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 第6章 第 6 章

史三见爷爷一时还难以取胜，赶紧从驴上跳下来，鞭子甩开，瞅得准准儿打了两下，——“嘎！嘎！”来者见又有帮手撵上来了，随即将身一缩，正如一缕轻烟拂过，瞬间就不见踪迹了。期间，鞭子打上驴也不跑。撵到跟前，爷爷本来好好的人，突然又一头栽倒了，听他嘴里也胡说开了：“你这个驴日的，你不叫我去就算了，你为啥又藏到这些把我抬下来？”史三见爷爷糊涂过去了，只能把他抱起来，学搭口袋的搭到驴高头了，驮上出了沙坑，下去就是岗险沟，正就是潘家咀子进人庄子的那条沙河。此时天色微明。史三大声喊：“爷爷，爷爷！”问咋了？说：“你这阵子感觉怎么样？起来起不来？”爷爷从驴背上跳下来了，说：“这会儿感觉清生的多了。”问：“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说：“我估计，就是潘家咀子姓冯的那个羊倌，是冯砂锅子的儿子，也是个好拳膀手。半辈子了，又没有娶过婆姨，一天就爱和人争强斗狠。多少年了，再就没有见过这个人。以前和我比试过，结果被我打残了。想是又苦练了几十年，今个又跟我较量来了。刚才过来，我也没有在意，也没有想起来是那，没有言语就把我从脚把腕子里抓住抬下来了。我也看见那把我抬下来的，跌下来打斗的我也清楚，打罢就啥也不知道了。怎么到这些的，越就不知道了。”史三说：“我看你们两个人的武艺相当，功夫也不分上下。心里一急，我就甩给了几鞭子。谁知，就地子又不见了。才说把你抱到驴上驮出来了，就听你嘴里说的‘不叫我去就算了’什么的，因此上猜想你可能认识这个人……”爷爷说：“我也看的清清儿过来了个人，黑地里，模样子又看不清楚。两个人一交手，才从他使唤的套路，出手的狠辣程度，想起来是冯家的那个娃子。”

结果把煤装上返回来，天已经就大亮了。过了沙窑，到平摊上，心里一下子就亮堂了。把口袋搡掉，又把驴放开吃了一阵子。正当口袋搭上准备走时，又过来了两个潘家咀子的人，说的，“沙窑里是抹了脖子的两个人。早了，正就在那个沙坑里。一个姓冯，是潘家的羊倌。听人讲，不知和什么人比武去了，输得很惨，腿也被人打断了。心里不服气，但是又技不如人，想不通，还没办法，干脆就自杀了；一个是潘家的丫鬟。两个人总就偷偷儿好下时节也大了，听说男的自杀了，自己也就不想活了，一个人跑到那些哭了一天一夜，最后也抹了脖子了。”史三爷一听，瞬间头皮子就发了麻了，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当时就懊悔不已：“才说遇了个冤屈鬼！你说，输了还可以有下次。不服，练好了可以来再比。至于自杀吗？心胸狭隘，不当人子。当然，比武的事情，必定就有伤损……”

结果人走掉，又就想起来师傅曾告诫过他的话了，随便对孙娃子也讲了：“拳法者，卫身御辱之善术也，全是打斗的技巧。悄悄儿到没有人的地方练去，有坟的地方就特别好。你不想么：黑天半夜，胆子小的人不敢去。没人干扰，你的心才能够静下来。心静，才能够意专；再一个，你不要小看套路，它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老先人从实战中摸索出来的，决不是有些人说的花架子。每个动作都有每个动作的奥秘，只是你还没有上心，还没有练到精熟，还没有悟出来。有些地方，可能教你的人自己也不懂。有些是知道，但出于种种顾虑还没对你讲；再就，不能让人知道你练功的。尤其是不能张扬，一张扬，总有人想和你比划一下。有时候你不比不行，一出手，说不定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史三听了，还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道理，自就心里考虑的是：“两个冤屈鬼都遇上还麻烦了。不行，从今以后，我得加倍往好练。冤屈鬼啥时候还找上来，人你提前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