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包的严子鑫脑子当场当机,骆城云手上的力道不容他拒绝,这一路,他几乎是被骆城云一步步拖出医院。
像是赋上一副沉重的铁链,紧紧地禁锢着严子鑫。离得越远,枷锁就在逐渐收缩,让他无法呼吸。
而锁链另一头的人,就是骆城云。
医院后山有个废弃仓库,骆城云把人带到了岸边,那儿有一个被捆着套在麻袋里的人。
“时昭!”浑浑噩噩的严子鑫顿时清醒,试图挣开骆城云。
片刻挣扎后骆城云果断松手,严子鑫被上来的两人制服,同样绑了手朝他背后一踢,强迫严子鑫跪在地上。
“时昭还生着病,不能吹风,你们放了他。”一张口就吃了满嘴灰尘,严子鑫的眼里却只有时昭。
时昭嘴里被塞了东西,一个劲地冲他摇头,嘴里支支吾吾的听不清想说什么。
看押时昭的人把他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时昭嘶哑着发声:“子鑫,救我。”
满脸泪痕的时昭令严子鑫看了心碎,恨不得自己代他受过,他抛出条件冲骆城云开口:“你放了他,我随便你处置。”
今天落在骆城云手里,他无话可说,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放了时昭。
“他可都招了,说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骆城云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严子鑫极具担当认下了所有罪名:“对,是我要这么做的,他是无辜的。”
骆城云为他拍手叫好,随后弯腰正视他问:“还真伟大,我是该说你深情好呢还是该说你脑子坏了?”
“为了一个时昭,值得吗?”
“你嫉妒他?”严子鑫扬起头,放着自以为是的狠话,“我告诉你,夏孟璟,在我心里你连时昭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时昭需要你的肾,我这辈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听见这话,骆城云只觉可笑:“真这么喜欢他?”
“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
“既然喜欢,那就让你看看他的真面目。”骆城云做了个手势,手下把严子鑫带到了时昭面前。
两人眼神交缠,情深意切,骆城云偏要做这把斩断他们虚伪表象的刀。
骆城云只见过时昭一次,可时昭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打着柔软善良的幌子,吊着严子鑫为他赴汤蹈火,实则最在乎的人永远是他自己。
“今天你和他只能活一个,你选谁?”骆城云看向时昭略微有些不喜,这样的脸竟然出现在了时昭身上。
时昭最初很坚定:“我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你们放了子鑫吧。”
“不后悔?”骆城云慢悠悠地威胁,“选错了可就不能改了。”
“我……”时昭看了眼严子鑫,眼角浸下一滴泪,毅然决然,“我不后悔。”
严子鑫被他感动得无以言表。
感动的气氛没能持续太久,下一秒严子鑫就被人带了下去,骆城云拿着刀一步步朝他逼近:“这样也好,所有的事情本来就因你而起,现在也该由你结束。”
严子鑫一走,时昭就丧失了全部支柱,他拼命摇头:“不,不要,你别过来。”
“我说过了,选了以后就没有反悔的机会。”冰冷的刀身贴在时昭脸侧,骆城云把控这分寸,一点点下滑。
每一下,都给时昭造成刀尖划破皮肤的恐惧,然而他却完好无损。
“不,我反悔了,我反悔了。我还不想死,你、你放过我……”时昭的泪潸然雨下,顶着这么一张脸哀求,“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了,求你放过我。”
骆城云手一转,割开他手上的绳然后把刀塞进他手里,怂恿道:“想要活下来很简单,等会严子鑫出现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亲手向我展示你不想死的决心。”
“我说了,你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骆城云笑道,他的笑容也染上了危险的气息。
时昭颤抖着,接着,把刀藏进了袖子里。
严子鑫本来是绝望的,他甚至想着要不惜一切代价弄死骆城云,直到他又被带上来,看见时昭还活着的时候,眼里迸发出失而复得的欣喜。
骆城云在一旁泼冷水:“他说死之前,想再见你一面。”
“夏孟璟,念在你还没动时昭的份上,你现在把我们放了,我可以不追究一切,否则我就算死,也不会要你好过。”严子鑫红着眼,咬牙威胁。
“这是你们最后一面,好好珍惜。”骆城云说。
“子鑫。”时昭一眨不眨地望着严子鑫,眼里满是哀伤。
他们之间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没人帮他,严子鑫只能跪着,用膝盖一点点朝时昭挪去。
地上的尘土弄脏了高定西裤,严子鑫不在乎此刻的姿势狼狈,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时昭面前。
隔着布料肉/体与沙粒的碰撞,虽然疼却比不上他心中的疼痛。
跪着挪了半分钟,严子鑫终于再度来到了时昭的面前。
患难时刻,严子鑫还不忘表深情:“时昭,你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发生了什么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吗?”时昭向他确认。
夜晚的虫鸣划破此刻寂静,严子鑫的声音混合狼狈与深情:“只要为了你,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对不起。”时昭伸出手臂抱住了他,在拥抱的瞬间,同时掏出了手里的刀,捅向严子鑫腹部,“对不起,子鑫,我也不想的,对不起。”
时昭哭得不能自已:“是你说的,是你说愿意的!”
严子鑫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瞪大了双眼,低着头,看清了时昭朝他捅刀的动作,他坚持已久的执念瞬间崩塌:“为什么?”
我那么爱你,为了你愿意做尽一切丧尽天良的事。
最后却是你朝我捅刀。
时昭小声哭诉,脸上还是他爱的那副温柔模样:“我只是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