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此生相负 第31章 庭前常伴君，挂心肠16

“去死吧！”蛟逸找准时机，在斐然身后重重一掌劈来。

“唔！”斐然咬牙生抗了这一下，闷哼一声后，些许血从嘴角溢出。

“摇尾还是呲牙，现在清楚了吗？！赖狗，就得打，才会记住！”蛟逸阴笑几下，接着又是一掌劈来。

斐然此时无力躲开，此一掌被他劈倒在地。

紧接着，便是那一行人扑了上来，对她拳打脚踢。

不知是谁一把摘下了斐然的面具，只听惊呼一声，周遭便响起了止不住的鄙夷和嘲笑。

“果然是丑八怪啊！”

“看她长得，丑狗中的丑狗啊！”

“长成这样，怪不得带着面具呢，叫我是她，早就不活了！”

“好恶心啊……”

“对呀，对呀……”

各种厌恶，辱骂，嘲笑的声音钻入斐然的耳中，她恐慌的，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脸，但周围不停的有人拉她遮面的手，而那些难堪的话，不断的从她的四面八方传来。

“把面具还给我……把面具还给我……”斐然嘶哑的吼着，公子还在那，她不想让公子再看到她这个样子。

“面具？面具在这呀！”

斐然看见，一人高举着自己的面具，面具眼下的那颗红宝石，在阳光的折射下，竟显得刺眼无比。

“不！不要看！求求你们……”斐然害怕极了，她也不想，为什么，她要长成这个样子！

斐然浑身害怕的在颤抖，奈何她此刻却觉得无力极了。

“都给我滚！滚！”白瑾疯了一般拨开人群，他用尽全力，挤到斐然的面前。

他将她用力抱住，将她护在身下，“别怕，别怕，我在。”

“公子……”斐然模糊间看向白瑾，那一刻，她竟然希望公子不要过来……

“公子蛟，这白瑾我们还是别施法打了，别等他……”

“那就用手，用脚！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到底谁是主子！”

“是！”

四周辱骂声未停，拳脚声未停，但斐然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噗。”斐然头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斐然觉得面上有什么湿热黏腻的东西，顺着她的眉心滑落。

斐然张开双眼，面前正是白瑾嘴角染挂血的面庞。

“公子！”斐然一瞬回神，来不及悲伤，只有心疼。

她抬头张望四周，祈求此刻快点停下，她不停的向周围人喃喃，“别打了，别打了……”

可是没有任何人搭理她，他们依旧不停的挥舞着拳脚。

忽然白瑾伸出一手，将斐然的头按进自己的胸前，只听他说道，“我不负天，天亦负我。”

“我们要变强，我们要成为最强的，强到无人敢欺负我们，强到所有人为我们所控，向我们称臣！”

“欠我的，都要还回来！”

“公子……”斐然愣住了，继而哭了。

那天，公子蛟和那一行人不知打了多久，只记得本是夕阳斜照的天，公子一直抱着她，静静的抱着她，直到夜幕挂星。

斐然眼角最后一滴泪，混着白瑾的血，滑落……

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时年，白瑾四千八百四十五岁，斐然四千六百九十五岁。

他们此时，相当于凡人十七八岁。

斐然看向依旧在树下练字的公子。

近两千年的时间，她与公子的容貌身段都已长开，公子凤眼如初，她右脸的褐斑也如初……

他头上束发间，只是朴素的插了支别样青玉簪，一袭不改往常的白衣，神情淡漠，却也看的出，此时正集中精力于笔上。

他身上依旧有着鲜活明朗的少年气，却也有着岁月沉淀留下的厚重感。

她的公子，自白妃仙逝，遇公子蛟后，再也没了从前的孩子样……

或者说，他们都长大了，斐然自己也不例外……这千年来，她与公子，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一年又一年，他们互相陪伴，互相做支撑。

她知道，只要公子需要她，她便永远待在他的身边。

公子自白妃仙逝后，再未出过北境，也再未去过东境。而天帝也对公子不闻不问。

期间陌玉和润颜倒是都来过，但公子只见了润颜，而陌玉，他闭门不见。

公子平常呆着最多的地方，从那参天古树，转为了他的寝殿。

也就偶尔练字，会到古树前的石桌上。

公子在寝殿，一般是钻研书籍。斐然收拾的时候，发现公子最常看的，是兵法谋略一类。

每每这个时候，斐然便想起了那日他将她护在身下，说的那句，“欠我的，都要还回来。”

斐然知道，公子是真的想要变强……

不仅公子，斐然自己也想要变强。所以，这千年来，她也是勤加修炼，法力也大有提升。

忽然，天空一处乌云密集，似是要下雨的趋势。

天空中，也时不时的会有几声轰鸣，但却迟迟不见雨星子。

斐然知道，北境是不下雨的，但是她看到此景，倒也不觉得惊讶。

“又开始了是么？”白瑾放下手中笔，抬头看向乌云密布之处。

“西境那边，听说仙界各族最近很是不服天宫。”斐然想起偶尔听到几个侍婢的谈论，说给了公子听。

“有意思了。”白瑾起身，开始往寝殿走。

“嗯？”斐然一时未反应过来，公子此话是什么意思？

“小然。”白瑾推开门，却停住了脚步，“别愣着了，去收拾收拾，千年了，咱们该去见见了。”

斐然了然点头，她回寝室后，便草草收拾了一下。

公子说的去哪，斐然知道，是东境。

其他，公子未明说，她也不会明问。似乎，这已经成为了她和公子这千年来形成的默契。

这千年来，公子多了许多沉默。他默默的看书，一闭门有时就是一天。

斐然清楚的知道，公子是为了那句变强……

“小然？”白瑾在外轻唤。

“来了公子。”斐然收回思绪，带上东西便去找白瑾。

斐然法力大有提升，从前她只会驾叶子，如今，她可信手捏花，驾花飞行。

白瑾看着面前硕大的粉莲，不由一怔，“小然法力确实提升，就是这粉莲……下次，换成淡雅点的山茶花，或许，嗯……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