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 第21章 第 21 章

过了不知多久，戚梓岄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眸子里面带着一些迷茫，看着面前的戚榆。

“师尊，感觉怎么样了？”戚榆一喜，忙想要用灵力探查戚梓岄体内的情况。

“无事。”戚梓岄下意识推开戚榆，自己有些勉强地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戚榆。

“那便好，”戚榆对自己被推开一事也不诧异，而是含笑看着戚梓岄，“那请问师尊此次闭关效果如何？”

“口爽期已过，实力增进不少了。”戚梓岄沉默一会儿，缓缓道。

“那恭喜师尊了。”戚榆笑道，眼中似乎满是欣喜。

戚梓岄看着他，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纠结，最后还是问道：“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戚榆状似茫然。

“没有便好。”戚梓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他虽说之前失去了意识，但是在精神恍惚之时，他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自己记忆不太清晰，隐隐约约觉得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大师兄。

可是他这大师兄可能连都骨灰都找不到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简直是痴人说梦。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把这和那人颇为相似的小徒弟认成了自己的那位师兄。

若是产生一些尴尬的事情多有不好，不如早些解释清楚。

可若是没有，便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了。

戚榆见戚梓岄不再提起此事，松了口气。

毕竟要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被戚梓岄知道了，估计被他拿着剑追杀几十条街也不为过。

“之前麻烦了。”戚梓岄将此事揭了过去，却又觉得之前让自己弟子给自己护法实在是丢人，面上却平淡道。

仿佛说得不过就是一句寻常至极的话一般。

“师尊不必如此，”戚榆摇头，“师尊于我有再造之恩，弟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戚梓岄一顿。

也是，师徒之间的确没有必要如此生分。

这般想着，戚梓岄伸手摸了摸戚榆的头，便不再说话了。

“师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这么摸我的头了。”戚榆说实话是有些别扭的，毕竟在他眼里戚梓岄才是小辈。

现在的他也是沦落到被人摸头了。

虽说想想也是有些别扭，但毕竟对于戚梓岄而言自己也应该算是不容易了。

应该知足了。

戚梓岄有些疑惑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师尊身上可否还有伤，我们要不要找时殿主要些伤药？”戚榆说着，有些担心。

有些伤是在外边看不出来的，而这些内伤反倒是更让人头疼。

“嗯。”戚梓岄点了点头，也觉得是要去时云榛那里一趟。

倒不是想要要些丹药，而是为了和时云榛说一声，他闭关出来了。

虽然此处闭关实在是短了一些，但是效果却还是不错的。

两人整理好着装便出了圣地，绕着路，走到了出云殿的一处院落。

“师尊对时殿主的住处都这么熟悉？”戚榆有些吃味了。

其实他也说不准时云榛和戚梓岄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毕竟一个散修和出云殿殿主，看上去真难有什么联系。

不论他们是因为什么机缘巧合认识的，但目前为止，时云榛至少能算得上戚梓岄的友人。

或许友人一词，对于一些人而言算不得什么，一辈子没有几十个也有一笔可观的数字，走到哪里总有友人陪伴。

可是对于戚梓岄而言，除却清平山上的那几个师兄弟，友人可能只有时云榛一个。

唯一一词是向来让人感觉庄重的，对于时云榛占了戚梓岄的一向唯一，戚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来过几次。”戚梓岄自然不可能感受到某人的小情绪，继续向前走着。

“师尊和时殿主是怎么认识的？感觉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戚榆没忍住问出了口，语气里面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可能弟子的确是唐突了，但弟子想要更了解师尊一些。”

戚梓岄：“……我忘了。”

“啊？”戚榆一愣。

忘了？这是什么理由？

可是戚梓岄没有说谎的必要，他也不屑于做这些。

“几年前的事情了，好像是我哪次出去修炼的时候遇见的，后来也不记得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熟起来的。”戚梓岄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

“……时殿主知道想来会很难过。”

戚梓岄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明显的嫌弃。

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将心中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明确。

戚榆有些好笑，但毕竟不方便笑出来，就只能忍着。

对于这两人的不请自来，时云榛显然是一愣，他方才将这孩子哄睡着，就被迫面对这对师徒。

“……梓岄，出关了？”时云榛有些惊讶，不过半天，这人就出关了？

真是奇怪。

“目的已到，不必再闭关下去。”戚梓岄淡淡道。

“口爽期过了？”时云榛听他开口，一愣，随即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带着几分戏谑道，“恭喜，这下该实力大增了吧？”

他说着，走上前，抓住了戚梓岄的手腕，探查了一番，发现灵力流转正常，便松了口气。

“尚可。”戚梓岄任由时云榛给自己把脉，随口道，并不在意。

“啧，怎么什么事情都是尚可？”时云榛有些无奈，“什么事情能得你一句赞赏？”

“赞赏？”戚梓岄一愣，“尚可不算？”

“罢了，此事与你无话可说，”时云榛叹了口气，转头望着戚榆，“你和你师尊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是和我说你们出关的话，那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没其他事情就离开吧。”

这话的逐客令十分明显，弄得两人有些愣神。

时云榛不是戚梓岄，若非真乏了，是不可能对戚梓岄说这些话的。

那他……

“那我们先走了。”戚梓岄点了点头。

他是一个识趣的人，自然时云榛有事，他自然不会多做打扰。

见两人离去，时云榛还没有来得及抹一把冷汗，就听见巨物砸落地面的声音。

“嗯？”戚梓岄两人自然也是听见了，皱着眉，回头看去。

时云榛也没顾得上这两人是否回头了，忙走到房间里头去了。

这声音……

莫不是那孩子从床上掉下来了吧。

虽说孩子从床上落下是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但是毕竟时罔是灵石化人，指不定体重上和石头没有什么区别。

等他小跑到床边，就如自己意料地望见一个小人儿窝在地上，虽然从床上掉了下来，却还是睡得正香。

看到这个样子的小徒弟，时云榛觉得自己的心就软了下来，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来。

“这……”戚榆有些惊讶地望着时云榛将这孩子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

这孩子哪里来的？难不成是时云榛的私生子？

“他是我新收的徒弟，”见这两人来了，自己本还打算再瞒一段时间的时云榛苦笑一声，“叫时罔。”

戚梓岄：“……”

戚梓岄皱着眉，有些复杂地望着时云榛，过了许久才缓缓地问：“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时惘吗？”

“不，是学而不思则罔的罔，毕竟是一个男孩，带心字总是有些女气。”时云榛笑道。

“男的？”戚梓岄皱眉，“和你一样？”

“不，不可能，”时云榛摇头，“我自己已经饱受苦楚，不可能再让他受此委屈了。”

“那你让他以男子之身，成为你的弟子？”戚梓岄只是看着他，语气算不上是质问，只是将未来会遇见的事情摆给时云榛看，“不论你为何要收他做弟子，但是你要明白，若是这样，你可知道你这弟子要受多少是非言语？”

“如今时罔年纪还小，我先瞒着她们……待他大了，若是出来什么事情，我便替他挡着。”时云榛坚定道。

“若是你真喜欢这孩子，我将他带回清平山教导，时而走动就是，你……”戚梓岄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叹了口气，闭嘴了。

戚榆一愣，戚梓岄这话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按他的性子理应不爱带外人去清平门。

如今开口，想来也是看在时云榛的情面上。

“不用。”时云榛摇头。

时罔情况复杂，只有在他自己手上他才能放下心来。

“你可想清楚了，”戚梓岄不会劝人，毕竟本来就是不喜欢被人劝说的性格，“若是后悔随时来清平山找我。”

“好。”时云榛点头，有些暖意。

戚梓岄此人最重视的便是那清平山，自己慕名许久都没从他口里得到这地方究竟在何处，却没有想到会愿意为了自己带人进去。

这也是说，自己在他心里算是个友人了吧。

他勾了勾唇，转头看向戚梓岄：“放心吧，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事情第一时间就是来找你。”

戚梓岄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他说着，又是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沉睡中的男孩。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时云榛给自己的那块白色石头……

时云榛不是还给自己留了一块黑色的吗？怎么现在却是没有见到？

不过……应当是自己想多了。

摸着此时莫名发烫的石头，戚梓岄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反正时云榛既然已经打算好了，自己又何必再多说什么？

至多……

若他有难，尽力相助便是，也算是不辜负这情谊。

“师尊，”戚榆自然是看出了戚梓岄的不对劲，“你在担心时殿主的事情吗？”

“嗯。”

“时殿主是明白人，他自有分寸，你大可不必担忧。”戚榆宽慰道。

“……但愿吧。”戚梓岄动了动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被他压了回去。

明白人又怎么样？

多少人是因为太明白了而错上一步，之后步步皆错，满盘皆输的？

绝对不会少时云榛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