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折腾了一路,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了险峰峻石的迁跃山。mengyuanshucheng
事实上聂人狂对红杏夫人突然下令撤兵一事并不知道底细,心中也是费解的很,不过因为对夫人的了解,聂人狂知道,红杏夫人是不会拿东西两境的战局开玩笑的,故此在知道此事引起了西境联军的恶感之后,便想加快步伐先一步回到迁跃山和夫人商议对策,以平息西境联军之怒为要,暂时避避风头。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低估了西境联军的怒火,对方只有百十来人,而且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高手,又因修为极高,赶路的速度自然比带着数十万徒众的啸月宗脚程要快,是以到了傍晚的时候,聂人狂还没等上山,就有人堵在迁跃山上啸月宗临时驻扎的营地上,守着洞口向里面的红杏夫人兴师问罪了。
彼此,洞外有章元泽、爵、封一血等一干啸月宗精兵猛将在,严防死守在洞口附近,但西境联军的各大代表以及首脑们正在气头上,故也不管红杏夫人在干什么,嚷嚷着就要闯洞,非要让红杏夫人亲自出面解释,这样一来,迁跃山可就热闹了。
聂人狂、项破天,将部下人马留给林烈、陆长兴等人安置,便带着广霄真人来到了迁跃山的营地,人还没到,便听到山顶上传来阵阵的指责甚至怒骂的声音,期间还有啸月宗的在外阻拦、调停和劝诫。
“让红杏宗主出来亲自解释,你们拦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你放手,再拦着,休怪老夫不客气。”
“哎呀,严老,你看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说个屁,七霞两境打了一百五十年了,西境联军筹备了十年的计划,让你们一夜之间就给毁了,你们啸月宗不该给个解释吗?”
“说的没错,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答复,我们也不走了,抓着红杏宗主一起到锦绣福地分说清楚。”
“不要闯,我家夫人正在疗伤。”
“你不要用这些借口糊弄我等,疗什么伤,我看她是羞于见人。”
“都让开”
“别乱闯,想打架还是怎的?”
“打就打了,你以为我们怕你啸月宗吗?”
“”
振人发聩的漫骂声乱哄哄的穿插在群山众谷之间,一时间整个迁跃山都被这份混乱所充斥着,山间群鸟惊怵飞起,四周脚步声惊天动地,几乎一下子就把迁跃山的临时营地给围了起来。
“坏了,要出事,萧兄”聂人狂一上山就感觉到事态比自己想象的严重的多了,不由得担心起坐镇在迁跃山的红杏夫人和萧岳河等人。
他回头一望,只见萧洪章大步走了过来,刚毅的脸盘略显苍白之色,但中气十足的超过众人,飒踏如流星的朝着山洞方向奔去。
“快跟上,可别真动上手了。”聂人狂虽然不耻于西境联军和锦绣福地明里暗里利用啸月宗的行为,但他也明白这个时候西境绝不能乱,啸月宗已经是形同枯槁了,一旦再跟西境这边产生了什么不可收场的纠纷,那就真的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了。
想到这里,聂人狂带着众人加快了脚步,不多时来到了临时驻扎的营地前。
而这时,萧洪章已经先一步赶到了,望着周遭乱哄哄的人群,这位成名只有一百五十的陷宇新帝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意,深吸一口气厉吼了一声,愤怒的咆哮道:“大胆,你们想干什么?东境顽敌未除,就先窝里反吗?我看谁敢闯洞,先问我过萧洪章。”
一声厉吼,灌足了底气,声音传开,宛若无形波浪在山间一滚,轰然震的整个山顶的地面狠狠的颤了三颤,一股不算浓烈的灰土之色被萧洪章震的犹如涟漪般起扬而散,似潮水般滚滚波及开来。
还别说,道武境强者的威慑就是有用,这一嗓子喊出来,所有人都停止的喧嚣,回头望了过来,当他们看到的是守护了啸月宗一百五十年的供奉大神萧洪章的时候,人群立马从混乱变得安静了下来,尽管当中还有十几个不惧萧洪章威慑者,却也是没有再激动的喊打喊杀,而是改成了冷眼怒视。
当然,人群当中自然还有不怕萧洪章的,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此二人,正是锦绣福地派来的道武初窥境高手华春,以及另一个名为姜昊的强者。
但是此二人在刚刚的围堵和指责时并没有加入进来,只是一味的放纵西境联军在此地兴师问罪,他们自恃地位崇高、无人敢冒犯,哪怕一个眼神就能让啸月宗卑躬屈膝,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们坐镇,西境联军的代表在前方行事,不怕红杏夫人推诿躲闪。
而这个时候,萧洪章回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两个老头从漠视改成了怒视,见人群不再有人敢开口说话,华春顿时甩给玄上真人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明白过来,心中有了底气,毫不相让的站了出来,语气低沉甚至带着些许嘲讽之意的指责道:“萧前辈,您回来的正好,先前聂兄说要回来找红杏夫人理论,可如今贵宗宗主却避不见人,这是何道理,萧老,难道你们不应该给大家一个说法吗?”
有了玄上开口,西境联军的众人气势汹汹的围了过来,当中以流明教严锦等几个人为主,而缥缈峰自在宫的鸠奇木和鸠狂杰爷孙俩则是出了名趟混水摸鱼,从不率先发生,只在旁边坐壁上观。
萧洪章怒视了众人一眼,主要是跟华春、姜昊二人的目光对接上,他知道玄上敢质问自己一定是这二人的主意,当下深吸了口气,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道:“没说不给你们说法,你们急什么?等着,我这就去找夫人。”说着,萧老便要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
就在这时,山洞内走出两个人,正是红杏夫人和上官若梦。
后者搀扶着脸白如纸的红杏夫人,一步一挪走的很是缓慢,出来不到两步,众人便听到红杏夫人弯腰轻咳的声音,气息威弱至极。
“宗主”聂人狂和项破天带的人一看红杏夫人竟似病入膏肓,顿时围了过去,而这,到是让那些刚刚喊着啸月宗避不见人的家伙们老脸一红,心里意识到红杏夫人可能是真的在疗伤,当即没了声音。
“我没事。”见到众人围过来,红杏夫人坚强的直起了瘦弱的腰身,无比困难的对着西境联军的代表欠了欠身后,声音虚弱道:“旧伤复发,没有来的及迎接诸位,还望诸位海涵”说着,又是欠身一礼。
这个举动,让西境联军顿时火气散了许多,不过也有人心里怀疑,前些年红杏夫人状似疯魔般的全力打击山海书院虽然有无数次亲自带队也受了一些伤,可这些年不是将养的差不多了吗?这怎么又病成这个样子了?
玄上真人就不相信,望着红杏夫人举手投足行将朽木的姿态,心中老大不爽的嘲讽道:“夫人,你退居幕后已有近二十年了,伤不是养的差不多了吗?这又是怎么了?”
他这一问,许多眼中喷射出歹毒和戏谑的目光,红杏夫人望着玄上,脸上没有半点羞愧和怒意,反而惨然一笑道:“让真人见笑了,我这心里装着事儿,实在无心疗伤,即使强迫入定,也是见效甚微啊。”一句话,含糊的就给遮过去了,使人即使怀疑,也挑不出毛病。
红杏夫人近几十年内,在针对东境一事上披肝沥胆、日夜筹措,从未好好休息过,就连修为都扔下了,这是众所周知的,她要说自己心里有事,无法安心疗伤,别人不信也得信,毕竟这是事实。
果然,玄上被怼的一句话都没有,那华春见玄上如此无用,登时冷着脸哼了一声,然后用着自觉平静的语气质问道:“红杏宗主,也别怪众道友义愤填膺,实在是闵山一战虎头蛇尾,令大家心有不甘,我等此来,到也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想知道,为何宗主在计划将要实施前的一刻,突然撤兵了,希望宗主能给个解释。我等也好有话回蛮帝大人。”
华春虽然说的客气,但言语之间充满了威胁之意,其间的意思是,你要是不给我合理的解释,那就等自己到蛮帝大人面前分说去吧,说话间就有将红杏夫人问罪的隐喻包含在内。
红杏夫人哪里不知道突破撤兵引起的后果会很麻烦,她早就想好对策了,于是不卑不亢的回道:“华老言之有理,突然撤兵一事,的确是晚辈下的命令,但这件事并非事出无因,晚辈也是为了西境联军的安危考虑,才不得已搁置桐州的计划的。”
“为了我们?”严锦一听,眉毛一凛,讥笑道:“红杏宗主话说的可真是好听啊,难到说你不出兵,还要怪我了?”
众人闻声,怒火再起。
但红杏夫人还是一派从容道:“不,不是这个意思,在下的意思是,这个计划已经泄漏了,如果强行攻打桐州,恐怕不但打不下来,还会令西境损兵折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