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相思，一生两半 第51章 重生：夫人太美

3.夫人太美

之后两人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清月每天出门教书，玉玲珑在家做些家务，像极了一对过生活的寻常夫妻。

这日起了风，想起近来常听见清月咳嗽，玉玲珑不免有些担心，她将家里收拾妥当后，便拿了件斗篷出门去了。

玉玲珑在学堂门口等了好久，直到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去，清月才从里面出来，今日，他穿了件天青色的长衫，病了些时日让身子越发显得单薄，可他的脊背却依旧挺的很直，他总是这般从容淡定。

“你今日怎么来了？”清月脸上又挂着那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玉玲珑一边帮他披上斗篷，一边说道：“起风了，想着你今日穿的有些单薄，就来给你送件衣衫。”

清月心中一暖，温柔的道了声“谢谢”。

“我想，要不我每天来接送你吧？你要是哪天又晕倒在路上，我还能将你扛回去。”

清月笑了笑，似打趣道：“你能扛得动我？”

“我是不行，但你后院那匹马应该是可以的。”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要到家了，快到门口时，看见六月雪在门外来回踱步。

“六月姑娘怎么来了？”清月上前询问。

六月雪看到清月，双眸瞬间有了光彩，她小脸微红，有些害羞的说道：“先生，今天是上巳节，柴屏镇晚上会举办活动，我能邀你一起去吗？”

清月礼貌的笑笑，婉拒道：“我就不去了，你也知道我是不爱凑这些热闹的。”

“真的不能去吗？”

“嗯，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好吧……”六月雪眸光暗淡，满脸写着失望，请不动清月只能依依不舍的回家去了。

玉玲珑感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上巳节是什么？”

“就类似于你们大熙的女儿节。”

“女儿节又是什么？”

清月一怔，他看了看玉玲珑，然后柔声问道：“你从没过过女儿节吗？”

玉玲珑点了点头，平淡道：“小时候家里不让我出门，后来能出门了又一直在奔波。”

清月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想了想后，又问道：“玲珑，你今晚想吃什么？”

“你来来去去会做的不就那几道菜么？”玉玲珑打趣。

“唔……那今晚我们去镇上吃吧？”

“啊？这么突然？可你方才还拒绝了六月姑娘。”

“我日后自会向她解释，天快黑了，我们赶紧走。”

放眼望去，一片灯海，正与那天边的火树银花遥相呼应，街上人头攒动，穿着各色华服的男女来来往往，相比之下，玉玲珑和清月的打扮着实太过朴素，但配上二人俊秀的容貌，倒显得格外的出尘脱俗，一路走来难免引人注目。

今日的晚餐应是玉玲珑这段时间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顿了，清月希望她玩的尽兴些，顾又带她逛起沿街的小摊，品尝着各色小吃。

这还是清月第一次见到玉玲珑露出孩子般的笑颜，他一边想着若是玲珑愿意，自己就陪她一起把孩童时缺失的欢乐都补回来，可一边他又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陪不了她多久，清月有些惆怅，忽然觉得老天好像真的对自己残忍了些。

“清月，前面好热闹啊！”

还不待清月反应，玉玲珑就一把拉着他冲进了人群，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玉玲珑又立马拽着他的袖子催他介绍。

清月无奈的笑了笑，耐心解释道：“这是个大型的文人聚会，里边有很多局，有斗诗斗画，还有比琴艺，猜灯谜各种，得胜者还能获得那场比试的彩头。”

“彩头？都是些稀奇宝贝吗？”玉玲珑两眼放光，心想着万一瞧见不错的就赢回来送给牡丹。

“嗯，你去瞧瞧，看有没有喜欢的？”

玉玲珑高兴得连连点头，立马探头探脑的寻找起来，突然，有一彩头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拉着清月走近仔细瞧了瞧，竟发现那台上摆着的彩头竟是自己遗失的那支玲珑玉，她一时悲喜交加，看来娘亲并不想拿走，而是希望它能一直陪着自己吧。

玉玲珑指着台上的彩头，对着清月委屈巴巴地说道：“清月，那是我的。”

“那就是你遗失的玉竹笛吗？”

玲珑瘪着小嘴连连点头。

清月笑了笑，温柔道：“好，我们去把它赢回来。”

这边是场斗诗局，由主家先出诗，报名者挑战，众人品评，好的诗作胜，不服者可继续挑战，直到出现无人再敢挑战的诗作，那这场比试才算结束。

今日来的也算是这附近一带数一数二的文人才子，玉玲珑虽然有些文采，但相比之下还是逊色不少，她想着，还好有清月在，这赢回玲珑玉已是十足十的把握，待会儿要再瞧中别的宝贝，就让清月去一并给收回来。

“张公子这诗着实精妙，在座的可还有人敢来一战？”主家向众人问到。

这场斗诗已经进行了好几个回合，正当大家以为尘埃落定之时，忽然一青衣男子走向了台上，他步履翩翩，风姿绝尘，一下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位公子可是要挑战？”

“献丑了。”清月颔首微笑。

“公子请。”

清月并不作思考，提笔便在画屏上写下了一首七言律，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新雨来迟梨庭怨，春涧花开画屏烟。

月照晚夕醉人早，冷夜莺啼无心恋。

一手好字，一首好诗！众人反复吟读，连连称赞。

清月接过彩头正要下台之际，忽然听到台下有人大声喊道：“清月先生！快看！是清月先生！”

这时，台边争先恐后涌来了一群年轻女子，差点把玉玲珑挤翻在地。

只见女子们喜笑颜开，手中举着各式各样的香囊，大声喊道：“先生请你收下我的香囊！”

更有甚者，直接大声表白道：“自那日得见先生，此后便思之如狂……”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还有好些女子竟然推搡争吵了起来，场面极为轰动，引来了更多围观者。

玉玲珑瞪大双眼，心中不断惊呼，这真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夸张的一幕。

场面一时间难以控制，主家只得上前劝道：“清月先生，莫要辜负了姑娘们的一片心意，赶紧收下香囊吧。”

主家一劝，不少看热闹的人也纷纷跟着起哄，劝说清月赶紧收下香囊。

只见清月眉头一蹙，叹息道：“并非在下刻意要拂了姑娘们的脸面，只是家中已有妻室，这香囊怕不是收不得。”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就连玉玲珑也愣住了。

“先生是瞧不上我们，故意找个理由打发我们么？”一个女子率先打破平静。

“对呀，我还记得前年的时候，先生说并不打算娶妻的！”

“先生，我一直未嫁便是在等着你。”一个女子呜咽起来。

“先生娶妻，为何我们从未听说过？”

清月又是一叹，他摇摇头后下了台，穿过人群来到了玉玲珑面前。

两人咫尺相对，清月冲玉玲珑笑了笑，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抱歉。”

接着，他一手拔掉了玉玲珑头顶的发簪，长发如瀑般倾泻下来，众人皆被惊艳。

清月一边帮玉玲珑把碎发整到耳后，一边极其温柔的说道：“实在是因为夫人太美，在下舍不得将她带出来。”

玉玲珑一怔，突然就懂了清月的用意，她眉梢一挑，冲清月会意的笑了笑。

这群女子顿时大失所望，心有不甘，却又自惭形秽，她们有的哭闹不止，有的黯然神伤，但无一不对玉玲珑投来嫉妒的目光，玉玲珑觉得自己此刻就像被钉在刑柱上供人参观。

这出一闹，玉玲珑才明白了清月不愿来凑热闹的缘由，她也不敢再记挂别的宝贝，一狠心便拖着清月回家去了。

次日清晨，玉玲珑是被院子里的嘈杂声给吵醒的，她透过门缝看去，只见一群三姑六婆把清月堵在院中，你一句我一句的给他说媒，什么孙家小姐愿嫁过来作侧室啦，陈家姑娘甘愿为妾啦等等各式各样的说法都有。

玉玲珑叹了口气，赶忙脱下了裹胸布，又快速的挽了个女子发髻。

房门砰的一声打开了，院中众人吓得一愣，只见玉玲珑提着扫帚怒气冲冲地走来。

她将扫帚往身前一立，指着三姑六婆们大骂道：“我说你们要脸不要？我夫君都说了，不娶侧室不纳妾！你们是耳朵聋了吗？”

三姑六婆们有的面色为难，有些气焰嚣张的还是开口辩道：“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当然，你一家主母理应大度些！”

“呵，那可真是巧了，我偏偏就是个小心眼的！还很不好相处！你们回去问问那些个姑娘小姐，要是不在乎自己那条小命，尽管嫁过来试试！”

玉玲珑这般不讲道理，还真是把三姑六婆的嘴给堵住了，她们无奈，只能要求清月出来说句公道话。

哪知清月眉梢一撇，极为难地说道：“不瞒大家说，我其实是一惧内之人，家中大小事情皆由夫人说了算。”

“听见没？这里我说了算！你们还不走？准备留下来喝茶吗？”

玉玲珑扫帚一扬，将三姑六婆尽数赶了出去，她还追到门口，探头探脑的查看了一番，直到再无动静才回过身来，只见清月倚在门边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她将扫帚一扔，拍拍小手道：“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是，我该如何还才好？”

“唔……暂且欠着吧。”

“好。”

“但是话说回来，人家姑娘都拉下脸面主动上门来求亲了，你都不心动？瞧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何还不娶妻呢？”

清月笑了笑，说道：“兴许是还想等等看吧，万一玉小姨生的是个女儿呢？”

玉玲珑一怔，自从知道清月的身份后，就总觉得这个玉小姨的故事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