之后，却陷入沉默。

她望向欺负郭美希的那个同学，对方也望着她，年轻的脸上写着慌张。很显然，艾莉能读懂她在害怕些什么。

如果将霁闻溪所说的第二段话说出口，周围这些看官自然会知道这个孩子做了些什么。她已经被路人们拍在视频中，势必发在网上，将会有人扒出她的网络身份，她将受到人们的谴责。

但她并不冤枉，她确实发了贴，造了谣，害了郭美希，理应受到惩罚。否则郭美希的冤枉谁来承担？

可是艾莉犹豫良久，最终没有将那段话说出口。

她试着忘掉周围的看官，试着不去想他们此刻正如何看自己或评价自己。也许得益于夜色，人们的面孔不甚清晰，表情中怀有的情绪便不像朗朗白日下那样锋利。

郭美希、女同学、龙景、洗白……当这些关键词在脑海中淡化时，她又想起了九年前，踏进许茗和《同桌时代》主创所在房间之前，与陈晖的通话内容。

她：“你的意思是，污蔑华泰的演员和领导？”

陈晖：“这不是污蔑，南宫。”

“你刚刚说了伪造他们的朋友圈，还有引导网友将他们的意思曲解为□□……这不是污蔑还能是什么？！”

陈晖：“是为了净化这个圈子，必须付出的一点代价。”

她拿着手机，手在发抖。

陈晖：“你还年轻，这些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什么后果也不需要你来负责。但你即将去做的事也至关重要，没有你这个引子，后面的一切便无从出现。南宫，要坚定，记得你现在做的是为了你的朋友，和一切年轻艺人，说一句为了正义也并不为过。”

打住，艾莉想。

可是当时的南宫并没有打住。

南宫稚嫩的脸和龙景、郭美希、甚至女同学的脸重合在一起，她叹了口气，心想：不过是一代代后生踏进了前辈无法抹平的脚印。

“任何人在网上发出的任何信息都有目的。有些人只是发泄，有些人……”她望向龙景，“是委屈，想为自己争取权利。”然后她低下头，自嘲地笑笑，“也有些人，以为这能维护正义。但是它造成的后果，往往远大于原本预想的目的。”

“我们总是不去想，后果会有多大，会由谁来承受。如果是别人承受，我们会不会抱歉；如果是自己承受，我们余生会不会后悔。”

女同学抹了一把脸。夜色中看不太清晰，但是艾莉看到她脸颊上有些微的反光。

她望向异常安静的群众，其中一些人仍然举着手机，因天色已暗，手机上面的常亮光亮得很明显。有的镜头对着艾莉和龙景，也有的追着郭美希，还有的找准了女同学。

“拍了照片和视频的朋友们，如果想要上传，也请先考虑一下关于后果的所有问题。”

话毕，静了片刻，学校里响起晚自习预备铃。

艾莉二话不说，拉着龙景走出人群，并不需要他们费力，学生们自动散开，纷纷走进了校门，而其余的路人，也并没有跟上来。龙景突然停下脚步，回身，看见郭美希还傻傻地站在原地。

他迟疑了一下，拽着郭美希的手腕跟上了艾莉。

过马路的时候，艾莉摘掉了耳机。候机室里的霁闻溪随即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闭目靠在椅背上。

“怎么？”方周周身散发着柠檬的味道，“还困了？你为我工作时候就没这么费神过。”

霁闻溪只是想着，艾莉的最后一段话，没有遵循自己给出的台词。

“她果然比我善良。”霁闻溪的唇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成长得也太快了。”

方周对于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场合已经习惯了，不耐烦地开始刷手机。他每天都要搜至少一遍“影帝的贴身杠精”关键词，而这一次的搜索，已经实时关联了艾莉在某中学校门口与学生们battle的新消息。评论不再聚焦于《影帝》这部戏的剧本到底如何，而变成了关于炒作和真假的探讨。

方周的心情略微好转，他知道，艾莉会因这次的发言而被网友刮目相看，而《影帝》的名声必将因此有所回升。

霁闻溪张开五指，逆着VIP候机室的灯光。指缝间的明亮之处，幻视地出现一个跳脱的红点，红点缓缓向之间移动，仿佛快要脱离这只手的控制。

为了不禁黑名单……我今天一定要再写出一更……

感谢28076007的地雷，和不断跳坑的两个地雷！感谢过路人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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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后生（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