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之下 第2章 天赋异禀

日头尚早，窗外阳光明媚，是好天气

白肆捏了捏小孩脸蛋：“我见到你时，一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以为是个高阶异种，怎么是个小屁孩，你真是小孩吗？”

今知澜抬眸，眼睛亮的像光照在了玻璃上：“什么是异种？”

白肆顿了顿，随即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孩子…”

回头望向今知澜，小孩奶声奶气的开口：“谢谢哥哥救我”

白肆心虚的挠了挠头发，换做标准营业式笑容，不算特别有亲和力，只是那弯起的眉眼和唇角实在温柔，张扬而热烈，总能让人忽视了他内里是个狠辣果决，杀人如麻的腐烂灵魂

他将手伸向今知澜，那只手纤长，食指有薄茧，今知澜握着他的手，被他带着去见基地里的导师和学生

“异种呢，就是人类身上出现超乎寻常的能力与技能，包括但不限于控制系，强攻系，精神系，防御系，辅助系，但这些种类的不同，取决于天生所带来的动物种类不同，比如我，我的动物体为乌鸦”

“鸦羽是我们的行动代号，我是控制系异种，代号是…素霜，只不过没人这么叫我，等你独立完成任务，我将会为你取代号”

今知澜一知半解的点点头

白肆看着今知澜圆圆的后脑勺，忍不住揉了一把，抬头看到远处的秦笙，向她招了招手：“这是你秦笙姐，动物体很特别，是凤凰，打人挺疼的”

秦笙走路轻巧，三两步过来怒敲白肆脑袋：“说我什么坏话呢，等任务结束了我非跟你算算总账的，不把你小子揍的下不来床我不姓…”

戛然而止

秦笙突然转换了一种奇怪的声线，捏着旁边今知澜的脸：“诶呦小宝贝怎么这么可爱啊，姨姨亲亲”

白肆扭曲着脸把秦笙推开：“别把孩子吓着”

秦笙看向他时，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找我干什么”

白肆叹了口气，默不作声把孩子领到后面，跟秦笙小声道：“这孩子灵识复杂，是颗宝石，你不是精神系的吗，让这孩子跟你学学，这方面我不擅长”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教些简单的就行，年纪太小，看看天赋如何再决定有没有培养的必要，量力而行，别累到”

秦笙恢复正常神情，点了点头：“三个月，等到将他A1 B2 C3技能都激发出来再决定要不要跟我继续学，你小子可以啊，把你心肝宝贝儿都送来了”

白肆笑着给了她一拳，没太用力，纯是开玩笑，却被今知澜拉住了衣角：“别打姐姐”

白肆：…

秦笙反应过来时，大声嘲笑白肆：“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在个孩子这混成这样”

白肆抿了抿唇，颇为无奈笑了笑，给秦笙和今知澜一人扔了一根棒棒糖，转头道：“得了，你好好带他，我回去睡觉了”

一眨眼，白肆在原地消失，留下几根稀疏的黑色羽毛，是鸦羽

秦笙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无奈笑道：“大男人还成天带着糖…小孩，你爱吃什么味的？荔枝还是葡萄”

小孩脆生生的答道：“荔枝！”

秦笙把糖递给他，自言自语的念叨：“有时候挺佩服他的，当年被AOT的人抓起来一顿揍，我他妈以为他回不来了，差点带着基地上上下下所有人给他烧纸，结果这混球五个月以后满身血的回来了，吓得我魂都飞了，一边哭一边给他疗伤治病，惨不忍睹啊，但还是留下后遗症了…哦对了，他有肺病，你俩今晚一起睡觉别激他，容易哮喘”

絮絮叨叨半天，回头发现孩子看上去并没认真听，秦笙笑了笑：“说了你也听不懂，行啦，跟你哥回去吧”

今知澜拿着棒棒糖，放在嘴里，荔枝味在嘴里炸开，他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肆坐于办公桌前揉了揉眉心，最近事情太多，忙的晕头转向，还多了个孩子

他招招手，叫过来一个学员，轻声问道：“我让你查今知澜的信息，查了没”

学员轻轻点点头“嗯，那孩子来历很奇怪，无父无母，连父母名字都查不到，但根据基因检测，应该也是异种，不过…”

白肆皱眉：“不过什么”

学员抬眸，眼睛透过镜片射出凛冽的光：“他能力很特殊，根据您提供的灵识形态为宝石这一点，检测组初步推断，他的灵识有缺失的地方，这一缺失的地方正好和童年匹配，也就是说，他对于自己的身世也是没有记忆的，就像是…突然出现的这么一个人”

白肆沉思良久，眼神淡然，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被今知澜强大的精神力刺痛的那一刹那，心中顿时有了预感，却也不敢确定

白肆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学员垂眸，退出房间

白肆无法再高度集中精神力，这些日子仇家不定时的报复使他不得不用精神力作屏障保护整个基地，以致于实在是没了精力，他扶额，意识越来越模糊，竟然就这么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真的好累，想休假，干脆把活都扔给秦笙算了，忙前忙后工资两千六，图什么

室内一下子安静极了，一时只听得见白肆轻轻的呼吸声，阳光透过窗缝照在白肆脸上，鸦羽一样的睫毛很乖的垂着，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睡着的白肆没了戒备，看起来很易碎

事实上他也真的很易碎

再次醒来，是被秦笙的叫喊声吓醒的

“啊啊啊啊啊啊！！！白肆！！！我果然没看错，这孩子真的是个天才”

白肆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困的要命，他倒是没什么起床气：“停停停，别大喊大叫…基地里学员在训练吧，你怎么回来了”

秦笙眼睛射出光，把今知澜推给白肆：“这孩子教什么会什么啊，一上午，就一上午，他不仅激发出了动物体形态，还能通过异能进行简单的精神力测算，你给基地捡回来一个宝啊”

白肆果然还没睡醒：“不就动物体形态吗，有什么可…啊？？？”

一般来说，异能的激发是十五岁以后才会出现的，白肆天资过人，十岁就成功激发出异能，可今知澜刚刚八岁，竟然如此出色

白肆总觉得天才不再是属于他的代名词了

白肆握着今知澜的手，今知澜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沉稳和淡定，转而又变成惊讶和不知所措

白肆注意到这点，却只是笑了一下

“他的动物体形态是什么”白肆问道

“蛇”秦笙指尖从今知澜后脑掠过，今知澜心领神会，变回动物体，给白肆当头一棒

“我操…”白肆没忍住爆了粗口

一条黑曼巴，吐着信子，双眼凝视白肆，鳞片折射出金属色的光，白肆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黑曼巴乖顺的低头，顺着手缠住白肆胳膊

“真是天才”白肆莫名感叹道

被蛇锁定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白肆鸟类的异能体，他移开目光，道：“可以了，回来吧”

今知澜于是又变了回来，抱着白肆胳膊不愿撒手

秦笙把孩子往这一扔，转身就要走：“我带这孩子看了贺导，你先带着，明天我再领回来，行了，我定外卖去，晚上吃什么？”

白肆忙着玩今知澜的脸颊肉，不假思索的开口：“随便”

秦笙骂了他一句，转身走了，临走嘱咐他一句：“你饿着吧”

白肆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一下

“哥哥，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今知澜不知怎么冒出这么一句

白肆不假思索的拒绝：“当然不行了，你得住学员的房间”

“可是我一个人住害怕，我特别怕黑，小时候爸爸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天黑了，打雷下雨，外面有好多枪声，我害怕”

白肆蹙眉：“为什么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

今知澜摇摇头：“我不记得了…父亲再也没回来过”

白肆突然想起来那句：“对自己的身世没有记忆”

叹了口气，他道：“只准一个晚上，听到没有”

今知澜用力点点头：“嗯”

白肆布置今知澜去收拾房间，手机里给学员又发了一条消息

“继续查”

夜晚基地总是很安静，基地被笼罩在月光中，像蒙了层纱。白肆带着今知澜来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是出乎意料的精简，一张床，一张茶几，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冰箱空荡荡，连插头都没插，更别提洗衣机，整个房子像荒野求生

床倒是很软和，白肆在这些方面很矫情，睡不了硬床，换了好几个床垫都觉得硌得慌，最后换了床软硬合适的怒花秦笙两万块，理由是白肆卡意外冻结用不了了，秦笙为两万块肉痛一个星期

白肆拍了拍床里侧：“你睡里面吧”

今知澜点了点头，眸子亮亮的

“哥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白肆已经躺下了，声音闷闷的：“嗯”

今知澜声音不大，趴在白肆耳边道

“我是因为遇见了你才能活下来的，那外面的哥哥姐姐呢？他们也能吗”

经久的沉默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屋内静的惊人

“会的”

白肆声音还是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一定会的…小孩都这么麻烦吗？你再不睡觉我把你扔出去”

他何尝不想？鸦羽成立之初，白肆广泛招生，将各类异种都带回基地，就是为了凭薄力挽救众生

失败吗？不见得，可也没成功

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单薄，他做不到

今知澜也不说话了，白肆以为他睡着了，但今知澜只是注视着他的后背，观察他极细的腰线和劲瘦的腰肢

太瘦了，感觉用力能掐断

……

白肆睁开眼，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一回头，正好对上今知澜的眼，吓了一跳：“你干嘛”

今知澜也一惊，吞吞吐吐半天，最后和泄了气一样的：“我睡不着”

白肆把头蒙到枕头里，心想小孩真麻烦，他也是真的有点困了，随口答道：“睡不着就闭上你的眼睛，别说话”

今知澜闷闷回答一句：“哦…”

好像有点委屈

白肆于是不说话了，时钟一分一秒转动，滴滴答答让人心烦

他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把今知澜抱在怀里，暖暖的，衣服上带着股骚包但意外柔和的香味

今知澜睁大眼睛：“啊？”

白肆还是闭着眼：“赶紧睡，再烦我把你扔出去”

今知澜嘴唇微张，半晌，嘴角抿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