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遥 第18章 第十七章 边境屠妖

未国漠原，广袤无垠的沙漠之心是一片银色水域，水面远看如同一个巨大的镜子，因此得名镜心湖。有传说，这个河流的水通往灵界，那个未知的异界，那里一片死寂，只有魂魄凝结的灵飘荡在无边的黑暗。那里是尽头，是另一种永恒。高洁亦或邪恶的，六界最美最恶所有的极致都存在在这片死里。如果某个灵沾染上了具有生命的灵体便会附庸在上，如若生命本体灵魂力量弱于侵入的灵，那么就会被代替而活，永世不得超生。饮一杯镜心湖水就会重生的传言在未国民间人人皆知。

却从未有人敢试这件事。

银白色人影站在镜心湖边上，他深处大漠却散发金光，眉心的月牙是他的印记，他的银发随着沙漠的风飘在空中。他望向天际那同样无垠的星海，嘴角一抹淡笑：“她快要回到我的身边了。”

星河上，月神俯视凡间，他能够感受到烧心的疼痛。他能够感受到来自月歌的挑衅。月神回到神殿拂镜看着人间的景象，木玲佳此刻正在浅眠，她的眉头深锁，是什么让她这样的忧心，月神虽已无心，但是此刻心口却疼的厉害，似有撕裂之痛觉。他的眼神温柔看着她这清秀的脸庞心生怜爱，可惜她在梦中念出的名字却弑了他的念想。

木玲佳本在浅眠却梦见萧痕中了箭的样子。“阿痕——”泪水随着尖叫划破属于她一个人孤独的夜。木玲佳颤抖着把眼泪擦干，下床打开窗，明月照心，顿时心思澄明。月光这样的盛亮，她越来越能够感受到来自右肩金箭的灵力充沛了。如若这股强大的力量被人拿去用那必有大作为，这力量不止于成仙了。木玲佳一个人在那里想入非非，不知哪儿来的萤火虫在她的窗前飞着。木玲佳捉了一只放在手心，她张开手，小虫儿就在她的手心也不走。蓝蓝飞了出来站在了木玲佳的肩膀，萤火虫们一起飞向了天际，银月的光遮盖了它们飞去的方向。木玲佳想要跟随它们，她的白衣凌飞，长发倾泻，目光温柔的探着眼前的景，她坐在了屋顶任凭风吹着她的发，她看着这强盛的月光洒在自己的身上，竟能够感受到了温暖，来自月光的温暖。从小她就能够感觉到这月光对自己的不一般。她很多时候都很好奇给予自己这强盛力量的六界绝美的月神殿下的样子。直到她看见萧痕就明白了，如若月神在世间，定是如同萧痕的影响力一般，甚至超过。但是她只是自顾自的想着，萧痕却在下面看见了今夜身穿白色轻纱的温婉女子穆廉。他欲飞上屋顶，却不料，穆廉在屋顶设了结界。他欲破解，但是这结界终是拒绝了他。木玲佳已经感觉有异样，重新回来的萤火虫已经围绕在她全身，从头到脚她的轮廓都是萤火虫的亮。她能够感受到萧痕的气息，他就在结界外，以他的法力，破解此结界并不难。可是他就在结界外漂浮着，不破亦不离去。木玲佳把结界破了一个口子。萧痕瞬间就被吸进去了，他不拒绝不迎合的模样。木玲佳看着远在天边的月，萤火虫仍然在她的身上，他坐在了她的身边。可是她却没有转过脸看他。

在月光下的她竟然变得有些妖娆，摄人心魄的美。他好像不认识她了。可是她一转脸看他，却还是那张清秀的温婉模样。还对着他笑。“将军，你和公主近日快成婚了！”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穆廉的眼里无意的伤感被萧痕一览无余。萧痕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对待，她与其他女子不一样。其他人入不了他的眼。公主因着身份让萧痕不得不接受。但是她，穆廉，近日确实让自己刮目相看。

她有太多的样子，让萧痕琢磨不透。“穆廉？”他不确定的看了看她。“你为什么做这些事？”萧痕的眼神突然温柔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女子再怎么拥有才能，终归是柔软的，被呵护的。就像自己的娘亲，玉青璃，温柔却坚强。这时候看着穆廉，萧痕甚至觉得她与自己那倾城美人娘亲有一点相似。那就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暖的如同阳光。

“因为我喜欢。”她的眼神柔和，又似有一盏明灯照耀着远方。“因为爱慕一个人，他亦有对这人生的追求，如我一般，想要守护自己生活的土地。”她看着萧痕的眼神温柔的快要掐出了水。

月光下的她如同仙子一般迷人。她突然道：“我将这院子都设了结界，时光亦能被我静止。你想和我待一会儿吗？”她步伐矫健，飞下院子。梨花的香气夹杂着兰花的芬芳，柔和，令人沉溺其中。她的发肆意飘散于风中。风中似有音律，她月下舞蹈。萤火虫萦绕在她的身边。她一颦一笑都十分的迷人。

萧痕从未看过这种舞。生命短暂的萤火虫仿佛在参加一场盛会。它们停驻在穆廉的身上，在庭院为她伴舞。萧痕想起了自己的娘。那倾世的舞姿，他不禁吹奏了白玉箫。这一曲月光之舞，灵动，曼妙。一箫一舞。一人在屋顶站立俯视，一人在庭院迎月光而仰望。四目相交，心中皆有了深深浅浅的牵挂。而他们谁都不敢再近一步。木玲佳看着萧痕，模糊不清的一切。而萧痕看着木玲佳则忘记了一切。他的表情欣喜，像是获得了一件珍宝。可是心里一惊，他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而眼前的人却变得异常的陌生。他惊喜之余，恢复了过来。飞落至她面前。在远处看她，高高挑挑的，可是她站在自己跟前，竟然只到自己的肩头。

穆廉顿时幻化成萤火虫的光零零散散的散落空中。这月光和梨花的香味也顿时失了不少，连萤火虫都没有了，她将一切的光彩都带走了。萧痕仍然留在原地，耳边的风悄悄的带来了她的一句话：“将军早些休息吧！”

萧痕的手里拿着的白玉箫似乎留住了刚才那美人香。空无一人的院子，地面上萧痕的影子不再那么的深刻，他只觉得这月光冰冷至极。

翌日，木玲佳打开们看见萧痕身穿黑色，发带飘飘宛如一个深山居士般，手持白玉箫站在清晨浅雾中看着木玲佳微笑：“穆廉你准备好了？”

木玲佳低头抱拳：“属下任凭将军差遣。”

她的发高高的束起，英气勃发，眉宇间满满的坚毅不输任何男儿的热血勇敢。幻术大军全部以幻术隐形，木玲佳能够通过自己的幻术窥探到竟有一万余人。面对如此的幻术大军，木玲佳心生敬畏，虽临危受命为萧痕的副将，她却还是抑不住紧张。

萧痕骑着雪儿看着身旁骑着黑色骏马背脊直挺的清秀少女想起昨夜那温婉可人的她频频露出欣赏之色。

因为大军都是能人异士，他们一天之内就赶到了樱池。大部队的人马始终隐身，在木玲佳的指挥下，所有的幻术大军一起布阵将驻扎在樱池城外林中荒地军营隐藏。

刚入樱池所有人都感受到妖气冲天，却没有发现任何妖的存在，他们必须观察着，时刻警惕着。在幻术结界内不能生明火，月光却足以照亮夜，这些幻术军人个个身怀绝技，性格有些难以接近，却对萧痕信服的很。木玲佳在他们的眼中却如同野路子般，这样危险的夜，樱花甜美的味道将所有人带入了梦乡。木玲佳却时刻的警惕着，她亲眼目睹了两次杀戮，她不会再松懈。心生担忧之际，蓝色的翅膀张开了，如同她所想的飞到了高空，她感受到了诅咒。樱池正被施展妖阵，这是嗜血噬魂之镇，正以悄然无息的状态扩张开。而此刻的樱池百姓们都在睡觉，他们都将命丧于自己的美梦中。蓝色翅膀顿时消失。木玲佳毫无防备的落下，她努力的维持着自己在空中的状态。可是却怎么都使不出劲，右肩胀痛，金箭之力似乎能够感受到妖气，木玲佳将金箭之力控制，她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她在空中站住了脚。同样观察整个樱池的是萧痕，木玲佳已经飞到他的身边，他却飞回到结界里唤醒所有人，将空中的樱花粉碎。所有的人都醒了。“大家快随我布阵。”萧痕手里的幻符显现，所有的军人都随着萧痕和木玲佳飞到樱池上空将隐身布咒的妖形显现。没想到满城都是吃人的妖，一切根本不是原本想象的那么的平静，到处是吸魂魄吃人的妖，血流成河，取代樱花味道的是血锈腥味。木玲佳跟随大军在空中以幻术迷惑众妖，给他们致命一击，却不想他们命硬根本无法轻易被杀死。萧痕发现他们有一种强大的妖力之源。

“不对，没有这么的简单，这些妖吸食的精元都给了那个更强大的妖，他才是那个源头，那个大妖会不断的操控这些小妖。萧痕手指蓝光铺满樱池，果不其然，那些小妖的身上都有红线。任凭大家怎么攻击红线就是不会消失。木玲佳知道这和金城那次一样，而木玲佳更知道如何制止这场杀戮。她坚定的看着萧痕：“将军，让我来。”

萧痕：“你有什么办法？”

木玲佳手伸向萧痕的腰拿出青璃剑：“将军，借你一用。”木玲佳把手心划了一个长口，她洒血在那些妖的身上。以咒治咒，幻术大军们惊讶于这个清秀姑娘的做法，却纷纷懂了，他们义不容辞的一起撒了带有幻咒的血。他们一起围着樱池的上空。心痛的看着所有的百姓被□□元，被撕裂，咬碎，血流成河。萧痕知道这是幻术的一种咒杀，封印术。妖诅咒了这座城，幻术诅咒了这片土地现在的妖，同时也杀死了所有尚在奋抗的人。这是幻术极为毒烈的一种。血光膨漫最后爆炸。樱池顷刻之间毁于一旦，所有人漂浮在空中久久不言语。本灯火通明的街道，现在一片死寂，血流成河，半块人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只有血流。所有人都哭了，萧痕紧皱眉。木玲佳陷入深深的责备中。她知道这不是结束，她发誓一定要找到那幕后者将他碎尸万段。

木玲佳看着身旁的萧痕，他满额头的汗，所有人脸庞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汗还有血。萧痕现在只能做一件事，他以净化之术化解了城中所有的冤魂怨气。当所有人忙完时又是一天的开始，樱池已死，所有的建筑破碎不堪。空无一人的街道，如同是被废了几十年。城门打开是一片同往未国的荒地，那里曾驻扎着最勇敢的军人守护着月国的边疆。如今一切都没了。月国的边境失去了防护，这是未国给月国深深的打击。木玲佳明白萧痕的担忧，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尽，却还是搜寻着是否有幸存者，即使大家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有。木玲佳默默的跟在萧痕的后面。每一天他们都巡视着樱池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已经第八天了，木玲佳心里一直数着日子。可是萧痕却从不提，他从不再说话，他的目光不再澄澈，目光的火亦不再燃烧。木玲佳心疼这样的他，她想替他守护边防。

夜晚来临。木玲佳陪着萧痕站在城门上，望着天边依旧静如水的月，木玲佳为萧痕盖了一个披风：“将军，夜深了，我来守夜吧！”

萧痕转身看着木玲佳，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月光。木玲佳看不清他的表情。“穆廉，你，怕不怕？”

木玲佳摇头：“我不怕。”

萧痕叹气：“这几日我始终提心吊胆。不知为何，这般情景会这样的熟悉。”

木玲佳：“可能是将军太累了。将军快去休息吧！”

萧痕摇头苦笑：“这段记忆是怎么都回不来了，任我怎么猜测，都不知道我曾在金城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忧伤：“穆廉，你······”萧痕深深的看着木玲佳却欲言又止。

“将军，你快回去吧！这里我替你守着。我不会松懈的。别让公主失望了。”木玲佳微笑着。

萧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想走，这时候边境必须他来守着，他不会再让月国受到侵犯，他不允许。

城门下一个军人来报：“萧将军，王上命你回月城，守城之责交与穆廉副将。”

木玲佳站在萧痕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她留恋着。不想萧痕一个回头撞见了她的情愫。萧痕惊一会儿后露出喜色却又为难，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木玲佳拍了他的肩说：“现在我可是守护边境的将军，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快回去吧！”

萧痕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寻着什么却始终看不出她的心思。“你没什么想说的？”

“将军想要属下说什么？”木玲佳假装一副不解的样子。

萧痕的眼里闪过失望，他自嘲一般的笑了。“原来是这样，我想多了而已。穆廉副将，樱池边境就交由你来守护了，望你能够好好坚守。我会向王上禀报一切，过了这几天我定来支援你。等我。”

木玲佳伸手接过萧痕手上的幻符。“是，属下定不负将军所托，还请将军放心的回去。”

萧痕头也不回的走了。木玲佳看着城门下那个黑色的消瘦身影，心里万般的不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着。她的手里幻出一对月牙白玉，低头看着这问情血，木玲佳的泪滴落在上面。萧痕回头看见城门上那个微笑的少女，她依然是那么英姿勃发，令人想要留在她的身边，可是他却不得不离开她。萧痕坐在雪儿的身上，雪儿幻化成了一只仙鹤。眼看着萧痕越来越远，木玲佳的心越发的空落。

依依不舍的目送萧痕飞走直至消失，木玲佳收起问情血。她看着不断的有军人巡视，心里打起十分的警惕。她绝对不能让未国再次伤害到月国的任何一座城了。她必须同这些战士们一同守护边疆。

萧痕随着仙鹤很快的就回到了月城，仙鹤落在一处空地变成白马的样子。萧痕独自在月城的街，他快马加鞭路过自己的府邸，那里张灯结彩，后天就是他与炎霜公主的大婚，将会是举国同庆的喜事。可是萧痕却不能够放心的下边境。他知道王上早就从书信里得知这一切，但是他还是想把一切禀明王上。

一身黑衣，消瘦了许多的萧痕，站在王上的书房殿上，仅有昆曦陪在王上的身边，王上眉头紧锁看着萧痕的这一身的萧索。

萧痕单膝跪地抱拳恳切的看着王上。

王上立刻站起：“萧将军这是？”

“臣此次回来是领罪，臣没有保住樱池百万百姓的性命，是臣轻敌了。”萧痕的眼里闪烁着火光。

这几日炎霜一直来打探萧痕的消息，而得知萧痕今日便回来的消息，她更是欣喜不已。看着萧痕这样的忧国忧民，王上很欣慰，对这个驸马是更加的满意。昆曦瞧着王上的眼神有些不满。这萧痕若是一个女子，那还了得。这样的姿容实在让人汗颜。

“你可是我的驸马，我怎么可能会怪你，樱池失陷却是令我忧心，但是我已经下令让在月国境内封锁了这个消息。你和炎霜的婚事照办无误，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派程枫和陶雨柔去支援你在信中所提的那个女副将了。”王上平和的说。

昆曦佯装震惊：“居然又是一个女将军。早就听闻，萧将军金屋藏娇。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女将军。我的炎霜小可爱还吃过醋，啧，这女子真是好福气。”

萧痕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下：“穆廉是一个有着护国之梦的好女子，她虽为女子身却有一颗男子心。热血不输我。”

“啧啧啧，这女子能入得了我们如此英俊不凡的萧将军的眼里并且能够成为将军的帮手，定然是一个传奇的女子，待这穆廉姑娘回来时，我定要去瞅瞅。”昆曦嘴角斜笑。时间能被这样俊俏的少年看上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差到哪里去。小公主是要吃醋吃疯了去。

王上听说这些自然不悦。“萧痕，你回去休息吧，后日就是你和炎霜的大喜之日了。你是我月国的驸马更是月国的将军。”

清晰可听的铃音，兰香入鼻，温婉可人的气息袭来。所有人静立着。昆曦嘴角向上看着萧痕的反应。萧痕欲离开，却不料迎面走来的是时时刻刻思念着他的炎霜公主。公主本来是性格活泼的少女模样，近日来在萧痕的面前却变的沉稳，竟有了一国公主的大气之风。王上欣慰。萧痕仅仅与公主点头示意。“公主。”

心里有千般情万般绪，可是看着萧痕在自己的眼前，公主的心可算是落下了。同在书房外走道的是婢女青儿。青儿越发的高挑，身材纤细，乍一看居然有些像穆廉。萧痕的眼睛一刹那有了向往之情，仅仅一瞬，目不转睛的等着萧痕回应的公主沿着萧痕的眼睛看过去的是青儿顿时娇羞的神情。萧痕立刻收回自己的眼神，他这一路上回来想的都是那个毫无女人气质却英姿勃发的少女模样。她根本就是无奇却又深深的吸引了他。就算这样，萧痕眼前的女人只能是公主而已。他深深的厌恶着自己现在的胡思乱想。后日他就要成为这一国驸马，炎霜公主的夫君，他不能这样了。

萧痕的一切思绪都紧紧的落入了炎霜的眼里，他的无奈纠结思念不舍责任。炎霜都能够和他共同感受到。

萧痕抱歉的看着公主。欲言又止。

炎霜弯弯嘴角：“将军这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回去一定要好好的休息。”

“多谢公主，臣告退。”萧痕疾步如飞。径直走过青儿面前，无视她的存在。

炎霜发现了青儿的失望，对她温婉一笑以示安慰。

昆曦玩味的看着她们这两个女人的表情。

边境樱池。幻术大军果然能力不一般，他们将城墙的结界加固了，而驻扎在城内的军帐也是不易被人发现的。木玲佳因为女子身份所以被保护在最里面的帐篷内。虽然这些将士们并没有完全的信服于她，但是她的手上有幻符，所有人不得不听令于她。月光灵盛，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都特别的难过，她想念春道，想念金城那段平静的日子。或许可以重入轮回，这绝望的人生再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木玲佳突然有了一些质疑。看着天边的月，一阵酸楚。眼泪还是流出来了。蓝鸟儿扑哧着翅膀飞到了她的鼻子上张开翅膀为她擦干眼泪。

“还好有你在我的身边。”木玲佳努力的抑制了自己的眼泪。

月城将军府，满院子的喜色。萧痕在屋顶，他的脚边是几坛美酒的空瓶。他吹着悠远的箫音传在将军府每个角落。

木玲佳借着蓝色翅膀的力量回到了月城。她悬在空中看着喜气的将军府。那屋顶的素色人影定也是萧痕了，他的箫音浅浅却深入人心。

萧痕看着满院子的梨花散落满地。萤火虫从天际飞到了萧痕的面前。萧痕痴迷的看着这些小虫儿想起了穆廉的样子。“为什么她是那么的熟悉？”

萧痕在屋顶睡着了，萤火虫勾勒出女子模样。木玲佳仍然是穆廉模样。她靠近萧痕的脸庞，深深的看着他的愁容。萧痕朦胧中能够感受到穆廉的兰花香：“你怎么会回来？”

萧痕看见穆廉正深情的看着他，她的眼眶有泪。萧痕想要抱住她可是她顿时化作了空气只剩下萤火虫四处飞舞。

他擦擦眼睛发现现在已经是清晨。一切如故，现在眼前的红色更加刺他的心。这一切看起来和他心里所想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理想，可是现在的他却突然有了归隐山林的想法，是什么让他这么有无力感。萧痕根本就想不到，这一直是他的心结。穆廉的名字是他现在想到的第一个。他不放心边境之事，这是他的沉重心事，此刻的他不能够与战友们共生死，反而是在月城安居成为驸马享受一切的荣誉。萧痕根本不爱这些。可是当她看见公主期待又充满爱意的眼神时，他的心就软了。仿佛这就是他必须去做的事情，是所有人都期待的，包括他心尖上的那个名字也是希望他和炎霜公主好好的在一起。

有了爱却不争取，这就是懦夫的表现。萧痕实在心有不甘。他知道昨夜不是梦，穆廉确实来过，他能够嗅到她的味道。

公主仰望着屋顶上站立了许久的萧痕。终于萧痕从屋顶飞了下来。公主担心的说：“将军你还在为边境之事担忧吗？”

萧痕抱歉的微笑了一下。

“父王已经派了程枫哥哥和雨柔姐姐去支援边境幻术大军了。这下了我们月国的盾牌可是坚硬的很呢。”小公主自豪的说。

萧痕看着公主这样无忧虑的表情微笑：“嗯。”

尽管萧痕站在炎霜的面前，但是炎霜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关注。看着萧痕的笑，她宁愿沉溺在此刻的心动中，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夫君，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子，怎可要求更多。因她一国公主的身份，别的女人是绝对没有机会成为萧痕的第二个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