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 第15章 第 15 章

店里面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按照道理，像戚梓岄这种动手的人应当被赶出踏云楼，可是他自己出去了。

况且他和时云榛似乎关系匪浅，事情也并非他引起的，所以一时竟难以评定。

“各位先喝酒，”买酒的姑娘笑了笑，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回来，“莫要因为一些小事打扰了各位的兴致。”

“可要奴家为各位唱一段小曲儿助兴？”

此话一出，原本还想着戚梓岄一事的人，注意力就被拉了回来，纷纷道：“要，叶姑娘快唱一个！”

“是啊，我们可就是来听叶姑娘唱歌的！”

“……”

这位叶姑娘一开歌喉，所有人都沉迷在了这歌声之中。

除了那些剑盟子弟。

“这下如何是好？我们可是瞒着盟主他们出来的，在下事情闹大了，他们肯定会知晓的。”

“还能怎么办？我们提前向盟主认错去吧……”

“唉，没有想到那小子的背景这么大……我们还以为是一个软柿子呢。”

“不过，那戚前辈还真的是厉害，那剑意……啧啧……估计盟主都打不过他。”

“是啊，那小子看上去平平无奇，怎就这么好运？也不知道戚前辈看中他哪一点了。”

“……”

在这些剑盟弟子窃窃私语时，方才那为首之人却还是盯着戚梓岄离开的方向。

“嗯？卢诚你怎么了？”一人好奇道。

“我想拜戚前辈为师，”卢诚顿了顿，眼中闪出熠熠光芒，“他好强啊。”

“什么？”所有人呆滞了，“你小心些，咱们盟主会打断你的腿的。”

“那有什么？他是我爹又不是我师尊，再说了，要是我真拜戚前辈当师傅了，我爹还怎么打断我的腿？他打的过戚前辈吗？”

“……”

还真可能打不过。

“可是人家已经有弟子了啊。”一人嘀咕道。

“那有什么，”卢诚反问，“那是我大师兄呗。”

所有人：“……”

你忘记你刚得罪过他吗？还想当他师弟？做梦吧？

这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问题，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跟着戚梓岄这样的师傅可以学多少东西啊，自己的剑法定然又可以有长进了。

戚梓岄自然不知道打自己主意的人又多了一个，他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要到百派大会开始的时间了，便带着戚榆去了与时云榛事先约好的地点。

“等等，师尊，你带着酒去？”戚榆瞪着眼睛，觉得戚梓岄未免太狂狷了一些。

他的身份本就奇特，若是带酒前去，反是不尊重时殿主，怕是会被人诟病。

“要不弟子帮你带回去？”戚榆问。

戚梓岄摇了摇头，手里那两坛酒依旧不肯松开。

罢了，戚美人想来是有自己的看法，自己也没有必要去瞎折腾。

就算是被人诟病了，心疼的也就自己一个，戚梓岄被人怎么说都不会在意。

也不知道自己要白操什么心，以现在自己的实力显然没有这个必要。

心想着，戚榆便不再多说了。

可能是有些恼了，可许久之后又觉得自己又为何要和没有办法说话的戚梓岄置气？

真的是无聊。

戚梓岄不知道自己小徒弟还闹了一个脾气，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行至半路，戚梓岄停下了脚步。

“戚道友，”时云榛不知道何时走到他面前，面上又是带上了那片面纱，唯能看见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许久未见。”

戚梓岄顿了顿，似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一晚上没见就要用上“许久”一词。

但是他还是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时云榛笑了笑，装似惊讶地看着他身后的戚榆。

“这位是你的弟子？”

“晚辈戚榆，见过时殿主。”戚榆恭敬道。

戏还是得做足的，戚梓岄不愿意来演，那只能交给他们二人。

毕竟，可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他们前几日就碰头的事情。

“果然是名师高徒，”时云榛低眉浅笑，“戚师侄看上去便是一表人才，想来也是天赋异禀之人吧？”

“时殿主谬赞了。”戚榆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时云榛能把这话说出口来，倒也是本事。

至少角色互换了，自己可没有这本事。

“两位跟我来吧。”时云榛也不打算再废话下去，笑着便打算带着两人找地方就坐。

“这两人是谁啊？”有人没见过戚梓岄，不禁有些疑惑。

“唉，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这是前几年那位一剑扫千御的戚梓岄啊。”

“啊，是他？”

“可不是，外界有传此人已达修仙界第一剑修的实力，只是剑盟那些人却不认同罢了。”

“果真这般厉害？”那人惊呼。

毕竟剑盟的实力是修仙界人人有目共睹的，哪里能让人这么超越过去？

“其实这也不过就是传闻罢了，戚梓岄厉害自然是真的，但是和剑盟那位比较会如何我们也说不准。”

“我觉得还是剑盟的那些剑修更厉害些，这戚梓岄看上去也没那般厉害啊。”

“这可说不准，若是以貌取人这可犯了大忌了。”

“……”

底下人的窃窃私语与戚梓岄等人自然不会相关。

“离开始还有半个时辰……”时云榛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戚梓岄有些惊讶，“你去买酒了？还是踏云楼的酒？”

戚梓岄点头。

“你既然想要喝酒，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时云榛不解，“踏云楼的人可不少，你排了多久？”

他这话虽然是问戚梓岄的，可目光却是望着戚榆。

毕竟戚梓岄这人现在说不出话来。

这话一说，一旁的戚榆顿住了。

他怎么忘记方才在排队的人分明很多，可戚梓岄却是很快就买到酒了呢？

戚梓岄默默地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时云榛。

时云榛：“……”

用钱插队，还真的是财大气粗。

心里这般想着，时云榛轻哼一声：“你只要说一声，我便可以把酒给你带过去了，何必花这钱？”

戚梓岄微微摇头，低垂着眸子，眼中意味不明。

一看他这表情，时云榛便知自己怕是问了什么不能触及的事情，轻咳一声，便将目光转移了。

“时殿主，许久未见了。”一声爽朗的笑从众人耳边掠过，将目光都移到了那笑声传来的地方。

“穆掌门，许久未见，”时云榛轻笑一声，行了一礼，“上次见面怕是五年前了，不知穆掌门修为是否又增进了？”

“时殿主是个明人，便不要再说暗话了，”穆掌门笑了笑，“也就刚刚突破了一个小境界，称不上有所增进。”

“给时殿主介绍一下，这位是犬子穆杨，堪堪金丹中期，这次带他出来长长见识，让各位见笑了。”穆掌门说着，穆杨便从他的后面走了出来。

穆杨看着时云榛，恭敬道：“晚辈见过时殿主。”

说罢，他又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戚梓岄身上。

“见过戚前辈，戚道友。”

听见自己儿子这么说，穆掌门微愣，其实他方才便注意到了这两个面容陌生的人，本来还当是哪个门派的杰出小辈，却不曾想自己儿子却是与这两人相识。

戚前辈？

莫非是戚家的人？

可是现在戚家已无甚厉害人物，自己这个表面看上去温和，但是实际上却是矜傲的人，怎么会对他如此恭敬？

“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当年一剑荡千御的戚梓岄。”时云榛自然是注意到了穆掌门的神情，便笑着介绍向他介绍了戚梓岄。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时云榛在说一剑荡千御的时候似是加重了语气。

戚榆自然是知道某人的小心思，却也懒得多说。

虽然在这故事里面戚梓岄是被人称赞的英雄，而自己是那被嘲笑的恶人，但是为了衬托戚梓岄自己当一回反派恶人又如何？

反正他不在意自己身前身后会被别人怎么编排。

倒是如果戚梓岄成了别人口中的英雄，他也乐意去听。

这么一想，他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

他何时成为这种圣母了？若要是换作别人，他哪里见得了他踩着自己去拿好名声？

可是戚梓岄……

扪心自问，他却是心甘情愿的。

当真是被美色迷了心智……

戚榆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脸上刚露出一丝自嘲之意，却感觉自己被拍了一下。

“嗯？”戚榆从自己的世界里面清醒过来，有些茫然地望着戚梓岄。

“戚师侄，你怎么了？”时云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因为大半张脸都在面纱之下，便更显得捉摸不透。

戚榆也是反应了过来，想来刚才这人向穆掌门介绍了自己，自己却还在走神吧。

正了正神色，戚榆脸上带上了一丝歉意。

“抱歉，晚辈方才想到一招剑式，有些走神，未听见各位前辈所言，在此向穆掌门，时殿主，穆少主赔罪。”

“无妨，”穆掌门笑了笑，并不在意，“随时随地心中皆是有剑，戚师侄也是一个天资聪颖之人，也不愧是戚道友的弟子。”

他之前因为闭关，并没有参与几年前的那次追杀，自然是没见过戚梓岄的，可这并不妨碍他听说过此人的名声。

如今一见果然非凡。

只是……

姓戚……

是否与那戚家有所关联？

这想法刚刚冒出，便被他否决了。

想来只是巧合罢了，若真是与戚家有关，几年前戚家怎么可能那般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