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红光如同鲜血般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弥漫在整个古堡上空。
那刺眼的光线如同实质的绳索,一道道地缠绕在晏云的四周,将他牢牢困于原地。他的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束缚,无法退后分毫,仿佛被固定在了时间的某一刹那。
光线如绳索般紧紧缠绕,晏云感到自己就像是前不久幻境中的囚徒,被无形的力量限制了活动,无法移动。
他的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他的双眼被红光刺得几乎无法睁开,但在这朦胧的光线中,他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压迫,它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晏云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试图调动自己的力量,想要挣脱这束缚。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光线就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他的挣扎而变得更加紧固。
在晏云睁不开眼睛的期间,棺材中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男人的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人心,那是一种深邃的暗红色,像是陈年的红酒,又如同燃烧的火焰,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他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夜幕,捕捉到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每一个心跳的声音。
映入眼帘的便是晏云的那张脸,男人眼底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便被厌恶与杀意掩盖。
“一千年……你真有胆回来见我啊,肆别。”
晏云此刻听不清男人的话,他只依稀听见了一个人的名字,明明那个名字不属于自己,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应声。
男人见状笑出了声,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反而眼底杀意猛增。他刚想起身,却被一股力量强硬的按了回去,低头去看,原来又是那把刺穿自己心腹的十字架匕首。
痛感在此刻蔓延,可是男人无感。毕竟他堂堂一位血族亲王被钉死在棺材里一千多年,炽热的阳光常年侵蚀他的身体,体内的匕首时常让他的心破碎再复原,反反复复的折磨,这既是匕首对他的撕裂,更是伊特纳斯一族唯有的永生。
这种痛苦,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但对于伊特纳斯一族来说,这只是他们不朽生命中的一个插曲。
在他被封印进棺材里的那一刻,他从未想过原来永生不死,伤口自愈也是一种罪。
男人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游荡,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可是每当他想起他胸前的匕首时,伴随着匕首的撕裂和身体的复原。
他的灵魂被困在这具不朽的身体里,无法逃脱,也无法死去。那把匕首也定格住了他的人格。
他的记忆如同碎片,散落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他记得自己曾经是一个强大的统治者,他的命令无人敢违抗,他的威严让所有血族都敬畏。但现在,他只是一个被囚禁的灵魂,一个被诅咒的亲王。
“肆别,为什么要闭上眼?你难道不想看看吗我?”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而充满诱惑。
晏云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血红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晏云,尽管刺眼的红光已经遮蔽了大部分,晏云却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压迫感。
男人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一切,直接看穿他的灵魂。晏云纵使闭眼不见,那双眼睛也在潜意识里盯着自己,那些红光线将他牢牢困于原地,他知道,他不能逃避。
若不是此刻男人仍处于封印状态,此刻他的眼神可以将晏云活剥,这是晏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睁开眼睛,看着我。”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强烈,如同恶魔的低语,更像是梦魔的诱导。一字一句将人引入更深一层的深渊,使人深陷泥潭。
晏云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是红光线的指引。
他努力抵抗着这种诱惑,但他的意志似乎越来越薄弱。
那一丝丝的红线牵着他,如是操纵着提线木偶般,始作俑者却还躺在棺材中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渐渐的晏云离自己越来越近,男人也是抑制不住的疯狂,一想到一会儿他将亲自碾碎封印他一千年的宿敌,他此刻心情愉悦。
就在晏云被男人即将拎到自己身旁的时候,红光线突然不动了,而晏云也睁开了眼睛,那片刺眼的光线一瞬间消散,毫无踪影,那片从无光的下城区也再次陷入昏暗,只剩这片区域还仍有光线。
晏云毫不犹豫亮出临走前老人揣给自己的匕首,一刀斩碎了捆住自己的红光线。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来不及去看棺材中的人,就见北烛拎着一把手枪跑了过来。
“老师!你没事吧!”北烛急切的询问着。
“无碍。”晏云直到此刻才留出眼神去看被钉死在棺材里的男人,“北烛,你先下去。”
“可是……”北烛一时语塞。
“我是你的老师,你不听我的想听谁的?”晏云眼底深邃,声音是一如往日的冰冷,“我要是护不好你,我都要被那群老家伙扔去给你陪葬。”
北烛不再多言,只是将手枪扔给晏云便匆匆离开。
晏云接过手枪随意摆弄着,他望着棺材里的男人,眼底虽不像男人一般布满杀意,却好似再看一件艺术品。
“这么生气被打断?是因为你胸前的匕首么?”晏云好似不经意间的提问,却惹的男人瞬间发怒。
“肆别,你有能耐别离我这么远。”男人怒道。
晏云轻笑一声,却还是如男人所愿般凑近了男人,他道:“虽然你叫错了我的名字,但依你是古董,我就不计较了。”
男人听到这话头上的青筋暴起,后颈的信息素外泄去压制着面前说大话的人。顶级alpha的信息素在晏云身旁环绕,血液的味道是如此的特别,却更是血腥刺鼻。
晏云对此感到一丝不悦,他能感受到男人的等级远高于自己之上,即便他也释放出信息素,他也抵挡不住这层浓厚的味道。
索性他强忍着跪倒在地的冲动,不透露出一丝自己的信息素去影响面前的男人。
这一点另男人感觉怪异,他不经询问:“怎么?认输了?”
“那倒没有,只是不像损伤你这个有价值的古董。”
“你说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气人,”男人咬牙切齿,“你说我是古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是一个古董。”
晏云随意的擦拭着手枪,他懒散道:“小生不才,今年年仅27。”
“27?”男人冷哼一声,“看样子是真死了啊。”
晏云没有应声答复男人的话,毕竟男人谈论的人叫肆别,并非是他晏云,回复的再多又有何用呢?
见晏云不答,男人更是恼怒,可此刻他甚至无法从棺材中脱身,唯一能对晏云做的攻击,仅仅剩下信息素压制了。
转瞬间,一股更加浓厚的信息素外泄,充满了整个古堡。那是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能将人的意志压垮。晏云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那是对强大力量的本能反应。
晏云头上布满汗水,强大的信息素令他喘不上气来,可是那股来自于顶级alpha的信息素并未收敛,反而逐渐增加。
或许是真的无法忍耐,他背德了他的初心,一个不顾自己的事业脑。
只是一瞬,雪松味的信息素在一片血液味道里弥漫开来,这种雪松味的信息素似乎对男人也产生了影响。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困惑。晏云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的机会。
他趁男人愣神之际将一枚信息素阻隔贴贴在了男人的后颈处,血液的气息虽没有彻底消散,却也逐步减弱。
本以为男人会更加的恼怒,可晏云不曾想男人竟然笑了,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真是不好意思,肆别。”男人胸前的十字架匕首正在逐渐消散,只见男人的笑容更大了,“你滴落的血液就是它最好的钥匙。”
晏云脑海顿时一片空白,他抬起颤抖的手,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却仍去触碰自己的脸,放下手的那一刻只见手上沾满了血液,他们都出自于他眼下的一道常常的伤口。
男人戏谑的看着晏云,随即缓缓从棺材里站起身,高大而匀称的身形,肌肉线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透露出力量与优雅并存的美感。
他身着一件古老的血色长袍,上面绣着复杂的金色符文,那是血族古老的语言,诉说着无尽的秘密与力量。长袍随着古堡中微弱的气流轻轻摆动,仿佛连风也臣服于他的存在。
“惊讶吗?为什么胎记也会无故流血?因为那道疤痕是我一手创建,是真伤啊。”男人突然化成血雾来到晏云前方,嗜血的眼神死死盯着晏云,“难道你不记得了?需要我来帮你回顾一下吗?我亲爱的小猎人。”
晏云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他的心跳如鼓,紧张的情绪几乎要让他窒息。
他脸上的血迹还未干涸,但他已经无暇顾及。
“你……是什么人?”晏云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他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对方,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寻找答案。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冷漠。晏云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绝不简单,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谜。
晏云的手指紧紧握住腰间的银质匕首,这是他唯一能对面前之人产生威胁的武器,也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知道,在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只有手中的匕首能够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他缓缓地将匕首拔出,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直指男人的喉咙。
“死尸也会复活?”晏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但更多的是惊喜。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我从未死亡。”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无法解释的魔力,让晏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节奏。
晏云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面前之人的恐怖,他口中的言语往往是最不可靠的。他紧握匕首的手更加用力,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攻击。
“那你是什么人?”晏云再次问道。
男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我是……”
“盼了一千年复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