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 第63章 第 63 章

又是一年寒暑过去，戚榆其实说不清楚自己每日都在干什么，大抵是日复一日的修行，看着自己的实力与日俱增。

除此以外便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山下的那件事情自然是告一段落，虽说施寒崚因为担心村子再出什么事情，在那里安了不少符纸，一旦有什么事情便会让他知晓，但一年来也未曾出事，看来也的确再没什么事端了。

“还要再等一年……”戚榆叹着气，有些无聊地摆弄着手中的一个白色的锦囊。

那年戚梓岄说要自己做个储物袋给他，自己自然是上了心，立刻学了炼器，将东西做好给戚梓岄留着。

可是东西都做好这么久了，戚梓岄还没有出关。

“我怕是要相思成疾了。”戚榆有些无奈，他带着几分戏谑自嘲道。

“什么相思成疾？”九亭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一脸好奇地看着戚榆，“殿主你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都说了几次了，别叫我殿主，”戚榆有些哭笑不得，“不是说叫师兄吗？”

“在别人面前还是叫师兄，没别人的时候我可不敢。”九亭咬了一口苹果，笑道。

虽说九亭没拜了哪个人做师傅，但是就莫名其妙地做了戚榆的师弟。

但是这人也就只在清平门其他人都在场的时候叫他师兄，毕竟殿主都叫了这么多年了，不好改。

“你可别露馅了，”见他坚持，戚榆也不能强求，“这样我们就等着被轰出清平门吧。”

“嗯，”九亭点头，“对了，殿主你还没有说什么相思成疾呢？”

“我说戚梓岄。”戚榆道。

“戚梓岄这人闭关许久了……我倒一直想看看那个能把殿主杀了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般厉害，我还当有三头六臂呢。”九亭笑道。

“三头六臂倒是没有，不过厉害是真的。”一提到戚梓岄，戚榆面上柔和了几分。

“那我也倒想见识一下了。”九亭好奇道。

“再等一年吧……也挺快的……反正三年已经过去一半了……”话音未落，耳边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还当是施寒崚来找九亭，戚榆随口说了一句：“十一师叔，你……”

可当他看到那脚步声的主人时他愣住了。

莫不是相思成了心魔缠绕成结才让他生出如此幻想？

戚梓岄怎么出关了？

“师……师尊？”戚榆有些不确定道。

他声音很低，仿佛羽毛落地一般，生怕声音一大就把自己的这个幻境给击破了。

明明还差一年，怎可能现在便出关了？

修士闭关前对自己闭关时长的预计只短不多，说着只要闭关三年，却闭关五六年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可是提早出关的却是极其罕见了。

至少戚榆从前也没敢多奢求什么。

戚梓岄看了自己徒弟一眼，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那个白色锦囊上。

“给我做的？”他问。

“是的。”戚榆如梦初醒，将手中的锦囊递到戚梓岄手里。

手指触到了那人手掌间的寒意，戚榆才反应过来。

是真的。

戚梓岄将手中的锦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月白色的底料又绣着青莲样式，看着颇为素静雅致。

“挺好看的。”戚梓岄道。

“师尊喜欢就好。”见戚梓岄喜欢，戚榆心中一喜，望着那人的面孔，有些憋了许久的话，便说出了口。

“师尊，你闭关许久，弟子有些话想要与你说。”

戚梓岄仍旧看着手中的锦囊，没有抬头。

可戚榆却没有在意这些，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这些本应当在师尊闭关前就说的，只是您闭关匆忙，弟子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出口。”

“当日初次见到师尊便觉得宛如故人重逢，有说不清的情绪漫上心头，直到两年前，弟子方才明白心意……”

“只是师尊已经闭关，弟子还未来得及倾吐情意，这两年相思早已入骨，药石无医……”

“虽然弟子明白此事实在荒唐，也知师尊心里难忘大师伯……弟子也不求这份感情能得回应，只是心里面憋得太久，想要一吐为快罢了。”

说了半天，戚榆也没见戚梓岄有何反应，微微一愣，抬头想看看那人如今的神情。

可他却是愣住了。

戚梓岄仿佛没听见一般，还在看着那个锦囊，似是走神了。

戚榆：“……”

他不信邪，又叫了几声：“师尊？师尊？”

戚梓岄突然抬头看向了一旁的九亭，问道：“他是？”

戚榆：“……他是去年下山捡到的，几位师伯看他孤苦无依便留在山上了。”

“……你说慢一点。”戚梓岄盯着她的唇形半天，却是皱了皱眉道。

戚榆一愣，突然间反应了过来。

戚梓岄修炼的功法会导致目盲，口爽和耳聋。

目盲和口爽已过，难不成如今便是耳聋？

心中存了疑虑，戚榆试探地问道：“师尊，你现在听得见吗？”

“听不见。”这次戚梓岄看懂了戚榆的唇语，也不隐瞒，直接道。

“……”

戚榆觉得自己挺惨，第一次想要表达心意的时候，戚梓岄闭关了，第二次话已经说完了，戚梓岄却是没听见。

“方才你所说的话再说一次，”戚梓岄又看了九亭一眼，“我没听清楚。”

“……”

戚榆只得把话再说了一遍，这次的速度比方才慢了不少，戚梓岄也是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得知九亭留下来的缘故，戚梓岄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便不再言语。

“……师尊，你既然已到耳聋期可有不适之处？”戚榆叹了口气，心道一声好事多磨，便放弃了表达心意的心思。

毕竟就算说了，戚梓岄怕也是有可能会错意。

他这般想着，心中有些许无奈。

戚梓岄微微摇头，将锦囊收好，便道：“我去找你二师伯他们，有事待我归来再说。”

戚榆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戚梓岄便已经不见了踪迹。

见戚梓岄走了，九亭才目瞪口呆地反应过来。

“殿主……你……你喜欢戚梓岄？”

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他诧异地望着戚榆就等他一个回复。

“对啊。”戚榆点头。

“殿主你喜欢他什么啊……”九亭实在不能理解。

若是看上了戚梓岄的容貌，那也不至于。毕竟殿主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在九亭眼里戚梓岄固然是有一副好皮囊，却也不至于把他们殿主迷的七荤八素。

还不如施寒崚好看。

九亭在心里头暗自嘀咕。

可抛去容貌，戚梓岄又有哪点吸引殿主呢？

九亭百思不得其解。

戚榆也是沉默了。

他虽然一开始就有贪恋戚梓岄容貌的嫌疑，说是见色起意也不为过。

只是如今还将这份喜欢归因于见色起意便显得肤浅了。

他方才所说见戚梓岄的第一面便如见故人确实是实话。

那次初见，自己本就身受重伤，怎么可能会去等一个毫无接触之人的援手？

不过是那过于熟悉的感觉，让他竟想无条件相信他。

之前他没怎么在意，只是这等待戚梓岄出关的一年足以让他去想很多东西。

想想便通透了。

只是，不知道是一年太短，还是情因何而起这个问题太过深奥，戚榆直到如今也未曾明白。

但情根既然已经蔓延开来，那何必再去追求前因后果？好好把握便是。

九亭看着戚榆的表情，脸上露出了沉思。

屈聆在他来之前同意提醒了他一句，莫要得罪戚梓岄。当时，他也不曾在意，还当是这人激将法，想要让自己与戚梓岄硬碰硬。

可是，如今他却是反应过来了。

屈聆说自己不要去得罪戚梓岄的缘故竟然是戚梓岄指不定就成了他们殿主夫人。

只不过……

看着刚才惨案的九亭也是明白，戚梓岄成为他们殿主夫人的日子怕是还远着呢。

“听闻蛊书里面有记载情蛊……要不要为了殿主研究一下？”九亭心中这般想着，不然他觉得就以他们殿主的性子……

这事情很多年都成不了。

九亭对戚榆喜欢戚梓岄一事，除了惊讶，倒没其他想法。

虽然他知道是戚梓岄动手杀了殿主，可是殿主他自己都没说什么，那他也没必要去在意。

而戚梓岄实力强大，若真被拐进千御殿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如今殿主实力还未恢复，如果有戚梓岄在也不用担心那些长老会打些不好的主意。

再说了，戚梓岄如今在正道上面也是说的上话的人，若是被千御殿给收了，那正道自然也是会失了颜面。

如此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他自然是要支持殿主的。

“你在想什么鬼主意？”戚榆一见九亭那表情便觉得有些不对，他皱眉道，“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殿主，你一个人搞得定？”九亭问。

“……搞得定。”戚榆这话说的也没什么自信，但是他也不想九亭来插手此事。

他是知道九亭那些蛊虫的邪门的，虽然他以前没见九亭研究情蛊一类的东西，但是毕竟还是属于一类，九亭想要学校也是很快的。

他不想把这种东西用在戚梓岄身上。

就算戚梓岄拒绝他的心意也是如此。

因为情蛊此物极其邪门，乱人心智，就算他能让戚梓岄满心满眼只是自己，那也是假的。

所以，这种东西他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用在戚梓岄身上……

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