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遥 第14章 第十三章 春道之死

晨光皑皑，木玲佳在冰冷中醒来，她发现自己如同往常般躺在春道蜷缩着的龙背上。她喜欢这冰冷的天地，什么都没有，只有白雪。她不敢相信这竟和金城的景象一模一样。只不过少了一棵老枯树，她用力的推春道，春道的身上抖落了些碎雪团。“春道，这是梦吗？我们回到金城了？”木玲佳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春道被她摇晃的睁开了眼，他瞬间化成人形。眉心一点银，他身穿浅蓝色的丝质衣袍，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坐起。“大呼小叫什么？”他看着周边白雪皑皑，心情大好，开心的身手去感受着雪。“这便是雪城了。”

“雪城？”木玲佳看着春道享受着雪花落在掌心的快乐，心里感觉很欣慰。自从离开金城后，春道很久都没有这样快乐过。“春道，你这件浅蓝衣裳好看的很，是你变的还是你的那位柔儿姑娘为你做的？”

春道笑的像一个孩子似的：“没错，是我的柔儿为我做的。”

木玲佳和春道相视一笑：“大傻瓜。”他们在雪中嬉戏打闹。就像小时候一般无忧无虑。

这是临近傍晚的时刻，因为雪城常年积雪但白天的时间通常较长。每每到了晚上天上只有星河，都是密麻的星点。

李尧早就下了朝，他喜欢作画，但是这雪城处处白雪，所以他通常会化成龙形窜到天上观赏着百姓的各态，回到府里，他回饮酒作画，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画出来。他的府里随处可见的是他所作的画。他的院子里是永不枯萎的红梅。今日，李尧觉得自家院子的红梅格外的吸引人。他放下酒壶，身着单薄的站在雪里，手指端起一朵艳丽的梅花。他仔细嗅着这花的香味，却嗅不得梅花的香，满满的闻见的却是幽兰香。这个味道他日思夜想了许久，这个味道是他触手不可及的，他不敢相信的自顾自地摇头，满眼噙泪的将那幅画浮于空中，细细的看着她的绝世美颜。不禁问道身边的老仆人：“你有没有闻到兰花香味？”

老仆人摇头说：“将军，这里没有兰花味，只有红梅清香。”

“不。”李尧将画收起，他的眼睛顿时温柔，老仆人为他披了一件外衣，他道谢一声便独自离开了庭院。

仆人担心李尧便询问了他，将军要去哪里？

“闲来无事，走走。”李尧对老仆人暖心一笑便大步跨离了。

春道是故意的落在这空旷之地的，因为这是李尧府邸的后院一处较大的空地。他睁开眼看见这处也是惊呆了，这样的地方可是木玲佳最喜欢的感觉了。而现在木玲佳却在回想着在金城与萧痕第一件见面的画面。

缤雪落幕。

苍白的一片中，一个浅灰色高大的身影渐渐落入其中。春道嘴角上扬，瞧见自己预想的人出现。李尧则是惊诧。他站在那头久久，木玲佳是以穆廉的模样出现的。可是她一个回头却让李尧欣喜不已。

木玲佳也是在惊诧中，她一边带着歉意的对李尧尬笑着一边转脸一脸迷茫的看着春道。

三人在这片白地站了许久后，春道打破了僵局。他走到李尧的面前：“李大美男，好久不见。”

“我以为你会不想再见到我。”李尧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会？我带她来见你了。你开心吗？”春道小声的说。

“多谢，可是你不是说木小姐她和我是宿敌？”

“那是两国的事，如果你能够打动她的心，你觉得她还会在乎这些？”春道看着李尧，总觉得他比萧痕更让他放心些。春道转向木玲佳那里喊着她：“佳佳，你快来。”

木玲佳的脸颊泛红。她默默的走了过来看着春道一言不发。

李尧仔细的盯着木玲佳，紧紧的看着她。

春道挡在木玲佳的面前，很嫌弃的样子：“你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木玲佳听春道这么描述道，更是不敢抬头看了。她想起之前李尧与自己的种种，想起李尧深情的眼神。她很愧疚。她想道歉，可是抬头看见的是李尧深情的脸庞，就算雪城是没有温暖，但是李尧的笑容却是能够软化人心的。木玲佳不自觉的跟着他笑了。春道感觉好肉麻的从他们二人中间逃离了。

“李尧大哥你好，许久不见。”木玲佳先开口了。

“我很好，你们还好吗？”

“我们也很好，我听春道说了，你是神龙之后。所以你才能够感知到我。这是你送我的龙吟，谢谢你。”木玲佳随身携带着龙吟却从未使用过。她不想李尧再对自己有任何的牵挂了。她觉得自己给不起他自己的爱意。因为现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萧痕。

李尧看见木玲佳这般的拒绝，他的心头一阵疼痛袭来，全身疼痛不已，他终于忍不住吐了满满一口鲜血。在他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是木玲佳着急的脸庞。

看见突然倒地的李尧，木玲佳不知所措，春道将倒在雪中的李尧扶起。为他疗伤，可是始终不见好转。夜晚终于来临，星域的天空漫天的星，这一片雪中，木玲佳在火堆旁看着春道仍然在为李尧治疗。从李尧倒下后，木玲佳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她似乎能够明白这是为什么了。她后悔自己随着春道来到了这里，如果他们没有来到这里，李尧也就还是好好的。

“你以为让他一辈子挂念着你，见不到你，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排？”春道扶着李尧的身体，可是李尧的脸和雪一样苍白，他的样子俊美脸庞精致，刚健有力的双手此刻也是垂在那里。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木玲佳帮着春道一起撑着李尧。“佳佳，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真的太自私。对于萧痕，你说了放弃却又一次次的去纠缠。”蓝鸟儿突然从问情血中飞出来，逐着春道，春道怒的掐住了它：“你以为留着他你就可以和萧痕在一起了吗？”春道何其清楚木玲佳钟情于萧痕的心意。

“我已经这般了，你还要我做什么？”木玲佳面对春道的怒意，委屈的哭了。但是她紧咬着自己的唇，努力的克制着泪水。

“你看看，你为了他流了多少的眼泪？”春道怒斥着木玲佳。他松手把蓝鸟儿还给了木玲佳：“答应我，这就是你唯一的念想了。不要再回到月国了，永远都不要去见萧痕了。”

木玲佳真的不敢相信春道会这么说，月国是她的家，她不去月国能去哪里？还是与金箭有关，春道厌倦了守护自己的日子了？木玲佳掩藏着泪水，可是她的容貌已经恢复。她能够感受到金箭的力量在沸腾。她努力的压制着。

“李尧才是能够保护你的人。”

木玲佳质疑春道的话，她看着李尧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他？”

“因为情毒牵心。如果得到心爱的人回应爱意的血，他就能够解开牵心之毒，相反，得到的抗拒的话，就会慢慢的走近死亡。他现在以人类自居，所以一切就是以人类的形态而活着，你拒绝了他，他心如死灰所以也就快要一命呜呼了。但是在他死前，你如果能够召唤他回归龙的本身，他也就不会死了。”

“那牵心呢？”

春道愁思满面：“我也不知，牵心是否会影响他。”

“我要怎么做？”木玲佳看着春道。

“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春道反问木玲佳。

木玲佳会意，她抚摸着李尧的脸，深深的吻了李尧的唇。他的全身硬的像冰块一样。木玲佳的金箭之力在窜动。她努力的维持理智。

一夜过去，李尧在木玲佳的怀里醒来。而春道却拖着下巴，看着这两个人，心想，真配。他想李尧变的强大了就比自己陪在木玲佳身边更加的管用了。

木玲佳醒来，看见李尧在自己的怀里，而春道则在静静看着他们俩。“你干什么？”

“我在想我们真傻，我们明明可以去屋子里睡，可是偏偏就是要在这空旷的地方三个人挤在一起睡。”

木玲佳冷笑：“哼，这不是正中你意吗，因为李尧和你是同一个品种的。所以你就努力的撮合我们俩。”

“可不是嘛。但是这天下的美男子们，你木玲佳随手都可以召唤的了。可是这顶尖的美男子都被你打败了，你还不满意吗？其实我也不是不同意你和萧痕在一起，但是你会害死人家的。所以你就不要去惹人家月国的事情了。”春道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他尽快的闭上了嘴巴。

“你说什么？我害死他？月国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去出力，我不是月国的隐臣吗。还有这月神赋予的金箭，不就是为了守护月国吗？你给我说清楚。”木玲佳觉得自己傻的太久了。她为什么向命运低头。

“未国已经盯上月国了。”李尧已经醒了，他坐起，温柔的看着木玲佳。“春道也是怕你有危险。”

“你怎么样了？”木玲佳小心的扶着他。“对不起啊，你的家明明就在不远处，可是我们却让你在这里陪我们挨冻。”

李尧的手握住了木玲佳毫无温度的手：“没关系的，只要是在你的身边，我不在乎的。”

“呵呵，你们俩当我是透明的吗？”春道虽然冷笑着，可是却很开心。

“春道，你快看看李大哥的毒解开了没有。”

春道惊觉李尧毒气已散。他看着李尧恳切的眼神和木玲佳的疑问表情。“毒已经被解开了。”

木玲佳如释重负。“太好了。李尧大哥，你终于不再受苦了，以后你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春道的表情凝住了，李尧，你为什么掩饰自己的毒？

因为我不想让她为难。她应该自在的去选择自己想要的。李尧努力的挤出微笑。你放心春道，我不会轻易的毒发了。因为我知道了我没有爱错人。木玲佳是个好女子，我愿意一直守护她，我绝对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渴望了。我看见了问情血，她始终守着她和萧痕的约定。

春道叹气，摇头。看着木玲佳开心的样子，她这副美艳的容貌真真是害人不浅。

木玲佳怎么会不懂，她最近的灵力突飞涨进，她能够探到李尧的身体。她知道李尧对她是有防备的，但是她还是能够探到那情毒的存在。

“我会留在这里。”木玲佳默默的说出这句话。

李尧和春道同时惊讶的看着木玲佳。“你们俩干嘛？春道你不是说我留在月国只会害死人吗？那我留在星域是不是也会害死人啊。”

“当然不会。这里有李尧为你撑住一片天，你就不会有事的。”春道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尧一眼。

李尧自知灵力很深厚，但是春道怎么会这样赞赏自己呢。“春道你真是过奖了。”

“不，李尧我希望你能够跳出这个圈，不要再在人间有所留恋了，你应该回归神龙族，继任龙神之位。”春道想李尧强大了，他飞升成龙神，那么就可以和所有人匹敌，这样木玲佳会心无顾虑的好好的享受自己的人生了。

李尧知道自己的重担，可是父亲教导过他，就算成神更重要，他也必须在人间保有星域朝臣之位，这样才对得起李家世世代代为臣子的祖先们。他手里的晶珑剑散发着强大的龙王之力。它也一直在牵引着他。

木玲佳觉得这晶珑剑的力量是那么的亲切。“这光，好温暖。”

李尧惊讶，晶珑剑是认主的，除了李尧没有人可以感受到它的气息的。除非木玲佳也与龙神有莫大的联系。李尧越发的觉得木玲佳过于神秘了。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春道。可是春道竟然也是一脸懵。

李尧对府里所有人皆用了屏蔽术。他带着木玲佳和春道在屋子里住下了。此时木玲佳已经穿上李尧为她准备的厚衣裳。她面若桃花，容貌惊艳。春道则还是一层薄衣。他坐在酒桌前，看着这一对佳偶，心里欢喜。“来来来，妹夫快来喝一杯。”春道招呼着李尧。却不想被木玲佳一拳暴揍在地。

“胡说什么呢你。”木玲佳的样子让李尧都看呆了。春道自然也没有幸免。

春道爬起来，一脸痴迷的看着木玲佳：“你知道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样看着我了，从小到大，我都是被你欺负的。你知道的，你长这样我是舍不得打你的。”春道说着说着竟然哭了。“佳佳好坏。”

李尧以为春道喝醉了酒。“不如我送你回屋吧！”

春道手舞足蹈的说：“好，佳佳坏坏，我的妹夫最好啦。哼，人家回去睡觉了。”

木玲佳也是好奇了，她从未见过春道这样。他居然也会喝醉酒？木玲佳很想跟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一道强光挡住了去路。是蓝鸟再次帮她挡住了结界的伤害。“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春道与李尧静坐在窗前，外面天空是茫茫星河。

“春道，为什么木玲佳她能够触碰我的晶珑剑，而且还能够感受到龙神之力。”李尧满脸疑问。

“我也不知道。”春道很慌张。“佳佳她能够承载月神之力，金箭载体，且是月国隐臣幻术之家的继承者，现在她还能够感受到龙神之力。是我想的简单了。”

“她比我们想的都要更强大。春道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你自己。”

“什么？”春道不解。

李尧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春道你本该在神龙族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可是你自小却在金城，你就没想过原因吗？你可是从来没有一天想过回到神龙族？”

“从未。”春道迟疑的回答着。“我只觉得那一道光吸引了我，我必须飞到那里，和佳佳在一起之前的所有我都不记得。”

“木玲佳可能有龙的血统。”李尧很肯定，木玲佳能够御龙，龙本为神界的神灵，没有人能够驱动的了。

“可是她出生时，我就在她的身边，我从未见过她显示龙的任何特征。”

“你为什么这么守护她，这里的缘由你可否想得通。她和月神以及神龙族都有关系。可是据我所知，月神向来与我神龙族没有关联，他对木玲佳又是什么企图？”李尧忽然想起曾经听父亲说过，神龙族向来在神与魔的中立。“春道，你知道的，龙是不能和人结合的，而我算是一个意外。我的母亲替我的父亲挨了那天雷毙命，但是在那之前，我母亲几乎将所有事情都告知我父亲了。春道，你可否知道为何我们神龙族不能够在天界，反而在人间？”

“为什么？”

“兮儿。她是魔族的魔后，同时她也曾是第一代龙神，她的真身是一条黑龙，当年就是因为她与魔相爱，神尊大怒，逐神龙族出天界，而继任者为玉龙。就是我这把晶珑剑龙骨的所有者。非说月神与神龙族有所关联的话，那就是万年前的什么大战了。当时，魔圣和兮儿的女儿奢兮惊艳六界，直至如今就算什么两界忌讳这个名字，但是说起她传言真的不少。”

“奢兮？她是现魔圣的女儿，魔界的圣女，未来的魔圣。”春道好像与生俱来就知道这些。

“魔界与人间唯一的链接就是龙城冰叶镇的生命树所能够开启的灵光大门。但是魔界好几千年都没有开启过灵光大门。现如今没有人知道魔界的任何消息了。但是几千年前灵光大门被开启过，这件事没有多少人能够验证。我记得星石记载过，那年的星域和月国部分地区遭到了空前的毁灭。但是时间很短，许多人就像做了一场梦，醒来时什么都想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设想一下那一天又到底发生过什么呢？”李尧看着春道，希望他能够找出线索。

“毁灭之力。魔？”

“没错，是魔。这场无声的毁灭不可能是魔圣，因为万年以前神魔就停战，互不干戈了。这场无声的毁灭除了圣女奢兮的毁灭之力恐怕就没有旁人可以做到了。她出魔界，到底为了什么？”

“这是否和月神有关？”春道的冷汗滴下来。“我潜入月族时，看过月族的**，金箭的力量，可杀神弑魔，唯独对人类毫无伤害，全看拥有者的心处于什么立场。月神给了佳佳这样的恩赐，基本上是把自己一半的修为都搭进去了，况且最近我们出了金城，月神不断的维护佳佳身上金箭的封印。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窗外星河茫茫。金色光芒带着一些妖娆红光在窗外闪现。一个女子突然从空而降，她的肌肤如凝脂，面带红纱，身姿妖娆，全身戾气。“没错，金箭还有封印之力，你们想金箭封印的可是神力？若是神力，在人间，神力受所有人推崇，月神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去封印这样纯净的力量。”

李尧和春道共同警惕的看着这女子。这女子掀开自己的面纱，一张惊叹六界的脸。

春道大惊：“你。”

“姑娘为何变成这个样子来糊弄我们？”李尧的晶珑剑已经蠢蠢欲动，但是李尧对这张木玲佳的脸只有爱意。

“我，本是神界的一个掌管星河的神婢，我名为星女。我曾是月神殿下最亲密的人。”星女满眼的温柔，却在提起月神的名字后，露出一丝丝的悲伤和悔恨。

“你为何全身戾气？”春道小心的询问着。

星女看着李尧，满眼的柔媚。“李大将军，你有兴趣知道我的事吗？”

“哟，李尧你可以的，这位神女居然对你有意思。”春道调皮的笑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姑娘，我相信你不是来为难我们的。但是你似乎对月神很了解。刚才听你说金箭的的事，我想请姑娘说明白些。”

星女妖媚一笑：“哈哈，金箭自然是要封印起木小姐身上的力量。你们觉得什么是和神敌对的。什么能够被神忌讳的？”

“毁灭之力。”春道不敢相信的看着星女。

“魔！”李尧根本无法把那样美丽的木玲佳与魔联想到一起。

“是啊，木玲佳她，就是魔。你们现在都知道了吧！哈哈，瞧你们一个个的。你们不是都很想保护她吗？呵呵。”

“奢兮？”李尧惊慌失措。春道更是一言不发。

“金箭根本不是月神赋予任何人的力量，是月神对木玲佳，对奢兮的禁锢。他杀不死奢兮，只能够禁锢她。怎么了，听到这些你们怕了？”

“不可能，佳佳怎么可能会是魔。”春道还是不敢相信。

“你不信？”星女大笑：“哈哈，你这条小龙也是有意思，你可知月神和生命树做了约定才换得你去人间守护她一生一世。”星女满眼泪水和嫉妒：“你可知，他为了木玲佳舍尽了自己的修为，你可知他即将殒命。你可知他在偿还，你可知他的无奈。”

“月神和佳佳？是恋人？我是月神舍尽修为与生命树交换而生的？”

星女苦笑：“是的。你只不过是生命树造出来的。这世间，六界之轮是绝对没有你春道的名字的。”

李尧扶住春道：“春道。”

星女突然又泪眼婆娑。我有几千年没见到殿下了。“殿下现在为了保护木玲佳拼命的舍修为，如今你们留她在星域，倒也是对殿下的救命了。”

李尧冷静的坐下看着星女的样子，疑虑多多。“姑娘可否将一切告知在下。”

星女擦干泪水：“我本是掌管星河的神婢，月神殿下是人人仰慕的美男子。而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六界唯一能够配得上月神殿下的，只有仙界的梦仙茉兰香。”

“茉兰香。”李尧细细的念这个名字。

星女继续说：“可是六千年前，发生了一件惊动神人两界的大事，魔圣之女奢兮仰慕月神，她狂妄的想要嫁给月神，却被神尊制止，灰飞烟灭。月神那时差点也快毁灭。自那以后，神界一片祥和。可是我就在月神殿下的神殿里看见了一株诡异的神草，这是月神以灵力浇灌的仙琉草。月神每日细心浇灌，直到有一天，仙琉草竟长成了人形。她的模样妖艳之极。”星女手指轻抚自己脸庞：“这便是那张面容，这是仙琉草的面容，更是奢兮的脸。”星女自怜自艾的笑着：“月神为了把奢兮以另一种形式留在身边煞费了苦心。可是我绝对不允许这个女子伤害到月神，她是魔，于是我把这件事告知了神尊。神尊知道后来到月神殿欲杀死仙琉草，不料月神替仙琉草接住了一切神尊的攻击。月神几乎快灰飞烟灭之际却还是求着神尊能够放过仙琉草，并且以舍弃情心的条件以换取仙琉草的平安。他的心愿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和奢兮有一段新的开始。终于月神失去了情心，自此以后不再动情，但是情心化作月光精灵守护着人间，月国繁花盛境的仙琉草。月神再也没有望过他们一眼。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月神的障眼法，月神还是会通过神镜看人间的一切。他看着月光精灵和仙琉草在一起，他是那么的欣慰。可是仙琉草终究是魔，月神时常以自己的灵力继续去浇灌他，可是神尊发现了，仙琉草不再拥有月神的灵力浇灌，她的毁灭之力毕露，她能使一切死亡，月族深感恐惧，不顾月光精灵的阻挠齐齐诅咒了仙琉草，月光精灵也因此堕入了魔道。他因月神没有帮助仙琉草而有了恨意，他不可能再回到月神身体，因为他是月神所弃下的。月光精灵大开杀戒，他几乎屠遍月国，月神为了守护月国，封印了月光精灵。月神并没有放弃对奢兮的救赎和爱意，他再次以另一种形式，让奢兮存活于世。就是木玲佳。而今木玲佳也已经唤醒了月光精灵破结界而出。月光精灵欲找月神报仇。”星女冷冷的看着春道：“若不是金城结界被破，月光精灵根本不知木玲佳之事，而月神更不会再面临灰飞烟灭的危险。”

李尧听完深深的叹气：“原来木玲佳竟如此不平凡。那星女你又为何变成了这样？”

星女冷笑：“月神如此呵护仙琉草，仙琉草根本没有显露毁灭之力。五百年前是我杀了月族的所有长老栽赃给了她。我被月神驱逐出界。我再也回不到神界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春道感觉听完了这一切，不过也就是有情人的往事罢了。同时春道再一次的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

李尧更是叹气：“星女姑娘，你想得到感动六界的心，其实不就是月神的心。”

“你这是否定了所有对木玲佳的真心吗？没错，只有月神爱她。但是我不会让他来到人间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我要杀了月光精灵我要取出金箭，将月神变得完整。我不要他再被情所困。”

“这一切佳佳都不知道。”春道想起往日的种种，他知道自己所知的木玲佳就只是木玲佳，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的背景。她就只是木玲佳。

李尧沉默的看着星女。

“罢了，我要带她回去。我要带她离开所有的一切，她只是我的佳佳。她什么都不知道。”春道失望了。

星女阻拦春道：“你还想带她走？你让她把金箭还给月神。”

“星女，不可，金箭是封印木玲佳的神物，如果没有了金箭的封印，魔女毁灭之力岂是我们所能够抗衡的？”李尧冷静的样子让春道害怕。

春道知道自己不应该哭，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李尧，我看错你了。星女，你怎么就能够认定佳佳没有金箭就可以伤人。她的本意绝不会是这样。我相信佳佳，月神更相信佳佳。星女你若是违背了月神的希望。你觉得他还会接受你的爱意吗？你做这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

春道夺门而出。却又折回。他使出全身的神力将李尧的身上那画心收于掌中。“她不过就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少女，不劳烦你再牵挂她。”画心上的画消散无形。春道将木玲佳在李尧的生命毁灭的一干二净。“告辞，道不同，不相为谋。”

星女依然不肯放过春道：“你不能走，我纵然不能对木玲佳做什么，但是你，必须得死。只有你死了，月神和生命树的交易就荡然无存了。他多少也会恢复一些修为。”

春道挣开了她。“我不会死，我还要保护佳佳。就算你们所有人都畏惧她，我也要保护她。”春道冷眼看着李尧：“你们想要她死，想要她从六界消失，我春道决不允许。纵然我没有这个能力，我也会拼尽全力守护她。我是为她而生的。”

······

木玲佳踌躇不安。蓝鸟似乎能够感应到什么，它探出了头。它再次为木玲佳打开了翅膀。木玲佳褪去了星域的衣服。她身着黑色轻纱。她不自觉的流泪，她的容貌毕露。她借着蓝鸟之力冲出封印。没想到春道的结界竟是这么不堪一击。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破碎的结界光：“不会的，春道的结界怎么可能会这么脆弱。”她挥动着蓝色的翅膀，用幻术将自己隐形。她循着春道的味道，一直找。

终于她找到了春道，可是春道已经倒地，他奄奄一息的看着木玲佳，满眼泪光。而站在他身旁的是李尧，李尧的手上还沾有春道的龙鳞。李尧不可置信的看着木玲佳。他看见了木玲佳满眼的悲伤，心竟不自觉的痛。星女在一旁冷笑。

木玲佳立刻跪在了春道的身边，她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她抽泣着：“不，春道。春道。”她觉得身边什么都没有了，她只看得到春道身上散着白色的光。她听不见春道说的任何话。

李尧想要去安慰木玲佳，可是星女却一边冷笑一边阻止着他，可是李尧还是走到了木玲佳的面前。可是她眼睛血红，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她的右肩发着强烈的金光。星女看见这金光，立刻怔住，李尧和星女齐齐被光刺透了身体，他们痛苦不堪。分毫都接近不得木玲佳的身边。

春道的手为木玲佳拭去了泪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的佳佳，是六界最美的女子，最情深的好女子。我的佳佳只想做一个好好感受爱的平凡女子。我会守护你的。我会一直守护你的。你不要哭，不要哭，我喜欢看你笑。”

“我们回家。”木玲佳嘶吼着。她的声音万般痛苦。

“佳佳，不要恨。我只愿你做一个平凡的感受爱的女子。待你尝尽了爱的滋味，我就不再那么重要了。忘了我······”春道变回龙身，却全身闪着金光，它像星星一般凝聚，飞向天际。

木玲佳身上的蓝色翅膀顿时扇动，飞起。李尧看着木玲佳悲痛，这一切都不是他本意，他自责不已。“木玲佳。”

可是木玲佳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自言自语的飞走了。“春道。”她一直念着这个名字。她忘记了一切。

月丛林。蓝色翅膀努力的扇动着。蓝鸟竟变成一个人形，他正是萧痕的样子。“佳儿。对不起，我只能在你无意识的出现在你的身边。不要难过。”

神界，月神殿。修为快耗尽的月神，顿时恢复了一半的修为，他精神了不少。他看神镜，月丛河畔，木玲佳精疲力尽的睡在草地上。那只蓝鸟正深情的看着她。月神发现木玲佳的封印就快被冲开了。他使出灵力想要加固。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再也不能够传达到木玲佳的身上了。她拒绝了。“怎么可能？”月神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一缕白光幻出一条龙。是春道。

月神看着春道不言语。“你？”

“原来我竟与你长有一半的相似。是你的灵力创造了我。我已死，生命树自然要将你的修为还给你。”春道的面容安详。“虽然我本就不该存于这世间，但是我谢谢你能够让我遇见佳佳。我很幸福。但是佳佳不会再接受你的灵力滋养了。她终将苏醒，你和我不能够阻止她。这一生，让她随心所欲的做木玲佳吧！永别了。”春道的模样消散。月神哀叹。

······

月光平静柔和却不似从前那样灵力充沛。木玲佳心如死灰的醒来，看见蓝鸟一直在活泼的跳跃。可是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蓝鸟叽叽喳喳的。木玲佳的头很疼，她抚着自己的头：“头好痛。春道呢？”

蓝鸟儿目含泪光的看着木玲佳。

“蓝儿，你怎么了？春道是不是死了。”木玲佳目光呆滞的看着平静的河面。自顾自的说着话：“星域的事就像是一场梦。”

就在木玲佳刚刚忆起李尧和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杀害春道的样子时。蓝鸟儿飞到空中，变出幻象。

“佳佳，不要恨。我只愿你做一个平凡的感受爱的女子。待你尝尽了爱的滋味，我就不再那么重要了。忘了我······”春道变回龙身，却全身闪着金光，它像星星一般凝聚，飞向天际。

幻象消失。木玲佳大哭。“我不恨，不恨。”她努力的谨记春道的话。可是她同时更不能够那么深爱她的李尧怎么可能会杀害春道呢。木玲佳把一切的责任归于那个长得与自己一样的女子身上。“是否有什么误会？我要回去。”木玲佳刚起身，蓝鸟儿就阻止了她。蓝鸟儿变成了春道的模样。

“佳佳，别去。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蓝儿。”木玲佳看见蓝鸟儿的幻象感动的哭了。

“别去星域，我陪你走。我们离开这人间。我们去灵界。”蓝鸟虚幻的身影在黑夜中格外的明亮。

“春道说，神和仙还有魔死了都会变成没有思想的灵飘荡回灵界，他曾说那里荒芜，但是现在春道不在了。他肯定变成灵了，他一定去了灵界。蓝儿你带我去吧。我要去。”木玲佳想抓住蓝鸟的手，却扑空了。她反反复复的去抓。最后她瘫在地上大哭：“你们都离开我了。只留我一个人。我活在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盼头。不如死了算了。

“姐姐？”这个声音深沉，却又让木玲佳熟悉。

木玲佳抬头，泪眼婆娑，一个身姿挺立的少年身穿白衣。他的目光清澈。木玲佳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

少年惊喜的看着木玲佳，眼底全是笑意和羞涩：“姐姐，果然生的这般动人。”

“隽哲？”木玲佳擦干泪水。她毫无防备的被看见了本貌。

而蓝鸟的幻影随着隽哲的出现早就消失无踪迹。

木玲佳依然沉浸在失去春道的痛苦中，她没有发现隽哲长大了许多。他的个头蹿的格外高，整个人都更健硕了。他更像个男人了。他的手扶着木玲佳的肩。“姐姐你怎么了？”隽哲很担心木玲佳。

“春道死了。”木玲佳面无表情的流着眼泪。

“怎么会？前几日我才和你们在一起。春道哥哥到底是被谁害死了。”隽哲焦急的询问着。

木玲佳真的不相信是李尧，但是那明明就是李尧。木玲佳不愿开口。“隽哲。你离我远些。我是个不祥的人。”

“不，姐姐是善良的人。我喜欢姐姐，我要陪着姐姐。”隽哲小心的看着木玲佳。“姐姐我愿意像春道哥哥以前守护你一样，守护在你的身边。”

“不，你回去。你有你的责任。”木玲佳一把推开了隽哲。她挥动着蓝色的翅膀向天空飞去。任由隽哲怎么追逐都毫无靠近。隽哲就这么看着木玲佳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懊恼不已。

木玲佳呢，她哪儿都回不了。她想去向李尧问清楚，可是她只要一想起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很不舒服。她在李尧的身边。很显然；李尧护着她，原来自己一直都是那个女人的替代品。李尧杀春道恐怕就是为了自己的金箭吧，他也想得到这个力量，振兴神龙族吧。木玲佳一直胡思乱想着。她越想越难受。她决定还是去星域一趟。她用力的飞到李尧的府里。依然是那一片雪。只不过是在黑夜。星河依旧。

李尧站在雪里，好像等了很久。木玲佳手蕴寒光向李尧劈去，李尧丝毫没有躲避。木玲佳带着深深的恨意将右肩的力量提升。她能够感觉这种力量和自己的恨意融合在了一起。李尧准备接受她的杀戮，可是晶珑剑挡住了木玲佳的金箭攻击。木玲佳和李尧双双受伤。李尧更是口吐鲜血。木玲佳擦试了嘴角的血，嘴角上扬：“你想要金箭？得先杀了我。看，这就是你一直欺骗的我的脸，你喜欢这张脸是吗？”

李尧想起春道说的那句话，他说木玲佳只是木玲佳。“木玲佳。”他满眼泪水却面无表情。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木玲佳冷笑。“你为何杀了我的春道，他知道你喜欢我。他一直劝我接受你，他相信你就是能够守护我的人。可是你却杀了他，现在还伤害我。”

“木玲佳。你······”李尧承受不了伤痛，他视线模糊了。

“怎么，你不是下一代龙神吗？为什么频频被我所伤，怎么，你还爱我？”

“佳儿。”李尧伸手轻轻的握住了木玲佳的脚。即便你是魔我依然钟情于你。“不是我。”李尧倒在了雪中。

木玲佳听见了李尧说的最后一句。“不是你，不是你？”木玲佳扶起李尧。李尧很快的醒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佳儿。”李尧心痛不已，我原本以为我真的如他们所说不爱你，可是为什么看见你哭我会这么在意。

“李尧，到底是谁杀了春道？”

李尧回想着。他记得是春道和星女联手借他之手杀死了春道的。春道死是为了还给月神修为的话，木玲佳不就知道了一切。他不能够让她知道。她已经那么苦了。他不想她陷入痛苦。即便知道了月神的爱，木玲佳现在这样也无法去爱月神。她现在只是一个人间少女，什么都不懂。她不该去承受奢兮的那些痛。

星女的出现让李尧失了方寸：“是我杀了你的小白龙。你来杀我啊。”

“你是谁？”木玲佳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心惊不已。

“我，我想要你的金箭。那小白龙整天保护着你，我不好下手，现在你来了，正好，把金箭交给我吧！”星女媚笑着，丝丝魅惑。

李尧用晶珑剑护着木玲佳。“你想做什么？”

星女欲接近，木玲佳却提升金箭之力护身，星女被金箭的光弑伤了脸，痛苦的尖叫着逃跑了。

星女走后，李尧和木玲佳一起倒地。“木玲佳，你只是木玲佳，一个人类女子。”

“嗯。”木玲佳眼里星光闪烁。“原来春道说的都对。金箭是我不能够和任何人在一起的理由。”

李尧擦了嘴角的血，温柔的看着木玲佳。“我陪你好吗？”

“不，我不会再连累任何人了。”木玲佳使出全身幻力传输到李尧的身体。李尧的伤口全数痊愈。木玲佳的身后那对蓝色的翅膀把虚弱的她托起。李尧握紧了木玲佳的手却因为那对翅膀和金箭的阻碍之力，让他抓了个空。

“木玲佳，你去哪里？”李尧焦急的呼唤她。他化作龙身飞向她。他被金箭的光灼伤身体也没有放开她。“别走。”

“放手吧！我就算留在这里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不会和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在一起的。”

李尧心痛的无法呼吸了。他松开了木玲佳。他倒在了雪里。“你要相信这世间有很多爱你的人。木玲佳，我就是其中一个。就算你和我是对立的，我也无悔。”

“爱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放弃吧，李尧。”木玲佳面无表情的走了。

愿你忘了我。

愿你忘了我······

李尧这几日一直回想着木玲佳决绝的眼神，也许自己根本就没资格记挂她。她是魔界圣女，她为了月神可以跨越两界不问生灵的去爱。她最爱的应该是这个同样在用爱回馈她的永远无法触碰的恋人吧！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李尧苦笑。他再次拿出画心，却怎么都没办法画出木玲佳的模样。“就算一个念想，都不让我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