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折腾,他们到达青纶的时候比约定的晚半个小时。
骆城云带着严子鑫进来的时候,顿时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坐在这儿的一圈人全是富家子弟,还有个腿上打着石膏也不忘出来鬼混的,其中不乏严子鑫熟悉的面孔。
“骆总,迟到了啊,来来来,自罚三杯。”坐在中间的印昱专门给他们空的位置,招呼骆城云过来。
严子鑫对印昱这个人印象不是很好,印昱这个人玩得很疯,偏偏仗着家世背景没什么人敢动他,可以说在圈内肆无忌惮。
夏孟璟什么时候和他混到一块了?
严子鑫迷惑,在他的认识里,夏孟璟和印昱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骆城云笑笑,搂着严子鑫的腰走了过去。
严子鑫被骆城云的举动惊得合不拢嘴,但一想这是骆城云向他表示亲密的方式,他也就不去在意这些细节。
乐呵呵的坐到中间。
骆城云这次没有推辞,爽快地倒了三杯酒喝下,空空的酒杯被重新掷在桌面上,他看向印昱:“满意了?”
“骆总爽快。”印昱这个人邪得很,一身歪风,他刻意把话头往严子鑫身上引,“不知这位是?”
印昱认识严子鑫,此番话就是故意的。
严子鑫暗地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答道:“我是他男朋友,有意见?”
“没有没有,骆总的人,我怎么敢有意见呢?”面对骆城云,印昱倒是罕见地放低了姿态。
“看来骆总今晚是不需要其他人了。”
“有他就够了。”骆城云道。
“哈哈哈我懂我懂,新鲜感还在嘛。”印昱挤眉弄眼的,做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严子鑫捉摸这些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怎么觉得,这些话是他应该说的呢?
什么时候他和骆城云的地位,颠倒了?
没过一会儿,每人身边都坐了个自己的小情儿,或乖巧或骚,沙发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严子鑫迷迷糊糊间嗅出点不对劲,小声问道:“夏孟璟你今天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骆城云装傻。
偏偏印昱这时候还来推波助澜:“骆总,你带的这个不识趣啊,连杯酒都不会喂。”
“说你/妈呢?”严子鑫捏着手里的杯子几乎欲跳起来。
骆城云握着他的手腕,将他制住,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骆城云宠溺地笑了一声,然后拍拍自己大腿:“别闹,坐我腿上。”
“你他妈疯了?”严子鑫彻底憋不住了,想甩手走人。
骆城云强行按住他的肩,冷淡的目光对上严子鑫几乎冒火的视线,眼里充斥着威胁的意味,严子鑫被他这么一唬愣了半秒,随后就被骆城云搂着腰放到了大腿上。
坐在骆城云怀里的严子鑫很快反应过来,挣扎着离开,被骆城云手下的力量制伏,骆城云只用一只手按住了严子鑫的两只手,然后拿了杯酒对他说道:“喂我。”
“你找死!”严子鑫的理智早被怒火烧得一干二净,几欲发狂。
骆城云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别忘记了你今天来的目的,我现在不是在求你,是命令你。”
“今天不喂完这杯酒,你走不了。”
严子鑫总算安静下来,他一抬头,面对的就是骆城云那令他畏惧的笑容。
温和、得体,也不容拒绝。
这时他才发现,周边人看他的目光都带了些好笑的同情。
原来在今天所有人眼中,他的出现,就是个笑话。
“拿着啊,愣什么。”骆城云出声道,把杯子塞进他手中。
严子鑫捏着酒杯的手指在颤抖,呼吸剧烈,身体起伏极大,胸腔里那团火烧光了他所有的尊严,他死咬着牙,脸上红成一片,眼里由于恨被逼出了淡淡的水光,他终归是抬起手,颤抖着把杯子递到了骆城云嘴边。
酒洒了一半到两人的衣服上,骆城云喝下了他喂的酒,笑得越发温柔:“乖。”
严子鑫很快推开他,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严子鑫艰难滚动了下喉结,语气阴冷:“好,你好样的。”
说完,他把手里的玻璃杯一摔,碎在骆城云脚边,独自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脚步略显狼狈。
印昱还在后面调侃:“骆总的眼光,还挺独特。”
骆城云无奈:“没办法,任性,就这样。”
周围人都不敢出声。
在这安静的氛围中,腿上打了石膏的人悄悄推了推旁边人的胳膊,语气兴奋:“怎么样,今天这出戏,精彩吧?”
时昭垂着眼,兴致怏怏道:“无聊。”
[滴!夏孟璟解气值已到百分之七十,望宿主再接再厉,继续整治渣攻。]
脑海里突然出现的电子提示声把骆城云从这嘈杂环境中彻底清醒,他同系统对话:[夏孟璟还没死呢?]
系统:[人死了,怨念还在。]
骆城云:[照你这么说,他应该化身厉鬼让严子鑫偿命啊。]
系统:[和谐社会,咱们不搞这些神神鬼鬼的。]
那你又是什么玩意?
骆城云刚在脑海里骂完,系统便自动作出回应:
[我们是能满足人心中所有执念的系统。]
骆城云听了这话只觉可笑,夏孟璟的执念倒是被满足了,那么他呢?
难不成他的执念就是虐渣?
还真够闲的。
这么想着,骆城云转头间看见了坐在最角落的某人,应该说是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熟悉的面容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眼里,他怎么会在这儿?
骆城云心跳比往常快了几分,他刚要开口,就见那人搭了下身边人的肩膀,起身离开。
这一下他所有的话全部堵在了嘴边,紧跟着起身,印昱问他:“你干吗去?”
明明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却带给骆城云异常强烈且复杂的情绪,仅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
“去趟厕所。”
说是去厕所,实则骆城云跟到了会所门口,这一下刚好亲眼目睹了时珩坐上车离开的一幕。
眼睛,身材,步伐,都真他妈像。
“他到底是谁?”骆城云问系统。
不出所料,系统装死装得彻底。
骆城云发了狠:
不管是谁,他总会知道的。
到家时已接近凌晨四点,每家每户灯都熄了,骆城云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连锁芯转动声都听得见。
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骆城云还没反应过来,猝然间被什么东西狂扑过来,力道迅猛,这么重重一撞原本开了的门朝里推进,骆城云的肩膀从门上擦过,整个人被压在了地上。
好在门口铺了块又大又厚实的毛绒地毯,短暂的冲击后骆城云很快出手,紧握住掐他脖子的手腕,看清了攻击他的人:“严子鑫。”
严子鑫跪在他身侧,双手卡着他的喉咙,整个人呈现异常危险状态,眼里颇有几分同归于尽的疯狂:“夏孟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来今晚让他在众多人面前丢脸触碰到了严子鑫的底线,另他多日以来的伪装毁之一旦。
骆城云冷笑:“装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骆城云当机立断用了全部力气去掰严子鑫的手,两人力量对抗下,发疯的严子鑫展露出惊人的爆发力,掐在骆城云脖子上的手不断收紧。
随着肺里残存的空气越发稀薄,骆城云脖子冒出了青筋,用力一扯,只听见“咔”的一声,严子鑫手腕脱臼,渐渐松开了卡脖子的力气。
“你死定了!”严子鑫还不甘心,即便双手脱臼,也要拼了命般和他同归于尽。
手使不上力气就用腿,用脚,用牙,十八般武艺能动的地方全用上了,骆城云和他滚在地上撕打了十几分钟,才把严子鑫收拾得趴在地上像一只死狗一样,只会喘气。
“傻逼。”骆城云鲜少爆了粗口。
他虽然打赢了这场战役,可身上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脸上挂彩,下巴处还留着渗血的牙印。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狼狈原始地和人动手,要不是夏孟璟的身体太虚,骆城云早赢了,哪会给严子鑫近身的机会。
严子鑫犹如败家之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早红了,泪水不争气地往外冒,他哽咽道:“你杀了我吧,你干脆杀了我算了。我打不赢你,斗也斗不过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不就想弄死我吗?给我一个痛快!”
骆城云咳了声,单手撑着地面起身,步伐沉稳走进厨房,进去的同时,按亮了墙上的灯。
半分钟后,他从厨房拿了把刀出来,逆着光一步步朝严子鑫靠近。
骆城云脸上没什么表情,头顶的灯光使得他脸上的阴影越发深重,没走进一步,严子鑫内心的恐惧就增添一分,那种清楚看着死亡朝自己逼近的感受,没有人懂得他此刻的绝望。
严子鑫惊恐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骆城云手起刀落,严子鑫只来得及闭上双眼。
闷顿的声音,刀被用力插进椅子中间,骆城云拿出了背后的绳子。
睁开眼时,严子鑫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膛剧烈起伏,在死后余生的庆幸中被骆城云捆了起来。
手法专业,绳结牢固,是严子鑫挣脱一百年也不可能逃脱的捆法。
“在地上杀还不够,喜欢把我捆起来再杀?真有你的。”回过神后,严子鑫又恢复了他的死鸭子嘴硬,不断进行言语挑衅。
眼神中迸发的恨意比之前还要浓烈,如果此刻被捆在椅子上的人是骆城云,严子鑫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骆城云直接点明:“你不想死。”
就算被捆得结结实实,严子鑫也依旧强撑着说道:“我当然不想死,我只想弄死你。”
“很可惜,你做不到。”骆城云的声音冷静而自持,却清楚泼灭了他那不可能的幻想。
严子鑫冲他叫嚣,拖动着椅子在地面摩擦:“还费什么话,你打赢了,动手啊!”
骆城云可悲地看着他:“就你,还不配脏了我的手。”
严子鑫听见这话犹如发了狂一般还想冲过来咬他,骆城云绕到他身后,把椅子牢牢捆在门上,将人留在客厅。
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你自己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