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罪 第5章 第 5 章

圣罗兰森林里，其北部区域的最深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尔充满了疑惑与急切的声音划破了这片宁静的森林。他身形矫健，如同猎豹一般在林间飞速穿梭。

“我也不太清楚，但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波动。”

莫里斯语气沉稳却难掩心中的不安。

他们两人一路疾驰，带起阵阵风声，两旁的树木如幻影般迅速后退。

终于，当他们来到了一片没有生机的林地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树木稀疏，每个树干上都有着一张近似于人脸的形状，地面布满了枯黄的落叶和杂乱的树枝，与其他地方郁郁葱葱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四周弥漫着一股诡异而压抑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荒林？这周围都是些被“浊”污染的痕迹！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人闯进这种地方？”

霍尔一脸的不满之色，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指着眼前那片阴森恐怖的林中，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然而，面对霍尔的质问和指责，莫里斯却仿若未闻一般，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前方，然后又默默地迈出了一小步。

见此情景，霍尔顿时急了眼，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毫不客气地伸手紧紧抓住了莫里斯的手臂，用力之大甚至令莫里斯都无法再挪动分毫。

“你想干什么？我们在这里已经呆这么多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每次出了什么问题就往前冲，凭什么？有本事让乔伊斯自己过来试试！”

霍尔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质问道，额头上的青筋也因为愤怒而微微凸起。

“你其实是可以离开的，又为什么要陪我留下来。”

莫里斯静静的凝视着霍尔，语调平静。

霍尔没有回应，他手上用力将莫里斯拉进自己怀中，声音沙哑。

“怎么？说你们殿下几句就不行了，我们能力有限，别在去冒险了。好吗？”

莫里斯顿了顿，无力的闭了闭眼。

“好，我们回去吧！”

可在他们即将离开时，天上的月亮变成了血红色，给周围的环境都照的十分诡谲。

霍尔放开了拉着莫里斯的手，两人背对着观察着周围。

这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荒林深处传来，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霍尔握紧手中的剑，低声道：“看来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

莫里斯抽出腰间的匕首，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突然，一群黑影从树林间窜出。它们形似人形，有着黑色的双眸，周身被黑雾笼罩让人看不清。

霍尔率先冲了过去，剑法凌厉，每一剑都能击退冲过来的黑影。

莫里斯则绕到侧面，以灵活的身法刺杀靠近的敌人。然而，黑影越聚越多，像是无穷无尽。

霍尔身上渐渐有了伤口，莫里斯见状，大喊一声：“集中力量突围！”两人背靠背，手中武器同时出现一道强光。黑影们暂时被光芒逼退。

就在此时，天空中的月亮恢复了正常颜色。周围的黑雾也逐渐消散，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如果不是一些类似于人型的黑影都还倒在地上，就好像刚刚的战斗只是一场幻觉。

莫里斯朝着倒在地上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黑影走去。

待走到近前，他缓缓蹲下身来。

与此同时，一团耀眼的白色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明星一般出现在他的手中。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这团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光团扔向了那道黑影。

刹那间，白色光芒与笼罩在黑影周身的黑色雾气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那浓郁如墨、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黑色雾气，竟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开来。

随着黑雾逐渐散去，原本隐藏在黑雾下的身影也终于清晰地展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平平无奇的男子。身着一套厚重的铠甲，其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和战斗留下的创伤，似乎经历过无数场激烈的厮杀。

霍尔喘着粗气，走上前。看向莫里斯：“人族？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今天这事透着古怪，回去后得好好查查。”

莫里斯点点头，随即抬起了手，在他抬手间无数白色丝线从地下钻出，拉着被“浊”污染的人族埋葬于地下。

“愿神明宽恕我的罪行。”

在做完这一切时，他嘴唇微动无声的祈祷着，而后便和霍尔离开了这里。

白塔内，一片静谧。

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落在乔伊斯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银纱。

他放下了手中已经暗淡的魔晶石，长时间久坐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无比，乔伊斯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目光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只见那片洁白如雪的玫瑰花海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宛如梦幻中的仙境。

然而，就在不远处的亭子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依旧静静地坐着。

乔伊斯不禁无声地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犹豫片刻，他还是决定走出去，面对那个令他心情复杂的人。

随着距离亭子越来越近，原本正在小憩的阿尔维斯猛地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射向乔伊斯。

不过，当看清楚来人是乔伊斯时，他眼中的杀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对于阿尔维斯的眼神变化，乔伊斯并未放在心上。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亭子前，停下脚步，然后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淡语气开口说道：

“陛下，想问什么？”

此时的乔伊斯更多的是迷茫，或许是在看到阿尔维斯的第一面，就知道会有现在的情况。

阿尔维斯嘴唇微颤，欲言又止，近似于呢喃的开口。

“乔伊斯·羽慈，羽族的后裔。”

他那饱含着复杂情感的目光紧紧地锁住眼前之人。

乔伊斯面无表情，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他的眼眸始终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阿尔维斯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心中一阵酸楚。

“在我幼年时，父皇走的匆忙甚至没有来得及道别。”

乔伊斯依旧沉默着。

“到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吗？殿下。”

乔伊斯眼眸微微一动，他轻轻地皱起眉头，那张绝美的面庞此刻却显得有些冷峻。

声音异常平静，仿佛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地说道：

“我很抱歉，帕特里克·艾拉早在许多年前便已离世。”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只见阿尔维斯将手掌重重地拍在了坚硬的石桌上。

这一拍之下，力道之大竟使得坚固的石桌瞬间出现了数道裂痕，犹如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然而，阿尔维斯并未开口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乔伊斯，原本明亮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怒火。

在他的内心深处，一股无法遏制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而生。

“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如今轻飘飘的一句‘死了’，难道就能抵消掉母亲、弟弟这么多年的苦吗？”

阿尔维斯在心中无声地质问着，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在此刻竟是如此的渺小。

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嘶吼而出，但现实的无奈让他只能强忍着这份痛苦，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要知道，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落入周围各个家族势力的眼中，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乔伊斯沉默不语，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伫立着，目光凝视着前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而祥和。

待阿尔维斯泄了气，身上力量逐渐消散殆尽。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当他经过乔伊斯身边时，两人的身影短暂交错，就这么擦肩而过。

乔伊斯没有回头，似乎身后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一步朝着亭子内走去。

走进亭子后，乔伊斯坐在了石凳上，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了几下。

石桌上那些深深浅浅的裂痕，最终在一阵光芒下，恢复成了它最初完好无损的模样。

乔伊斯仰头出神地凝望着高悬于天际的明月，心绪放空，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一道虚幻的身影正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的身旁。

那道身影如同幽灵一般，轻盈而飘忽不定。它慢慢地靠近乔伊斯，伸出一只苍白如纸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乔伊斯的肩膀上。

乔伊斯如梦初醒般地回过头来，当看清眼前之人时。

“诺伊，你…醒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和不确定。

“嗯，你还好吗？”

诺伊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声问道。

乔伊斯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感慨。

“人类的寿命太短暂了，在浩瀚的宇宙长河中，只是刹那间的微光，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诺伊轻笑出声，不可否认的摇头。

“也不一定。”

乔伊斯没有接话，转移了话题说道。

“诺伊，法阵的封印有了异常波动，前不久卡巴姆海岛的兄弟二人给我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