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谦笑了一声,勉为其难让开一个位置,看容晔笨手笨脚弄着被子,“真让人吃惊。”
“吃什么?”
“你找揍吧。”
“啊,那是你自己说的啊。”容晔扯着被角,“再说有什么好惊讶的。”
“大少爷也会铺床什么的,不是挺有趣的吗。”
“我可不会。”容晔在铺好的地板上躺下来,“只不过不想体会睡地板的滋味。——好了,关灯睡觉,反正我也不看书。”
“白痴。”关谦开始脱衣服。
“诶?”
“我去洗澡。”脱得只剩一条裤衩。
容晔一骨碌爬起来,“啊,等等我也要。”
关谦的手压在门把手上,“要个鬼啊。两个人挤死人了。”
“这是什么话,两个人不是正好吗,还可以互相擦背,你以为手长了不起吗,够不到的一样够不到。”
容晔的衣服脱得比关谦还快,动作迅速,不知道牵扯到什么地方的伤,咬牙切齿倒吸了口凉气,低头一看,腰上一片淤青,有变紫的趋势。
“你下手真够狠的。”容晔伸手戳了戳,“嘶……是挺疼的啊。”
“那不然呢?”关谦打量着容晔光裸的身体,其实身材还是可圈可点的,但就是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当然了,弱不禁风什么的,可能只有学校里的那些女生才会相信。
“怎么说呢,这么多年我打架还没输过。”容晔抬起头,“你是第一个。”
“我打架也从没输过。”
“啊啊,那个啊,我是相信的,绝对信服。”容晔笑道,“去洗澡吧?”
关谦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压下去,外面没人,客厅里的灯光是从玄关透进来的。容晔站在客厅里目光四下里扫了一圈,发现只有关谦的房间中透出光亮来,“你姐姐不在吗?出去了?”
关谦没搭理他,推开卫生间的门,顺手打开客厅的灯,反手关上了门。
门外很快响起敲门声,容晔大呼小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放我进去,出尔反尔你的信誉呢?”
关谦打开花洒,声音和水流声一起隔着门板传出去,“我有答应你吗?”
“哇,你这个……啊!”门突然被推开,容晔整个人扑进卫生间,差点摔在光滑的地砖上,用力抓住门才幸免于难。他扭头看了看门锁,“你没锁门啊?”
“你以为我锁了?”
“毕竟你的人格也不值几个钱。”容晔说着走进来,作势挤开关谦,“果然很挤啊。”
“我早就说了。”关谦皱着眉,“你不关门?一会儿我姐回来,你是准备在她面前表演真人秀吗?”
“这么早回来吗?我刚刚看了啊,也才七点多,约会的话,不到九点钟不可能结束的吧。”
“你怎么知道?”
“怎么说呢……瞎猜的瞎猜的,看来我猜中了。”容晔说,“晚饭和你姐姐聊天的时候,稍微不要脸地称赞了一下她的外表,成年人也会脸红呢,真是稀奇。约会的对象就是那个余罗吧?”
关谦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啊。”
“怪不得。弟弟讨厌姐夫什么的,因为抢走了自己唯一的姐姐,送礼也没用不是吗?”
“白痴。那才不是什么礼物。”
“啊,不是吗?”
“不是送给我的。”
“哈哈,你这是怨念吗?”容晔调侃道,他抓起一块肥皂,像是在研究什么珍惜物种,“这个东西是什么?”
关谦叹了口气,“肥皂啊。”
“肥皂?”
“……”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
容晔捏着那块肥皂,在手上揉捏出一大团泡沫,一脸惊奇,“这个就是吹泡泡的那个,原材料吧?你家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
“……”关谦克制住想要暴打某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的冲动,劈手抢过那块肥皂,“只是洗澡用的,吹个鬼。”
“哦……”容晔坐在小板凳上,看关谦用肥皂在身上打出泡沫,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手指比划着,“啊,我知道了!固体沐浴露。”
“你这是造了个新名词?”
“不是挺贴切的嘛。”容晔说得理所当然,“帮我弄一下。”
“你自己没长手吗?”
“不会啦。”容晔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
“我有个想法。”
“什么?”
关谦晃了晃手里的肥皂,“我想把这个塞进你嘴里。”
容晔往后一缩,“停停停,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看啊,只是互帮互助,我又没要求你做其他的事,像是这种的——或者那种的——”
容晔伸出两只手,比划了几个下流不堪的手势,类比某种和谐的摩擦生电动作。
关谦:“……”
关谦:“你是傻逼吧。”
“少见多怪啦。”容晔摆摆手,像是街头小巷里经历无数的中老年大妈,用一副鄙夷矜持的年轻小姑娘的口吻,说,“男的和女孩子不一样啦,女孩子那个比较难碰到。男的话,一起洗澡的时候互相——”
他又比划了一下那个手势,“——一下,很正常的。”
关谦:“……”阅历丰富的大少爷真可怕。
然后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容晔的那个地方,莫名松了口气。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对男的没兴趣。”容晔转过身去,“快点,就帮我擦一下背,你要是够不到的话,也可以求我啊。”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哦……”容晔对着墙壁上的瓷砖憋了两秒,捏着嗓子,“大哥哥帮人家擦一下背好不好啊~”
恶寒丛生。
“闭嘴。”
“哦。”
关谦叹了口气,认命地蹲下来,帮容晔擦着后背。容晔十分受用,就听他在那里开始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