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维亚的黄昏是奥多大陆最瑰丽的黄昏,由于迷雾森林的辐射,夕阳会把布尔维亚晕染得更为绚丽,整个小镇都如火烧般蓬勃昂扬,一眼望去全是被茜色染红的坡道。
人马餐厅内,褚燏正与鼠霸天和鼠小弟用餐。
“老大,您要的这御光剑我们实在是没见过,不知您是否能描述一下这剑的模样?”
褚燏撑着下巴,指尖点了点餐桌,自忖片刻道:“剑柄是金的,上面镶嵌着三颗宝石,中间一颗是蓝色的,边上两颗是红色的,有千斤重,剑身泛着银光。”
这是菲洛特告诉她的,不过这是简化后的版本,菲洛特描述的时候恨不得为这剑写上两万字的说明书。
坐在褚燏对面椅子上的鼠霸天和自己的鼠小弟相视一眼,而后鼠霸天转头向褚燏犹犹豫豫地问:“老大,您说的不会是精灵女王那把剑吧?”
褚燏轻轻颔首,露出认可的目光。
鼠霸天顿时萎靡了,道:“老大,这我哪有本事帮您找到啊。”
一旁的鼠小弟忙献殷勤,说:“老大,虽然我们确实没那个本领帮您找到,但我认识那么一个人,她兴许能帮到你。”
鼠霸天怒瞪鼠小弟:“你说的不会是那个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鼠小弟道:“老大求剑心切,此人虽然危险,但能力却强也未尝不可一试啊!”
鼠霸天闻言陷入了沉思,褚燏被两鼠这你一言我一语勾起了好奇心,问:“你们说的那人是谁?”
鼠小弟忙凑到褚燏身前,激情介绍:“老大你有所不知,在我们这个小镇有一个十分有名的占卜师,十里八方的名贵都从她这占过牌,传说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四海八荒,无所不知,若你能找她帮你算一算那剑的位置,那找起来也就不麻烦了。”
褚燏面露怀疑:“此人可信吗?”她听这介绍总感觉像是江湖骗子。
鼠霸天也凑了过来,用圆圆的身体挤开了瘦弱的鼠小弟,道:“老大你有所不知,这占卜师之前预言了布尔维亚的水灾,布尔维亚居民在水灾预言时期搬离了这,再回来时,整个镇子都被泡成了废墟,不过镇民们好歹逃过一劫,自那以后此人便在整个奥多出了名。”
褚燏听到这话有些心动,道:“那你们带我去见见这位神人。”
鼠霸天顿时面露为难,他搔着毛茸茸的短下巴,扭扭捏捏的似乎就要说出“但是……”了。
褚燏聪颖如此,自然看出有什么为难之处,便问:“见这位大师是不是还需要门槛?”
鼠霸天点点头,道:“见她一面需要付三十枚金币。”
褚燏原有三十枚银币,买衣服药材食物等东西用了三枚,哪里能有三十枚金币呢。
好在鼠霸天连忙补充道:“不过这占卜师有一位病弱的妹妹,听说是打胎里带出来的病,找了多少名医都求治不得,她曾说过若谁能治好她的妹妹,她就能满足对方一个愿望。”
褚燏问:“她妹妹的病症是怎么样可知道?”
鼠小弟忙插嘴:“她这妹妹可奇怪了,生来便小腿细弱,难以站立,而且天生没有眼睛。”
话刚说完,餐厅内的时钟敲响了六点整的钟声,褚燏看向窗外渐黑的天,从钱袋里拿出了一银币给了鼠霸天。
“谢谢你们,我想去找那位占卜师,明天还在这见。”
鼠霸天双手奉上接过银币,高兴地连连点头:“是,是。”
褚燏也不再多言,拿上打包的食物和药材,结账后出了餐厅便施展轻功飞速往茅屋去了。
茅屋经过褚燏的修葺,好歹能遮个风挡个雨了,她在屋里用茅草和被雷劈倒的树做了个简易床铺,她回到茅屋时天色已经黑了,屋里火堆燃的正盛,床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医生小姐,你真的很能干嘛。”
菲洛特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褚燏抬头看去,菲洛特正慵懒地靠在房梁上,骨骼分明的食指绕着银发,含笑看着自己。
褚燏收回目光,心里已经开始怀疑菲洛特这个联邦首领的正统性,毕竟谁会选择这样吊儿郎当、丢三落四的人做自己的君主。
菲洛特扇动着翅膀从房梁上飞了下来,落了地她身后的翅膀便消失了。
褚燏将买来的东西放好,菲洛特笑着问:“你买了食物?这次没有买成番茄酱吧?”
上次因为不识字以及褚燏没有见过番茄酱所以闹了个笑话,菲洛特倒是把这事牢记在心,这几天褚燏每天回来都要说上一嘴。
褚燏不想理睬她的揶揄,将给她买的食物往她怀里一揣便自顾自地去为她调配药材。
菲洛特抱着食包,蹭到褚燏身旁看着她配药,褚燏将配好的药材倒入药瓮中,又从水缸中舀出一瓢水倒入药瓮,而后从火堆旁又支起一个小火堆,把药瓮放上去烹煮。
这些家什都是褚燏这几天在街市购买的,不知不觉间,这个荒郊野岭的破茅屋已经渐渐地有了点家的样子了。
这是褚燏心里的想法,她没有说出来。
菲洛特眸中倒映着摇曳的火光,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静谧,静谧到都有一丝诡异的暧昧了。
“医生小姐,你为什么要为我疗伤啊,我们的交易里没有这一条啊。”
褚燏偏头看了她一眼,红火的焰色与她潋滟的蓝眸相叠,绚丽夺目,褚燏不由得一愣。
“我治病不是为了交易,而是为了一种道义。”
微风轻扬,药香逐渐四溢于屋内。
菲洛特打开食包,里面是几片黄油面包和一包果酱。
“你真的给我带果酱了?”菲洛特两眼放光,即刻便把面包涂上果酱往嘴里塞。
褚燏不明白这个没味的白馒头片和这个黏黏糊糊的甜酱有什么好吃的,她是真的吃不惯这个世界的东西。
菲洛特将涂了果酱的面包递到她嘴边,笑说:“深明大义的医生小姐,你也来吃一口吧。”
褚燏方想说不用,可菲洛特已经把面包递到她嘴边了,她无奈只能轻轻咬了一口,果酱面包浓厚的甜味弥漫在她的口中,似乎也没那么难吃。
菲洛特将面包转了个边,特地对着褚燏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褚燏蹙眉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道:“这片我咬过了。”
菲洛特嘴角微扬,很是妩媚地抬手为褚燏擦去了嘴角残留的果酱,而后将手指放嘴中裹了一下。
“我知道,我故意的。”
褚燏瞬时红透了脸,声音有些许的颤抖:“你……你不知廉耻!”
她都几百岁了,第一次见这么厚颜无耻,没有边界的家伙。
菲洛特听到这话不怒反笑:“医生小姐,你说话老这么文绉绉的好有意思。”
褚燏沉着脸不再搭理她,心想:真是个轻浮的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