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将将落下,马车一个失衡,座位上的白珏滚落而下,待他睁开眼睛,整个身体已被人护在怀里。
千铭被那人似水柔情的美眸看得脸红心跳,赶紧闭了眼睛,一个术法就将刚刚幻回人形的白珏变回狐身。
白珏只觉好笑,却也不与他计较,这样也好,自己变成回狐身倒是可以心安理得的躺在他的怀里,只是他心里暗付,这和尚宁可将自己幻回狐身却也不知推开自己,还真是愚钝。
白珏懒羊羊的躺在千铭怀里,低低开口:“千铭,我可否向你打听一人?”
“我识人不多,不知少主要问何人?”
“一个和尚!”
"和尚?......"
千铭皱紧了眉头,似乎在沉思。
白珏见他如此,便自顾自的说着:“数万年前,我青丘一族遭遇劫难,年纪尚幼的我被父亲安置至在不周山的一个洞穴,我独自在那足足呆了五年,期间从来未曾离开过半步,后来储备的粮食用尽,我不得已出了山洞,可惜我运气太差,没出去多久就遇到了凶兽,所幸的是我被一名和尚所救,他将我带回禅修阁悉心照料,骨折的小腿这才得以痊愈。”
“我无以回报他的救命之恩,只是日日采食野果供他裹腹,一晃数年过去,我化了人形与他表明心意,他却以参透佛门心境很快得道飞升为由,离开了那里。”
“我等了他多久,寻了他多久,只是在那之后他便再也杳无音讯。”
白珏的神色渐渐黯淡,语气虽是有些哽咽却仍继续:“后来我便潜心修行,只望能有一日与他相见,只是……岁月更迭,却始终都不曾与他相见。”
千铭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他本是出家之人,少主又何必执着过去?”
“我知他对我有情,所以执着,那你呢?当真没有动过红鸾之心?”
千铭没有过回答,只是手中佛珠稍有停顿随即恢复如常。
白珏眉梢晕染喜色,九条毛发松软的尾尖不时在那人颈侧扫过,惹得那人身子微僵,却仍没有推开他。
“你不答我便当是有过的,既然如此,你可否帮我寻得那人?”
白珏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上,直到唇覆在他耳畔,千铭才道:“可知那人法号?”
白珏的手顺着衣摆滑到他的腰际,隔着衣料,掌心传递来一种细腻柔软的触感,然,他却并没有没就此停手,沿着腰线缓缓下抚,每一下,都像羽毛般撩拨着千铭的心脏,白珏却悠悠吐出两字:“不知。”
千铭僵硬在原地,任由那人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却不敢妄动:“既然不知,如何寻他?”
“虽不知他名讳,却知他的样貌,不如我画给你?”
千铭正觉可以缓口气,却不想白珏手指灵活的在他胸膛上描摹起那人眉眼,动作轻柔缓慢极尽挑逗,千铭只觉浑身燥热难耐,忍不住出声:“少主这是在做什么?”
白珏挑眉,十分乖张:"自然是给你作画,这么快就忘记了?"
说完,他又是一阵逗弄才罢了手,后而轻轻一吹,一个男子的画像就出现在眼前,他看了看,似是十分满意,这才低低开了口:“我画好了。”
千铭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然,当他看到画像之时愣怔当场,那张脸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长眉斜飞入鬓,一张俊美如妖的容颜带着一抹冷傲,却又不得不让人沉沦其中,尤其左侧耳垂有一颗殷红的朱砂痣,看上去极为醒目。
千铭再次闭上了眼睛:“自己分明掩了真容,他……到底是何时认出的自己?”
就在这一刻,画像上的枷锁层层褪去,好似迷雾散尽露出他原本的真容。
白珏微微一笑,那笑意未及眼底,他便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颚,轻启朱唇:"这世上哪里有绝对的秘密,只要存在,总会被人发现,就像......你。”
说着,白珏俯首吻了上去,舌尖舔舐着他的唇瓣,一点一点的深入,千铭心里猛然颤抖,想要抗拒却又无从抗拒。
"千铭......"
白珏低低轻唤,千铭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他身体越来越热,似是燃烧着火焰,不由得胸口微微起伏,使其唇齿间的温度更炽。
白珏芊芊玉指手在他腰身处流连忘返,一寸一寸的移动,吻却停留在千铭的唇上轻轻啃咬,不急着进攻,只等那人沉沦。
千铭浑身酥软无力,任其为所欲为,他不愿离开,更加不舍推开,甘愿坠入这火海深渊,万劫不复!
白珏就那么一直在他嘴巴里攻城掠地,一点一点的吞噬掉他全部的理智,直到一股清冽的檀香萦绕鼻翼,千铭才倏地惊醒,却见白珏仍是沉沉的睡着。
千铭平复着悸动的心,握紧了佛珠,它本是一株菩提树上凝结的血株,可以克制心魔,当初他与白珏分别后滋生心魔,无法潜心修行,受人指点才得了这珠子,也正是因为有了它,这万年之久才没有心魔入侵。
千铭默念咒诀,佛珠凌空飞起悬浮在半空之上,珠佛上泛着淡淡荧光,似有无穷神力,直到那光晕越来越盛,一束灵光飞射而出,只听一声凄厉的哀嚎过后,似是有什么东西被收入佛珠之内。
千铭侧指贴上眉心,周身蓦地亮起紫色的光芒,随后佛珠便缓缓落到他掌心之中。
原本驾车的车夫只是一只修得人形的獾妖,獾妖本不是什么厉害的精怪,然,它体内却能散发一种奇味,这种味道无知无觉便能让人神智迷乱故而诱发心魔。
千铭万万没有想到为了窥伺自己的内心那人竟做到如此地步。
空旷的山野之中突然传来这声惨叫显得格外凄厉,楚寻与卿陌染亦是叫停了马车查看情况,这才发现那车夫不见了。
卿陌染刚要开口之时,就见车帘打开了,出来的人是那布衣和尚。
“那那獾妖我刚刚将他收了。”
卿陌染深感不解:“哦?为何?”
一旁的楚寻也觉得好奇,它不过是是只普通的獾妖,甚至一点攻击力都没有,这和尚为何突然收了它。
千铭见二人疑惑,却不能说出实情,只道:“獾妖生了歹念,所以我便收了它。”
卿陌染微微蹙眉,后而展颜一笑,獾妖最为贪色,莫不是见色起意,才惹得这和尚恼怒,毕竟那白珏魅的不可方物,谁人见了不会心生歹念。
千铭见卿陌染这个反应就知他在想些什么,自己费尽心思转移话题,却还是没能逃过这人的龌蹉心思。
卿陌染却在不在意千铭如何看待自己,于是十分讨嫌的说道:“獾妖贪色,大师何必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