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 第343章 第343章

话说史三饥一顿、饱一顿，走两天、停三天，迤俪而来。过了旋窝铺，到了固北县。这天又走到了晌午偏。抬头时，但见炎炎白日当空。稍远处，地上的脉气，隐隐蒸腾，款款上浮；朝前看，土路子没有尽头，蜿蜒曲折，伸向了远处。背的水早就喝完了，只觉得口渴难耐，一步挨一步往前走。忽一下发现：就在前面的坡顶上，分明是一个旧羊圈。因强打起精神，加快脚步往来走。

听见门外头狗的叫声，一位年长的妇人从窝铺子里出来了，站到坡顶上，远远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过来了。老妇人头戴黑巾，穿着破旧。史三上前，躬身问道：“阿娘，行个好，你们的喝的水，有了就给上一口？”看这个娃就像是落到难中了，老妇人立定了望着他，说：“我们的是窖水呀，你但不挑残，就给你灌给一壶也没原因。”史三勉强一笑，赶紧把水壶从肩膀上拿下来了，有气无力说：“有喝的就不错了，还什么的挑残呀！”老妇人再没有做声，把水壶接住，返身进来灌满，就又拿出来递到他的手里了。“多谢阿娘！”感谢的话一出口，史三抬起水壶就喝。老妇人忍不住发话了：“这个尕娃你慢慢喝，小心教水呛下。”史三把水壶拿开，望着老妇人又笑下了，“阿娘，你放心，呛不下！”话说罢，就又站到原地灌了一气，方才心满意足。

老妇人怀疑：“看这个劲儿，八成是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因进到窝铺子里，又拿出来了两个窝窝头，一股脑塞到史三的手里了，说：“也不知你是到哪里去的。多的忙，给你也帮不上，仅这两个窝窝头，拿上了路上吃去。”史三接住，一嘴就吃掉了半个。恰在这时，本来在远处卧的狗，突然跑过来了，站到坡顶里，只管望着远处摇尾巴。老妇人抬头，早也看见羊群自个儿回来了。因回头，朝窝铺子里大声喊：“娃他大，你出来了看去，羊不吃草了，回来吃水来了！”

就又见一个老人，头戴一顶小白帽，出了门了，趿拉了一双圆口子鞋，一面往身上披了个单褂子，一边又絮叨：“你就教它来！我过去打给些水教喝去，饮罢再凉一凉，原赶出去教吃草去！这个么，有个啥嚷头？老娘不吃剩饭是奴的旧营生！”抬头时，早又看见屋里来的人了，看这个娃子两眼有神，英俊挺拔，怎么又是乱蓬蓬的一头长发？史三赶紧问好。阿大站住了，说他：“我看你也是穷苦人家的娃子。你现在不着急走吧？干脆这样，你过去把水打出来，把羊饮上。我进去把剃头刀找出来磨好。完了再把羊圈下，我给你把你的这个头剃一下，你看乱蓬蓬的像个啥样子？就说是人穷些，精神面貌不能差！”

史三笑着答应了。阿娘也忍不住笑。阿大也笑着，自以为说的话很风趣。转过把木头桶从墙上取下来，又指着水窖的位置教他看，“瞅见了没有？那个羊群站的地方，路边里就是水窖。你过去把窖门子取开，水打出来倒到边里的木头槽里，百来十个羊，二十几桶子水就足够了。完了原把窖门子盖好，小心把羊掉进去！”说完，轻轻一拍史三的肩膀，“你打开水了操心！前几天才下了雨的，水窖已经灌满了！”史三笑着答应了一声，把木头桶接过来，又一嘴把剩下的半个吃上，跑过去饮羊去了。这里阿大把剃头刀翻出来，又找出来的细磨石，沾了些水，一下一下磨开了。边磨，就又说阿娘：“一样今个把磨石找着了，你把那个切刀和剪子都拿过来，我给你磨一下。”阿娘没有做声，转过取去了。也才转过出了门，就又听阿大说她：“你没有做上些饭了教吃？我看这个尕娃听话，人也灵光，完了我问一下，但要是没干的事了，干脆留下了给我们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