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春秋 第9章 邻家有女初长成

从实验室走回寝室的路上，华鸿晓的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把刚才的经历都过了一遍。

究竟是从岳鹏飞的视角看到了爷爷和大眼睛女孩，还是在自己的脑海里把回忆和幻想糅合在一起编造了一个故事，唯一的分辨方法，就是实践检验。

最好的办法是直接问岳鹏飞。

不过虽然华鸿晓跟岳家很熟，但是跟比自己小一岁的岳鹏飞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如果直接问他是否在某年某月某日看到了某个场景，华鸿晓觉得很突兀。

毕竟总不能说，我有一次不小心进入你的大脑看到了一些你看到的东西，你能帮我证实一下吗？

倒是岳鹏飞的妹妹岳雨佳，华鸿晓觉得是一个可以分享秘密的人。

从小学到初中，华鸿晓跟爸爸妈妈一起住在爷爷奶奶那栋楼，所以跟岳家也是邻居。

比自己小三岁的岳雨佳，似乎特别喜欢跟自己玩。华鸿晓甚至觉得，在两家大人眼里，他俩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后来高中时，华鸿晓跟爸爸妈妈一起搬进了单位的新楼里。每年暑假，总有那么几次，读初中的岳雨佳会要爸爸妈妈送她来新楼里跟自己玩。她的爸爸妈妈也表现得很乐于这样做。

只是岳雨佳现在远在千里，要寻找跟她单独说话的机会，似乎也不容易。

刚走进寝室，就看到一群人在比比划划，犹如群魔乱舞。

“天马流星拳！” 张小龙低着头，右拳作挥出状。

“庐山升龙霸！” 肖锋昂着头，右手伸向天空。

华鸿晓不知道为什么段誉乔峰突然练起了圣斗士的功夫。

很快就有了答案。

衙内双拳紧握，放在胸前，声嘶力竭地叫道 “界王拳！”

“20倍界王拳！” 太尉狰狞地笑着，仿佛很得意自己动动嘴皮子就用20倍的战斗力压服了对方。

看来今天寝室的集体活动从双扣大赛变成了日本动漫展。

华鸿晓想起在高中，这些漫画书都是一人带来全班传阅。至少是全班男生传阅。每每到了手里都缺胳膊少腿地掉了几页。但是大家乐此不疲。

导师似乎在高中没有受到这种漫画熏陶，正因为不能喊出什么对应的招式而抓耳挠腮。

“降龙十八掌！” 憋了半天，只好引用耳熟能详的中国武侠招式。

“这个不算哈！“ 寝室哈哈大笑。

华鸿晓突然想起，有一年暑假, 岳雨佳来找他玩，看到他保存的动漫残页，兴致勃勃地问了好久。

不知道岳雨佳是真的对这些打打杀杀的动漫感兴趣，还是想和自己培养共同语言。不过临走时华鸿晓确实随口立了个誓言。

“等我高考完了，出去读书的时候有更多零花钱了，就帮你买一套你喜欢的漫画。“

这个誓言早被华鸿晓抛到异次元空间去了。但是现在突然想起来，大概是目前唯一的借口了。

华鸿晓急匆匆抽身走出寝室。走出老远，还是能听到108室传来歇斯底里的叫声。

“气。。。。。。元。。。。。。斩！“

校园外立着好几个电话亭。

华鸿晓走进一个亭子，插入磁卡。

电话那头的妈妈显然有点吃惊。这个才独立生活没几天的儿子，怎么第一次打电话就是问同事岳家的电话号码。不过她还是很快遂了儿子的心愿。

华鸿晓匆匆跟妈妈报了平安以后就挂断电话。在他拨打岳家电话的时候，有些小紧张。

虽然跟他们是老邻居了，但是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打过电话。也许是从来都不需要。

“喂，是岳叔叔吗。我是华鸿晓。”

对面的岳叔叔虽然一开始有点意外，但是随即显得很高兴。

不知道他是出于礼貌而显得高兴，还是真的开心接到自己女儿念念叨叨的邻家哥哥打来的电话。

寒暄几句以后，华鸿晓壮着胆子直入主题。

“岳叔叔，佳佳在吗？以前我答应过她在这边帮她找一套漫画书。现在想问问她喜欢哪套。”

刚说完华鸿晓就后悔了。岳雨佳现在读高一了。看漫画书，特别是女孩子看漫画书，貌似不是家长们愿意听到得。

没想到岳叔叔好像并不意外，反而显得很开心。

“真的呀。那我先代佳佳谢谢你啦！”

岳叔叔叫了岳雨佳几声。随即听到拖鞋在地上急促耷拉的声音。

“是华哥哥吗？” 一个铃铛一般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从小到大，岳雨佳都叫华鸿晓华哥哥。华鸿晓曾经觉得，按照黄蓉对郭靖的叫法，岳雨佳应该叫自己“晓哥哥“。不过想来这样也不好听。

“佳佳，是我。我想问你要买哪一套漫画书。“

“你还记得啊？好感动哦。不过，其实我就是随口问的啦。其实不用买的。“

“没关系。你想一想，要看什么书。然后告诉我。另外。。。。。。我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真的啊？那我更高兴了。说吧，什么事啊？“

“不过这是一个秘密哦。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华鸿晓压低了声音。”你爸爸他们还在旁边吗？不要让他们听到哦。“

“爸爸，你先去那边看电视吧。“ 岳雨佳转头对岳叔叔说。

电话这头的华鸿晓羞得面红耳赤。他只是想让岳雨佳小声点，别声张。这样大张旗鼓的打出回避的牌子，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岳叔叔好像很知趣地走到沙发那边，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

“现在可以说了！“ 岳雨佳用耳语的声音说。其实背景声音那么大，完全用不着这样。

“我想你问你一下你哥哥，问问他几个月以前，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他是不是有一次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我爷爷跟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在围墙那边说话。“

“倒垃圾。。。黑色衣服。。。。。。围墙。。。。。。哦，知道了。华哥哥，你是不是在作侦探啊？“ 岳雨佳用几分崇拜的语气说。

“记住哦，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是我让你问的。特别是不要让你哥知道。” 华鸿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把这个事件的秘密性又强调了一遍。

“放心吧。我最会诓我哥了。保管把话问出来，而且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岳雨佳格格地笑着。

华鸿晓觉得，岳雨佳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跟着自己跑的小女孩了。

“谢谢了佳佳。你问了以后，把情况告诉我。就打电话吧。”

华鸿晓把男生宿舍的唯一公用号码留给了岳雨佳，还特地叮嘱，一定要说1号楼108室的华鸿晓，而且一定要早八点到晚八点之间打，不然没人值班。

“最好在晚上六点到八点之间吧。那时候我一般在寝室。”

“好的。没问题！华哥哥，你在那边要保重身体哦！“

“我会的。你也要好好学习哦！“ 华鸿晓感觉自己现在说话颇有点像导师。

“我会的啦！到时候高考填志愿，我也打算报你的大学哦！“

华鸿晓觉得，“你的大学“这几个字，岳雨佳说得特别重。

“好的好的。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和往常一样，他只会以戏谑来掩盖自己一丝丝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