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的世交哥哥具体什么样我真忘了,如果我没忘,也就不用围着横滨街头的电线杆转了十圈连个影子的毛也没见着了。
虚弱的踩着高跟鞋坐在路边靠椅上,我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让他描述一下他到底什么样,不然我真是找不到你啊大哥!
想我三岁跟着那个收藏家舅舅走南闯北,五岁去了意大利定居,十岁跟着Reborn一起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出色的杀手,十三岁遇见了几位塑料姐妹花一起在黑手党学院作天作地。
可我没见过这么天然呆的世交哥哥!
求你了,我只记得小时候你穿小裙子跟我一起去打酱油的片段,那面孔打了马赛克,只有粉嫩嫩的公主裙记忆犹新,难不成你要我拉个女装大佬吗?
世交哥哥说话了,很自然的回答:“我在横滨,是个军警。”
我:“……”
我真的不记得你啊靓仔!不要那么自信的说你在不划定具体坐标的城市里的某个地方啊!也不要说你TMD的职业啊,谁知道你穿的制服还是便服啊!
世交哥哥又很贴心的补充:“我在路上。”
我:“……”
孤孤单单站在马路口,我开始思考那位靓仔到底是对面咖啡厅里一脸凶相的垂耳兔造型的少年,还是刚刚路过领着三个孩子胡子拉碴的红棕发大叔。
好吧,前者过于年轻,后者过于老成。
还没等我深呼吸举起手机向那位声线很好听的世交哥哥说出“嗨!靓仔!能说说你的容貌发色身高体重三围吗,可以的话发给我你家的地址好不好?”,前面那栋楼非常应景的炸了,字面意义上炸了。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烟尘滚滚,落下的尘土糊了我一脸,手机被一块飞出的石子好死不要死的击中,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掉进了池子里彻底给我说拜拜。
太过专心没来得及躲过结果灰头土脸的我:“……”
一阵警报声尖锐的响起,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火拼□□同时从两头窜过来,迅速包围了现场。
在一堆墨镜男里格外显眼的流着山羊胡的老者手一挥:“无关人员退散,现在是我们港口黑手党的火拼时间。”
同样在一堆墨镜男里格外显眼的鼻梁上贴着创可贴的红毛小哥面色不善:“快点乖乖滚回家,不知道现在是火拼时间吗,还有闲工夫闲逛!”
最后,他们同时意味深长的凝视灰头土脸的我。
我:“……”
于是处在两拨人中心的我被强制退散了。
双腿虚浮的迈着脚步回家,等我踩着泥脚印踏上津岛修治刚刚拖好的地板,踩着餐桌打算上吊自杀的津岛修治瞄见我就一脸世界末日的惊悚叫,跳下来急吼吼跑进浴室拿着一堆白毛巾淹没了我。
他惊恐:“你是去银行抢劫了么!!!”
我目死:“不,我只是去做了个头发。”
津岛修治把我带进了浴室,拉开拉帘把我推进满是温水的浴盆里,像是遇见水的风干咸鱼,我一脸安详的沉到水底咕噜噜冒着气泡,他又怕我死了把我捞上来,死命摇着肩膀说着意味不明的话。
“焦糖酱!不要想不开啊,只不过是抢银行失败了而已,我和孩子都不会嫌弃你的!往好处想,至少你还有36D啊!!!”
我冷笑:“这36D给你要不要?”送你去泰国要不要?
黑发青年一脸受宠若惊,仿佛被从天而降的彩票砸中,欲语还休的扯衣服:“这,这,浴室play不好吧……”
他低头看了他心心念念的36D,眼神犀利起来,两条鲜明的红杠从他鼻子下面滑出来。
我一脚把他踹出了浴室。
呵,男人。
在浴室磨磨蹭蹭半天,闻到熟悉的饭香后,我麻溜的裹着衣服滚出浴室,亮晶晶的望着桌上的食物,然后像是尼古特啃老族一样吊儿郎当的敲着桌子。
“快点盛饭啊,愣着干什么!”
捧着碗的青年脸上浮现苦情剧男二的表情,忧伤的转头,捂着嘴巴哽咽:“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爱我的美貌和技巧。”
他假惺惺的抹着鳄鱼泪,我居然看出害怕失宠的猫咪撒娇的既视感。
我冷笑戳穿他:“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爱我的钱和36D。”这是用老娘的钱点的外卖,你加什么戏。
戏精学院毕业的某人乖乖去帮我盛饭。
饭桌上,我捧着碗,快速吃完饭,坐榻榻米上拿着新买的手机重新跟那位世交哥哥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那边的靓仔也表示抱歉,说路上莫名其妙遇到火拼,隔壁的楼都炸裂了,他就去保护人民群众了,听得我越来越心虚,毕竟我也勉强算是个黑手党,连忙糊弄他几句,说下次有空再联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迪诺这个靠不住的人哭着跟我打电话,说大魔王马上要回来了,我再不回来就要完了。
“坚持一下,我相信你,师兄!”
快速挂掉电话,我枯萎了,蔫蔫的摊在榻榻米上吐魂,旁边的小妖精还不放过我,大型犬一样黏糊糊凑过来,看着那张仿佛是奇葩品味的富婆欺负残疾小白脸的罪恶脸蛋,我更萎了。
蔫了吧唧的我脑子抽筋了,居然对身份不明目前是我包养的小情人津岛修治提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你有爹妈吗?”
津岛修治秒答:“没有。”
“好巧,我也没有。”
我苦着脸,“那你有老师吗?”
他沉思一会,闭眼细细回味往事,意味不明的笑笑:“算是吧。”
我叹口气:“我也有,而且是个非常残暴凶残不讲道理的老师,还说我的脑子不开窍,真的好过分的,我这么努力的想要当上首领还不是为了给他撑面子,真是严厉的老师啊。”
“我也是,好有缘分!我们一定是命中注定要一起的!”选择性忽视我的话,他深情款款执起我的手,“果然我们还是去领证吧!”
我毫不留情拍他不老实的爪子,他想得美,只不过是我收养的小情人,还想上位,怎么可能呢。
明天我就把护照藏起来,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找到!
见我缩在角落里消沉得要长出小蘑菇,很有眼力劲的津岛修治提议要不要去游乐园,我悲伤的问他,是不是那种随时会有鳄鱼棕熊冒出来,还会有掉进去免费下地狱的陷阱,或者通不过就要被毒蛇咬死的山洞的游乐场。
满脸黑线的津岛修治否认:“当然不是。”
我语气更悲戚了:“那就是那种上了摩天轮会被切成零件,玩旋转木马会被甩出脑浆,玩过山车会被割掉小脑袋,去鬼屋就会被内鬼出卖永远留在里面,游泳会跟鲨鱼搏斗,蹦迪会摔成马赛克,跳悬崖去锻炼身体之类的的考验实力的设备吧。”
“不是啊!你那是什么恐怖版的游乐场!!!”
我理所当然:“我在以前的学校就是这么玩的啊。”
新版黑手党乐园诚心欢迎您的到来。
没想到我的学院生活如此丰富的津岛修治抓狂的捂脸:“……不,就算是黑手党也没有那么玩的,相信我。”
第二天,我们去游乐园,津岛修治望着还在藏针剂枪械的我一脸黑线,我没管他,严阵以待,硬生生做出上战场生离死别的感觉。利落的把小型炸弹藏在鞋子里,匕首没入衣袖,刀片含入嘴里,拿着一瓶毒药思考把它藏在哪里。
“那个,焦糖酱,所谓的游乐园呢,真的是单纯玩的地方,没有危险的。”看不下去的津岛修治像是哄不懂事的孩子,温声细语的试图让我放弃可怕的想法。
我努力思考他的意思,皱眉紧皱想着以前Reborn带我们师兄弟三个人说的单纯玩的游戏,突然醍醐灌顶一下子恍然大悟,猛地敲击手心,很是赞同的附和。
“啊,我明白了!”
快哭出来的津岛修治一脸欣慰,听到话的下一秒差点吐血倒地。
我点点头,严肃道:“那就是那种坐在定时炸弹上面写作业,如果写不完就要飞上天当星星,喝掉碧洋琪新研制的冒着紫色泡泡的魔法药水去三途川跟拿着狼牙棒的和服小哥打招呼,或者跟一只中二病爆棚的麻雀决斗,然后打进ICU昏迷三天的游戏吧。”
说完我很是理解的点点头,没想到游乐园是如此充满危机的设施,真是不容小觑啊。
只有津岛修治一脸欲言又止的用诡异的眼神瞟着我的脑袋,思考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忧伤的叹气,我想起那年跟着学校组织的旅游团黑手党乐园后面的山上旅游,结果导游把我们几个学生丢在岛上,让我们自生自灭,一个月后来验货,当时就把我们搞蒙了。
尤其是我,沢田纲吉,迪诺还在沙滩上撒丫子呲水枪,白兰那个细皮嫩肉的家伙带着墨镜晒太阳,转眼间船就开远了,只剩下我们孤零零的几个人面对岛上穷凶恶极的处境。
当时Reborn还特地微笑着警告我,绝对不可以使用异能作弊,莫得办法,只能含泪奔赴战场。
然后我们几个悲催的过上了原始社会的生活,一个月过后已经快要去见上帝的那种,自那以后,我们几个的兄弟情更坚不可摧了。
说多了都是泪,你说横滨游乐园是什么地狱呢,难不成我要再带着津岛修治这个拖油瓶过上原始社会的生活,不要啊!!!
到了所谓的游乐园,貌似很高兴的津岛修治带着完美无缺的笑容积极的跟我介绍游乐园并不是我想的那么残酷,为了表明,他还指着围着分发气球的玩偶熊。
“看哦,焦糖酱,那是可爱的熊先生哦,要不要去领免费的气球?”眨着星星眼卖萌,他不顾我的意见拉着我去要了一颗爱心气球。
“焦糖酱,你不觉得这个气球跟你的爱心呆毛很像吗?”这么说着,他像个第一次来的孩子一般亮闪闪盯着我的呆毛,摸了一下,恕我直言,我觉得他是在用摸一只小狗狗一样的手法。
不同于他的兴奋,我蔫的比在大太阳底下灼伤的花骨朵还萎靡不振,颤巍巍的被他撒欢似的拉着到了一个格外与众不同的地方。
鬼屋————
血淋淋的扭曲笔记书写着别致的两个字,那血能真实到滴下来,那黑漆嘛黑的入口就是吞噬血肉的血盆大口。
关键是津岛修治这个没眼力劲的小妖精还哭着喊着要进去,其想要搞事情的心天地可鉴,望着出口静静相拥腻腻歪歪的情侣,嘴角一下子咧到耳根,死命把我拖了进去。
他还一脸纯洁无害:“焦糖酱,不要害怕,阿治一定会保护你的。”
结果转头遇见贞子姐姐的时候叫得比隔壁小女生还大声,一下子缩到我怀里乱扑腾,无力挣扎的模样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咸鱼,望见越来越近的贞子姐姐,惊恐之下跳在我身上,勾着我脖子不放手,当场给我表演了激光舞。
“雅蠛蝶啊啊啊啊!!!”
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无奈把这个小妖精原谅,艰难的拎着他出去。
拿着刚买的焦糖奶茶,我搂着他安慰:“没关系的,你在我心里是很勇敢的,我就喜欢你这样清纯可爱不做作的男孩子。”
接过奶茶,他哽咽着挨着他喜欢的36D,小心翼翼的流露出小狗狗般讨好的表情。
“真的?”
我点头:“真的。”
才怪,假的,我就喜欢你这样哭得梨花带雨眼角泛红的可爱男孩子露出羞耻的样子喊雅蠛蝶。
如果能跪下来向我俯首称臣就好了。
开玩笑的~
表面笑眯眯内心GHS的我笑笑不说话。
终于,我们到了最后一个地点——摩天轮。
登上摩天轮,一直看窗外风景的津岛修治扭扭捏捏起来,不好意思的拉着我的手:“焦糖酱,你知道摩天轮的传说吗?”
我:“???”
我:“知道啊。”
他继续靠近我,手搭在我的肩膀,凑近漂亮的脸蛋,含情的鸢色眸子垂下,忽然露出了极为认真的神色,一眨不眨的望着我,话语像是一阵轻飘飘的风。
“那,你要不要试试?”
“可以啊。”
这有什么的,我开始解开外套,一把丢在地上,撩起头发编成马尾,旁边的青年被我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有缓过来,惊愕的眨眨眼,意外有点萌。
“这这这,这是要那个吗?要在这里吗?”联系到不好的东西,他不安的揪着自己的西服,低头碎碎念,不由得暗喜,“原来这位焦糖酱这么狂野的吗?!”
“对哦,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以前都是看别人做的,不过,也可以满足你一下。”
撸起袖子扯开领带,像是解开一层束缚,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上膛的俄罗斯左轮手|枪抵在他的眉心,打开保险栓,我敛起微笑,牢牢盯紧面前的青年,收紧的呼吸宛若锁定目标即将出笼的猛兽,渐渐危险起来。
“是那个吧,在摩天轮上升到最高点时对着爱人连开六枪,能活下来的就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