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潮当时就觉得裤裆一热,两眼一翻白,就那么吓晕了过去。xinghuozuowen浑浑噩噩之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睁看眼,天色已经微亮,他躺在病床上,他的媳妇正带着娃守在旁边哭泣着。看了看自己媳妇的那张脸,他将双眼闭上然后又睁开。他生怕是自己看错了,生怕身边站着的这位顶着一颗男人头。
“你没事吧?”夫妻俩同时开口问对方。
“昨天夜里让你去检查一下,你倒好直接摸电门上了。”见李镇潮醒了,他的媳妇将眼泪一收,转而在那里抱怨起来。女人不是抱怨别的,而是抱怨自己男人将自己吓了个半死。男人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万一要是有个好歹,对于她们母子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祖传秘方,专治疑难杂症。男科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代写请柬,讼状,家长签字,长篇作文。另接摸骨算命,过阴,驱鬼辟邪。有意者请扫二维码私聊!”在医院躺了一天,确认自己没事之后,李镇潮就决定出院了。这玩意住不起啊,一天啥也不干就要好几百块。他寻思着,有这钱还不如给婆娘娃娃买点衣裳什么的。回家的路上,打电线杆子上他看见了这么一条广告。最后那句驱鬼辟邪,让他不由拿起手机扫码加了对方。
“看头像是个老道,没成想您这么年轻。这事儿就真托付给您了!”李镇潮的把事情的经过讲完,接着对我连连点头道。
“今晚去你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师父还等着这钱去涮锅子,我决定今晚就去李镇潮家帮他料理了这件事。李镇潮闻言,长吁了一口气。
“您可是我最后的指望了,要是处理不了,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不求别的,只求您帮忙把那颗缠着我们的死人头给弄走就行!”李镇潮双手合十,连连对我拜着道。
“您光站着做什么?坐着歇歇脚,家里也没有好招待的,晚上咱们吃火锅。道长,你能沾荤腥吧?”到了李镇潮的家,他媳妇连忙张罗起来。孩子看起来还是有些没精神,眼睛始终朝家里四处打探着。我看了看他家的沙发,走到了那孩子的跟前。
“多大了?”我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就这个动作,已经让我觉得有些费力。要是放在一个月之前,我肯定控制不住轻重在孩子头上打个包出来。
“8岁!”孩子看着我身上的道袍和剑,显得很有兴趣的伸手摸着。我将手里的剑递给他,他很费力的抱着抚摸起来。不觉之中,一道冰冷的寒意从他身上被引了出来。
“呛!”一声剑鸣之后,寒意消散无踪。而突如其来的剑鸣,则让李镇潮夫妇俩吓了一跳。
“别玩剑,待会割了手怎么办?”李镇潮急忙赶过来,将宝剑从孩子的手里夺下来还给了我。我接过宝剑,对孩子笑笑,然后打量起李镇潮的家来。
“您坐”她媳妇给我倒了杯茶水,然后指了指沙发。
“我站习惯了,站着挺好,你们不用在意!”我对夫妇俩点头说道。
“道长多吃点!”火锅很快被端上了桌,除此之外还有一碟花生米和一道用胡萝卜丝,粉丝,芹菜丝做的凉菜。我就站在桌边吃着火锅,这让夫妻俩感觉很有些不习惯。一个月的时间,每天师父都会让我喝下去七八两酒。一个月内,我的实力在涨,酒量也在涨。喝了八两酒,吃了八口菜,我便对李镇潮夫妻两说了一声吃好了。有我站在一边,他们也显得局促。将茶几上的打火机拿起来,我转身去了阳台。
“嚓”点了一支烟,我眯了眯眼看向楼下。李镇潮家所在的小区,跟刘晓筠家有八分相似。站在阳台上,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还在刘晓筠家。
“道长喝茶!”李镇潮的媳妇给我端来了茶杯,我点点头对人道了一声谢。
“道长今晚,可还要准备些什么?”她将茶杯放在一旁,犹豫了一下问我。
“例如一些符啊什么的,要是需要的话,待会我去买!”她接着说了句。
“哦,不用,有剑足矣!”我提起手里的剑,对她笑道。不管对方是什么,你要相信一剑下去对方必成齑粉。我的脑子里,响起了师父的话。
“任它花里胡哨,我以一剑破之!”我摸了摸嘴唇上的薄须,嘴里自言自语着。见我有些神神叨叨的,李镇潮的媳妇连忙转身进了屋。
夜里他们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看着电视,而我则依旧站在阳台上。他们的心思不在电视上,我的心思则不在他们家。熬到了十点,孩子熬不住说想睡觉。
“让孩子睡吧,没事的!”夫妻俩齐齐探头看向了我,我端起早已凉透的茶喝了一口说道。
“你们也睡,我把事情办完就走,门会给你们带上!”十二点,李镇潮夫妻两也开始哈欠连天。我走进客厅,自顾续了一杯茶说道。
等到夫妻俩提心吊胆的进了卧室,我将手里的剑轻轻放在身前,就那么闭着眼假寐起来。
“啪哒”玻璃窗上传来一声响动,我睁开眼朝外看去,天上下起了雨。黄豆一般大小的雨点子,开始加速朝地上落着。屋里传来了几声咳嗽,我知道李镇潮夫妻并没有睡着。屋里逐渐有了些水汽,并且越来越浓。我右手握住剑鞘,左手缓缓搭在了剑柄上。
“滴答”一滴水珠掉落在地上。屋子里的灯随之闪烁了起来。我搭在剑柄上的手掌猛地一握,随后展臂拔剑转身就刺了出去。
“噗!”一身闷响,屋里的水汽急速退去。随后啪嗒一声,一颗木雕的骷髅头被我斩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木雕的骷髅头里,掩藏着森森白骨。我缓缓收剑,极力控制住有些颤抖的左手。这一剑,已经耗费了我全部的力量。体内的镇魂咒,又开始让我觉得痛苦难当。
“妥了,告辞!”我捡起被我劈成两半的骷髅头,对着卧室里招呼了一声,随后迈步朝门口走去。才走到门口,我便心生警觉。就那么站立在门前不动,我闭起眼侧耳倾听起来。门外隐约传来了呼吸声,似乎有人在外头窥探着屋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