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渡 第12章 这不是梦

面容温婉的女轻抚怀中婴孩，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低低开口：“天下安澜，汐水如烟，以后他的名字就唤澜汐！”

女子一听心下了然，唇角浮现一抹浅笑。

“澜汐？好名字。”

说罢，女子将手伸向婴孩，却不想还未触及，那孩子便声嘶力竭，许是这哭声太过悲戚，另一个婴孩也跟着哭闹不止。

那女子浅淡笑意不复存在，随之而来的却是阴毒的可怖。

同样的面容不同的表情，一个温婉妩媚，一个面目可憎。

“妹妹这就送姐姐上路！”

阴毒的女子手中幻出霜花，竟直没入另一女子体内，顷刻屋内寒气四溢，女子化作雪雾烟消云散。

然，那阴毒女子并未住手，而是将毒手伸向了自己的亲子。

岂料想魔云翻滚，煞气纵横，一半的白昼渐渐被其吞噬，仿佛末日降临，就在这时白玉无瑕的仙灵之体突然迸发着莹润柔和的白光，宛如皓月当空，又似皎洁银河，顷刻间天际复明，仙灵之气也随之增强。

煞灵缠绕久久不息，直到天空更加璀璨炫丽降下漫天花雨，宛若春夏繁花怒放，绚烂夺目，天与地都沐浴在漫天花雨之中。

后而传出的消息却是：“帝后诞下双子！”

鬼谷子后知后觉，“霜菱”顶冰绽放，妖艳异常，受瑶池圣水洗涤得仙气滋养，不知何时幻化了肉身，可为时已晚，真正的瑶池宫宫主水鸢就此陨落。

鬼谷子看着两个奶娃慢慢长大，只盼他们能逢凶化吉，却不想老天并不眷顾这对兄弟，四万年后噬魂祸世，清羽消陨，澜汐不知所踪。

现下清羽重塑灵体，澜汐复得，他怎能不欣喜。

“仙伯独酌美酒好生惬意，不知汐儿能否讨杯酒喝？”

这声音清灵悦耳，有些飘渺又带着丝丝缕缕的亲昵。

鬼谷子将思绪拉了回来，抬眸看去他有一瞬的愣怔，只见那人长发如瀑，身姿蹁跹，一袭浣纱锦衣衬得他肌肤莹润如玉，眉眼间尽是笑意盈盈。

“我才是那个讨酒之人，万年不见，汐儿可还安好？”

“汐儿安好，只是不能与仙伯对饮唯实有点伤怀。”

两人说话之间澜汐已来到近前。

鬼谷子心中酸涩，眼圈一时泛红：“那日羽儿苏醒，我方才知道这三万年来你被囚冰魄之境，真是苦了你了。”

“汐儿不苦，仙伯莫要伤怀。”

“那冰魄之境苦寒无比又怎会如你说的这般，况且，当年你为救羽儿……”

提起此事，澜汐也是黯然神伤，然，他还是打住了话头：“此事切莫再提，尤其不能让羽儿知道，仙伯可记得了？”

鬼谷子仰头饮尽杯中酒，后而重重点头：“也罢，徒增烦恼罢了。”

澜汐笑了，那笑容很浅却如昙花盛放明艳动人：“今日我与仙伯把酒言欢不谈过往。”

“好！不谈过往！”

话落，二人举杯同饮，一杯接着一杯，直到鬼谷子倒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澜汐独自一人借月独酌，慢慢的他也有些醉了，醉眼朦胧间看到了两个少年以枝丫为剑，落瓣为舞，一黑一白好似琴键，时而上下翻飞，时而交错缠绕。

情浓之时他飞身梧桐树下，与白衣少年重合翩翩起舞，身姿惊鸿，婉若游龙。

澜汐醉了，醉的在哪里也不知晓，迷迷蒙蒙间就见黑衣少年站在梧桐树下向他招手。

“哥哥……”

“澜汐哥哥……”

他踉跄着起身，只是还未走到他的近前，画面又是一转，两个少年十指相扣专心致志的拨弄着琴弦，那琴音袅袅，好听至极。

“羽儿……”

“羽儿……”

澜汐低声呢喃，脑海一片混沌。

翌日——

澜汐头昏脑胀，长睫微颤后水眸缓缓睁开，入眼的便是一张俊朗非凡的容颜，眉如墨画，樱唇嫣红，一头墨发倾泻而下，一个稚气的少年双手托腮正好奇的瞪着灵动的眼睛看着自己。

“……好看吗？”

澜汐薄唇轻启，唇角挂着一抹浅笑，那笑容一如昨夜梦里那人春风拂柳，温润柔和。

昨夜，澜汐醉酒后便守着清羽睡了，清羽现下终于明白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来自何处。

澜汐见他愣愣的也不开口，伸手捏了捏他年粉雕玉琢的小鼻子，宠溺道：“你才是最好看的那个。”

清羽立刻反驳：“才不是，神仙哥哥才是最漂亮的。”

起身下了榻的人身子一怔：“你……唤我什么？”

清羽再次贴近他，一脸的纯真：“梦里你答应过的，你忘了？”

“梦？他本不该有梦才对。”

虽不知问题出在哪里澜汐还是莞尔一笑，有些好奇道：“梦里的我是什么样的？”

清羽不假思索的答：“就与现在一样，漂亮得很。”

澜汐摸了摸清羽的头，自我介绍道：“我叫澜汐，你可以唤我澜汐哥哥。”

清羽很是雀跃："澜汐哥哥。"

澜汐故作为难道：“我唤你什么好呢？”

清羽马上道：“我叫念清，哥哥唤我清儿就好。”

澜汐看着他，嘴里一遍遍的复述：“念清……念清……”

清羽点着头，眸光里除了痴迷便是眷恋，虽然忍不住想要亲近他，但还是克制住了，然后低低开口：“这不是梦？你是真的来寻我了吗？”

澜汐瞬间红了眼眶，即使化骨洗髓失了所有记忆，他也不曾忘了自己吗？

澜汐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喜悦，哽咽道：“这不是梦，我是真的来寻你了！”

清羽像是再也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一般，猛地扑进他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喃喃道："清儿......好想你……"

澜汐的怀抱是冷的，却因为怀中人倍感温暖，他有些贪婪的汲取着属于他独有的气息，眼泪悄然滑落，心中呢喃："羽儿，哥哥也好想你！"

思也，念也，痛也，爱也，太多的情绪涌上心头怎能不让人哭泣，两个人紧紧拥着，抱着，谁都舍不得松手。

直到清羽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嚣，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肚子饿了？"

澜汐弯着笑眼，那里分明还因为刚刚的流泪而残留着湿红，可他偏偏就那样冲着他笑，笑容里的幸福是如此的明显。

清羽窘迫的牵了牵唇，长睫微动，一颗泪珠便无声滑落，随后他糯糯道："清儿饿了！"

澜汐轻笑出声，那笑容不是宠溺还能是什么，他伸手抹掉清羽脸上的泪痕，甜甜的，柔柔的：“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