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 第88章 第 88 章

半月后。

戚榆打着哈欠，看着山洞外的风景。

此处正处山腰处，也不知道是上古的那位大能往这山腰处劈了一剑，才让这山腰多了一个窟窿。

不对，应当不是剑修干的，毕竟一剑劈下去，是不会出现洞口的，那应该是灵修干的了。

戚榆百无聊赖地想着。

戚梓岄闭关，他自然是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巩固一下自己的修为，便只能盯着戚梓岄的脸发呆。

实在有些无聊。

他正琢磨着怎样消磨时间，却觉得背后一阵寒风吹过。

他反应很快，随手就将腰间的佩剑拔出来了迎上了那道寒芒。

“师尊……一出关就对我刀剑相向？”戚榆有些无奈了。

“许久未与你比剑了。”戚梓岄只是淡淡道。

戚榆微愣。

他知道戚梓岄说的许久，是真的很久。

也知道戚梓岄说的他并非是自己的徒弟戚榆而是那个大师兄虞失岐。

不过，之前即便戚梓岄知道自己徒弟的真实身份，却也没和他比剑，毕竟实力实在悬殊，没有意思。

而后来戚榆恢复了实力，他自己却还在耳聋期，自然也不可能和他比试。

毕竟境界差不多的人比剑，很多东西都要在意，听声辩位至关重要，否则就是一个致命弱点。

如今耳聋期已过，便再也没有顾忌。

戚梓岄早就想要和这人比试了。

“那师尊是想要寻路还是归泉？”戚榆其实也有些好奇如今自己和戚梓岄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不过佩剑是哪一把就很讲究了。

方才自己随手拔了归泉，但戚榆觉得戚梓岄可能更想要寻路。

“……就归泉吧。”戚梓岄看了一眼戚榆腰间的寻路。

从私心来说，他还是更想戚榆用寻路的。

毕竟唯一一次戚榆用归泉来比试，结果貌似是被自己砍了。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可是戚梓岄也有了自己的顾忌。

戚榆曾问他喜欢自己还是喜欢原来的虞失岐，虽然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

都是同一个人，连脸都没换，换个身份自己就不喜欢了吗？

可如今戚榆没有恢复记忆，难免会多想，他怕这人以为自己还心心念念着的是虞失岐，便还是选了归泉。

戚榆笑了，他从戚梓岄的神情里看出一丝考量，觉得有些好笑，又很快被一股子淡淡的暖意覆盖了。

戚梓岄会为了自己想这么多，倒也是出乎意料。

并不是说戚梓岄不在乎他，只不过是这人心思太过简单，除却一层冰冷的外壳，就是如同孩童般纯粹的赤子之心。

因为他实力强大，也没人敢给他耍阴招，所以他未必懂得人情世故，更少去体察他人的心情。

在他看来有这时间，剑招都能练上几遍了。

看来自己在他心里的确是极其特殊的一块了。

戚榆心中再次确定这个已经确认过无数次的结论。

他握着归泉，面上带着笑意。

“小戚儿，这个样子都让我不忍心下手了。”他笑着，却依旧拿着手里的归泉剑。

“开始。”戚梓岄知道自己的想法怕是被这个人精察觉，脸上一僵，拿着辞弃向他而来。

戚榆自然是不可能轻视这场比试，戚梓岄的实力有多强，怕是没有几个人比他清楚。

一个狭小的山洞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尽性，两人出了山洞，上了山顶。

此时山顶依旧是一片焦土，不过比半月前好多了，至少已经长出了些许嫩草。

两人各执一剑，一人面上若带着霜雪，周身似寒气凛冽，一人嘴角含笑，看着是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

剑逢敌手，自是难舍难分。

“好浓郁的剑气。”卢盟主微微皱眉。

这几日他才到了这天连门，正是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由于某些缘故，他也不方便告诉小辈，只能自己来到了现场。

刚至山脚，便感受到了这强烈的剑意。

“可能戚前辈还没有走吧，”卢诚嘀咕一声，“应该是他们师徒两个在比剑。”

“戚榆？”卢盟主一愣，他想起来当时见到的那个还算礼貌温和的少年。

其实他对那个晚辈的印象并不是很深，但是也留下还算不错的印象，觉得是一个不错的小辈。

但……

看这剑意……

怕是比他还强。

怎么可能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有什么不可能的？”卢诚看着自己老爹，带着几分抱怨道，“我说要拜他为师，你还不同意，这不是耽误我吗？”

卢盟主：“……”

行至山上，卢盟主看见了正比剑的两人，一时不由惊叹。

这两人的出招都极其凌厉，又快又狠，便仿佛仇人相见一般。

“这是切磋？”一旁的清风派掌门也是一愣。

这哪里是切磋，分明就是……

相残啊……

卢盟主眼尖，一眼就瞧见了戚榆手里的那把剑。

“……归泉？”他一愣。

那不是千御殿殿主的佩剑吗？怎么在戚榆手上？

正当他疑惑之时，一阵声音传来。

“恭迎殿主回到千御殿！”

这声音没上千人怕也是有**百了，怕是把殿里面大部分弟子都叫了过来。

别说一旁看戏的剑盟和清风派了。正比试得尽性呢，却被这么一捣鼓，他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戚梓岄也是愣住了，微带着些恼意。

他此刻的感觉，恰如饮了一口美酒，正在将醉未醉，欲酣未酣之时，有人把他的美酒夺了过去，自是十分不爽。

可就是这么一停下，戚梓岄也是注意到了一旁目瞪口呆的人。

片刻之后，卢盟主似乎是反应过来了。

他拔出自己的佩剑，指着戚榆怒道：“难怪戚道友会对你出此狠手，我方才见你拿着归泉还没反应过来，原来你竟走上了歧途……”

戚榆：“？”

“你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便可如何，今日我定要让你……”

他话还没说完，却是被戚榆打断了。

“卢盟主，这其实是……”

误会啊……

可谁还听他解释，清风派的穆掌门也站了出来，“你闭嘴，你这个邪门歪道还想混淆视听？”

戚榆：“……”

我不是，我真没有。

他也恼了，余光瞥向一旁的戚梓岄，忽然想法一个法子。

趁戚梓岄不注意，他一把将人抱起，也不顾底下人的瞠目结舌，带着一种土匪抢俏媳妇的语气，道：“今日我对你们这些正派没什么兴趣，不过先把话放在这里了，戚梓岄这人归我了。”

千御殿的弟子听了，立刻叫道：“殿主干得漂亮！”

他们的接受速度很快，戚梓岄强怎么了？还不是他们殿主的人？

甚至有胆子大的，还冲着戚梓岄叫殿主夫人。

戚梓岄：“……”

辞弃还没被他收回去，他现在能打人吗？

——显然不行

戚榆知道戚梓岄的心情不会太美妙，忙轻声哄着人：“我们回去再切磋，那边场地大。”

戚梓岄看着他，面无表情。

“你个欺师灭祖的混蛋，连你的师尊都不放过。”卢盟主火了，虽然他平日里与戚梓岄不算对付，但也是钦佩这人的缘故，如今此景在他看来无异于羞辱，自然恼火。

而知道真相的卢诚等人，觉得戚前辈本人可能是愿意的。

卢诚虽然惊讶戚榆的身份，但是思来想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可他刚想说什么，就被卢盟主给打断了。

“你也闭嘴！”

卢诚：“……”

他看向了林乾，希望他能说两句。

林乾也张了张嘴，可还没说什么就被卢盟主瞪了一眼。

林乾：“……”

其实也不怪卢盟主他们反应过激，当年千御殿给他的阴影，和戚梓岄给千御殿的阴影也不遑多让。

只不过……

事情都不是戚榆做的，他只是顶了上一个殿主的锅。

戚榆没再和卢盟主他们再说什么，虽然他骂的很难听，但是从某种程度上，的确没错……

什么心怀不轨，以下犯上……

的确是想要做的……

见戚榆要把戚梓岄带走，卢盟主也是火了，骂骂咧咧地就要和一旁的清风派掌门打上去。

剑盟小辈和清风派的小辈们对视一眼，纷纷拽住了两人的衣服。

其中卢诚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直接抱住了他爹的大腿。

卢盟主：“……”

儿子太蠢了，真的气都气不过来。

等千御殿的人都走了干净，小辈们才松了手。

林乾面无表情地把卢诚从地上拉了起来，顺手帮他拍了下土。

“你们怎么回事？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卢盟主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剑修就是迎难而上，戚梓岄是千御殿的宿敌，他若到了千御殿怎么可能还有好下场？那戚榆真的是老谋深算，居然诈死伪装成戚梓岄的弟子，还对戚梓岄做这种事情！”

卢诚沉默了一下，非常认真地问：“爹，戚前辈若是不愿意，方才不会反抗吗？”

“你不知道千御殿那阴损手段，那贼孙说不定用了什么法子，让戚道友中了毒，才让他无力反抗，不然那戚榆可别想碰戚道友一下。”

卢诚：“……”

中什么毒？情毒吗？

他也是心累，不想再解释了，把希冀的目光落在林乾身上。

林乾沉默一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继续保持沉默。

而清风派那边的情形也差不多，就是老的气的说不上话，小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是一片沉默。

最后，卢盟主和清风派的掌门对视一眼，做了决定。

“我们回去立刻召集人手，把戚道友救回来！”

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