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下一秒,赤灵兽强大的气浪就已将其击退。
卿陌染这纵身一跃无异于自毁,此时赤灵兽极尽癫狂,那血色符文宛如滴滴血珠在空气中跳动,散发着浓烈的血气。
卿陌染聚拢的灵气还没凝实,赤灵兽就已至近前,一颗巨大的头颅朝着他的胸膛直击而去。
"噗......"
卿陌染闷哼一声,大口污血喷涌而出,南陌寒阴沉的脸终是覆上了喜色。
卿陌染坠地之时,身体落入一片柔软,待他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气息,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美眸微合,昏死过去。
清羽环住卿陌染缓缓落地,就在赤灵兽接近法阵之时被他唤住了。
“赤灵还不给我退下!!!”
清羽怒喝一声,浑厚的嗓音犹如雷霆炸响,久久回荡在山谷之中,那原本疯狂奔腾的赤灵兽竟真的停了下来。
随之几声刺耳的琴鸣响起,转瞬之间,法阵破除,澜汐手持无忧,仇视一人:“玄寂道君别来无恙啊?!”
两个冷情冷性的男子赫然而立,在场人等无一不感到错愕,他们错愕的不止是二人的修为,还有他们无可睥睨的神颜。
二人长身玉立,皆是倾城之姿,然,二者的气势却又截然不同。
白衣澜汐、气质如兰,清雅傲然,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一双清冷如水的眼眸,将这份傲气展露无遗。
墨衣清羽,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桀骜,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就像是九幽深渊中沉睡的主宰,俯瞰众生。
玄寂见来人乃九天战尊,心里十分忌惮,赶紧躬身:“不知战尊大驾有失远迎。”
剩余人等亦是纷纷俯首,澜汐袍袖轻抚,隐去无忧,清冷道:“三万余年,道君这诛邪镇却是没有一点长进!”
澜汐声音清冽,却透着几分凉薄和讽刺。
玄寂脸色不太好看,低声道:“贫僧当年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战尊恕罪......"
澜汐淡淡瞥他一眼,轻嗤道:“恕罪?你何罪之有啊?!”
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却格外的让人心颤,玄寂脸色微变,却不敢多言。
澜汐负手而立,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笑意:“这赤灵兽乃清儿灵宠,如若今日我们没有赶来,你可知后果?!!”
玄寂道君瞥了一眼妖星本尊,后而额头已是冷汗涔涔,辩解道:"贫僧不知这赤灵兽是公子灵宠,冒犯之处还请战尊见谅。"
澜汐眉宇间透出一丝阴鹜:“知与不知你心里清楚,今日之事我暂且作罢,若来日再犯,休怪我手下无情!!"
话毕,澜汐转身带着清羽离去,赤灵兽驮起昏迷不醒的卿陌染紧随其后。
话说事不过三,南陌寒三次俘获赤灵兽皆以失败告终,这让本就弑戮的南陌寒起了杀心。
"道君还有何话要说?!"
南陌寒语调低缓,却透出了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怖。
国师荼渊额头已经渗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就连呼吸也跟着颤抖起来,此时南陌寒仿佛一只择人欲噬的猛虎,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自然要恭喜南王。”
玄寂道君神情漠然,唯有那双深邃无垠的瞳孔闪烁着异样的神色。
南陌寒听到玄寂道君的话后,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阴郁开口:“喜从何来?”
“妖皇之位再无敌手,还不值得恭喜吗?”
南陌寒指腹摩挲杯盏,幽暗的眸子似是有几分疑惑,片刻之后他缓缓勾起唇角:“道君的意思是他必死无疑?”
玄寂道君信誓旦旦道:“南王重情,莫非还想予他生机?”
南陌寒忽然笑了,那笑容可怖至极,如同嗜血修罗,硬生生以蛮力将手中杯盏碾压成渣,杯体碎裂,划得那手血肉淋漓:“是啊,本王想让他死他就得死!”
“吩咐下去,卿王已葬身极地,三日后举行祭祀大典!”
玄寂道君眸色沉沉,唇角却貌似浮现一抹笑意,南陌寒的野心无非是成为下一个南域王者,只可惜他并未掌控天地规则,想要做到这一切,势必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梧桐渡——
卿陌染现下伤势严峻,整个人虚弱的像是风中残烛,只要稍稍动弹便会消散于天地间。
鬼谷子面露难色,沉默良久,依旧不言。
情急之下,清羽伸出手腕就要放血,却被澜汐怒斥:“我说过,你不准伤害自己!”
清羽忙道:“救命要紧,我没事的,哥哥放心好了。”
澜汐眉目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我说不准就不准!!"
二人争执之时鬼谷子缓缓开了口:“此人元灵被封使其筋脉枯竭,本就没几日可活。”
听闻此话清羽有些急了:“爹爹,你怎能见死不救?”
毕竟这人为了保护赤灵连命都不要了,自己说什么也要救活他才是。
澜汐见不得清羽忧心,当即问道:“仙伯,如何才能救活他?”
鬼谷子愁绪不散:“解其封印,使其脉络恢复畅流,然,枯竭筋脉突然复苏只怕他受损的神魂难以承载,最终还是逃脱不了消散的下场。”
清羽急道:“爹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还不等医仙作答,那赤灵兽忽然仰天嘶鸣,声音悲怆凄厉,片刻后,嘴里吐出一片鳞甲。
清羽瞳孔骤缩,眼眶发烫:“赤灵你这是在做什么?”
赤灵兽发出呜咽呜咽的嘶鸣,似是在示意什么。
鬼谷子缓缓开口:“这逆鳞可保元灵不散,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解除他的封印,待枯竭的筋脉恢复,此人便可安然。”
清羽听此,眼眶瞬间通红,他伸出手,摸了摸赤灵兽的头,将丝丝灵气注入它的体内,轻声安慰道:“很痛对不对,忍一忍,很快就不痛了。"
赤灵兽发出一阵呜咽之声,声线悲戚,让人听了心疼至极。
澜汐亦是心生怜悯,同清羽一起将灵力注入赤灵兽的体内。
二人合力之下,赤灵兽侵染鲜血的伤口慢慢愈合,直至完好如初。
两日后,暖阳高挂,金光挥洒,奇花异草争相竞艳,花鸟鱼虫悠然自得。
根骨参天的巨树之下一男子静静的抚着琴,琴音缭绕,似梦非梦,似幻非幻,他容貌绝尘,肤白若雪,卷曲的墨发高高竖起,如绸般披散在身后,令人心驰神往。
卿陌染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直到目光落到那人身侧,眼底闪过一丝异芒。
一只硕大的白狼静静趴在那人身侧,头微微的枕在他的腿上,似乎睡得很是酣然。
“公子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