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渡 第22章 入梦

毕竟鬼谷子的腿可没那么长，再任由他摸下去谁知道会摸到什么。

最近澜汐异常繁忙，除了要查明当年异象之下发生了什么，还要查明那乾坤镜的下落。

这日，澜汐返回梧桐渡时清羽已经睡了，待他醒来澜汐又已经返回天宫。

许是连日来没能看到那人的脸清羽心里焦躁，就连做的梦也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人既不给他弹琴，也不给他梳理毛发，就连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这不清羽又来找鬼谷子抱怨，鬼谷子只当他是见了澜汐起了贪念，毕竟一个梦做了三万年也没见他抱怨过。

子夜时分，清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是不困，是他根本就不敢睡，因为只要他一闭上眼睛便能入梦，可看到的并不是对自己宠溺呵护的脸，而是那张冰冷如霜的脸。

清羽困乏倦怠得厉害，可他偏偏不睡，澜汐看着很是心疼，便隔着映像台掐了一个仙诀。

清羽终于长睫微颤，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直到两日后的清晨他才醒来。

鬼谷子进来看的时候，清羽正精神奕奕的翻身下床，一看到鬼谷子就开心的喋喋不休。

“爹爹爹爹，神仙哥哥又回来了。”

昨日清羽睡下后澜汐便入了他的梦，因为他想知道清羽梦里的自己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可是那虚无的梦境里除了茫茫白雾什么都没有。

澜汐在那白雾里漫无目的的穿行，直到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背脊挺直墨发垂腰，另一个丰神俊朗灼灼生辉，只不过那两人谁也不曾言语，只是那样遥遥相望。

澜汐看着自己的背影都觉得透着刺骨的寒，怪不得清羽会说梦里的自己冷冷的。

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后，清羽见到了那个待他极好的人，那人为他抚琴，为他梳理墨发，甚至还亲吻了他的唇。

此后时日澜汐都将清羽带在身边，那疏冷的梦中人也在没有出现。

这日，神帝得知仙伯之子与澜汐同住瑶池宫，便以家宴之名召见他们一同用膳。

家宴之上，神帝面容和煦，帝后温良端庄，夜辰亦是欢愉难掩，虽说这气氛看上去十分和谐，可澜汐却觉得怪异的很。

夜辰眸光淡淡目视二人，他果真如传言中所说那般绝色倾城、气质卓然，虽说自己对这位哥哥知之甚少，却也是了解一二，今日得见仰慕之情更甚了几分。

“夜辰拜见哥哥。”

澜汐没有应话，清羽却是微微扯了一个浅笑，暗自在心里嘀咕，原来这少年便是那命源不全的神子。

神帝目光深邃莫测，看不清楚他究竟是喜还是悲。

夜辰唇角弯出一个弧度，淡声道：“父帝说哥哥英勇善战，为我们九天屡立奇功，后而又将噬魂兽封禁北冥渊，此等功绩，夜辰佩服不已。"

夜辰本以为此话会拉近兄弟之间的感情，却不想听闻这话，澜汐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冷眸似乎附上了一层寒霜，随即愤恨道：“那你可知，我们战功赫赫最终落得什么下场？”

澜汐此话一出，殿内的气氛陡然间冷凝了下来。

帝后的心猛然一紧，一旁的九天神帝则是眸光暗沉了几分，神色有些不太好看，谁也没有料到夜辰居然会提到这件事。

夜辰年纪尚小，自是不知这事情的厉害程度，就更不知此事件对澜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哥哥澜汐神勇善战，为六界苍生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劳，所以他觉得很骄傲，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所认为的骄傲给哥哥带来的却是不可磨灭的灾难和伤害。

澜汐看着夜辰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唇边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肃杀：“我的下场……”

澜汐冷眸泛起点点波光，看着眼前的清羽却怎么也说不出后边的话语。

夜辰见他迟迟不说，便开口问道：“如何？”

“如何？”澜汐反问后，轻嗤道：“一个灵身尽毁，一个混沌万载！”

夜辰一时无言，久久没有出声。

清羽听得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神帝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他闭了闭眼睛，随后睁开：“汐儿，是父帝对不起你。”

澜汐轻蔑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他！”

澜汐说那个“他”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清羽，那意思不言自明。

“够了！！”

端庄的帝后终于怒了，她猛拍桌案站起身来指着澜汐道：“帝尊面前岂容你放肆！！”

澜汐还未出声，清羽却眸光平和，声音清澈道：“你容貌虽美脾性却极差。”

帝后指着清羽，怒不可遏：“你！……”

清羽并没有打算听她说什么，转而来到澜汐面前，温声道：“澜汐哥哥，我不喜欢她。”

澜汐起身拉起清羽的手，一字一顿道：“清儿不喜欢不看便是！”

话落，二人朝殿外走去，只是这步子刚迈出去，身后就传来声音：“快……快……快传太白医仙，三殿下旧疾复发。"

一时间大殿内乱成一团，神帝与帝后面如死灰，一声声唤着他们的辰儿。

只见夜辰嘴唇青紫，呼吸急促，他的额头上沁出密集的汗珠，整个人看上去虚脱至极。

刚刚还算静谧的大殿霎时变得喧哗起来。

澜汐面色冷然，原来自己的父帝母妃并非铁石心肠，随后他没片刻停留拉着清羽就走，只是清羽没有迈步。

澜汐心里气恼，却不得不返回来伸手探了探夜辰的神识，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让人窥探不清他眸底的波涛汹涌。

神帝与帝后神色稍缓，片刻后澜汐缓缓收回手，面无表情地开口：“恕我无能为力。”

帝后刚刚平和的面容再次变得难堪，恶狠狠道：“你身负清源之血，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澜汐倾魅的眸子此刻覆满寒霜，他语调冷冽道：“若没有在那死地待上万载，或许我还可以救他。”

神帝这才急道：“太白医仙的续命丹何处？！”

清羽听闻“续命丹”三个字心下不好，那最后一颗九幽草炼制的丹药被浅浅不慎打翻，哪里还有续命丹，所以他当即在腕上划了一道口子，将鲜红的血液滴入夜辰的口中。

澜汐眸色瞬变，当即怒喝：“清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清羽一脸无害，只觉那个柔情似水的哥哥此刻这般有点可怕，结巴道：“或许……或许我的血也可以救他。”

澜汐眉宇紧皱，一股怒火升腾而起，他一把拉过清羽，冷声道：“救他就等于害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