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羽沉舟 第4章 第四章

夜色如墨，萧沉舟抱着顾清羽在山林中疾驰。他的速度极快，几乎化作一道残影，但怀中的人却始终安稳如初。

顾清羽的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萧沉舟低头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仙君。”他轻声唤道，“再坚持一会儿。”

他知道，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为顾清羽疗伤。天玄宗的追兵随时可能追来，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保护顾清羽。

终于，在天亮之前，萧沉舟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他将顾清羽轻轻放在地上，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顾清羽的后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萧沉舟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服，看到那狰狞的伤口，心中一阵刺痛。

“都是为了我。”他轻声呢喃，“仙君，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至此……”

他说完，感觉到身体里的真气正在经脉中涌动。那是顾清羽留在他体内的真气，此刻正自发地流向他的手掌。

萧沉舟心中一动，将手掌贴在顾清羽的伤口上。温和的真气缓缓流入顾清羽体内，开始修复他的伤。

然而就在这时，顾清羽突然皱起眉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仙君？”萧沉舟连忙收回手，“我弄疼你了吗？”

顾清羽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昏迷。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在经历着什么可怕的梦境。

“不要......”他轻声呢喃，“无涯......别走......”

萧沉舟愣住了。他从未见过顾清羽如此脆弱的样子。

顾清羽表情很是痛苦，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对不起……我没能救你……”

萧沉舟心中一沉。他知道，顾清羽之所以如此拼命地保护自己，不仅仅是因为责任，更是因为对父亲的愧疚。

即便如此，他还是轻轻握住顾清羽的手，轻声道“我在这里……”

顾清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温度，眉头稍稍舒展。萧沉舟心情五味杂陈，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清羽。

他继续为顾清羽疗伤，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天玄宗的追兵随时可能追来，他必须做好准备。

然而就在这时，顾清羽缓缓睁开了眼睛。

“仙君！”萧沉舟惊喜地看着他，“你醒了！”

顾清羽勉强撑起身子，脸色依旧苍白：“我们......在哪里？”

“在一处山洞里。”萧沉舟解释道，“天玄宗的人在追我们，我......”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因为他发现，顾清羽的目光正落在他的手上。

萧沉舟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顾清羽的手。他连忙松开，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对不起，仙君……”

顾清羽没有说什么，眼神里是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

萧沉舟现在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顾清羽，他不知道顾清羽和自己的父亲经历了什么，但是顾清羽却清楚他的一切并且一直帮着他。

他想要明白，他不想一直受到别人的保护，他也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仙君。”萧沉舟担忧地看着顾清羽，“你还好吗？”

顾清羽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淡淡道，“没事，只是有点累。”

眼看着顾清羽站都站不稳，萧沉舟让顾清羽坐下来靠在自己身上睡一会。

顾清羽本想拒绝，但萧沉舟不由分说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轻声说“仙君照顾我那么久，我也该照顾你了。”

顾清羽也是真的没有力气了，靠着萧沉舟没一会就睡着了。

萧沉舟抱着怀里的人，心情有些复杂。他看着顾清羽熟睡的面孔，心中装的都是他，他现在甚至希望顾清羽对他好是因为“救人不需要理由”，也不希望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暮色四合，萧沉舟背着顾清羽走进小镇。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顾清羽伏在他背上，呼吸微弱，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耳畔。萧沉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异常的高，显然是伤势加重了。

“仙君，再坚持一会儿。”萧沉舟轻声说道，加快了脚步。

他找到一家偏僻的客栈，要了间上房。店小二见顾清羽面色苍白，本想多问几句，但看见萧沉舟急切的表情也不再多问什么，赶紧让他们去房间歇着。

房间还算干净，萧沉舟小心翼翼地将顾清羽放在床上。他伸手探了探顾清羽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去买药。”萧沉舟轻声说道，却见顾清羽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顾清羽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萧沉舟心中一颤，轻轻握住他的手：“我很快就回来。”

他给顾清羽掖好被角，又在他枕边放了杯温水，这才匆匆出门。

夜色渐深，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萧沉舟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药铺，推门而入。

“客官要抓什么药？”掌柜的抬头问道。

萧沉舟报了几味药材的名字，都是顾清羽平日里常用的。掌柜的闻言，多看了他两眼：“这些药材可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萧沉舟有些焦急道。

抓了几味药，萧沉舟赶紧回到客栈，问了客栈老板要了厨房就立即开始煎药。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生怕药效有半点差池。

药香渐渐弥漫开来，萧沉舟端着药碗走到床前。顾清羽还在昏睡，眉头紧蹙，似乎在做噩梦。

“仙君，该喝药了。”萧沉舟轻声唤道。

顾清羽没有反应。萧沉舟犹豫了一下，扶起顾清羽的头将药喂了进去。

顾清羽喝两口吐一口，脸白的跟纸一样。萧沉舟心急如焚，下楼又向老板要了蜜饯。

一碗药喂完，顾清羽的脸色才好了不少，萧沉舟用温水浸湿帕子，轻轻擦拭顾清羽的脸。

“仙君”萧沉舟轻声呢喃，“你一定要好起来。”

第二天一早，萧沉舟就起来煎药。刚端着药进门，就看到从床上坐起来的顾清羽。

萧沉舟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端着碗快步走到顾清羽旁边，看着顾清羽道“仙君，你醒了。”

顾清羽神色还有些不好，但比起昨晚已经好了不少。他扯出一个微笑，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好点

“嗯。”

说完又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萧沉舟感觉顾清羽还是有些虚弱，于是先把蜜饯和药给顾清羽，然后开口道“我们在一个叫梨花村镇的客栈里。”

顾清羽面不改色的喝下那碗苦药，萧沉舟纳闷昨晚苦的根本喝不下去，怎么今早喝的这么快。

顾清羽倒没有想这么多，看着面前的萧沉舟，他必须尽快将噬魂从他身体内取出来。

当初的腥风血雨如走马观花般在顾清羽的记忆里一闪而过。他一定会消灭噬魂，但是他也一定会保护好萧沉舟。

“仙君？”萧沉舟两只手在顾清羽的眼前晃了晃。

顾清羽回过神来，对上那双萧沉舟清澈的眼神。

“仙君是累了吗？要不再歇歇？”萧沉舟有些担忧顾清羽的身体状况。

顾清羽摇了摇头。可萧沉舟一点都不相信，走过来拉住顾清羽的手臂，给他把了脉。

顾清羽还没想到萧沉舟会有这一手，等到想抽回手时已经来不及了。

萧沉舟摸了顾清羽的脉象，明明身体还是很虚弱，为什么不说实话？

萧沉舟就这样握着顾清羽的手臂不肯撒手，看向顾清羽的眼神充满了委屈“我知道我一直在给仙君找麻烦，害你受伤。可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我希望仙君能告诉我实话，你也是我重要的人。”

顾清羽愣了一下，可是看到萧沉舟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触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萧沉舟突然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绯红，眼神不自觉的开始躲闪，丢下一句“仙君我再去买点药”后就匆匆离去。留下顾清羽一个人坐在床上不明所以。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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