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一到,这个民国楼里远远地传来缥缈的歌声,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两人打开门走了出去,手里拿着今日管家给的油灯,准备开始巡逻。
说是巡逻,其实就是象征性地走一圈。
恰好他们可以借机了解这个洋楼,除了从楼梯上来的客房,另一条走廊通过去就是主人家的房间,只不过现在都没人住了。
他们踩在木质楼梯上吱嘎吱嘎的,走廊的尽头是一个阳台,两人走到阳台处,往外看了一下,只见所到之处都是无尽的黑夜,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这座洋楼。
从阳台回来,他们去了主人家的房间,那是个挺大的房间,复古风格,欧式罗马柱,木质家具等。
然后他们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相框,揭秘了,原来那女鬼是这户老爷的小老婆。照片上显示,这户老爷有三个老婆,一个大的,两个小的。
这女鬼应该是最小的,因为她站在最边上,看着没什么地位。照片里的比林漾青看的要清秀正常得多,居然,她还是最正常的一个,至于其他人,全部都看着不太正常。
最后就是这老爷了。不管是生前照片,还是死后的灵像,这老爷都是一副死人脸,就是脸色煞白,就跟中了什么毒似的。
不止他,就是这家所有人,这脸都泛着一种怪异的白,惨白,死白,不正常的白。白到他们就好像……林漾青想了想,活死人?
嗯,对,就是活死人。
转完了卧房,林漾青问:“我们还要去一楼看看吗?”
周凛:“去的。”
准备下楼之时,他们要路过第五个房间——也就是那第一个新人死的房间,让人诧异的是,这里的门竟然是开着的。
林漾青看周凛挺好奇着,问:“怎么了?”
“我们出来时,这门明明是关着的,现在怎么被打开了?”
林漾青道:“你别这样说,人家怕怕呢。”
周凛回头看林漾青,“怕你离我那么远?”
林漾青摇摇头,指了指他的后面。原来是房间里躺着的尸体也跟着站起来了。他有预感,等一下,这房间里的尸体就要冲出来了。
因为他已经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周凛看了他一眼,缓慢道:“等一下我们一起往楼下跑。”
“跑不过怎么办?”
“我顶。”
林漾青:“。”够man。不过他们的运气也太不好了,第一次巡夜就遇见个东西,还不是这楼里的鬼,而是自己的同伴。
那边门锁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尸体一出来,两人就已经大步往下,同时尸体也追了上来。本以为会跟着他们下楼,哪里知道这尸体居然就只到楼梯口,没有继续往下走了。
于是他们两人的大步子便被硬生生拉住了。
因此,林漾青总算是看清楚那尸体的模样,他的颈部是血肉模糊的,全是烂肉。然后就是那脸,跟刚才那照片里一样,惨白,死白,不正常地白。
人还是那个人,却已经不算人了。
这叫活死人。
林漾青还看了眼这男尸的指甲,同样变得非常长,还是绿色的,是那种不正常的绿色,属于变质了的绿。
“怎么了?吓到了。”周凛问。
“有一点。我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林漾青开玩笑道:“早知道把女鬼指甲剪了。”
周凛:“。”
两人站在楼梯口一会儿,本想往下走,只听楼口传来时钟到点的声音。巡夜的时间估计是已经到了,可问题是他们现在也回不去。
这男尸还拦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呢。
周凛道:“我去吸引那男尸的注意,你逮空快点跑回去。”
林漾青嗯了一声。
周凛等到这男尸走到左边的时候,便迅速往右边冲。林漾青也见机赶紧回到房间里,探头一看,就看到这男尸居然还会加速呢。
这要是被抓住,周凛就死定了。
他想了想,又窜出去了,等那男尸又向他冲过来的时候,周凛也迅速回到了房间。
但林漾青没想到,那男尸又加速了,他几乎被追着直接堵到角落里。眼看着这男尸要抓到他时,林漾青突然就蹲下来,男尸便扑了个空。
林漾青蹲下来后,跟周凛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没事,这男尸眼瞎呢。
周凛悄悄地林漾青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就在那男尸转过来准备袭击他的时候,他同时也拉住了林漾青的手。
两人手拉手跑着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周凛看了下时间,恰好十点。他走到门边,去查看外面的动静。
看完回来道:“那男尸又进屋去了,挺奇怪的。”
“怎么说?”
“我之前的副本玩家死了就是死了。可这里的玩家死了居然还会成为鬼。”
林漾青道:“不过,他们的行动是受限的,视力也不太行。”刚才他蹲下去,没发出声响,这男尸就无法发现他了。
可见就是眼瞎。
他想了想,又道:“这是不是等于说,随着死亡的人数越多,会让这个洋楼都是鬼。”
周凛:“是,我们后面多加小心吧。”他看了眼林漾青的手臂,刚才他拽着他跑的时候,力道大了点,“手有没有事?”
林漾青举起手,给他看,“没事。”他个子其实挺高的,但在老板面前就跟只小鸟,还挺小鸟依人。
“凛哥多高?”
“一九二。”
“……我一八四。我以为自己算高了。”
周凛:“我觉得你正好。”
林漾青:“……谢谢。”
第一个任务危险是危险,但胜在可以早点睡。
林漾青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告诉其他玩家一点忠告,周凛说不用,他们都是老手,肯定早就打开门偷偷看了,接下来应该没多大问题。
至于那些新人,就自求多福吧。
次日起来,气压低沉得不行,一伙儿凑在一起清点人数。
十五个人,一晚上死了三个,都是新人。他们活下来的十一个人,默默地吃了早饭。
吃完一个新人声音已经有点崩溃了,急切地问:“你们看起来都很淡定,是玩过吗?能不能告诉我要做些什么才能活下去。”
大鱼道:“我们也不知道,只能随机应变。”
周凛道:“目前我们就是尽量别睡觉,还有别被那男尸抓到。其余的就跟大鱼说的,随机应变。死亡规则随时都在变化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漾青看到周凛的表情高深莫测,看不出他什么想法。
他也看出来了,大鱼不太想交流线索。想想也对,生路是有限的,你能活着,我就不一定能活着。又或者,需要有人死了来继续给他们当小老鼠。
都这样说了,十一个人也都散开了。他们寻找线索,各自为第二晚的守灵做准备。
林漾青跟周凛前往死了人的房间查看死掉人的情况,同那男尸一样,有一个人死法跟男尸一样,是被用尖锐的指甲活活插死了。
而且也都是在睡梦中直接被鬼杀掉的。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知道了不能随便睡着,估计还是忍不住,又或者会被那女鬼催眠。
还有一个新人现在就被吊在大堂的天花板,被做成古旧的电风扇了。
最后一个人是直接失踪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两人又先去了二楼的阳台查看,从阳台看去,但见外头阳光明媚。从外面看洋楼,分明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方了。
阳台下是一个花园,开满了鲜艳的花朵,鲜艳得过分了。
这里的一切,包括村子、洋楼、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蒙蒙,但这花园却这般鲜艳。
有点奇怪,花园会不会有线索?
下午下起了雨,天空阴沉得不行,整栋洋楼都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氛围。也因为下雨,他们去花园的计划就泡汤了。
又一会儿,大雨变成了阵雨,屋里一片漆黑。没办法,所有人都只能在屋里待着。林漾青和周凛也回了房,准备休息一下。
林漾青躺下后,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头很疼。一转身,发现周凛也躺在他身边。他感觉周凛还挺拘谨的,也没动来动去。
昨晚睡觉也是。都是男人,林漾青认为没什么好拘谨的。
这次睡梦,他又做了个梦。洋楼一楼大堂中,好些大灯亮着,林漾青看到一群穿戴着复古奢华的男男女女,他们正笑着在开舞会。
舞会中央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抱着琵琶在唱歌。
下面一个画面,就是这个女人被绑在天花板上,被做成了电风扇,风扇不停地扇啊扇的。她的血不端地往下流淌,一滴一滴。
这是那个女鬼的生前画面。林漾青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女鬼的死法倒是很特别,竟然是放血。
被这个女鬼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还挺渗人,林漾青忍不住地就往周凛的那边靠——虽然他不怕鬼怪,可靠近周凛感觉安全一些。靠到一半,觉得身边湿热湿热的,他伸手一摸,原来是女人的乌黑头发。
“走开。”林漾青淡淡地说。做梦就行了,别来吓人。
然后这女鬼就缓慢地转过头来了。
这次女鬼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个血窟窿,头发是那种湿气很重的黑长直,可惜实在不美观。她伸出了红红的长指甲对准林漾青,估计是要掐他脖子,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雪白的牙齿。
鬼刚要过来,林漾青又被叫醒了,周凛正靠在床边淡定地看着他。
一睁眼就是这张帅得不顾人死活的脸,林漾青感觉自己有被帅到。
“睡得好吗?”声音还低沉好听……
林漾青有种两人真的是夫妻的错觉。
周凛:老婆,来我怀里。我保护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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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民国僵尸村(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