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焦虑现在都五点了,段玄斐从房间里探出头,眼巴巴地看着夏清淮:“真的要去吗?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爸妈知道你失忆的事,不会难为你。”夏清淮放在门框上的手指微微蜷起,目光从他睡得翘起的头发上移开:“这次就是简单吃个饭。”
如果不是段景风提前告诉了他,那段玄斐可能还真信了。
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
可是他又不能不去。
夏清淮坐在车里,总觉得车座在抖动。
他这是以平稳著称的豪车,以前坐也没有这种情况。
在夏清淮开始怀疑是不是车子故障时,他的目光落在段玄斐身上,解开了这个谜题。
“你抖什么?”他一把摁住段玄斐大腿:“去我家就这么紧张?我爸妈又不会吃人。”
“我不记得了。”段玄斐被他摁着,确实不抖了,但再摁下去,某些不太受控制的地方就要开始动了。
他往后挪了挪,把夏清淮的手从自己大腿上移开,才继续紧张兮兮地问:“第一次去要不要带礼物啊?”
“你这算哪门子第一次。”夏清淮瞥他:“我家门槛都快被你踏破了。”
“不记得就是没做过。”段玄斐理直气壮地道,但说完还是小心偷看夏清淮的表情,见他不反对,赶忙继续道:“那我见了他们,是不是也要跟着你叫爸妈?”
他幼年丧母,本来以为会别扭,没想到嘴巴比他熟练,一秃噜就叫出来了,看来平时确实没少叫。
“只要你不拿对你亲爸的态度对他们就行。”夏清淮笑眯眯。
段玄斐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相对于夏父夏母,段玄斐更担心的还是夏君晴,但夏清淮没有半点提起对方的意思。
他只能自己打探:“今天就爸妈在吗?我听说你还有个姐姐。”
“她出差了,应该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夏清淮道,突然感叹了一句:“你们这些工作狂忙起来都一个样。”
“我可不是工作狂。”段玄斐否认:“我要是加班肯定是要干的事太多了。”
夏清淮微笑:“这样啊,那之后还是多雇点人帮忙分担,也不是付不起工资。”
段玄斐被他笑得背后发毛,赶忙转移话题:“怎么还没到,这都开了半个小时了。”
“我家地方比较偏,他们喜欢清净点。”夏清淮看了眼窗外:“快到了。”
刚放松些的段玄斐又紧张起来,他时不时就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口和头发,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我和爸妈关系怎么样,他们喜不喜欢我啊?”
“还行吧。”夏清淮摸着下巴打量他:“不过你现在和那时候确实不太一样。”
段玄斐第一次见夏家人是大学时,那时候的他和高中相比改掉了不少坏习惯,还无师自通了许多甜言蜜语,很会说话。
不过夏父夏母也不是什么坏人,正相反,他们非常开明和善,能接受夏清淮刚到结婚年纪便和同性领了结婚证,出柜的时候也都是祝福和叮嘱,并不在乎他的性取向。
夏清淮觉得他们这次见面,估计是听说段玄斐失忆的事,来关怀一下。
感觉旁边的段玄斐都要僵硬成石头了,他对自己又习惯性逗他感到一丢丢内疚,实在是18岁的段玄斐太有趣,也不能全怪他。
这么青涩紧张的段玄斐实在是太多年没见了。
他想了想,微微凑近:“放心,不管他们怎么想,我更喜欢这时候的你。”
段玄斐:!!!
心中的紧张一瞬间被挥散了不少,变成了另一种情绪,他结结巴巴地问:“真的?”
夏清淮弯起眼:“你猜?”
段玄斐才小声道:“我猜是真的。”
不是真的也会变成真的!男人就要有这种决心!
他掏出手机,凑到夏清淮旁边:“你再说一遍呗。”
手机上的录音页面让夏清淮眉梢挑起,不清楚段玄斐为什么非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段玄斐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夏清淮:……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又说了一遍,还加了不少限定词,把段玄斐听得眉开眼笑,喜滋滋捧着手机把这段音频保存下来备份了好几份。
如果不是内容不适合让外人听到,他都想把自己的手机铃声换掉。
夏家在郊区,甚至自己拥有一座山,依山傍水的,是绝佳的养老地。
他们的车一路开上去,大门识别车牌后自动打开,顺着路进入地下车库。
这里的车其实不算多,在一堆黑白色汽车中,一辆红色的超跑格外亮眼。
夏清淮若有所思望着那辆车,而后回头看向段玄斐:“你完了。”
段玄斐身上皮一紧:“什么?”
“我姐回来了。”夏清淮叹了口气:“恐怕我要和你离婚的事被她知道了。”
夏君晴是个工作狂,不可能放下未完成的工作单纯只为了回家吃顿饭。
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但段玄斐还是忐忑地问:“那会怎么样?你不会和我离婚吧?”
“为什么不会?”冷冽的女声传来,地下车库门口走进一个披着红色大波浪的女性。
她的长相和夏清淮不太相似,夏清淮没什么攻击性,夏君晴却透出凌厉的美,仿佛让人多看一眼便会被刺伤。
夏清淮快走几步,和她拥抱:“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美国那面的工作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夏君晴捏了一把弟弟的脸:“但我怕再不回来你就要被欺负得躲起来哭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躲起来哭的。”夏清淮亲昵的抱怨。
“是是,现在知道离婚了。”夏君晴的目光扫向段玄斐,轻哼一声:“感情的事越拖越伤,今天吃完饭就把事情谈妥。”
“不行!”段玄斐赶忙大步上前,站到夏清淮身旁,好歹还记得这是夏清淮的姐姐,没有说太过分的话,只是道:“这种事要让清淮自己想,你只是他的姐姐,不能替他做决定。”
夏君晴眼睛向上一挑:“听说你失忆了?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还有脸来夏家。”
“姐!”夏清淮上前一步,将已经开始散发火药味的两个人隔开:“我今天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而且玄斐现在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欺负他。”
“你这心软的毛病从小到大都没改。”夏君晴伸手虚点夏清淮的额头。
夏清淮笑眯眯:“这不是有姐姐保护我嘛。”
他拉了一下夏君晴的袖子,又去拽段玄斐:“爸妈应该等很久了,我们快进去吧。”
夏君晴从不心软,唯独经不起弟弟撒娇,她无可奈何地看了夏清淮一眼:“多大人了还撒娇。”
到底是平安抵达餐厅。
夏父夏母早就在那等着了,他们知道段玄斐失忆了,也没过多难为他,对他还算和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支持夏清淮的想法,如果感情淡了没必要强留。
段玄斐饭吃得有些心梗,感觉再不做些什么,可能今天这顿吃完就没老婆了。
果然,刚吃完饭夏君晴就把他和夏清淮叫到另一间房里,开门见山道:“清淮,你先说。”
夏清淮摇头:“我确实要和他离婚,但至少要等他恢复记忆。”
“失忆后也是满18岁的法定成年人,对现在的状况应该心里有数。”夏君晴道:“如果你担心财产问题,大不了让点利,夏家不缺钱。”
说完,她又冷眼看向段玄斐:“感情淡了就及时放手,别闹得两边都不好看。”
“感情没有淡!”段玄斐瞪起眼睛:“你不要张嘴就来,我对清淮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
他要气死了,又气又怕,怕夏清淮听了夏君晴的话与自己离婚。
那种从心底蔓延而上的恐慌似乎不单属于18岁的他。
“没有变?”夏君晴冷笑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当初对我是怎么说的,又是怎么做的?如果没变,为什么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段玄斐愣住,他什么都不记得,也无法反驳。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但我能确定我爱着清淮。”他梗着脖子道。
不等其他人说话,他转身拉住夏清淮的手,郑重道:“我和28岁的段玄斐不一样,我不会莫名其妙对你那么冷淡……如果恢复记忆会让我伤害到你,那我宁愿永远只有18岁的记忆。”
“说好话谁都会。”夏君晴在一旁抱着手臂嘲讽:“等恢复记忆后又概不认账。”
夏清淮心情倒是很平和,他能看得出段玄斐此刻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话,但除了感动外,还有一丝悲伤。
曾经的段玄斐就是如此爱他,所以他才无法接受对方突然的转变。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出声,蜷起的手指伸展开,从嗓间轻轻叹了口气:“玄斐他现在只恢复了我们刚恋爱时的记忆,而且他什么都不知道,没必要和他谈这些。”
夏君晴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她听懂了夏清淮的意思,刚恋爱的时候段玄斐对夏清淮的感情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想让这个时期的对方同意离婚确实很难。
倒是段玄斐自己不乐意了,他气势汹汹地道:“和我恢复的记忆无关,我不是因为那些记忆喜欢上你的,也没有被身体的情感影响,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是会给我煮姜汤,会下意识护住我的头,愿意画画哄我,还陪我去海边堆城堡的夏清淮。”
夏君晴:你们这叫要离婚?(大姐困惑)
快恢复记忆了(之后还会失忆)
大斐:(旋转跳跃我闭着眼)(滑跪抱老婆大腿)老婆我来了!
小斐:我哄的老婆你好意思来摘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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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怪物缠住的小美人》
季清玉被怪物缠上了。
高考结束,季清玉受同学邀请,到他们坐落在某深山的城堡中避暑。
到深山第一天,他一跤摔进河里,眼镜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天生弱视·五米外人畜不分的季清玉:……?
他只能在房间数羊。
但随着时间的推进,这栋城堡以及同学们,一天天变得不对劲起来。
先是城堡表面被愈发茂盛的藤蔓覆盖,不见天日,再是房间内莫名移动或消失的物体,分不出种类的食物,以及无时无刻传来的被窥视感。
最后是他的同学们——
向来看不惯他的大少爷跪地为他穿鞋,握着他脚踝的手指冰冷刺骨;
以欺凌羞辱他为乐的校霸以身为垫,护住踩空楼梯的他,但那个怀抱阴寒柔软,蛇一般缠绕他;
嫉妒他容貌的富家千金殷勤地为他打扮,神色痴迷,喃喃自语:你真好看。
在恐惧中,季清玉推开了城堡的大门,但视线不清,世界一片模糊,只跑了几步便被人抓回来。
有冰冷的手为他戴上眼镜。
他们将他围在中间,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怪异微笑,苍白的皮肤下仿佛有什么在蠕动,漆黑眼瞳中没有丝毫光泽。
“宝贝,你要去哪?”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注:
同学们不是攻杀的,是意外身亡然后攻废物利用了一下。
攻不是人,是怪物,文案一直没出来因为他在捏脸,准备捏好看点再出来见老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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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