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 第118章 第118章

临出门时，三掌柜又招呼店家：“所有吃下的、喝下的，全部记到我的账上。”店家一笑，说“知道”，回头自顾自忙去了；又吩咐手下：“我和曹兄先走一趟王老爷家。你们多的人呢，就在客栈里候着。”众伙计听了，齐齐答应一声“知道了”。于是，两个人携手出来。伙计把走马拉过来，三掌柜骑上了，回头见草原狼走着，又假意嗔怪众伙计：“怎么不给曹兄也备上一匹马？”伙计听了刚要走，草原狼先笑着制止了：“免了、免了！路不远，前面走不上几步就到了。你看我的这个腿也不利便，坐到高头，反而烙的人腿上生疼。”三掌柜又说：“要不架上一套马车？”草原狼连连推辞，说：“算了算了。说个不怕白爷见笑的话，我这种人就好比是‘小鬼受不住大祭祀’。还是自己走上最舒服。”

于是，三掌柜骑上马子头里走，伙计搀扶着草原狼跟在后头。才也时节不大，早来到王家的大门外边。看门的两边，一对石头狮子精光溜圆，怒目圆睁，张牙舞爪，似有平吞山城的气势。离墙不远，又是一溜子□□棵榆树，一棵棵扭头甩脖子，遮天蔽日，一抱子都抱不住。木头大门，包括框子，全是用本地的红松木做成的，自带松香，纹路清晰。整个两扇子门是又高又大又厚实。乍一见，着实雄伟。草原狼过来，说给看门的进去传报，自己同着三掌柜慢慢往里进。

谁知，王疤脸这两天又愁坏了，好好儿的三条大笨狗，专门儿养下看门的，无缘无故又被什么人药死了。前思后想整不明白：“什么人这么缺德！你说，又没有吃你的，也没有喝你的，更没有挡你死去的路。你说你坏上这个良心干啥？”百思不得其解。转过又想：“难道是草上飞干的？”又一想：“不可能啊！鹞子山上的信都已经来了，都已经说好了，两家子要化干戈为玉帛！”因而，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是什么人干下的。正当他挖空心思之际，看门的汉子进来报：“老爷，外面来了一个骑走马的客商，说是要面见老爷，有要事商量。”王疤脸听了，不知道是什么人，自心里头念叨：“骑走马的客商？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又一想：“管他呢，说不上还是好事情。”想到这里，回头吩咐：“快请！”

一语未了，远远看见草原狼陪着一个大眉大眼的中年人进了盈门。汉子退出来，路过时就给草原狼递了一个眼色。草原狼心下明白，边走边让：“白爷，这边走，我们老爷正在堂屋里头等你。”三掌柜笑嘻嘻地抬头，这是一院子名副其实的拔廊房，道道有梁有槏，层层雕梁画栋。就在堂屋的门头子顶上，还高高悬挂着一块子大匾额，上面的鎏金大字似龙似凤，活灵活现。再一次凝目细看，却道是“积善人家”四个字。从院子地下，上到门台子高头，一共有九个踏步台子。上来，进门，谁想王疤脸正面对着祖先的牌位出神。草原狼轻轻咳嗽了一声，抢先一步上前，轻言慢语说道：“老爷，这位白爷是从云州府来的人，是个大客商，一心心就想见见你。”王疤脸转身一看，确是一个衣着精致、穿戴讲究的人，立时强颜欢笑，拱手说好，“贵脚踏贱地，不胜荣幸！过去坐，过去坐！”三掌柜忙忙上前，眉开眼笑，连连打躬：“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早就听人说过，王爷乃一方豪杰。只恨本人命薄，无缘相会。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与众不同。”说着，一同出来到边里的这间房子里。相互又谦让了一番。最后还是顺着王爷的意愿过去，终于告了座，坐到左边的这张椅子上。

王疤脸这才过去，坐到桌子的另一边。草原狼识趣，就站在地下。听王老爷又问：“不知仁兄有何指教？”三掌柜欠身答道：“小弟何德何能，敢谈指教？只是有一封密信，奉大老板委托，需亲自儿交到老爷的手里。所以斗胆，冒昧拜访。”说着又朝门外头一望。王疤脸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害怕有外人，说话还不方便。跟前再没人呐？”最后目光就落到草原狼身上了，便问他：“明个你走路哩，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草原狼连忙跳起身，看门外头太阳的影子已经老高了，点头哈腰地说：“实话呀！不是老爷及时提醒，我还忘了个的死！”于是又面向三掌柜点头：“白爷，你和我们老爷慢慢聊。太阳都这么高了，时间不等人，我这就出去准备。”三掌柜也笑着，站起来与他拱手，亲眼儿看着他出去了，才又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