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引 第24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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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男人在心里反复权衡，指甲无意识地抓着地毯，他最终得出的结论——唯有血液这一项可作为交换条件。

可——那个因提出同样条件而被粗暴拖走的身影仍在眼前晃动。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掌心渗出冷汗，话语在舌尖冻结成冰。

秦麟微微偏头，目光斜睨向李乐一，“你和他说说，你是用什么和我交换的？”

李乐一慢条斯理地用银叉挑起一块泛着琥珀光泽的果实，边嚼边说，“不是你自愿的吗？我用什么和你交换了？”

秦麟扬了扬嘴角，无声地接受了这个“自愿”的说辞。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那个瘦高的男人，眉梢微挑，“听明白了？”

瘦高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布满血丝的瞳孔剧烈收缩，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布满青筋的手死死攥住地毯，指节泛白，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可置信。

李乐一缓缓将目光转向瘦高男人，叉尖轻轻敲击着瓷盘边沿，发出有节奏的清脆声响，“当你们把血当作交易筹码的那一刻，这场交易就已经结束了。”

瘦高男人死死盯着李乐一，仿佛要将他看穿一个洞来。

“血……对他们而言，那是最廉价不过的东西。”李乐一挑了挑眉，“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血，特殊到能让他们为你改变原则？”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瘦高男人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不也只有血这一条路可走吗？”他嘶哑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为什么你能那么自由！”

李乐一闻言轻笑，朝秦麟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这你得问他，谁知道他看上我哪一点了......”

“不过——”话音未落，叉尖突然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光，直指秦麟的方向。

“谁说只有一条路了——”他拖长了音调，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银叉在灯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芒。

“你们大可以试试色诱，女人嘛......”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当然，要是他口味特别，对男人也有兴趣的话……”

宴会厅内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与玻璃杯坠地的脆响交织成片。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骚动中微微震颤，将吸血鬼们惊愕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咔——”

水晶杯在秦麟掌心猝然炸裂，锋利的碎片如冰晶般簌簌坠落，暗红色的液体从指缝蜿蜒而下。

[这臭小子，竟然敢拿这事开玩笑，看来是真不记得昨晚的事……]

[哎——真是……]

银叉在李乐一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度，他歪着头欣赏秦麟难得的失态，眼底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光芒。

“李乐一，你是嫌他们死的不够快是吧？”秦麟甩了甩手，立刻有侍者递上雪白的毛巾。

“我又没说你喜欢男人，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好让他们别总钻在血那个牛角尖里。”

“少给我教些乱七八糟的。”秦麟擦手的动作带着几分狠劲。

“好。”李乐一耸了耸肩，一副“以后还这么教”的模样。

[气不死你。]

[你不喜欢男人，难道我就喜欢男人了？]

[敢做，不敢承认，王八蛋——]

[啊——真是越想越气……]

秦麟将毛巾重重摔在丝绒托盘上。

他抬手一挥，四名黑衣侍者再次如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钳制住瘦高男人一行人的肩膀。

李乐一将银叉重重拍在瓷盘上。

“等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乐一缓缓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他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你若赢了，我的所有待遇，包括——麒麟身边的这个位置，都归你。”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他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那个被按住的瘦高男人。

“李乐一。”秦麟脸色一沉。

“你该不会觉得我会故意输给他吧？”

“你做得出来。”

李乐一轻笑出声，“我只是看他很不服气的样子，给他个机会罢了。”

瘦高男人想起李乐一那句“各凭本事”，他咬牙决定赌一把。

“好，我答应！”他突然挣脱钳制，“玩什么？”

“简单，打个架。”李乐一慢悠悠地解开袖扣，丝绸衬衫一寸寸卷至肘间，露出纤细的小臂，淡紫色的痕迹在白瓷般的手腕上若隐若现。

秦麟扫过腕间，看着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冷笑在空旷的宴会厅里格外刺耳，眼底翻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确实不用故意输……”

“当然……你要是舍不得我受伤，舍不得我输的话。”李乐一后退半步展臂示意，“大可出手杀了他。”

这句话像把利刃，精准斩断秦麟所有出手的可能。

秦麟的身影骤然撕裂空气，他抬手掐住李乐一的下颌，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你……好得很……”

李乐一吃痛，眉头瞬间拧成结，整个人像触电般向后退开。

“随你吧。”秦麟无奈地叹了口气，突然松开手，回到沙发上。

李乐一的视线如刀锋般扫过瘦高男人，“怎么样？”

“来！”瘦高男人怒吼着暴起发难，右拳裹挟着劲风直袭李乐一面门。

秦麟的指节发出细微的咔响，指尖泛起寒芒。

就在拳头即将触及鼻尖的刹那，李乐一的身影突然模糊，他以厘米之差侧头避过，同时左脚为轴，整个人如鬼魅般旋至对手身后。

他故意放慢扫腿速度，让对方以为能躲开，却在最后一刻精准踢中膝窝。

秦麟眼中的寒意渐渐消散，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格斗术？]

[臭小子，竟然还学过这个……]

[出招角度刁钻，发力干净利落……]

[没五六年的打磨，可达不到这种火候。]

[藏的够深。]

瘦高男人的右腿顿时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膝盖处鼓起一个骇人的肿块。

凄厉的哀嚎划破空气，他跪倒在地时额头暴起青筋。

“一。”

趁对方跪地痛呼时，李乐一闪电般扣住其右手腕。拇指精准找到那块微微凹陷的腕骨，随着清脆的“咔哒”声，对方的手掌顿时像断线的木偶般耷拉下来。

“二。”

当对方左拳挥来时，他精准抓住前臂。左手虎口卡住鹰嘴突，右掌猛击肱骨髁。“咔嚓”声伴随着瘦高男人突然爆发出非人的尖啸声，肘关节顿时错位变形，左臂像被抽掉骨头的蛇般瘫软。

“三。”

最后记过肩摔看似普通，实则摔落瞬间右手食指如手术刀般刺入肩胛盂，完成了肩关节脱位。

“四。”

李乐一数数的声音像催命符，瘦高男人已经发不出完整音节，只能从抽搐的喉管里挤出“嗬……嗬……”的抽气声。

“踝关节、膝关节、髋关节……”李乐一慢条斯理地数着，“人体有206块骨头，118个关节，我们可以玩很久。”

瘦高男人突然痉挛着仰头，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呜咽，最终化作带着哭腔的呻吟，“我……不打了，我、认、认输……”

李乐一抬眼扫视着三十六个铁笼前的人墙，目光掠过每一张面孔，“还有人……想问……凭什么吗？”

秦麟的食指微微抬起，整个空间瞬间陷入死寂。侍从们整齐划一地开始清场。

李乐一默默地看着瘦高男人他们被拖下去的身影。

“你不好奇他们的下场？”

李乐一转身，对上秦麟那双含着毒的笑眼，“有什么好奇的，无非就两种可能。”

他慢条斯理地把衣袖放下，扣上袖扣，“要么像垃圾一样被丢出一区，要么……成为别人的血宠。”

“你就那么肯定我不会杀他们？”

李乐一露出鄙夷的神情，“你？会去做那种既麻烦又掉价的事儿？”

秦麟深深地看了李乐一一眼。

[这小子，先前展现的心理韧性和处变不惊的适应力，不过是冰山一角，今日展现的缜密心思、敏锐洞察与凌厉身手，恐怕也只是锋芒初现……]

[真是令人期待……不知当他真正锋芒毕露之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秦麟轻笑一声，收回视线，“那……能和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偷学的本事？”

“从九年前被你咬穿动脉的第二个月起。”李乐一坐回秦麟身边，扯出个假笑，“报了个格斗速成班，本想用来对付你的……”

“哦？”秦麟眉梢微挑，眼尾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既然学了这么些要命的把式……那上次拿刀捅我时，怎么还像个外行似的乱戳？”

李乐一翻了个白眼，“身体机能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我就算用全力也不可能伤你分毫，我何必浪费那力气。”

“下次……我故意给你留个破绽？”

“不用，谢谢。”

李乐一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下颌微抬，偏过头时发尾甩出一个“懒得理你”的弧线。

宴会厅内骤然掀起一阵压抑的骚动。

水晶吊灯投下的碎光里，吸血鬼们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九年前……”

“用、用刀捅？”

这些字眼在唇齿间碾碎又重组，化作阵阵窃窃私语。

李乐一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鎏金餐车，却在触及中央骨瓷盘时骤然凝固。

那盘中的果实红得妖艳，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侍者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立即躬身向前，双手捧上一整盘血果。

“谢谢。”李乐一话音未落，银叉已精准地刺入一颗血果。

果肉入口即化，甜中带着一丝酸味，却意外地令人上瘾。

“我能打包点回去吗？”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秦麟斜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敲扶手，“你是真不在乎这果子的来历是吧？”

“你少来这套，我才不信什么用血浇灌的鬼话。”李乐一不以为然地叉起一颗血果。

“嗯？”秦麟挑了挑眉。

“我可不觉得……”李乐一故意拖长了语调，红艳的果汁在唇边染开一抹血色，“你这种占有欲爆棚的人，会允许我喝别人的血。”

水晶灯突然亮了两度。

秦麟低沉的笑声像是大提琴的共鸣。

他视线扫过侍者，“搬两箱，放我车里。”

李乐一眉头一皱，立刻截住话头，“放我车里就行。”

秦麟侧眸瞥了他一眼。

李乐一直接眼刀刺去，“等会儿请你坐副驾，我可不想再体验，你那一脚油门飙到200的‘惊喜’。”

秦麟轻笑起身，“你先吃，我上楼拿个东西。”

“嗯。”李乐一懒懒应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瓷盘。

秦麟走进电梯的瞬间，金属门缓缓闭合，却仍捕捉到主位处李乐一的声音——

“再帮我搬一箱琥珀色的果子。”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一箱透明的。”

侍者迟疑地看向电梯，随后视线回到李乐一身上，躬身后退。

文中拆骨头情节，请勿模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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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