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宫里的张嬷嬷来到了秦府。张嬷嬷是伺候过老太妃的人,老太妃仙逝后又给三公主做过教习嬷嬷。
张嬷嬷来的那天,秦盛特意在家等候。周小娘本是边疆一个小官家里的女儿,哪里见过宫里来的人,可是作为当家主母,她又不想失了体面,于是把家里所有珍贵的碗碟都摆了出来。家里到处都是金玉瓷器,反而弄巧成拙,失去了秦盛读书人的傲寒风骨。
“嬷嬷。请上坐。”秦盛邀请张嬷嬷坐在了客厅最尊贵的位置。
“这是我家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儿,今后就要劳烦您老多多费心。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只希望她们能学到您的一二。”茹月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低姿态的父亲,可见张嬷嬷的德高望重。
“秦学士抬举我老婆子了。如今朝堂上没有谁的文采比得过秦学士,可见家里面两位小姐也是文采风流,体貌端庄。老婆子就班门弄斧了。”
张嬷嬷话虽自谦,但是掩盖不了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教养。
“快,快过来拜见嬷嬷。”周小娘在一旁招呼茹月和茹瑜。
茹月和茹瑜给张嬷嬷行了叩拜大礼后分站在张嬷嬷面前。
“这位带着面纱的想必是大小姐吧。既然三公主叫老婆子来给两位小姐教教规矩,那么老婆子也摆摆师傅的普。请大小姐把面纱摘下来吧。容貌来自父母,我们不可自己嫌弃。”
茹月听了张嬷嬷的话,身体一怔。容貌的缺陷是她最大的痛,多少个夜晚自己独自一个人摘下面纱,对照镜面,泪流不止。
“女子有才有色当然最好,可色只能一时示人而已,可见品行才艺才是女子的立身之本。请大小姐把面纱摘下来吧,如果你自己都不认可自己的容貌,怎么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呢。”张嬷嬷语气不急不慢,但是铿锵有力,不容别人反驳。
这10来年,除了师傅和春桃,没人见过茹月的面容。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手开始轻微颤抖,慢慢取下面纱的扣子,一张满是黑痣和一块红斑的脸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周小娘哇的一声大叫,后又觉得自己的失礼。秦茹瑜微微闭上了双眼,她不想看见那块让人恶心的红斑。茹月身体开始轻微颤抖,她用牙齿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
“好了,请大小姐带上自己的面纱吧。这是我给两位小姐上的第一课,要正视自己的缺陷,也要理解别人的缺陷。两位小姐下来多多想想。”
茹月再次带上了自己的面纱,可是八卦像被风吹过一样,飘散在秦府的每个角落,不一会功夫秦府上下都知道秦家大小姐容貌丑陋的事情。
也不知是哪个无耻的下人说出:秦茹月容貌丑陋,南宫宸半死不活,大家谁都不嫌弃谁,正好是天作之合。