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 第120章 第120章

三掌柜笑着站起来，“还望老爷如常就好。太过热情，反而感觉心下不安。”王疤脸听了只是个笑，“哪里哪里，随分就好。白爷大老远的来了，又不为私利，况且还是为了两家子的友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怎么好意思无动于衷，清汤寡水就把三爷打发出去？真要是这样，假如你回去了，辛爷不问则已，一旦要是问起来，就算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还能不思想：‘你看这个人们，到那的门上了，竟然连一口热汤也喝不上！’再说了，就是我自己感觉到背后有人说话的，我的脸上也发烧啊！”三掌柜听了哈哈大笑，“哪里哪里，我们这又是谁跟谁呀！希望我们的友谊，就如七连山上的千年松、万年柏，四季常青，天长地久。”王疤脸一听，正好说到自己的心坎坎上，因笑着点头，“那是必须的。”

闲话之间，就又说起山上现有多少人。三掌柜一笑，夸大了说：“如今山上五个头领。一个头领的身后十几个人，一共就有五六十号人。”王疤脸听了默然，低头自语：“人多了好啊，不管遇上啥样儿的骨头，也能把它啃下来。”三掌柜听了又是一笑，“按理说，人多力量大。但是也有人多的不好处。”问：“此话怎讲？”说：“不当家，就不知道柴米贵。人多了，自然有人多的好处。就像是上一年的崔家，轻轻就把他拿下来了。问题是人一多，费用也大呀。就像平日在山上，日费钱粱浩大，琐碎事情又多。就说个小气话：光吃饭就成了大问题。这还不包括牲口的草料。我以为，这就是人多的不好处。”王疤脸听了心里一沉，“实锤了，果然我的老侄就是这伙人害死的。”

说话间，又听见看门的汉子进来报：“老爷，崔三爷来拜。”王疤脸听了心里一怔，忙问几个人？说：“一伙子来了八匹马，八个人。”三掌柜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这一下完了，会水的鱼儿教浪打死了！”自以为是中了王家早就设定好的圈套了。然而王疤脸坐着没有动，自心里头疑惑：“三少爷今个来，也不知又是为了啥？”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终于忍不住，还是发话了：“先把人请到堂屋里！”说完又就想：“难道他知道三掌柜到我们家的？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偏谁？向谁？假如我要是翻了脸，肯定就把三掌柜抓起来了。而且不用我动手，直接交到官府里就杀死了。问题是，后果会怎样？”细心一想，还是不敢这样做。而且越思想越害怕，由不得自己的后背先发了凉了，“杀掉一个土匪头子不解决问题！没听见他说山上有五六十号人吗？果真把他抓起来，我要面对的就不是草上飞一个人的问题了，和整个鹞子山都把仇恨拉下了。说不定，崔老大就是我的榜样，我也成了土匪攻击的重点对象了。嗨，不行不行！如果从长远考虑，绝对不行！再说了，怨各有主，债各有头，谁的妈妈谁哭去！毕竟，三掌柜是跑上给我解决问题来的！嗯，对，就这么办！悄悄不给他说，各走各的路！”

这样一想，心里豁然开朗了，当时又开了一个玩笑：“你这就是典型的‘还要马儿跑，还要马儿不吃草’呀，精辟！”说完哈哈大笑。三掌柜摸不着他的深浅，也附和他笑着。完了，不免又叹了一口气，“我这次下山，责任重大，还得到哪里买些粮食去！王爷的人缘广,听没听说过谁家有这个东西？”王疤脸听了，不假思索，脱口便说：“哎呀，再就不用找去了。我这里给山寨送上三十石粮食，作为觐见之礼。”三掌柜假意推辞：“呵呵，就像我是跑上占王爷的便宜来了！不妥不妥！”王疤脸说：“礼尚往来，又有什么不妥？就这么定了！”三掌柜说：“就算王爷送给，也是杯水车薪。这次山上准备了两千块大洋，计划全部买成粮食，并且钱也已经带来了。现在我愁的是：到哪里找这么多的粮食去？”边说，就又低下头叹息，悄悄拿眼睛望。王疤脸心里一顿，“这么大的好买主，轻容易还碰不上。感情我的粮食注定就是卖他们的。也对，留下一个粮仓的粮食放高利贷，下剩的全部卖清干，把个一两百石也就足够了。还好呀，与其放下让那些饿死鬼们惦记；另不如卖给山寨，还人情也有了，钱儿也卖了。”

想到这里哑然失笑，还没有顾上张嘴说话，就又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大声喧哗：“哎呀，时节大了没有见过我的王爸爸，今个专门跑上看一下来了。”接着又嚷：“王爸爸，老侄看你来了，你还好吧！”就又听见一伙人匆忙走进来的脚步声。王疤脸听了不知何故，先见他的脸上变颜变色的，站起身，忙忙就朝外面喊：“是三少爷来了吗？请到堂屋里头进，我这就过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外走，一边又回头使眼色，——示意三掌柜定定坐着不要动。一边又忙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