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途 第56章 第十九章 战技

“我是赤狐佣兵第五小队长，马利克。这是我的队员，游侠考特，战士蒂奇。”留着漂亮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挨个介绍他的同伴。

危机解除后，他们从破损的马车里刨出一位男扮女装的年轻姑娘。和谢南星偏中性化的五官不同，她的面容过于柔美，一眼就能分辨出性别。佣兵受她的雇佣，保护其前往鲜血竞技场。

至于躺地上的驾车青年，班达被净化后装死的他就立刻爬了起来。

“在下是一名行脚商，奥维尔。和他们只是顺路……呃……你们也知道，在这北境的莽荒地，结伴同行总是比孤身上路强得多。”

莱德对佣兵的数量表示好奇：“三人的队伍很少见啊，你们至少还差一个……”

“法师意外受伤，留在银松镇修养，又恰逢黑岩城陷落，封城了无法跟我们汇合。”马利克之所以愿意说这么多，主要是想拉拢疑似蛮族的未成年。

不同于遵守刻板教条的神官，萨满更灵活变通，还能顶半个战士或者法师，在这凶险莫测的北境之地，是绝佳的队友。

还没等马利克说出邀请，一旁的大小姐就耐不住性子，指着谢南星让报身价，高调的表示要雇佣她。

担心傲慢的态度惹恼对方，马利克在她身后连连摆手示意。

谢南星给米莎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充当起翻译机，反问能给到什么价？

大小姐伸出五个指头，五个金币，不能再多了。

下意识地看向桃夭，谢南星不知道这边的物价。

桃夭微微点头，就普通的冒险者或者佣兵而言，这价位已经很高了。

游侠不乐意的哼哼两声，他们这支队伍的佣金也才三个金，那小子……好吧，谁让他是稀有职业呢。北境的生命之境神职者绝大多数都集中在要塞，散落在外的都是宝，各佣兵团和冒险队都抢破头。

“我们的目的也是竞技场。”为了维持谢南星语言不通的人设，米莎主动承担起沟通的责任。

接过大小姐递出的金币，对于马利克展开的契约书，“真·不识字”的谢南星以血手印来替代签字。

多亏了戴因告知，鲜血和灵魂与真名具有同等的效力，否则她还不知道这一关要怎么过。

目睹代表契约生效的微光闪过，马利克心里一直有种挥之不去的不安。

虽然对这病母幼儿 萨满和潜行者的队伍心存疑虑，但刚才净化亡灵的那一手相当的厉害，组队应该利大于弊……

血夜升上半空，又劈砍了些腐朽的些木板丢入燃烧的火堆，谢南星依旧维持着守上半夜的安排，下半夜换游侠考特。

战斗与赶路的疲惫，让众人很快进入梦乡，看着在云层遮盖下的朦胧红月，谢南星在识海里提出之前无暇顾及的疑惑。

[只是看了一眼，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火焰是从内部燃起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看起来并不猛烈，却让灵魂发出凄厉的哀嚎，那该有多痛。

[你生活在一个没有神的世界，当然无法理解。]戴因从来不正面回答。

[班达究竟是被操纵，还是自愿被转化……]这是谢南星最纠结的。

老萨满为了遵守承诺，在苦寒的森林里待了上百年，就落得个灵魂都湮灭的结局，实在是令人唏嘘。

[哼……你还没强大到可怜他人的程度。有那闲心，不如多想想抵达竞技场之后的事，非战斗型的祈祷术对非亡灵可没有特攻。]

非战斗型……也就是说还有战斗类的祈祷术吗？

戴因的话，让谢南星忆起尤里卡在传授祈祷术时，一笔带过的自述。

作为战斗型的武神官，相较于治疗更精通战斗技巧，祷告也以攻击型为主。

从最基础的生命之环和愈合之息开始，就已经分为攻击和治疗两个方向。

又凝视着手背，浅白色的纹路在小麦色的皮肤衬托下尤为明显。在地球时，还只是不起眼的淡淡白线，如今细细的纹路隐隐透着淡银色的微芒，虽不至于闪闪发亮那么夸张，却也无法忽视。

[这是……阿熙德的标志？]

[准确的说叫神徽，是神灵的象征。经过由它衍生出的符文叫圣迹，你的生命之境引导者难道没有教过你吗？]

尤利卡确实教过，只可惜被谢南星抛到脑后了。再仔细观看，和尤利卡所展示的又有些不同。

双手合十的图案双手各占一半，从徽记延伸出的树枝状线条串起小小的符文，左右手各两个。生命之环、愈合之息，加上能量武器也才三个，这第四个总不会是呼唤神灵吧？

那也能算？

[没见识的玩意，神视可是高阶神官都未必能掌握的神眷，通常只赐予备受神明青睐的信徒，绝大多数侍神者终其一生都未能获此殊荣。]

谢南星在意的不是新学会的祈祷术厉不厉害害，而是领悟的过程。

获得新祈祷术的过程让谢南星有些在意。战斗当中无暇多想，现在回味起来却细思极恐。

一想到班达可能是自愿转化为亡灵，就抑制不住急剧攀升的愤怒。这很奇怪，她们相识的时间太短，既无利益纠葛又无感情羁绊，虽然惋惜她的死亡，却不应该如此失控。

在不涉及自身时，她很少这么情绪化的。

[你使用了神力，自然会受其影响，会不由自主的想要膜拜和信仰，也会厌恶和痛恨背离信仰者。]

[那该怎么办？]谢南星不想成为某个神的信徒。可身为世界树的使徒，又必然会与神灵交集。

[你可以选择成为无信仰者，虽然能有效减少甚至是规避神力的影响，但祈祷术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毕竟没有哪一位愿意无条件的提供神力任你挥霍。]戴因给出参考，[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信仰世界树，以获取和神灵交换神力的能量。]

信仰世界树？

谢南星不解。

它不是星球的意志吗？也会需求信仰？

[当然不，世界树不追求信仰也不回应信徒。诸神诞生于它，神权分割于它，直接或间接获得的信仰之能是最多的。

而所谓的‘只要获得神灵的承认就能使用神力’，只是为了让听者更容易理解和接受的说辞罢了。不论哪个世界，都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谢南星怎会听不出戴因话中有话，那个“听者”指的就是她吧。

[使徒的作用，是作为世界树意志的延伸，是代其除掉威胁星球生存的工具。能使用神力的真相，是你以自身为媒介与某位神连接，将世界树储存的信仰之力转给这个神，换取其所拥有神权之力。原本，神灵所拥有的权能就是从世界树分出。]

都解释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南星长舒一口气。

难怪……使用祈祷术会那么顺利，无需学习一听就会。原来她只是个转换器，连接神和世界树。这样也好，没有心理负担，她还是过不了拜神那一关，至少现在不行。

时间飞逝，打着哈欠的游侠来轮替守夜，刚带着倦意的躺下没多久，谢南星就感到有什么在一下下推自己。

“醒醒，天亮了。”米莎使劲摇晃，才把人从沉睡中摇醒。

怎么会睡这么死？

耙了耙乱如鸟窝的短发，她坐起身。

应该警醒一点的，要是半夜有敌人来袭……

[真是愚钝啊，你召来的神灵注视，导致整个区域都被彻底净化了。别说是亡灵，就是普通野兽，也不敢前往神息最浓重的山丘顶部。]

米莎递来从旧衣撕下的布块给她擦脸，用废屋找到的木桶积了晨露浸湿了。虽然有些冰，凉凉的触感很就快让还有些钝的脑子清醒过来。

再一看佣兵们，都已穿戴整齐，在检查随身物品了，身为队长的马利克用木桶剩下的水浇灭篝火。

唯一还睡着的，就只剩家境优渥的大小姐，也不知道她这种好出身的小姑娘家跑去竞技场干嘛。

唤醒雇主，马利克告知接下来的路程。

下了土丘就是后天形成的狭长低谷，半途有一座早已废弃的半兽人村落。因为有水源的缘故，先后被野兽和怪物乃至亡灵占据。自从修了横跨峡谷的悬桥，已经很少会有人走这条古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有一条路，是位于地下的矿道，可直达海岸。在霜矮人还控制这片区域的时候，海边有个通往北陆的码头，战败后被夷为平地。如今建起了新的城池，也就是世人熟知的鲜血竞技场。不过有传闻，早在战争结束前矿道就被废弃了，因为矮人似乎挖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要不是雇主着急赶路，这两条路佣兵队长都不想选。

不肯透露名字，自称“大小姐”的少女把选择权交给了谢南星。理由是神职者的感知更高，对危险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预感。

佣兵们对此也没有反对。

谢南星想了想，选择走地上的明路。

能让矮人放弃矿洞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大小姐的马车虽然坏了，好在她带来的推车还完好，给马匹套上挽具能上路，就是小小的车兜坐五个人有些拥挤。

当太阳运行到头顶上方的时候，一行人抵达了废弃的半兽人村庄。呼啸的北风和时间摧毁了一切，除了深埋硬土的地基，已看不到其他村庄的痕迹，使得不远处的水源更加一目了然。

从山壁的天然空隙里渗出，地下水在村子外形成了一个浅潭。中央有座装饰性的雕像，四周还有表面被摩擦得光滑的天然石凳，可以想象在半兽人在此定居时必然十分热闹。

“暂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游侠考特下马巡视一圈，回来报告安全。

队长马利克扭头询问推车里脸色难看的大小姐。

“是要休息片刻还是加速前进？从这里到竞技场最快也要傍晚才能抵达。”

“吃个午饭再走吧，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大小姐脸色铁青，因为推车没有弹簧，颠簸得胃和屁股都难受。

同样不适应的谢南星才启程没多久就从推车上下来了。

她不会骑马，只能步行，多亏强化过的身体足够强韧，一路快走除了体力消耗其他没什么不适。

“水源干净吗？”马利克问侦查回来的考特。

“活水，看着挺清澈的。”游侠确定废村和水潭都没有活物，除了一些植物和青苔，连高大的植被都没有。

“有点反常，按理说这么适宜潜伏或是定居的地点，最少应该有野兽盘踞的。”

马利克是个经验丰富的佣兵，本以为会在废村遇到一些盘踞的野兽或者别的危险生物，没想到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让他心生警惕，告知所有人都小心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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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二十章 废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