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入正轨 第6章 花灯愿望，直接坦白

魏书衍抱着姚星泽，听起来像是抱怨却又略微带些宠溺的说道：“你不早说，为师都抱了你一路了。到了，下来吧。”

不过过了一会儿，魏书衍又在脑子里面思考了一下刚刚姚星泽说的话，问道：“你以前乘过飞剑？”

姚星泽如实回答：“娘会御剑，小时候带过我到处飞。”

“那你娘会的挺多。”

魏书衍没有在深究这个问题。转眼就拉着姚星泽去了人群。

魏书衍平时不是修炼就是修炼，很少有机会出来玩，以前师父倒是带他下山历练过几次，顺带带他出来玩了一下，可是自从师父不在后，他一个人也就再也没来人间玩过。

魏书衍手里牵着姚星泽，东窜一窜，西窜一窜，年轻的面容，纤细的身段，墨蓝色道袍穿在他身上显出了一种小公子的气质。

魏书衍这也看一看，那儿也看一看，和姚星泽比起来显得他才更像个孩子一样。

姚星泽被魏书衍拉着，一路上一直盯着一个波浪鼓，看了老半天了，却一直没有开口。

魏书衍从姚星泽旁边探出脑袋，问道：“喜欢那个？”

姚星泽小孩子嘴硬道：“不喜欢。”

不过魏书衍已经到了摊位前，拿了一沓钱给老板说道：“老板给我来一个。”

转身，把波浪鼓给了姚星泽，“给。你师尊我有钱，又不是给你买不起，喜欢就说。”

姚星泽拿过师尊手中的波浪鼓，眼神亮晶晶的，刚刚还是不喜欢，现在又改口道：“谢谢师尊。”

魏书衍继续牵着姚星泽到处穿梭，也不忘偶尔人多的时候回头叮嘱一下姚星泽道：“人有点儿多了，你可别跟丢了。”

街上有两位这么俊俏的帅小伙儿，旁边卖糖人的阿姨的招待都变得热情了许多，笑着打着招呼：“哎，这位公子带着弟弟出来玩儿啊。要不要给小朋友买个糖人啊？哎呦，这小朋友脸蛋儿是真白净啊，长得真乖。”

姚星泽感觉这阿姨太热情了，突然就开始装起冷酷，淡淡的回了卖糖人的阿姨：“我不吃糖。”

这路边阿姨见小朋友实在可爱，故意吓人道：“哎呦，挑食的小朋友可是会被妖怪抓走的哦。”

姚星泽一听这个话就有点不高兴了，嘴里嘟囔道：“妖怪不会随便抓走人类的。这个世界上有好妖。”

魏书衍刚刚还一直看着，这个时候突然插嘴道：“嗯。这话为师认同。吃人的也不一定是妖，有时候人也会吃人，人吃人更恐怖。”

魏书衍想起了自己曾经和师父游历时经过的一处被鬼气笼罩的海湾。

那些海妖把族人聚集起来准备逃离这片海湾，而那些人类还在沙滩上摆着牛鬼蛇神的画像祭祀活人。

“师尊……”，姚星泽看着魏书衍，整个人看着呆呆的。

师尊说认同自己的话，那如果师尊知道自己是半妖呢，师傅会不会不建议。

阿娘说过，拜师最重要的就是——诚。

师尊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不该对师尊有任何欺瞒。

可姚星泽还是害怕，最后只是盯着师尊看了看，又低下了头。

姚星泽低下头的瞬间，魏书衍正好歪过头去问道：“不吃糖人，那你想吃什么？”

姚星泽一抬头，看到远处了，眼睛便又一眨不眨的盯着河畔的花灯，开口道：“……我想放花灯。”

魏书衍被他这跳跃性回答整无语了，道：“为师问的是你想吃什么吧……”

不过看着小家伙还是眼巴巴的盯着花灯，魏书衍两手一摊，妥协道：“算了，为师也想放花灯了，走吧，在前面那个湖边儿好像就有卖。”

魏书衍拉着姚星泽去河边小贩处买了两个花灯，拿着笔向姚星泽问道：“想在花灯上写什么？你现在应该不识几个字儿吧？你说，为师帮你写。”

“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

……

这是阿娘经常说的话。

魏书衍听到小小的姚星泽脱口而出的这句诗，这次是真的沉默了很久。

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问道：“……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儿吗？谁教你的？”

“阿娘教的。”

阿娘经常把这件事挂在嘴边，自己也就记住了，应该算是阿娘教的吧。

魏书衍默默的在花灯上写着诗，很真诚的夸道：“你娘把你教的挺好的。”

这么乖一小孩儿到底是怎么成为妖帝的，魏书衍现在已经不觉得这小子是在骗他或者耍什么花招了。

刚刚念那句诗时，那个眼神，根本骗不了人。

现在的姚星泽，就只是一个乖的没边并且心地善良的小孩儿。

魏书衍有些庆幸，自己遇到的这个姚星泽还是个淳朴善良的人，但转念又思索起来，姚星泽为什么会变成妖帝。

思索中还掺杂着一丝自己都查不可觉的心疼。

魏书衍就这样一路上思索着逛了一晚上，看着天色渐暗，铺子都快开始收摊儿了，终于想起来要找个旅馆。

魏书衍忙不迭的往回走了一圈，找到了一间客栈，快速的给钱道：“一间房。麻烦了。”

一间房比较安全，免得姚星泽一个人住遇到什么危险，他来不及赶到现场，魏书衍是这样想的。

掌柜的楼下还有满桌的客人，便没有自己带着两位上去，只是说了地点道：“好嘞，两位客官的房间在三楼右转最里面。”

魏书衍上了三楼，进去之后就往窗户上一坐，看这个样子像是准备靠着窗沿睡觉一样。

魏书衍平时的性格就是一个挺喜欢潇洒的一个人。体现在，地上有石凳子不坐，吊儿郎当的坐树上，有床不睡，靠着窗沿看月亮。

魏书衍望着窗外感叹道：“风景不错。”

这三楼的窗户能看到夜市里面的男女老少来来往往，还有湖畔的花灯灯火通明，甚至可以看到某个黑暗的角落躲在一起亲吻的男女。

但是魏书衍看了半天还是回头看了看姚星泽，道：“都这个点儿，你该睡了，乖徒儿。”

姚星泽手里还拿着波浪鼓，这时候也不胆怯了，直接问道：“那师尊呢？”

魏书衍抱着手靠着床沿，道：“大人睡觉都很晚的。为师喜欢坐在窗户上看风景。”

“星泽也要看风景。”说着他也做到了魏书衍脚边儿的窗户上。

魏书衍有些嫌弃的开口：“你这小孩儿看个什么的风景？你看的懂吗？”

姚星泽直接童颜无忌：“那星泽就看师尊。”

魏书衍觉得有意思，像哄孩子一样道：“哈哈哈哈，行啊，那师尊好看吗？”

“好看！”

魏书衍用手撑了撑自己脑袋，吊儿郎当的开口道：“现在不怕为师了？”

姚星泽回答：“以前也不怕。”

魏书衍继续问：“那一开始干嘛怯生生的？”

“因为我觉得师尊不喜欢我。”姚星泽这个时候的回答明显就没那么自信了，又把头低了下去。

其实他的感觉还蛮准的嘞。

不止不喜欢，甚至还有好几次都想直接杀掉。

不过魏书衍看到那么伤心的姚星泽，摸了摸鼻子开始给自己找补，安慰道：“刚开始是有点儿吧，不过现在挺喜欢你的。”

“当然了前提还是你不干坏事当个乖孩子，为师才喜欢你。”

只是说到这句话时，魏书衍眼神里的眸色微微暗淡了下去，转头去看了月亮。

他现在是真心希望自己这个小徒弟不要变成妖帝。不要让他们师徒走向对立的结局。

魏书衍已经有半晌没说话了，姚星泽也一直坐在窗边没走。最后还是魏书衍主动开口说道：“现在还不去睡觉吗？”

“师尊……你在伤心吗？”

……

魏书衍有点疲惫的开口道：“……去睡吧，乖。”

姚星泽没有走，还坐的更近了些，对魏书衍说道：“弟子陪着师尊。”

魏书衍开口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师尊在伤心呢？”

姚星泽如实回答：“阿爹伤心的时候，也喜欢假装没事，然后坐在窗户旁边看风景。”

魏书衍眼神中突然就多了一丝试探，开口问道：“你爹娘不是普通人吧？”

“……”

姚星泽半天也没开口，魏书衍在心里怪起自己来：魏书衍你也是，何必为难小孩儿呢？

魏书衍又转头去看月亮，满不在乎的说道：“不想说就不用说。”

姚星泽却突然抬起了头：“他们不是普通人。”

世界上也有好妖——这话为师认同。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魏书衍还没反应过来，姚星泽就已经开始了坦白。

“弟子……弟子不敢欺骗师尊，阿娘曾教过我，拜师最重要的就是诚。弟子之前对师尊并没有坦诚相待。”

“弟子的阿娘其实是悦神后人，阿爹是一只蛇妖，弟子其实是半妖。”

说实话，魏书衍还真有点惊讶，或许他在一开始就把这个孩子想的太坏了，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再说话的姚星泽。

又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道：“等等，那我救的那条蛇……”

姚星泽回答：“就是弟子……”

魏书衍看着地上跪着的姚星泽，把他扶了起来，“身体抖什么？说出来的时候不是挺不怕的吗？”

“弟子不怕死，弟子怕师尊失望。”

“失望什么？为师早就知道了。你真觉得自己那点小法术能瞒的过为师。”

其实的确可以。

姚星泽也是悦神后人，身上的神性气息掩盖了妖气，如果魏书衍不是提前就知道，的确没办法一眼就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